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它們以力場為能源,並且能夠操縱它們,甚至能操控小型迴旋飛船產生的大型辦場。”


    “那麽,你怎麽把這一切塞進這小小的盒子中呢? ”塞利納斯問,眼睛盯著莫比斯立方體。“鏡像? ”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卡薩德應道,“這東西的場能可以被縮減……它可以不吃。但不會餓死。跟我們的冰凍沉眠有點像。此外,這肯定是一隻小東西。可以這麽說,這是隻幼崽。”


    拉米亞撫摸著金屬外殼。“聖徒能控製這些東西嗎? 和它們交流? ”


    “對,”卡薩德說,“沒人清楚他們是如何做到的。這是聖徒兄弟會的秘密之一。但是海特?馬斯蒂恩肯定十分清楚,爾格可以幫他對付……”


    “伯勞鳥,”馬丁?塞利納斯替他結束話語,“聖徒覺得,當他麵對大哀之君時,這能量小精靈會是一個秘密武器。”詩人狂笑著。


    霍伊特神父清清嗓子。“教會接受了霸主的判決……這些生物……爾格……不是有意識的生命……因此不能作為救世主的候選者。”


    “哦,他們是有意識的,確實有,神父。”領事說。“他們的理解能力,比我們想像的更高。但是如果你是說智慧生命的話……自知的生命……那麽,你正在和聰明的蚱蟋打交道。蚱蜢可以成為救世主的候選者嗎? ”


    霍伊特沒有吭聲。布勞恩?拉米亞說:“啊,馬斯蒂恩船長顯然覺得這東西會成為他的救世主。但當中出了什麽岔子。”她環顧著血汙的艙壁,看著甲板上幹掉的汙跡。


    “我們出去吧。”


    暴風從東北馳來,越刮越猛,風力運輸船開始搶風而行。破爛的白雲在風暴前線的低矮灰頂下急速奔馳。寒風陣陣,青草互相鞭撻,被壓彎了腰。曲曲扭扭的閃電照亮地平線,緊接著便是滾滾洪雷,它們仿佛射向風力運輸船船首的子彈,在發出警告。朝聖者沉默地望著,直到第一陣冰雨瀉下來,把他們趕進了下麵船尾的大艙中。


    “這是從他長袍的口袋裏找到的。”布勞恩?拉米亞說,拿出一張紙片,上麵寫著“5 ”。


    “這麽說,馬斯蒂恩本來是下一個講故事的人。”領事嘀咕著。


    馬丁?塞利納斯坐在椅子上,翹著椅子腿,後背碰到高高的窗戶。暴雷將他色鬼的麵容映現出來,看上去真像個惡魔。“還有一種可能性。”他說,“也許,哪個環沒有講故事的人抽到了第五簽,然後殺死了聖徒,跟他交換了紙條。”


    拉米亞盯著詩人。“那就是我和領事。”她說,語氣相當冷靜。


    塞利納斯聳聳肩。


    布勞恩?拉米亞從她的外衣中抽出另一張紙。“我抽到了六號。我能達到什麽目的? 不是一樣輪到我。”


    “那麽,也許是馬斯蒂恩將要說的東西,不能讓他說出口。”詩人說。他再次聳了聳肩。“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伯勞鳥已經開始對我們開始屠殺了。為什麽我們以為,我們到得了光陰塚呢? 這東西現在可以跑到從這裏到濟慈的半程距離的地方了,並且早已開始它的殺戮了。”


    “這跟其他殺戮不同,”索爾?溫特伯說,“這是伯勞鳥朝聖。”


    “伯勞鳥朝聖便又怎樣? ”


    眾人沉默不語,領事走到窗前。疾風卷著勁雨,將草海遮掩了起來,雨滴打在鉛條鑲嵌的窗玻璃上,發出啪噠啪噠的聲音。運輸車又開始搶風而行,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車子朝右舷猛烈歪去。


    “拉米亞女士,”卡薩德上校問,“你覺得現在講故事可以嗎? ”


    拉米亞交叉雙臂,盯著窗玻璃,那上麵泛著條條雨跡。“不。等我們下了這條該死的船再說吧。這裏到處都是死人的臭味。”


    風力運輸船於午後抵達朝聖者歇腳地的碼頭,但是暴風雨還在繼續,光線也筋疲力盡。疲倦的乘客感覺到,已經到了傍晚了。這是他們旅行的倒數第二個舞台,領事曾指望伯勞神殿會有代表在這舞台伊始的時候,來這兒跟他們見麵,但是現在,朝聖者歇腳地在領事眼裏,似乎跟邊陲一樣空寂。


    運輸船向山麓小丘駛近,籠頭山脈印人眼簾,那初次的印象真是激動人心,就跟遠航後初見陸地一般。雖然冷雨還在繼續下,但是六名朝聖者還是趕緊來到甲板上,一睹為快。山麓小丘凋萎,好有美感,它們褐色的婀娜曲線,它們兀然的向上隆起,和草之海單調的翠綠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灰白的平麵暗示出遠處九千米的頂峰,低雲很快橫亙其上,但是即便被雲彩截去了頂端,那景象還是令人嘆為觀止。萬年雪線之下,便是曾經的朝聖者歇腳地:一堆堆破爛不堪的小屋和廉價旅館。


    “如果他們毀掉了纜車索道,那我們就完了。”領事嘀咕著。雖然現在他已不再去想這個,但是還是令他感到厭惡。


    “我看見最先的五座塔樓了,”卡薩德上校說,他正拿著動力望遠鏡觀察,“他們似乎完好如初。”


    “看見車廂了嗎? ”


    “沒……等等,看到了。站台門口有一輛。”


    “有在移動的嗎? ”馬丁?塞利納斯問,他顯然知道,如果纜車索道壞掉了,他們的境地將變得如何艱難。


    “沒有。”領事搖搖頭。即使天氣壞透,即使沒有乘客,車廂還是會一直開動著的,這樣的詁,巨型索道便能保持伸展,不會結冰。


    風力運輸船還沒有收起風帆,還沒有探出踏板,六人便已經把行李搬到了甲板上。現在,每人都穿著厚厚的外衣,抵禦這惡劣的天氣——卡薩德披著軍部的熱迷彩鬥篷;布勞恩?拉米亞穿著長長的外衣,叫做塹壕衣——人們很早就忘了為什麽叫這個名字了;馬丁?塞利納斯裹著厚厚的毛衣,反覆無常的風颳著,上麵的毛泛起波紋,時而顯出黑色,時而顯出灰色;霍伊特神父一身長長的黑色著裝,比以前更像是一個稻草人;索爾?溫特伯穿著厚厚的鵝絨夾克,把他和孩子一併裹了起來;領事穿著薄薄的大衣,但很保暖,這件衣服是他的妻子在幾十年前給他的。


    “馬斯蒂恩船長的東西怎麽辦? ”索爾問,他們已經站在了踏板的頂上。卡薩德已經前去打探村莊了。


    “我來拿,”拉米亞說,“我們帶著這些東西。”


    “我總覺得不好,”霍伊特神父說,“我是說,快到了。我們總得……做些什麽。確認一下,有人死了。”


    “是可能死了。”拉米亞提醒道,她隻用一隻手,便輕而易舉地舉起了四十公斤重的背包。


    霍伊特麵露疑色。“你真的相信馬斯蒂恩先生可能還活著嗎? ”


    “不。”拉米亞說。雪花落在她的黑髮上。


    卡薩德在碼頭盡頭向他們揮手,他們搬著行李離開了寂靜的風力運輸船。沒人回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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