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星期前,你又犯下了第三件謀殺。殺害了鄧波兒小姐。你之所以殺害她,是因為她到此地來,你害怕維妮黛可能曾寫信給她,或告訴了她。你認為,如果鄧波兒小姐和亞契達見了麵,他們會將彼此知道的事情,拿出來討論。你必須防止這種情形發生。你是個很有力氣的女人,能把那大圓石頭,推下小山腹。想推動那大圓石的確需要一些力氣的。”“力氣大得足能對付你了。”克勞蒂說。


    “我並不認為,你有機會這麽做。”瑪柏兒說。


    “你這個卑鄙、老朽的老太婆!你想怎樣?”“是啊,我老啦!沒力氣。可是,我是個維護正義和公理的使者。”“誰能阻止我呢?我就要你的命了!”克勞蒂大笑。


    “我想,我的守護神會保護我。”瑪柏兒說。


    “去你的守護神吧!”克勞蒂獰笑。


    她向床前挪動過來了。


    “也許有兩名守護神呢。”瑪柏兒說:“拉菲爾先生做事一向很慷慨的。”瑪柏兒的一隻手,滑到枕頭下麵,再伸出來。手裏多了一隻哨子。她把哨子放在唇邊,發出的聲音真讓人心驚膽跳,這時候,幾乎不約而同的,發生了兩件事:房門被打開了,克勞蒂轉過身,看到巴諾小姐,赫然站在門口;在同一時候,那口大衣櫥的門,也應聲敞開,柯克小姐走了出來。她們兩人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和她們在晚上早些時那種隨和的社交舉止,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兩名守護神。”瑪柏兒愉快地說:“拉誹爾先生當替我感到驕傲呢!”


    第二十二章 她的故事


    “什麽時候你發覺到的,”溫斯德教授問瑪柏兒:“那兩個女的是拉菲爾先生僱請的私家偵探,是保護你的人?”他在椅子上朝前傴著身子,思慮地望著這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她筆直的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他們是在倫敦的一處大廈裏,在場的還有四個旁的人。


    一個是公共檢查處檢查長;一個是蘇格蘭警場的助理督察勞埃德爵士;一個是曼斯棟監獄獄長麥克乃爵士;第四個是內政部部長。


    “直到最後那天晚上,”瑪柏兒說:“我才確定。柯克小姐曾到聖瑪麗梅德來過,但我一直認為,她不象她所說的那樣,是一個有園藝知識的人,去那裏是要幫一個友人的忙,做花園中的工作的。所以我在想,她真正目的何在。她是想認清我的麵孔,顯然這是她到那裏的唯一目的。當我在那輛遊覽車上認出她時,我不得不判斷,她是不是隨著那旅行團體,擔任守護的角色,或是可能被我稱做為另一方僱請來的敵人。


    就在那最後一天晚上,當柯克小姐阻止我,用清晰的警告,低聲叫我不要喝那杯克勞蒂端到我麵前的咖啡時,我才完全確定她的身份。她警告得很聰明。後來,我同她們告別時,她們中的一個人,用雙手握緊我的手,非常友好和親切地握住我的手。把一件東西,塞進我手裏。我過後察看,才知道是一隻哨子。在我上床時,我把它放在枕頭下。


    我拿了那幢莊園女主人替我倒的那杯熱牛奶,小心地不露行色,帶著一副友好的樣子,同她說聲再見,回到我住的房裏。”“你沒有喝下那杯牛奶嗎?”“自然沒有喝了。”瑪柏兒說:“你想,我會喝嗎?”“哦,對不起,”溫斯德說:“你沒有鎖上房門,這倒令我吃驚了。”“那麽做是完全不對的,”瑪柏兒說:“我是要克勞蒂走進來。想聽聽她說的話,或看看她會做出的事情。我幾乎可以確定,她一定會走進來的。當到了恰當的時候,務必要使她確信,我已喝下了那杯牛奶,失去知覺的睡著了,要她推測我不會再醒轉來。”“是你幫助把柯克小姐,躲藏到衣櫥裏的嗎?”“不是我。當她突然從衣櫥裏走出來,也使我嚇一大跳呢!”瑪柏兒想著說:“我猜想,就在我走過那走廊,在浴室裏的時候,她溜進了那裏麵的。”“那時候,你已知道她們已在這幢莊園裏了?”“我想,她們把那哨子塞給我時,必定會呆在附近什麽地方的。我不認為,這幢莊園是難以接近的。沒裝上百葉窗、警鈴,或任何那樣的設備。她們中一個人可以藉口迴轉身來,拿遺忘了的手皮包和圍巾。另一個人可能已想辦法,把一扇窗子插銷拉開了。我想,她們一離開時,又即刻轉身回到這幢莊園。等莊園裏的人,全去睡了再跳進屋來。”“你真冒了一次大危險,瑪柏兒小姐。”“我希望已盡了我最大力量,”瑪柏兒說:“沒有經歷過驚心動魄的危險,一個人是無法通過生命的歷程的。”“喔!你要我打聽的寄到那個慈善機關的包裹事情,已完全做到了。包裹裏麵是一件嶄新,色彩鮮艷的男用圓領套頭毛衣,上麵是紅黑夾雜的格子紋。怪令人注目的。你對這做何想法呢?”“哦,這再明白也沒有了。派拉茲和裘納的說詞,已證明了確實有這麽一個人。事情似乎可以確定,這件色彩鮮艷衣裳,是故意要讓人看到的,所以這點很重要,衣裳不會被藏匿,或藏在私人的衣物裏麵。衣裳必須盡可能消滅。要處理這樣的事情,隻有一種做法,既安全又可靠,就是經由平常的郵局,將衣裳很輕易地寄給慈善機關。想想看,替失了業的母親們,收集這些冬天的衣裳,或不論用什麽慈善機關的名稱,發現是一件幾乎全新的套頭毛衣時,該多麽高興吧!我想找出的,就是這包裹寄去的人名、地址。”“你便去郵局問他們了?”內政部部長有點震驚地望著她。“你是怎麽跟他們說的呢?”“當然,我做得很委婉。我故意裝得有點慌張,解釋我如何寫錯了人名、地址,他們能不能告訴我,這包裹是不是我的一個親切女主人,帶到那裏寄出的?那個好心的女局員,她盡了大力,才查出那不是我想寄去的人名、地址。她告訴了我,她說記下的那個人名、地址。她沒有懷疑我的做法,以為我這老太婆有點昏頭昏腦,上了年紀,非常關心我的破衣裳包裹寄去的地方。”“唉!”溫斯德說:“我認為你不但是復仇者,也是個好演員呢。瑪柏兒小姐,在什麽時候,你首先發覺十年前所發生的事情?”“一打頭,”瑪柏兒說:“我發現事情一片模糊,那時,我還在責怪拉菲爾先生,沒有將事情說清楚。可是現在我明白了,他不這麽做,是很聰明的。真的,他做得對極了。


