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這些人請他來的,怎麽到頭來一個個開始懷疑自己。


    特別是他的徒弟韓風。


    不是他求自己來的!


    看見師傅譴責的眼神,韓風這才後知後覺。


    關鍵是南榮錦說得實在有理有據,他一不小心就被帶入進去了。


    真是罪過。


    於是他往陳奇和南榮錦方向靠去,還去拉南榮錦的手,“誤會,都是誤會,這是我老師,被我請來幫忙的!”


    顧北辭看到韓風拉南榮錦的手,不悅皺眉,上前一步把南榮錦的手護在自己的手裏。


    “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韓風:……


    但他還是快速把事情解釋一遍,再加上黎青禾的擔保。


    顧北辭和南榮錦的表情才和緩下來。


    “啊,這就完了?”陳奇看著像是要息事寧人的幾人,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韓風一把拉住師傅,“師傅啊,你還想幹嘛?”


    “他剛剛那樣質疑我,難道不該給我道歉?”陳奇氣憤的看著南榮錦,又轉頭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徒弟一眼。


    “啊這……”


    陳奇看了在場的人,說不出話。


    黎青禾一心撲在顧霆身上,顧北城事不關己,顧北辭的臉色難看,南榮錦皺著眉頭。


    看著一個個人的模樣,陳奇也不受被冤枉那委屈,“怎麽,冤枉了人還不想道歉?這是什麽歪理?”


    陳奇雙手叉腰,一副要把撒潑打滾進行下去的架勢,反正他有理,他不怕!


    大不了就不治這個病,雖然人給得多,但也不能受冤枉不是。


    他可不想自己一輩子的清譽都毀在這件事上。


    那讓他這土埋半截的人有何臉麵去見地下的恩師。


    “說我冤枉你,要我道歉可以,那你為什麽不敢解釋剛剛要那樣下針。”南榮錦壓下想要說什麽的顧北辭。


    在他認為自己沒有錯的時候,誰都不能逼迫他認錯。


    他會自己找到事實證明自己。


    聽南榮錦說完,陳奇身體一僵。


    他現在回想過去,他剛剛的下針確實會讓人懷疑,因為他太緊張了。


    而他下針的位置……


    他也是研究過很久,才覺得在那裏下針合理。


    想到這,陳奇直接怒懟,“我下針的位置可是研究許久,但我還沒有研究明白,緊張不是在所難免?”


    語氣中帶著被質疑的憤怒的研究的艱辛。


    沒想到,他夜以繼日的成果卻被如此汙蔑,他都把醫藥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孩子’跟隨他多年,哪曾想今天卻被汙蔑,他作為一個‘父親’,當然是特別生氣了。


    “撒謊,那麽簡單,甚至隻是入門級的針法,何須你怎樣研究怎樣下針?


    你怕是在研究怎麽下針能傷人吧?”


    南榮錦看他那麽生氣,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可聽完陳奇的話又覺得自己的懷疑沒錯。


    “我,你,簡單,你告訴我這簡單、入門級?


    有本事你來啊,你以為是什麽過家家嗎?


    還我研究怎麽傷人?


    我今天算是認識到什麽叫隻會瞎叫的門外漢到底是什麽樣的了?”


    陳奇聽了簡直就是想打人,他為了醫學事業廢寢忘食,晝夜顛倒,就為了能夠研究出為民造福的醫術。


    可今天卻換來研究害人這種言論,他感覺到心寒。


    自己的熱愛難道錯了?


    當然,造成這樣局麵也不怪南榮錦和陳奇。


    他們都是站在各自的認知對彼此提出疑問,南榮錦不知陳奇的刻苦,陳奇不明南榮錦的底細。


    南榮錦也生氣了,事實勝於雄辯。


    他一言不發,拿過陳奇的針灸包,抽出剩下兩顆針,手法如電。


    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兩顆針就紮在顧霆身體的穴位中。


    他又凝起一絲內力,逐一輕彈針尾,七顆銀針在內力的作用下,逐一旋轉起來。


    對,沒錯,就是七顆針,而陳奇前麵一頓操作,也才堪堪紮走了五顆針。


    這在南榮錦眼中連入門都達不到,但陳奇又是著名教授。


    所以南榮錦才懷疑他,畢竟現在的教授還是很厲害的。


    怎麽可能會犯尋錯穴位的錯誤!


    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幽幽開口,“入門七絕旋針,就是如此簡單,而你卻磨磨蹭蹭半天,不懷疑你懷疑誰。”


    南榮錦擲地有聲,話落病房一時寂靜,隻剩銀針的嗡鳴,似在嘲笑陳奇的大言不慚。


    而陳奇已經沒了辯論的心思。


    他呆呆看著顧霆身上宛如北鬥排列,還在輕顫的銀針。(我編的!沒學過醫,勿噴!!)


    陳奇仿若失語,一時竟不知該從何開口。


    黎青禾終於回神,“小錦,你怎麽能……,在意氣用事,也不能拿顧霆開玩笑啊,他可是北辭的爸爸!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活啊!”


    哭著,黎青禾也不敢動顧霆,隻能求助的看向陳奇。


    而陳奇忙著驚奇,根本就沒有接收到她的求助信號。


    “什麽?”南榮錦轉頭看到了黎青禾眼中的譴責和生氣,還有她那一係列的行為。


    低頭不說話,對啊,這不是他熟知的時空,他怎麽能隨便出手呢?


    他想他母後了,那個無條件相信自己,站在自己身後的溫柔女子。


    此時的南榮錦就像是漂浮在病房裏的孤舟,沒有槳來帶他離開。


    他不敢看顧北辭,他怕……


    胡思亂想還沒有個結果,肩上傳來一抹溫柔。


    原來是顧北辭攬住了他的肩膀,他隻聽見顧北辭對黎青禾說:“小錦從不說笑,我相信他。


    而您在不了解事情經過的時候,也不該如此指責他。


    何況他救了顧、爸爸,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


    顧北辭停頓一會,又繼續說:“看來這裏並不需要我們,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說完,顧北辭看向南榮錦,眼底綴著心疼,聲音溫柔,“別怕,我在,我帶你離開好不好?”


    顧北辭看南榮錦難過得模樣,他感覺自己的心疼得要命。


    他不該帶南榮錦來的,明明知道自己的家爛透了。


    太子殿下從小到大受到的委屈怕是還沒有來他家幾天多。


    聞言,南榮錦對著顧北辭璀然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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