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沒有。她把臉湊近我的臉,注視著我。我不知道她看到什麽——我想是看到我多麽驚嚇——但是她所看到的想必使她很高興,因為她把頭向後仰,頭髮飄垂在我的大腿上,她笑著。‘不要再說了,你這個去它的酒鬼,’她說,‘把它插進去我裏麵吧。你還會做什麽事呢?’


    “所以我就做了。因為把它插進去她裏麵——以及喝酒——是我當時能夠做的兩件事。我確實不再畫畫了,我在第三次喝酒開車——在五八年或是五九年初——受罰之後,就沒有了執照,我的一些工作也有不良記錄。我不再很介意自己的工作做得如何,你知道;我所要的隻是她。開始有人傳說德維·鄧肯不再值得信任……但是他們說我不再值得信任的理由總是喝酒。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不曾傳出去。她對此事小心得不得了。我的名譽很容易就掃地了,但是她的裙緣卻不曾濺到一點泥濘。


    “我想,雷文先生開始懷疑了。最初他認為:我隻是被她所迷,而她不知道我在鷹架上對她送秋波,但是我想,最後他開始懷疑了。可是,後來雷文先生就去世了。他們說是心髒病,但我知道得更清楚。那一天晚上在雷文先生去世後,我們在她後門廊的吊床上;那天晚上,是她無法獲得滿足。她搞得我直叫投降。然後,她躺在我身旁,看著我,顯得很滿足,像一隻貓吃夠了奶油,她眼睛又透露那種深紅的亮光。我不是在說自己所想像的事;我當時可以看到那紅光反射在我的裸臂的皮膚上。我可以感覺到。那就像坐在一個升了火然後被澆熄的火爐旁。‘我曾告訴你,我要整他!德維。’她忽然以這種惡意和揶揄的聲音說。


    “我呢,我喝得醉醺醺的,幹完之後像是半死的人——她所說的話,幾乎沒有留在我腦中。我感覺好像沉睡在一個流沙的深淵中。‘你對他怎麽樣了?’我問,處在半睡眠狀態中。


    “‘我擁抱他,’她說。‘我給他特別的擁抱,德維——你不知道我的特別的擁抱;如果你幸運的話,你將永不會知道。我在書庫中找到他,手臂繞著他,讓他看看我實際上看起來是什麽模樣。然後他開始叫出來。他是多麽驚恐。他開始叫出了他的特別眼淚,我把眼淚吻掉,當我做完時,他死在我的懷中。’


    “‘他的特別的眼淚。’她是這麽稱呼。然後她的臉孔……改變了。她的臉孔起了小小的波浪,好像在水下。我看到什麽東西……”


    德維慢慢停下來,看著外麵平坦的土地,看著穀物升降機,看著茫茫空無。他的雙手抓著門廊的欄杆,彎曲起來,放鬆,又彎曲起來。


    “我不記得,”他終於說。“或者也許我不想去記得。隻記得兩件事:臉孔有紅紅的眼睛,沒有眼皮蓋,嘴的四周有很多鬆弛的肉,形成摺疊和垂蓋,但那不是皮膚,看起來……很危險。然後嘴部四周的肌肉開始移動,我想我開始尖叫。然後它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又變成亞德麗亞了,她窺伺著我,像一隻漂亮、好奇的貓一樣微笑著。


    “‘不要擔心,’她說。“你不必看,德維。也就是說,隻要你做我告訴你的事。隻要你是一位“好寶寶”。隻要你守規矩,今晚我很快樂,因為那老傻蛋終於走了。鎮代表會要指派我繼任他,我要以自己想要的方式處理事情。’


    “那麽上帝保佑我們吧,我想著,但沒有說出來。你也不會說出來的——要是你往下看,看到這個紅色眼球凝視著你的人,蜷縮在你身旁,躺在鄉村偏僻處的一張吊床中,那麽偏僻,縱使你使勁尖叫,也沒有人會聽得見。


    “一會兒,她走進房子,端來兩個高高的杯子,裝滿威士忌酒,很快地,我又潛進海底下六萬哩深的地方,在那兒,沒有什麽事情是要緊的。


    “她把圖書館關閉了一星期……‘為了悼念雷文先生’,她是這樣說的;等到她又開館時,‘小紅帽’的海報又張貼在‘兒童室’的門口了。大約一兩個星期後,她要我為‘兒童室’畫一些新的海報。”


    他停下來,然後以較低沉、較緩慢的聲音繼續說。


    “甚至現在,我心中的一部分也想粉飾這件事,讓我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顯得比較美好。我想告訴你們說,我跟她爭論、辯論,告訴她說,我不想再用什麽東西來驚嚇一群小孩……但這不會是真實的。我完全聽從她,做她要我去做的事。上帝保佑我啊,我是這樣做。部分是因為當時我很怕她。但大部分是因為我仍然為她所迷。還有一件事。我內心有一個卑鄙的部分——我不認為每個人都有這個部分,但我想很多都有——喜歡她所做的事。喜歡它。


    “現在,你們在懷疑我到底做了什麽,我真的無法全部告訴你們。我真的不記得。那些時間全都一團亂,就像你送到‘救世軍’的破玩具——隻是為了把爛東西從閣樓中清理出來。


    “我沒有殺死任何人。這是我唯一確定的事情。她要我去……我幾乎做了……但是最後我退縮了。這是我能夠繼續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因為最後我終於能夠逃脫。她控製了我部分的靈魂——也許是大部分——但她不曾控製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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