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王太守已死,楊林便順勢邀請蔡氏兄弟同上梁山入夥,蔡氏兄弟自是欣喜同意。


    正所謂做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蔡福既然已經入夥梁山,他索性對楊林建議道。


    “楊林哥哥,我們兄弟新入夥,當有功於梁山大業,那梁中書和童貫所在,小弟俱是知曉,不若速去抓住二賊,也好教官軍無頭,內自生亂。”


    楊林早有此打算,便是蔡福不說,他也要帶兵去會會梁中書和童貫。


    “兄弟所言,正合我意,如此大功,應當速去。”


    話音落下,三位好漢先頭領著人手直撲梁中書府邸。


    大名府內殺氣震天,官軍早就有所驚覺,沿路街道不時有官兵奔過,三人領著大隊人馬一路疾行,難免會撞見官兵隊伍。


    眼看楊林一夥殺氣騰騰,衣甲上血漬斑斑,水痕浸透,分明是經過一番惡戰模樣,官兵哪還能察覺不出異樣。


    不是誰都是王太守那般高傲無知的腦殘文人,隻是一個碰麵,官軍頓時看穿楊林等人不對勁,隨即戰事便一觸即發。


    官軍的主力都在城牆上抵禦梁山大軍,在城內的不過是些走後門的貪生怕死之輩,根本不是楊林一夥的對手。


    雖然楊林帶領的亦是從官軍中投誠過來的軍卒,可半斤對八兩下,一個勇猛的將領起到的作用就十分明顯了。


    楊林、蔡福、蔡慶三位好漢奮勇拚殺在前,極大的鼓舞了投誠軍卒。


    對敵人唯唯諾諾,對友軍重拳出擊,這是官兵向來的習慣。


    投誠軍卒麵對曾經的同袍時,他們是士氣大振,一點都不虛,畢竟大家平時是個什麽鳥樣,還不是都知根知底的,因此投誠軍卒那是個頂個的勇猛善戰,直將大名府官兵打的是節節敗退,但見:


    西風颯颯駿馬鳴,戈劍紛紛亂如麻;英雄忿怒舉青鋒,翻身直下如飛龍;步兵騎士悉奔走,凜凜殺氣生寒風;六街三市盡回首,屍橫骸臥如豬狗。


    不多時,楊林一夥就衝殺到梁中書府邸前,而損傷不過才百十人,足以證明官兵是有多麽無膽。


    那梁中書在大名府隻手遮天,又搜刮有無數錢財,其府邸自是分外奢華,端的是:


    門高牆壯,地闊院深,左右三樽含珠獅,前後六重朱紫戶,朱甍碧瓦,掩映著九級高堂;畫棟雕梁,真乃是三微精舍。


    隻這般高大府邸,真乃是楊林平生僅見,便是江湖上最為奢遮的小旋風柴進莊院也不及梁府半分莊嚴大氣。


    一想到自己早些年居無定所,隻能流落綠林,楊林便滿心怒氣的看著梁府,忿忿罵道。


    “好一個貪官,單看這般住宅,也不知是害了多少百姓,吃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建成如此大宅,當真是該死啊!”


    聞聽楊林忿忿不平言語,相隨眾人都是一臉讚同,紛紛義憤填膺道。


    “哥哥所言不錯,那狗官不過在大名府充職七八年,竟就憑空建起如此宅院,那廝不是貪官還有誰是!”


    “那廝能住如此大宅,而我們連糧餉都拿不齊,定是被狗官給貪汙了!”


    “殺了狗官,為大名府除掉這個禍害!”


    “對,殺狗官!除禍害!”


    ......


    眼看群情激奮,士氣可用,楊林也不多言,當即就要領兵攻打梁府。


    卻不曾想,早有人通報梁中書城內生亂,使得貪生怕死的梁中書提前有了準備。


    隻見得梁府高牆上五七十弓箭手已然嚴陣以待,將閃著寒光的利箭直直扣上弓弦,蓄勢待發瞄著楊林等人。


    那群弓手都是精銳,不說百發百中,十發七中還是不在話下的,不然也不會被梁中書挑選為親兵。


    而梁府院內亦是有著三五百親兵護衛持刀拿槍抵住大門,更是用一人粗的橫梁早將大門堵死,隻待抗住楊林一夥攻勢後堅守待援。


    幸得大宋抑武嚴重,即便是梁中書也不敢藏甲,那些親兵最多就是套一件皮甲,而護衛連皮甲都沒有,僅是有著刀槍在手,倒是給楊林一夥有了可乘之機。


    楊林帶領的是前線投誠官兵,自然攜帶有強攻硬弩、精良甲胄,在一番對射下,雙方開始時是打了個旗鼓相當。


    可隨著時間流逝,缺少甲胄的親兵護衛在連番猛射下,難免有所損傷。


    見到梁府守衛被壓製後攻勢減弱,楊林當即命蔡氏兄弟一左一右,各帶三百人搶攻院牆。


    蔡氏兄弟早就換上一身硬甲,得到楊林的命令,他們二話不說帶人就頂了上去。


    想要立功搏富貴,不拚命冒險怎麽可能!


