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號筆記本包括:


    有關《葬禮之後》和《黑麥奇案》的五十頁詳細筆記,兩者彼此穿插在一起


    《地獄之旅》的草稿


    一部未寫的小說的簡短提綱


    廣播劇《私人電話》的三次分別與不同的嚐試


    瑪麗·威斯特馬科特新小說的筆記


    《控方證人》和《不速之客》的預備筆記


    一部未發表和演出的戲劇《佩裏小姐》的提綱


    一些詩歌


    十三號筆記本包括:


    《死亡終局》——一三十八頁


    《致命遺產》——二十頁


    《閃光的氰化物》——二十頁


    瑪麗·威斯特馬科特——六頁


    外出旅行日記——三十頁


    《空穀幽蘭》、《幕後兇手》、《密碼》——各四頁


    三十五號筆記本包括:


    《啤酒謀殺案》——七十五頁


    《牙醫謀殺案》——七十五頁


    《密碼》——八頁


    《藏書室女屍之謎》——四頁


    二十五頁的構思


    ……如果我把所有這些都清楚地排序……


    這些筆記最有魅力、但也最煩人的地方,便是雜亂無章,尤其是在日期上。盡管有七十三本筆記,我們卻隻有七十七例日期。許多情況下我們的日期還是不完整的。一頁的開頭可能寫著“十月二十日”、“九月二十八日”或者隻有“一九四八年”。僅有的六例完整的日期(包括年、月、日)都出自最後的十年。日期不完整的筆記中,有時可以通過相關作品的出版時間推斷出年份,但是對於那些未發表未開發的構思筆記,推斷幾乎是不可能的。多種原因造成了這種不確定性。


    首先,筆記本的使用完全是隨意的,克裏斯蒂打開一本筆記本(或者用她自己的話說,同時使用的半打筆記本中的某一本),翻到下個空白頁,然後便開寫。簡而言之,就是找一個空白頁,即便前後兩頁都已經寫滿了也沒關係。而且,她似乎還嫌這樣不夠複雜,幾乎每本筆記都會翻轉過來,從後麵寫起,節約得讓人佩服。“曼島的黃金”的構思是個極端的例子,她居然寫在了頁邊上(別忘了有許多頁是在二戰定量配給的年代寫的)!為了編撰本書,我得設計一套方法,來辨別每一頁是否上下顛倒了。


    其次,因為有許多頁筆記對應的是些從未完成的小說,因此沒有出版日期可供參考。有時候可以通過與之相接的前後頁筆記來推斷年代,但這種方法並非沒有問題。仔細看看前麵列出的十三號筆記本的內容,我們就可以了解年代的隨意。除了《幕後兇手》以外,這裏列出的最早的小說是發表於一九四一年的《密碼》,最晚的則是一九四八年發表的《致命遺產》。而其間的許多作品並不在這本筆記裏——《啤酒謀殺案》在三十五號筆記本裏,《陽光下的罪惡》在三十九號筆記本裏,《零時》在三十二號筆記本裏。


    再有,許多作品的簡短筆記可能會比出版的時間早許多年。《不速之客》最早的筆記是在“一九五一年”打頭的三十一號筆記本上,換而言之,比該劇的第一次演出早七年。《無盡長夜》的雛形首次出現在一九四一年的四號筆記本的一頁上,比出版早六年。


    我們並不能認定清楚標明日期的書頁就是在當時寫下的。例如:


    三號筆記本的第一頁寫的是:“一九五五年的總體任務”


    第九頁:“一九六五年十一月五日”(這段時間內共有十部作品)


    第十二頁:“【一九六三年】”


    第二十一頁:“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六日,續”


    第二十八頁開頭是“《法蘭克福的旅客》的筆記[原文如此]一九七一年”


    第三十六頁:“一九七二年十月”


    第七十二頁:“一九七二年十一月的書”


    這七十頁之間,我們跨越了十七年與許多的小說,而第九到第二十一頁卻又在一九六三年和一九六五年之間跳來跳去。


    三十一號筆記本的不同頁麵上註明了一九四四年、一九四八年和一九五一年,但卻包括了寫於二戰早期的《藏書室女屍之謎》(1942)的筆記。三十五號筆記本有註明一九四七年的書頁,概述了《麥金蒂太太之死》的梗概,也有註明一九六二年的書頁,包括了《無盡長夜》的早期雛形。


    ……歸檔……


    盡管筆記從一到七十三進行了編號,但這種編號是完全隨意的。克裏斯蒂死後多年,她女兒羅莎琳為了便於進一步分析筆記的內容,決定將筆記編號,並列出每本所提到的作品。雖然再也沒有進一步的筆記分析,但在整理的過程中每本筆記都被編上了號碼。這些編號完全隨機,較小的編號既不表明年代較早,也不表示其是一本比較重要的筆記。舉個例子,二號筆記本對應《加勒比之謎》(1964),三號筆記本對應《法蘭克福的旅客》(1972),而三十七號筆記本卻包括了一大段《斯泰爾斯莊園奇案》(1920)中被刪除的文字。由此看得出來,編號沒有任何別的意義,隻是一個代號。


    ……標記……


    從一些筆記中可以看出來,阿加莎·克裏斯蒂上了年紀以後,曾經試圖對這種混亂稍加整理。三十一號筆記本封麵內側夾有她本人親筆所寫的散頁目錄;其他的筆記則有打字的分頁標記,註明每部作品相關討論的位置。這些大膽的嚐試非常原始,編輯者(很可能不是克裏斯蒂本人)很快厭倦了這項龐大的工作。大多數筆記本都包括了多部作品的筆記,經常會有三部小說擠在二十頁的空間裏的情況,因此分頁標記很快就完全成了累贅,最後變得毫無用處。


    大致給些筆記信息量的概念吧,為了編寫這本書,我製作了所有筆記的內容索引表,這個表列印出來,竟有十七頁。


    ……隨手寫下的東西……


    在討論筆記的筆跡之前,必須公平地強調一點,這些筆記略記寫出來是作為備忘錄使用的。克裏斯蒂沒有理由花力氣保持一套標準的筆跡,因為除了她本人,她沒打算讓別人看。她在別處留下的證據表明,這些隻是她的私人日記,寫出來的目的隻不過是說明她的想法。


    我們的筆跡隨著年齡增長而變化。我們在大學裏使用的潦草筆體很快就能取代早年學校裏使用的銅板印刷體。偶然意外、醫療條件以及年齡增長都會令我們的筆跡變遭。多數情況下我們可以毫無顧慮地斷言,年紀越大,筆跡越糟糕。而阿加莎·克裏斯蒂卻是一個反例。在創作的巔峰時期(大致為一九三〇年至一九五〇年),她的筆跡幾乎是無法辨認的。很多筆記像是用的速記法,甚至她自己能否看懂一小段都是疑問。我敢肯定,如此潦草的原因,是因為在那個產量巨大的年代裏,她想像力豐富的腦子裏到處都是長篇和短篇小說的構思。要把這些構思記下來得盡可能地快。表達的清晰程度隻是次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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