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預跟著走在轎子邊上,道:“康王說這份禮是他千挑萬選千思百慮了許久才敲定的,要給您個驚喜。”


    祁寧語氣中沒什麽期待,問:“什麽東西?”


    “這屬下便不知道了,康王說了是驚喜,哪能準屬下一睹,您入宮後,康王便到了府上,命他府中的奴僕抬來了一個大箱子。”


    祁寧臉色一沉,讓轎夫走快點,思了片刻後,索性讓轎夫用跑的。


    回到府上,踏進房中,隻見床上躺著個隻蓋了一片薄布的女子,玲瓏有致的身/軀盡入眼簾。


    右預沒見過此等景色,一個沒忍住,兩條血流了下來,雙頰漲得通紅,忙不迭捂住鼻子,別過眼不去看曼妙誘人的女子,倒退了兩步,轉身退出屋子。


    第二日在進宮的路上,祁寧被碰巧遇到的康王在半途攔住。


    “我知你素有潔癖,但經過昨夜你想必也知道那女子是個雛,我送的你保管放心,一定又好又幹淨。”康王垂著腦袋湊在祁寧的旁邊,“昨夜滋味如何?有人跟我打了包票說那女子是精心調/教過的。”


    康王縱然壓低了聲,但他這人生性不拘,自以為壓低了聲,其實聲兒大的讓幾個路過的宮女太監都聽了去。


    祁寧不想與他繼續這個話題,道:“我還有些事,先走一步。”


    “哎,我看你臉色怎麽突然有些不大好,”康王拉住他的衣袖,道:“莫不是昨夜太累?既是如此,今日何須起得如此早,初夜麽,該當細細回味的。”


    祁寧甩衣袖,素來溫和的臉上染了幾分怒意。


    康王訕訕鬆了手指,眯著眼睛笑:“瞧你害羞的,往時泰山崩倒於前仍風淡雲輕的氣度哪裏去了,哎哎哎,果真溫柔鄉,英雄塚啊!”


    祁寧緩了片刻,神情溫和,嗓音清朗:“你今日進宮何事?”


    這一提,康王才記起了要緊的時,難得皺起眉頭,連帶著語氣也沉了起來:“誰知道呢,陛下的心思連上皇都猜不透,我更搞不懂。”


    雖說也是昭陽的長輩,不曾被昭陽刻意刁難、奚落或者冷嘲熱諷過,可康王就是有些怕昭陽。別看他平時好像挺放蕩不羈的。


    “哎哎,不與你說了,我先去宣政殿,”康王抬腳要走,又霎時停住:“瞧我這腦子。你也是去宣政殿罷?不如你我一同去吧,屆時萬一有什麽事,幫我說幾句好話,周旋周旋。”


    祁寧輕笑:“陛下與我不和數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幫你說好話,恐怕陛下更不高心。 ”


    “不和數年你還不是好好的,”康王也是個靈光的人,有些事情,不算看不通透,又道:“可知我昨夜送你的大禮花了多少金子,要知道翰林編修是沒幾個銀錢的職務,我這幾日都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你還不幫我。”


    祁寧雙手負在身後,悠哉道:“看來你已知自己犯錯。”


    “我不知啊!”康王絞盡腦汁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張了張嘴,道:“真不知道!憑我不參朝政還有什麽事情能惹到陛下。”


    祁寧思了片刻,道:“聽說上個月天翰林院弄壞了幾本絕跡珍藏的典籍,此事可與你有關?”


    康王聞言一驚,“這事你都知道?”


    祁寧沒有回答,眉梢幾分笑意,善意提醒道:“若真與你有關,你可要小心了,陛下恐怕不會輕易放過。”


    翰林院內各房各處擺滿了待纂修實錄、聖訓、本紀、玉牒及其他書史。上個月張侍郎從錦州回來,給他捎了兩壺好酒,一時沒忍住,在翰林院找了個沒什麽人的屋子喝了幾口,不小心弄濕了兩本書。


    “灰都積厚了,沒什麽人翻過,竟還是珍藏的典籍。”康王一顆心提到了嗓門眼,“再說這事也沒別人知道,陛下怎麽就知道了呢?”


    “由高祖主持,集三百二十一位高官、學者,三千人抄寫,耗時七年編成,分經、史、子、集四類,共三萬冊的《資通四庫》,其中兩萬八千冊放置在宮中的藏書閣,另外兩千冊則藏於翰林院。若我沒有記錯,前兩日,陛下命翰林院首將那其餘的兩千冊整理後置入藏書閣。想必是崔院首整理典籍時發現書冊損壞,並將事情徹查後告知了陛下。”


    祁寧說到此處抬首向宣政殿方向悠悠地瞧了一眼,而後又繼續道:“崔院首這做法倒是極好的,先不找你問事,偷偷把事情查了個清楚直接告知陛下,非但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還將一切懲處直接推給了陛下。”


    康王摸了摸自個的下巴,傷感道:“看來我這個王做的是越來越沒地位了,怎麽說也是陛下的親叔,崔老頭倒是半分麵子也不給。若是怕因他作為院首有典籍毀壞有不可推卸的失察之責,怕陛下重責,才不得已在查證後將我供了出來,好歹也跟我吱個聲麽不是。”


    祁寧又提醒他道:“耽誤了時辰,陛下會更不高興。”


    康王拍了一記他的肩膀,問道:“你真不去宣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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