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起來嚐嚐剛出鍋的魚丸。”


    葉凡先是往十幾碗裏舀上一勺高湯,然後用漏勺舀出魚丸,每個碗裏都分上滿滿的一大堆。


    “蔥和香菜,你們自便好了。”


    眾人圍在灶台前,感受著附帶魚香味的高溫蒸汽,仿佛再糙的皮膚,都能在此刻變得細膩不少。


    奶白色的高湯裏,泡著一條條同等顏色的魚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湯麵的最表麵上泛著一層油光,讓人忍不住就想把它吹散開來。


    隔著廚房玻璃門上的磨砂膜,能看到不少黑影在門口晃動,高矮胖瘦,不停地想往裏張望。


    “葉先生,門口是誰呀?是你的粉絲嗎?要不要叫保安過來。”


    “用不著,隻是餐廳經理帶著幾個員工而已,正好魚丸做好了,叫他們一起過來吃。”


    廚房玻璃門被人一把推開。


    剛才在門外還隻是聞著淡淡的魚香,現在一瞬間,香味被放大數倍,相當霸氣地往鼻孔裏鑽。


    餐廳經理的大腦哪受過這刺激,一時間,腳一軟向後倒去,還好有員工及時扶住他胳膊。


    “葉先生做的溫州魚丸好了,他叫你們一起進來吃!”


    “終於到…我們…了嗎?”


    “太好了…快…把地上小麵包的包裝袋收一下…隨我進去…”


    進去沒多久,


    餐廳經理就捧著一碗熱乎乎的魚丸,雖然看到裏麵有很多,一條條像毛毛蟲一樣的東西,心裏充滿疑問,但終究香味戰勝了理智。


    一勺子下去,舀起一大塊魚丸。


    嘴巴輕輕一碰。


    好燙!


    但餐廳經理下意識腳掌摳地。


    我要忍著,想想法蘭西的英雄,聖女貞德,戴高樂,他們承受的苦難遠遠大於我…


    一長條的魚丸被送入口中。


    舌頭嫌燙,用舌尖頂到牙齦上麵。


    牙齦也嫌燙,歪個腦袋又滾到另一邊。


    魚丸就在餐廳經理的口腔裏滾來滾去。


    好在,在場所有人都忙著吃魚丸,沒空注意到他怪異的舉動。


    終於溫度合適了。


    魚丸的外皮滑嫩無比,如果不考慮香味,就跟平時吃的果凍布丁一般。


    餐廳經理用舌頭把魚丸頂在上顎,用力一吸。


    又香、又鮮、又滑…


    其中魚肉裏細膩的纖維瞬間爆裂開來,還附帶著不少汁水。


    純手工捶打的魚丸,口感極佳,不管你咀嚼多少次,那種內部特有的彈牙質感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餐廳經理哈出一口滿足的熱氣。


    “葉先生,我們這裏吃魚基本上都是炸魚排,因為我們不會吐刺,也特別怕卡喉嚨。”


    “但你做的這個魚丸,又讓我大開眼界了,平時水煮的東西,不應該會很腥嗎?


    為什麽我吃的時候,一點點都感覺不到,相反,滿嘴都是鮮甜味。”


    “說到這個魚,我是又愛又恨,平時家裏養貓,每周都會去超市裏買一條魚給它換換口味。


    隻要我把生魚放到微波爐裏一轉,那滿屋的腥味讓人難以忍受。


    所以,每次我都是搓兩個草紙條堵住鼻孔,用嘴巴呼吸,才能忍受喂貓的時光。


    葉先生,你說,我有沒有可能學會做魚丸,然後以後做給我家貓吃呀?”


