突然之間,真弓感覺到了恐怖。不斷往裏進的頭使真弓感到所有一切都被打碎了似的不安,她用雙手按住直江的頭,使出全身氣力跳了起來。剎那問,直江的頭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直江不知廉恥的瘋狂行為就此終止了。他的頭碰到床的那一瞬間,就好像所有的力氣都被用盡似的,直江以緊緊地抱住床的姿勢倒在了床上。住這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臉微微朝右邊斜著,再次沉睡過去。真弓趕緊穿好衣服,整理一下頭髮,二十分鍾以後離開了房間。臨出門時,叫了直江一聲:“醫生。”可是直江社有任何反應,全裸著背,睡得死死的。真弓給他蓋上毯子,然後走出了房間。可這真是有點不可思議啊。


    兩個人都脫光了衣服,還進行了愛撫,可是居然沒有發生關係,真弓覺得這真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真弓都做好了要被征服的準備,甚至在中間還希望自己被直江征服。女人有這樣的心情,可最後還是沒有結合,這在真弓的記憶裏真是絕無僅有的。


    到底直江想要的是什麽呢?


    真弓覺得直江都已經做到了那一步,可最後沒有要自己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沒有忘記自己是院長的情人;直江做出那麽怪異的舉動,不斷地重複不知廉恥的行為,也許就是想從那種痛苦中解脫出來吧。也許直江在進行愛撫的時候。一直死死壓抑著自己最後的欲望呢。


    這麽想著,真弓感覺得到了很大的滿足。不過,在這背後,也隱藏著自己想要被征服卻沒有得到滿足的空虛。雖然多少做了點反抗,可是那也是女人對男人的一種挑逗。不管出於什麽理由,直江沒有接受自己的挑逗,這一點讓真弓覺得有點不滿。


    那傢夥果真是個紳士啊。


    雖然這麽想,真弓還是覺得有個疑問,直江是不是表現出了隱藏在他內心的瘋狂的一麵呢。原來還覺得稍微有點了解直江這個人,現在對於真弓來說,可真的是一點都不明白了。


    院長佑太郎在真弓的許可下,一周來見三次。有時候是隔一天來一次,也有時候是連著來兩天。要逃過律子夫人的跟睛,抽出空來真弓的家,可真不是件容易事。一天當中,最容易來的時候就算是下午四五點鍾。到傍晚的這段時間了,藉口要開會或者約好了人見麵,就跑到真弓家中尋歡。


    在與直江度過的那個奇怪的晚上之後,佑太郎也很久沒有出現了。不過,因為自己還沒有從那件奇怪的事情中擺脫出來,心裏多少還有點心虛,所以佑太郎不來,真弓倒也覺得安心。


    真弓覺得:等過了這段時間,自己忘了這件事情,平靜下來以後,佑太郎再來是最好不過的了。可是,連著三天沒來。連著四天沒來以後,真弓又有些擔心起來。平時,除去要錢的時候,哪怕他五天六天不來也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是這次卻覺得特別不安。


    會不會是那件事情敗露了呢?


    從那一晚上開始就經常陷人沉思的真弓,老是想像著各種可能性,所以經常會覺得不安。是敗露了,還是沒有被佑太郎知道,隻要問一下直江就能知道。隻要直江不去說的話,別人是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可是。真弓卻不想給直江打電話。從驚心動魄的那晚開始,真弓就覺得直江很可怕。雖然以前就覺得直江不容易接近,有點可怕,可是現在覺得潛藏在他身上的那種特別奇怪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這種感覺是與以前的那個直江完全不同的。真弓有時甚至會感到很不安,不知道自己和直江糾纏在一起會不會讓自己也變得怪異起來。


    想來想去,真弓終於在第五天給佑太郎打了電話,她選了律子夫人不在家而佑太郎又肯定在醫院的中午給他打了電話。接電話的是接待處的一個女的。


    “我是大共製藥的,請問院長先生在嗎?”