    蔡福身著硬甲,一手持盾,一手持刀,大喝一聲,當先衝鋒在前。


    “榮華富貴,盡在眼前。兄弟們,都跟我殺上去!”


    鐵臂膊善使大刀,如今要搏命廝殺,他早就棄槍拾刀,又兼他常年充作劊子手,練得一身好氣力,故刀盾在手也絲毫沒有影響他的速度。


    隻見蔡福腿腳飛快,不做停歇,頂著飛來的箭矢,眨眼的功夫就衝到院牆下。


    那院牆雖然高大,但蔡福早有打算,不須多言,隨後衝到的軍卒立刻就彎身低下,一道人梯瞬間就搭好了。


    蔡福腿腳用力,使勁一蹬,踏著疊出的盾甲三下五除二間便翻上院牆。


    四下被壓製的弓手見此情形,連忙朝蔡福放箭。


    可惜在團團盾甲的遮掩下,那箭矢亦不過是徒勞無功,隻能眼睜睜任由蔡福突進牆內。


    蔡福膽氣十足,憑著一刀一盾,絲毫不懼重重親兵,大喝一聲,壯起氣勢便朝親兵殺去。


    刀起血濺,頃刻間蔡福連殺三人,直殺出一小片空地來。


    其後緊隨蔡福的軍卒見鐵臂膊如此勇猛,紛紛順著人梯跳進院牆內,牢牢占據住主動,以待自家兄弟湧進院牆。


    親兵統領見狀,連忙下令親兵圍殺上去,誓要殺退蔡福等人。


    不曾想此處蔡福奮勇,另一邊的一枝花蔡慶亦是不落下風。


    蔡慶和蔡福是親兄弟,事事相近,他也是一刀一盾當先強行攀上院牆,朝著親兵就來了個狠的。


    梁府院牆雖然高大,但依舊不如城牆那般可以站人,故弓手都是架梯向外射箭。


    蔡慶猛一跳進院牆內,當先便連砍兩個親兵,緊接著就朝那些弓手殺去,全然不像蔡福那般穩重。


    隻見得蔡慶大喝一聲,好似一頭野牛衝撞般,頂著盾牌連連撞翻三五個親兵後,奮力一頂,直把一架梯子給推倒在地。


    那梯子上的弓手和護衛未及反應過來,便腳下不穩跌落在地。


    蔡慶大刀一掄,使得個滾地伏火架勢,借著盾牌掩護,一刀劈砍在弓手脖頸上。


    隻見一潑熱血噴湧而出,挨刀的弓手便去看他祖母了。


    蔡慶平日也曾替蔡福當值,充當刑場劊子手,早看慣了血腥殘忍。


    深知官兵多是無膽的蔡慶臉上凶光大現,臂膀用力,揚起大刀狠狠斬下,竟是一刀將那死去弓手的頭顱給斬了下來,滴溜溜在地上轉了兩圈。


    無頭屍首那滾燙燙的鮮血好似決口般噴了一地,染的青石地板一片殷紅,十分刺眼奪目。


    蔡慶見狀毫無懼意,甚至大笑一聲,丟開保命的盾牌,將血浸灰染的白慘慘首級拎起,分外凶惡的對周邊親兵暴喝道。


    “還有誰!梁山好漢在此,還有哪個不知死的直娘賊想上前送命!啊!!!”


    凶!


    凶殘!


    很凶殘!


    十分凶殘!


