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真好。”瑪柏兒說:“的確很好。當我發現他替我預定了旅程時,我吃驚極了。請了這樣的客。我自己是辦不到的。”


    “是啊!”溫斯德說:“他真慷慨。”


    他點著頭,好象一個小孩,對一出精彩演出,大為喝彩一樣。


    “在我們都這麽高興的時候,遊覽受到了阻斷,真是不幸。”瑪柏兒說。


    “是啊!”溫斯德說:“真想不到。你認為怎樣?”


    “他怎麽說呢?”


    他裂開嘴露出微笑,眼睛遇上她挑戰的眼色。


    “拉菲爾先生,”他說:“曾詳細地說起過你,瑪柏兒小姐。他建議我和你一起旅行,就可以及時和你見麵。因為同車旅行的人,總免不了要碰麵的。有時他們常要花一兩天,為了不同的嗜好或興趣,可能分成好幾夥人。他還建議我—我該注意到你。”


    “注意我?”瑪柏兒有點不悅了。“為了什麽?”


    “我想是為了保護你。他要有十分的把握,你不會發生一點意外。”


    “我發生事情?我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倒想知道呢?”


    “可能就象發生在鄧波兒身上的那類事情。”溫斯德說。


    裘納克拉福走到了旅館的轉角地方。她帶了一隻購物籃子。她走過他們,點一下頭,帶了一點好奇的望著他們,走到街上。直到她走得看不到了,溫斯德才說話。


    “一個好女孩子,”他說:“至少我這樣想。對一個專橫的姑媽,做一頭能負重的野獸,可是,我相信,再過不久,她便會到了反抗的年齡。”


    “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瑪柏兒說,這時候對裘納可能的反抗,不感興趣了。


    “由於所發生的事情,我們將需要提出討論了。”


    “你是說由於這次不幸事件嗎?”


    “是啊。如果這算是一件不幸事件的話。”


    “你認為,這不是一件不幸事件嗎?”


    “呃,我認為這也有可能的。”


    “當然我什麽也不知道。”瑪柏兒猶豫地說。


    “不。你不在現場。你—我會這麽說—你正在別的地方,可能有事情做嗎?”


    瑪柏兒默然了一會。望了溫斯德一眼。然後說:“我沒有完全聽懂你話中的意思。”


    “你需要小心才好,處處小心。”


    “我小心得已形成習慣啦!”她說。


    “做人小心嗎?”


    “我是說我對任何事情,總是處處小心的。信不信由你。”


    “是啊!你完全說得對。你對我什麽都不清楚。僅在觀光古堡、歷史性莊園和珍奇的花園,一次非常令人愉快旅行的遊客名單上,知道了我的名字。說起來,也許是那些花園,最吸引你的注意呢。”


    “可能是的。”


    “此地還有旁的人。對花園也感到興趣的樣子。”


    “或者裝出對花園有興趣呢。”


    “呃!”溫斯德說:“你已注意到了。”


    接著他又說:“呃,以我而言,不論怎樣,我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你,注視你做的事,就近在手邊的,以預防任何可能—呃,我們可以概括叫它做—骯髒的事情吧。可是目前情形有點不同了。你必須打定主意,我就是你的敵人,還是你的盟友。”


    “也許你說得對。”瑪柏兒說:“你說得很明白,但你並沒有把你自己的情形詳細告訴我,我可以依這做判斷。我認為,你是拉菲爾先生的一個朋友吧。”


    “不,”溫斯德說:“我不是拉菲爾先生的朋友。我隻見過他一兩次。有一次是在一所醫院的董事會上,另一次是在公共場合上。我認識他;我推想,他也認識我。瑪柏兒小姐,如果我對你說,我在自己的行業上,是個有名望的人,你也許認為,我太自負了。”


    “我不這麽想。”瑪柏兒說:“如果你那樣說你自己的話,你可能說的是事實。你是一個醫生嗎?”


    “啊,你真有理解力,瑪柏兒小姐。是的,你非常有理解力。我得過醫學學位,不過,我也有專長。我是個病理學家和心理學家。我身邊沒有任何證明文件。你可能相信我說的話,到某種程度。但我能給你看寫給我的信,和一些正式文件,這可以加深你的印象。我主要擔任和醫事法律學有關係的專門工作。用日常生活語言來說,我對各種不同形式的罪犯頭腦,感到興趣,對這方麵,我有多年的心得。我在這方麵寫過幾本書,有幾本書引起激烈的爭論,也有幾本變成了理論了。現今我不做那些費力的工作了。我把時間大部分花在這方麵的寫作上。我不時地觀察事物,常促使我想起一些有趣的—我想更深入研究的事情。我的話你會不會覺得乏味。”


    “一點也不,”瑪柏兒說:“或者,從你現在說的話,我希望你可能對我說明某些事情,那些事情拉菲爾先生並沒對我說明。他請求我從事某件計劃,但並沒有告訴我有關的詳細情形,能讓我籍以著手工作。他隻讓我接受和進行,其他使我一無所知。在我看起來,他那樣的處理事情,似乎非常笨。”


    “但你卻接受了?”


    “我接受了。你對我說的全是老實話。我有經濟上的動機。”


    “你有沒有深深思考過?”


    瑪柏兒沉默了一會,然後慢吞吞地說:“你可能不相信的,我對這回答是:沒有。”


    “我不感驚奇。你是被引起興趣來了。這就是你打算要告訴我的。”


    “是的。我給引起興趣來了—雖然我並不怎麽熟悉拉菲爾先生。事實上—我們是在西印度認識。我想關於這事你多少知道了一點。”


    “我知道,就是在那地方,拉菲爾先生認識了你,在那裏—我可以說—你們兩人曾合作過。”


    瑪柏兒有點懷疑的望著他。“哦,”她說:“他說的,是嗎?”


    “是的,他說了。”溫斯德說:“她說,你對犯罪的事有獨到的見解。”


    瑪柏兒揚一揚眉毛,望著他。


    “你大概不太相信吧。”她說。


    “那倒不,”溫斯德說:“拉菲爾先生是個非常聰明和機敏的人,善於判斷人。他認為你也善於判斷人。”


    “我不會自命是個善於判斷人的人,”瑪柏兒說:“我僅僅會說,某些人使我聯想起我認識的某些人,因為我能猜想,他們舉止間某些類似的地方。如果你認為,我完全清楚他們到此地來要做什麽,那你就錯了。”


    “偶然的更甚於有計劃,”溫斯德說:“我們似乎要在此地的一處特殊適當地點坐下來,討論某些事情了。我們似乎不會被看到,或輕易地被偷聽到,我們沒靠近窗子或門口,頭上也沒有陽台或窗口。事實上,我們可以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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