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都不在——我們可以周四去嗎?南


    一些構思(1940)


    a.兩個朋友——裝藝術的未婚女人——一個是犯人——(別的偽裝)他們給出了證據——可能會是馬普爾小姐的案子


    一些後來發展成為《雲中命案》、《abc謀殺案》和“海上疑案”的構思,居然夾在了三頁聖誕禮物列表中間:


    c.飛箭刺殺——吹管發射的(毒)飛鏢刺殺


    傑克[她姐夫]——狗?


    e太太——菜單夾


    敏阿姨——吸墨紙和信紙台


    芭芭拉——包和圍巾


    瓊——皮帶?


    d.腹語表演者


    e.連環謀殺——波洛收到了一封看似瘋子寫的信——首先——約克郡的一名老婦人


    《三幕悲劇》之前有個地址和電話號碼:


    托比,梅菲爾波特曼街一〇八七號,格蘭威爾公寓


    波[洛]建議蛋蛋對付戴克斯太太


    “製服惡犬克爾柏柏洛斯”的筆記中間出現了旅行信息(“羅賓”可能是羅賓·麥克卡特尼,他設計繪製了《尼羅河慘案》、《古墓之謎》和《死亡約會》的書封):


    年輕的寡婦——丈夫失蹤,確信被殺——波[洛]在“地獄”見到了他


    任何一班周四下午的火車,羅賓


    結合破產男人的構思——死了?地獄的侍者?


    由此來看,克裏斯蒂的創造力並不是排他的——她可以在訂約會的同時設計謀殺案,可以在彙編書單的同時思考殺人武器,還可以在謄抄旅行目的地的同時考慮動機。筆記的字裏行間,她既是犯罪小說女王阿加莎·克裏斯蒂,又一直是家庭成員阿加莎。


    動機與機會


    克裏斯蒂筆下最有個性的人物之一,阿裏亞登·奧利佛,通常認為對應了克裏斯蒂本人的個性。奧利佛太太是位成功而高產的中年偵探小說家,塑造了一名外國偵探,芬蘭人斯文·赫傑爾森。她不喜歡文學界的晚餐,不喜歡做演講,也不喜歡和劇作家合作;她有一部作品叫《藏書室女屍之謎》,她不喝酒,也不抽菸。兩者的相似之處非常明顯。奧利佛太太說話的時候,我們毫無不疑問是在聽阿加莎·克裏斯蒂說話。


    在《死人的殿堂》的第二章,奧利佛太太對自己的創意表示了不屑:


    “要想點東西出來從來就不難,”奧立佛太太說,“麻煩的是你想的太多了,然後一切變得太複雜了,因此你不得不放棄一部分,這很叫人苦惱。”


    後麵在第十七章,她再次說:


    “我是說,你說得出你是怎麽寫作的嗎?我的意思是,你得先想到什麽,而當你想到時,你就得強迫自己坐下來把想的東西寫出來。就是這樣。”


    就這麽簡單,五十五年裏,奧利佛太太的創造者確確實實就是這麽做的。


    誠如所見,寫書的過程十分隨意,充滿偶然。可是,表麵上的偶然變出了一部年度暢銷書,又在許多年裏,變出了不止一部暢銷書。五十多年裏,她每年交付經紀人一部最新的“克裏斯蒂聖誕作品”;二十年裏,她為倫敦西區劇院奉獻了一個接一個叫座的成功;她總能讓雜誌編輯們編輯她最新的作品。所有長篇小說、短篇小說和戲劇的出品,都仿若衛兵交接儀式一般,優美而精確。


    因此,盡管她確實沒有什麽特別的方法,在創作生涯的漫長歲月中也沒有什麽貫徹始終、經受考驗的體係,但我們知道這些外表毫無特點的草稿構思,隻是外表而已。我們終於認識到,其實隨意性正是她的方法;她就是這樣工作,這樣創作,這樣寫作的。她的頭腦隻有在混亂的狀態才會充分發揮,混亂的狀態比分明的條理更能激發她的靈感;僵化的形式反倒會扼殺她的創作天分。混亂的作風也解釋了為什麽筆記本正反都能看,為什麽同一頁上可以從這部作品跳到另一部作品,為什麽不同的筆記本會重複發掘相同的構思,以及為什麽她的筆跡幾乎無法看懂。


    十五號筆記本和《鴿群中的貓》的情節,可以作為例子說明以上幾點。她自己在筆記中是這麽說的:


    所有這些如何處理呢?順敘?或者從赫爾克裏·波洛的角度倒敘——從學校的……消失開始——可能無關緊要的小事,卻與謀殺相關聯——但是誰被殺了呢?又是為什麽?


    她思考推測了一下,列出了以下可能:


    誰被殺了?


    少女?


    體育老師?


    女僕?


    中東的外國人?通過手勢認識了少女?


    或者是另一名少女?


    u太太看到窗外有人——可能是新的女老師?


    家務職員?


    小學生?


    家長?


    謀殺——


    可能是


    一名少女(長得像茱莉亞/長得像克萊爾)


    一位家長——學校運動會


    一名女老師


    有人在校運會上被人開槍打死,或者被人跟蹤?


    梅娜西塔公主在場——


    或者——有人扮作小學生


    或者——有人扮作體育老師


    她提醒自己還有要做的工作:


    整理——本章結尾


    第三章——還有許多工作


    第四章——還有許多工作——(可能以“園丁亞當”結束該章)——列出女教師們——(或者放到下一章)


    第五章——書信內容再豐富些


    修改注意——關於b小姐的小修改


    序章——再打一點


    第五章——一些新信


    為了放鬆心情,她中途停下來玩了個文字遊戲。這個遊戲很有名,就是用字母表中的所有字母組成一句話。她的答案與普通的不一樣,但依然缺少了字母z。


    adgjlmpsvyz


    the quick brown fox jumps over dly.


    死的懷念


    在《底牌》中,有人問奧利佛太太是否曾經兩次使用同樣的情節。


    “《蓮花謀殺案》,”波洛嘀咕道,“《燭蠟的線索》。”


    奧利佛太太轉過頭,向他投去讚賞的目光。


    “你很聰明——你真的很聰明。因為,那兩本書當然使用了相同的情節——可是別人都看不出來。一個是內閣的非正規周末宴會上失竊了文件,另一個則是婆羅洲橡膠農場主家中的命案。”


    “不過故事轉折發展的重點是一樣的。”波洛說,“算是你最巧妙的一大花招了。”


    克裏斯蒂就是如此。在她的創作生涯中曾經重複使用發展相同的情節;她還將短篇小說重新利用,改寫成中篇和長篇小說——她經常在筆記中思考擴寫改編舊作的問題。通過筆記可以看出,她記下的每件事情,即便當時被擯棄,日後也會得到重新審視。正如她在《自傳》中寫的那樣:“她審視的時候有些情節都記不得了,但卻經常會激發我的創作靈感。”因此,她的筆記本既像是備忘錄,又像是傳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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