    真弓在給院長打電話的時候,都是這麽說的。雖然真弓很少給佑太郎打電話,但由於有急事或者其他原因,一個月總要打幾次,所以有時候醫院裏的職員也會覺得有些奇怪。


    雖然東方醫院是個挺大的醫院,但畢竟是私人醫院,職員的人數有限,又是以女性為主的地方,所以傳閑話這種事情是別的單位所不能比的。尤其當覺得這有可能是院長情人的時候,護士中間就會有人打著“忠義”的旗號,跑到律子夫人那兒去緊急報告。


    其實。根本就沒有叫作大共的製藥公司,不過有不少製藥公司的名字中帶有“大”或者是“共”,所以哪怕被律子夫人察覺問起來,也可以找個藉口說把公司名字聽錯了而唬弄過去。如果不是被懷疑的話,也不至子會這麽做。佑太郎差不多每三個月考慮換一個名字,“這次就用這個吧”,他就會把這個公司名字寫在真弓的電話本上。有時候還很麻煩,改回半年前用過的名字,讓真弓覺得很奇怪。不過不管怎麽說,在他們如此精心的努力下,到現在為止,律子夫人還沒有發現真弓的存在。


    “是大共製藥公司嗎’”


    接電話的人問了兩次,確認之後才把電話轉過去。院長沒有出來,好像是在三樓的辦公室。


    “喂,餵。”


    電話那頭傳來院長特有的嘶啞聲音,可能是聽列大共製藥的名字就知道是真弓打來的電話而有點緊張的原因,他說話說得很快。


    “喂,怎麽了,爸爸?”


    “啊,什麽事兒啊?”


    “好久不見你了,以為你出了什麽事兒,有點擔心,所以給你打電話。”


    “是嘛。抱歉。”


    可能是律子夫人在辦公室吧,院長打電話的聲音顯得疏遠而且冷淡。


    “您什麽時候能來啊?”


    “什麽時候啊,今天可能夠嗆了,明天或者後天我去找你吧。”


    “真的嗎?”


    “嗯,應該沒什麽問題。”


    想像著電話那頭唯唯諾諾的佑太郎的樣子,真弓覺得很可疑。


    “是不是因為又看上別人了,所以才不來的啊。”


    “沒有沒有,這一點您不用擔心。”


    真弓丟下一句“說什麽呢,傻瓜!”,就把電話給掛了。


    佑太郎按照約好的時間,在第二天下下午來到了直弓的房間。他一走進真弓的屋子,就脫光了真弓的衣服。雖然用盡了各種各樣的手法,可是在關鍵時刻卻失敗了。


    “我太忙了,特別累,所以……”


    佑太郎給自己找著藉口,真弓因為想起了和直江的事情,所以也沒有什麽好心情。


    “行了,我要走了。”


    佑太郎看了看表。慌慌張張地穿上襯褲。


    “這就走了嗎?”


    真弓好像還沒有得到滿足。


    “你好像是有什麽心事,靜不下來啊。”


    “最近有檢查的來,我有點麻煩。”


    “檢查?什麽檢查啊。”


    “麻醉藥啊,這樣那樣的檢查,我都快應付不過來了。”


    “因為是醫院,所以才要檢查嗎?”


    “是啊,麻醉藥這東西,最煩人了。”


    真弓分開腿坐在鏡子前的圓椅上,一麵用梳子梳著頭。


    “對了,說起麻醉藥的話,那個人好像有點吸毒成癮了。”


    “誰?”


    “就是那個啊,住在我們醫院的 ”


    真弓忽然想到了直江,而院長在說的是別人。


    “那個叫花城純子的,好像中毒了。”


    真弓張大了嘴巴。


    “直江醫生說她可能吸毒成癮了。”


    “直江醫生,”


    “是啊,他說花城純子的皮膚很幹燥,手腕上還有注she過的痕跡。”


    “光憑這些就能知道她吸毒成癮嗎?”


    “這個也就是感覺。可是直江醫生說的該不會有錯吧。”


    花城純子使用麻醉藥的事情令真弓感到吃驚,直江說的話也讓真弓覺得不可思議,這兩件事情都是真弓所沒有想到的,但她隱隱約約總覺得這兩者之間好像有著某種聯繫。


    “那花城純子怎麽樣了?”


    “已經出院了。”


    “那她使用麻醉藥的事情呢v”


    “這也就是說她可能在使用麻醉藥,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沒什麽事。”


    佑太郎把領帶係在短短的脖子上,左右整理了一下。


    “我真是一點都不了解現在的年輕人了……”


    “你是說我嗎?”


    “沒有沒有……”


    院長把頭伸到鏡子前麵。


    “最近,直江醫生怎麽樣?”


    “就那樣,沒什麽變化啊。你不會是想要誘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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