    氣質謙和,頭戴紅花,麵白染血,頗有一股柔弱風流的蔡慶,此時卻又大眼圓瞪,雙目充血,滿臉凶相,手提滴血頭顱,實在教人心中膽寒不已。


    親兵們往日也打打殺殺過,見識不少強人,可如蔡慶這般氣質瘋癲的惡人,他們倒是真沒見過,一時間竟是被蔡慶嚇得進退不前。


    親兵緩停了,可跟著蔡慶的三百軍卒卻是沒停,見蔡慶吸引住一眾親兵注意,趁此機會,軍卒紛紛順著人梯跳進院牆內。


    眼看賊人愈發多的湧入,親兵們急忙回過神來,強振心氣,朝著蔡慶殺去。


    奈何院牆已經被突破,接二連三的軍卒奮力突進,已是牢牢在院牆內站住了腳。


    蔡氏兄弟一邊將弓手給殺下院牆,一邊朝大門殺去。


    幾百人戰作一團,若不是梁府地方大,使得軍卒能陸續湧進,那即便蔡氏兄弟再是勇猛,怕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早就負傷丟命了。


    不多時,殺得渾身染血的蔡福一刀將守在大門後的親兵砍殺後,高聲叫道。


    “打開大門,放兄弟們進來誅殺貪官!”


    隨著一人粗的橫梁被拆下,梁府大門轟然打開,早就殺心難耐的錦豹子見狀,揮槍下令道。


    “梁府已破,隨我擒殺梁世傑!”


    “但有生擒梁世傑者,賞錢千貫,厚遇加倍!”


    若是梁山戰兵,不須楊林許下重賞,也能善戰衝殺。


    但眼下楊林統領的是投誠官兵,該給的好處還是要給的,不關乎其它,純純是人情世故罷了。


    果不其然,聽得楊林將令,軍卒頓時就士氣大漲,在前程富貴的激勵下,蜂擁湧入梁府中,但遇反抗者,刀槍齊出,旦夕間送去見了閻王。


    在人數優勢下,不多時,梁府親兵和護衛便被殺得屍骸遍地,節節敗退,四散逃亡開來。


    見此一幕,楊林心中隻覺一陣不對,急忙向蔡福詢問道。


    “兄弟先入府內,可曾見過梁中書那廝?”


    聞言,蔡福亦是個聰明人,他一臉懊惱道。


    “卻是不曾見過那狗官,隻有一統領率兵在此,怕不是那廝聞信不妙,早早逃了。”


    “除卻梁府,還有被哥哥們打敗的樞密太尉童貫也在城中,他自持身份,定然不和梁中書同居。”


    “梁中書無膽逃散,當是去尋童貫商量,這些兵士不過是拖住我等的棄子罷了。奸佞狡詐,實在可恨!”


    楊林雖在大名府月餘,可他混在官軍中,不是在軍營,就是在城防,最多就是休閑時得以逛逛。


    而童貫自逃到大名府,一直都在想著如何重整旗鼓,再戰梁山,頗有深居淺出的意味,除了相商大事,他偶爾會去梁府和州衙尋梁中書外,那是一點都不帶出門的。


    再加上童貫的身份太高,他居住的地方無不是高門大院,楊林那般身份是無法輕易踏足的,因此楊林對於童貫所在是一無所知。


    甚至梁府所在都是靠蔡福帶路,不然楊林都隻曉得一個大概。


    不怪楊林疏忽了,實在是大名府太大,他沒有一定的理由,根本就沒有機會親自去梁府拜見梁中書。


    即便出言上策升官時,梁中書亦不過是隨便傳了一道令信給楊林,連讓楊林看一眼梁中書的機會都不給。


    沒錯,在官軍中混得不錯的楊林到現在都不知道梁中書長什麽模樣,這就是高官難見真容的寫照。


    所以當得知梁中書可能是和童貫在一起時,楊林急忙問道。


    “兄弟可知童貫那廝何在?此二賊都是為害社稷,荼毒百姓的奸佞,若能一網成擒,便是最好不過。”


    可惜蔡福向來小富即安,對於高官大事是真的不關注。


    讓他談論趣事軼事,江湖雜聞,蔡福自是能說的頭頭是道,即使是童貫和梁中書的八卦,他也可以淺談一二,奈何對於童貫住在哪裏,他真的是無能為力。


    若不是王太守橫插一腳,蔡福都沒有想過會入夥梁山,那他便和高高在上的樞密太尉童貫是一點聯係都沒有,如此一來,誰沒事會去關注不相關的人住在何處啊。


    幸得一旁的蔡慶是個愛熱鬧的,年紀尚小的蔡慶頗為好事交友,童貫這種大官一戰損失十萬大軍,倉惶狼狽逃到大名府,他自是會去湊熱鬧。


    市井之中消息最是靈通,任你是深宮大院的皇家秘聞,還是十裏八鄉的小戶花邊,隻要有第二個人曉得,那就會傳的人盡皆知。


    童貫身為當今官家最是寵幸的六賊,居然步入高俅的後塵又敗給了梁山,不用多加打探,在茶餘飯後的三言兩語間,蔡慶就不經意間聽聞過童貫的住所。


    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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