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臂悄悄收回。從當時表情來看,女人起初是恐懼,隨後將身體移動到車窗邊上。這時,他不得不罷手。他猶豫不定的手在接下來的一瞬間毫不客氣地擁抱住對方的身體。


    回想在跟阪口良子幽會的時候,他的嘴唇被女人用手推了回來。現在,他已不像以前那樣恐懼了,而感到害怕的是女人。盡管在黑暗裏,盡管身體顫抖變成了輕微震動,也還是傳到了手臂上,但絕妙的快感迅速遍布身體的各個部位。雖說就那麽點,卻給了他奇妙的愉悅。


    托魯培庫的每天都是愉快的。現在不管遇上什麽情況,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回到自己房間後抱著《聖經》畫十字。如果畫十字,那也隻是為抑製自己的怦怦的心跳而禱告。特殊的女性的氣味和女人劇烈的呼吸聲,讓他的血液一直沸騰,即便隔很長時間依然洶湧澎湃。


    達米爾那幼兒園裏有個女教師叫齋藤幸子,算不上美女,胖墩墩的,矮個,鳳服,低鼻樑,厚嘴唇。


    毫無特色的扁平臉龐並沒讓異國神父避而遠之,與其說是日本女人大多有那樣的特徵,倒不如說她那鳳眼裏的遲鈍目光讓托魯培庫心跳。


    齋藤幸子被神父邀請去那詩情畫意般的河畔。他的手臂搭在她圓滾滾的背上,在摸清楚對方表情後加大了力度。她沒有掙脫,圓滾滾的背富有彈性。當他將另一隻手臂搭在女人肩上緊緊擁抱時,她仰起臉閉上眼睛。恰逢微弱光線照亮了女人紅撲撲的臉龐,光線使她變得白淨而又漂亮。


    “你不介意吧?”托魯培庫輕聲地問,不怎麽流利的日語給了女人不可思議的從容不迫。


    她保持沉默,沒有吭聲。


    這時,他的嘴唇壓在她的嘴唇上,像啃水果那樣貪婪地吸吮,劇烈的程度使她皺起了眉頭。


    迄今,托魯培庫與兩個女人有過這樣的接觸經歷。


    “你不介意吧。”他這樣說,是要求她允許自己的手滑向她的辱房。


    於是,齋藤幸子興奮得就要喊出聲來,但最終隻是稍稍移動一下身體。


    他的手指在辱房上遊來移去。


    樹林裏萬籟懼寂,隻有靜悄悄的流水聲,路上沒有行人。已經夏天了,這兒的糙比他跟阪口良子來這裏時長高了許多。這裏不會有行人,也不會有半夜三更散步的人。


    星期日的傍晚相當悶熱。托魯培庫於九點前結束了天主公教要理講座,接著是做自由人的時間。


    假若是過去,一結束講座,他會立刻走到玄關駕車返回教堂。然而現在彌撒和講座結束後不再急著從光線微弱的聖殿祭壇返回小香房,不再急著脫下祭服去玄關,而是在那一帶閑逛,主動與所有對自己有好感的女教師們搭訕。


    那天晚上,他閑逛結束後悄悄來到齋藤幸子宿舍。


    宿舍是兩個人居住,放有兩張床,簡單、樸素。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齋藤幸子詫異地望著他。年輕神父則向她投去溫和的微笑。


    此時,齋藤幸子正坐在床邊fèng衣服,另一張床是空的,同室女教師團鄉探親了。他手繞到背後關上房門,微笑著朝她坐的床邊走去。


    “你還沒有回教堂?神父先生。”齋藤幸子多少有點躊躇不安,但還是笑臉相迎。


    他將手插入白色衣領表示熱,隨後與齋藤幸子並肩坐在床上,看上去動作十分自然。接著,他倆之間有一兩句對話,就內容來說沒什麽特別意思,齋藤幸子的臉上已浮現出滿足的表情。這時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沒有拒絕。齋藤幸子在漆黑的轎車裏已有過多次這樣的經歷。