    葉凡笑笑。


    “至於不腥,那是因為我隻取魚肉,然後加入一些調料,一邊去腥,一邊入個底味。


    最後在經過一定的捶打,把魚膠摔打出來,基本就吃不到腥味了。”


    “再說,我怕你真學會了,就舍不得給你家貓吃了,那還不是天天把自己喂得飽飽的。”


    “哈哈,那也是呀。”


    餐廳經理把手裏的高湯一飲而盡,“不過這湯也好喝,實在不行,以後我吃魚丸,我家貓喝湯。”


    眾人吃完後,一起七手八腳地把食材和鍋具搬運到包廂裏。


    雖然房間裏沒通天然氣,但電磁爐的功率足以把魚丸煮熟了。


    …


    包廂裏。


    運動員們焦急地看向門口。


    隨著雙開門被人推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葉先生,你可終於來了,你要再不出現,我們可就要去廚房裏找你了。”


    “我們在群裏看到你發的消息了,溫州魚丸,剛才反複在網上搜索圖片,把人饞的不行。”


    潘占樂一臉自信:“溫州魚丸可是我們老家的特產,老好吃了,你們今天算是有口福了。”


    “樂哥!”


    全紅燦開著玩笑:“既然是你老家的特產,那你等會能看著我們吃嗎?反正你回家後有大把的時光去享受。


    可以嗎?”


    “那可不行。”


    潘占樂稍有不悅:“作為唯一的溫州人,我身上的擔子很重的,肩負著幫你們品嚐魚丸的重任,等會正不正宗,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


    “切…切…切…”


    “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們才不管正不正宗呢,葉先生出品,必是精品,我們有嘴,自己會嚐。”


    葉凡把三個不鏽鋼大盆放到桌麵後,打斷了運動員們的爭論。


    “這次的溫州魚丸還真算不上正宗,畢竟地域食材有限,買不到溫州當地用的大鮸魚,


    所以隻能用鱈魚,鮭魚,鯖魚來代替。


    看你們等會喜歡吃哪種魚肉,我就下哪一種。”


    潘占樂提議:


    “葉先生,你就別為難了,


    要不給我們來個東北亂燉吧,把三種魚肉都下到一個碗裏就行,


    我們不挑食,老乖了!”


    “對,我們很乖的,葉先生,你要是幼兒園的園長,我們就是最聽話的大班寶寶。”


    說幹就幹。


    葉凡把三種魚肉,捏成魚丸丟到鐵鍋裏。


    有運動員見狀很好奇:“潘占樂,你們那裏的溫州魚丸明明是長條狀的,為什麽叫丸子呀?”


    “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是約定俗成吧,從小就是這麽聽長輩喊到大的。”


    魚丸這東西,特別好熟,基本上一下鍋,幾分鍾就飄起來了。


    所以,沒一會,運動員們基本上人手一碗。


    葉凡拿起一包粉絲:


    “光吃魚丸你們估計吃不飽的,要麽去旁邊吃點米麵主食,


    不想吃主食的,我這裏還有龍口粉絲和紅薯薯條,


    你們想吃了,等會吃完了拿碗過來,我單獨跟你們下。”


    “好呀,好呀。”


    “葉先生,你太貼心了,國家體育局真應該把你特招進去。


    隻要有你這手藝,


    世界體壇上哪個好苗子不想來?


    以後我們華國的體育競技就沒有短板了。”


    “我看行,先把男足全體換了吧,爭取衝進世界杯讓提提氣,以後逢年過節我也好跟祖宗吹吹牛…”


    潘占樂這邊,因為碗裏的魚丸有點燙,所以他先把魚丸舀了幾塊出來,放到一邊攤涼,然後抿了幾口高湯潤潤嗓子。


    一股股暖流湧進心間,很是舒服。


    魚丸稍微一涼,他就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一連吃了三種不同的魚丸,潘占樂才稍微停下。


    鱈魚的鮮嫩。


    鮭魚的豐腴肥美。


    鯖魚的醇香與甜味。


    三種不同的香味同時在口腔裏碰撞,互不相讓,每種魚都想搶占味蕾的製高點。


    經過純手工捶打出來的魚丸,爽口彈牙,每一次的咀嚼都嫩滑的不行。


    縱然相當嫩滑,還是有不少碎屑殘留唇齒間。


    不過這時不用著急,隻管舀上一口高湯,直接把它們衝進腸胃,交給下一步部門處理。


    潘占樂越吃越滿意,越是滿意,越是連連點頭。


    忽然。


    他猛然一拍大腿:


    “這魚丸口感…和街頭那家的味道實在太像了…”


    最後在文末感謝一位,名叫觀霧聽雨望山海的讀者,她經常不斷留言幫我指出錯別字,想對她說一句,感謝你,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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