    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何他是這樣偉大的一個金融家,這麽會賺錢。他把計劃安排得那麽完美,每一次恰給了我足夠的資料,好象在暗中指示我一樣。先是我那兩個守護神,小心地注意我是怎樣一個人。然後我被招待參加觀光旅行,和這些人在同一輛車子上。”“如果我可以這樣問的話,你首先懷疑到了旅行中的哪個人了?”“隻是懷疑。”“沒有邪惡感?”“唉,你記得的。沒有,我不認為,有任何確定的邪惡氣氛。沒有人告訴我在那裏誰是我的聯絡人,可是,她使她自己和我認識了。”“鄧波兒小姐嗎?”“是的。這象探照燈,”瑪柏兒說:“在黑暗裏照亮了一切。因為在那時—我還在一片黑暗裏呢。有某些事情,必須合乎邏輯,我是說,由於拉菲爾先生的暗示。必定有一個犧牲者,在什麽地方,在什麽地方有一個兇手。是的,因為那是拉菲爾先生和我自己之間存在著的唯一聯繫。當年在西印度群島,曾發生過一件謀殺案。他和我兩人牽連到裏麵,他知道我,扯進了那件事情裏麵。所以不可能是任何別的犯罪形式。也不可能是件偶發性的犯罪。這件事情好象指點出,有兩名犧牲者。一定有個人被殺害了,顯然有一個不公正的犧牲者—受到犯罪指控的一名犧牲者,其實他或她並沒有犯罪。我一直在想這些事情,直到我同鄧波兒小姐談過話後,我才了解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她非常的熱情,也非常的有抑製力。她是我和拉菲爾先生之間的第一個連接的環。她說到認識的一個女孩子,這女孩子曾一度和拉菲爾先生的兒子訂婚。然後在這裏現出了我必須知道的第一道曙光。她也告訴我,這女孩子後來並沒嫁給他。我問她為什麽。她說:因為她死了。然後我又問她,她怎麽會死?是誰殺害她的。她很有力量和抑製的說—我現在仿佛還能聽到她清晰的聲音,象一口大鍾的深沉聲響—她說是‘愛’。過後她又說: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一個字眼。但在那時,我還不太明白,她說話的意思。事實上,我最初的想法是,這女孩子由於不幸的愛情事件而自殺了。這是常會發生的事,常常演變成了悲劇。這就是那時候我所知道的大部分事情。事實上,鄧波兒小姐參加的這次旅行,原是一次令人愉快的旅行。她告訴我說,她正要去‘朝山進香’。她要到某個地方去,或到某個人那裏。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這人會是誰。後來我終於知道了。”“是亞契達嗎?”“不錯。那時候我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但從那時候起,我覺得這名主要人物—這幕戲劇裏的主要角色—並不在這次旅行裏麵。不是屬於那輛遊覽車旅行團中的人員。我懷疑了一段時候,也懷疑了某些人。最後懷疑了裘納小姐和派拉茲先生。”“為什麽一定要懷疑他們兩人呢?”“因為他們年輕,”瑪柏兒說:“年輕人常和自殺、強暴、莫名的嫉妒和悲慘愛情脫離不了關係。一個男的殺害他的女朋友,這是常有的事情。是的,我心裏曾這樣想的,但我一再思考後,覺得他們不象有任何的關係。我沒有感到邪惡、失望和悲慘的陰影。後來我利用這種想法,當作是一種指引,在那最後一次,我在那幢古老莊園裏,我們喝白葡萄酒的時候。我說出,在鄧波兒小姐死亡這件事上,他們可能最容易被人認為是嫌疑犯。如果我再見到他們時,我會對他們深深表示歉意。為了利用他們,當作是有用的人物,而分散了我對真正想法的集中力。”“第二件事就是鄧波兒小姐的死了?”“不是。”瑪柏兒說:“第二件事情是,我到達這幢古老莊園,在他們好客和盛情下,我受到她們親切的安排。所以我知道,我必須住在那裏,因為在那裏,我或許可以得到更多的消息。真對不起,我扯得太遠了。你們會聽得不耐煩的。”“再說下去,”溫斯德說:“可能你不知道,你談的事情,特別使我有了興趣。因為它和我已知道,或見到的事情,有這麽多的關聯。把你的想法,再繼續說下去吧!”“是啊,再說下去。”麥克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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