    “不介意吧?”他慢悠悠地問。


    齋藤幸子朝門瞥了一眼,擔心門沒鎖上。但是他搭在肩上的手的力量特別大,使她身體失去重心而倒在床上。


    說時遲那時快,喊也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嘴唇已經湊在她的嘴唇上,她的兩條手臂被壓在他那魁梧的身體下。


    她搖晃著臉,示意門沒有鎖上,可是他不理解。她的脖子也因為他的強大力量而無法動彈,他動作如同瘋子。


    麵對自己下麵的齋藤幸子,托魯培庫發狂般地注入熱情。托魯培庫還年輕,中世紀的宗教戒律浸透了他的血液,每天的美味佳肴給了他旺盛的精力。


    托魯培庫漲紅著臉,不管是她的嘴唇、鼻孔還是那雙小眼睛,他都用大舌頭去使勁地舔。


    黏糊糊的唾沫濕潤了她的臉,他身上的氣味使她陶醉得幾乎忘記自己。盡管那樣,她仍然不停地搖頭,而他卻緊緊追逐著她的臉。這種追逐自然而然成了一種遊戲,不斷地讓感覺隻集中在晃動的臉上,以致她不知道他的手在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活動。突然,她察覺到了,險些喊出聲。因為,他的手指已經她及到她大腿根部最敏感的地帶。


    “啊!”聲音低沉,但她確實叫出了聲。


    房門雖沒鎖上卻是關著的。見他突如其來“闖”入房間時,她用手敏捷地拉上了窗簾。雖然窗簾眼下在輕微晃動,但這是從窗外刮來的微風。她被壓在他的身體下麵,感覺到了自己的內褲已經不翼而飛。


    “不介意吧?”在興奮和急促的呼吸聲中,她的耳邊響起奇妙而又低沉的聲音。


    托魯培庫和齋藤幸子之間發生的事情,在達米爾那幼兒園的女教師中間無人知曉。他倆的交往在秘密而又小心翼翼地進行。周圍沒有絲毫察覺,因為人們深信:神父絕對不可能有那樣的邪念。再說托魯培庫很有人經,即便齋藤幸子朝托魯培庫投去異常眼神,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在達米爾那幼兒園工作的女教師們,對態度和藹、年輕美貌的神父都持有好感,不會注意也不會懷疑他有那樣的行為。


    托魯培庫每天早晨做彌撒,但他覺得每星期日的天主公教要理講座格外有趣,他結束講座後不急著回教堂,而是裝作有事留在幼兒園裏,瞄準機會後悄悄走進齋藤幸子的宿舍與她親熱。


    其實,這個時間段是非常冒險的。一旦被誰看見,他的整個人生也就等於畫上句號。幸虧她在幼兒園工作期間沒有發生那樣的破綻。他鬆開她後像平時那樣畫十字下跪,可能是感謝神,也可能是禱告。


    當然,他也不是經常在宿舍裏擁抱她,因為同室還有別人居住,大多數時間是駕駛雷諾轎車駛入樹林,選擇隻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每當這時,他的血在沸騰,樹林裏除了風不再有其他響聲,河流無可奈何地發出輕輕的水流聲。在河畔的他一邊抱住齋藤幸子,一邊輕聲地歌唱他祖國委婉、動聽的民歌。歌詞表達的意思雖然難以理解,但那美妙旋律讓女人陶醉、憧憬和恍惚。


    遇上沒有露水的季節,他倆在糙地上擁抱。碰上有夜霧的時候,他們回到車裏,熄滅車燈,在富有彈性的座位上卿卿我我。


    他時常出其不意地擁抱她與她親熱,但心裏總有畏懼感和犯罪感。每當與她分別後便沿著那條小路一溜煙地返回教堂,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進行長時間的禱告。


    不過,這種畏懼感和犯罪感很快又從他的身上消失了。因為,齋藤幸子為了結婚將辭去達米爾那幼兒園的教師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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