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屍體和之前見過的屍體不同,她的五髒六腑被掏空了,臉皮卻沒有被人挖臉。


    鳶鳶就像是個破爛的布娃娃,靜靜地躺在坑裏。


    何復問:“你看出什麽了嗎?”


    邢庭沒好氣地說:“五髒六腑都沒了。”


    “我沒問你這個。”何復說,“你沒發現她的臉和別人的不一樣嗎?”


    邢庭立刻去看鳶鳶的臉,那張臉怎麽看都隻有十歲,一點也看不出來她的真實年紀。


    “金仁耀跟你說過,鳶鳶是個侏儒。侏儒的身體十分矮小不會有任何變化,但是他們的麵容會隨著年齡而改變,可是這個鳶鳶仍然是十歲的樣子……”


    邢庭立刻抓住重點:“她不會變老,她就是金仁耀尋找的藥!”


    何復展眉一笑,聲音低緩:“你能這樣想,金仁耀也能這樣想,所以他殺死了鳶鳶吃掉了鳶鳶的心髒。”


    邢庭愣住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噁心,他差點把剛才吃的白粥都吐了出來。


    他不敢去想這幾天所見的幾具屍體,全是金仁耀所為,金仁耀為了永葆青春挖了四人的心髒吃掉,那噁心的場麵讓他無法與金仁耀本人聯想起來。


    那個身形瘦弱,隨時會被風吹倒的人,會有那麽大的力氣去殺死那麽多人嗎?


    邢庭忽然想到了自己身體裏的那個女人,他問何復:“我身體裏住著的人是許珮?她為什麽要幫助金仁耀殺人?”


    何復卻道:“她從來都沒有幫金仁耀殺過人。”


    邢庭不解。


    何復說:“你剛才聽了許家小姐和書生的故事有沒有覺得耳熟,在很多天前有人在犯罪現場也說過同樣的故事,隻不過故事的主角並不是許家小姐。”


    邢庭仔細回想,他立刻想到了那個綁架自己的瘦猴子陳譙!


    “陳譙的表姐陳彩兒與王信結婚後,王信性情大變,最後陳彩兒無法忍受自殺了。”


    何復微笑:“是,王信和書生都是死有餘辜的薄情郎,他們都拋棄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他們都該死。”


    他的語氣稍微放慢一些,繼續說道:“因為被自己的丈夫殘忍的殺害過,所以她認為這天底下的男人都該死,所以她掏空了這些男人的五髒六腑,挖爛了他們的臉。”


    邢庭忽然能夠明白,何復口中的‘她’就是自己身體的裏的女人。


    “她就是許珮?”


    何復頷首:“對。”


    說到這裏,邢庭突然想起之前何復說的女鬼之所以藏在自己體內,是因為女鬼想要殺人。


    他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女鬼想要殺人,是為自己報仇,殺死她的人是曾經的丈夫書生。”


    何復說:“不錯。”


    “可是許珮死在兩百年前,她的丈夫書生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活到兩百年後吧?你答應幫她殺人,書生早就死了,你要殺誰?”


    第8章 人麵佩08


    茶城警局。


    好幾天了,陽明臻一直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裏,桌子上淩亂地擺放著一堆卷宗。這些都是茶城最近發生的怪案,他為了破案徹夜不休地拿著資料看了又看,始終覺得這個案子不像是人為。


    上頭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要求他在七天之後必須破案,抓住殺人兇手還茶城一個安寧。


    陽明臻拿著黑白照片,眉頭緊皺,作為警隊隊長他也想破案啊,可是整個案子毫無頭緒。在死者身上沒有發現一點線索,他們就像是在夜晚行走,突然被人殺死,而且這種殺人的手法正常人根本無法辦到。


    他一直在想兇手的力氣究竟有多大,才能直接用手將腹部撕開挖出五髒六腑。


    直到現在陽明臻看著照片,他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被兇手挖出來的內髒,有一樣不見了。


    心髒!


    他慌忙地檢查每一張照片,三個死者周圍被挖出的內髒裏都沒有心髒,也就是說心髒對於兇手來說十分重要,必須帶走。


    可是,一個死人的心髒對兇手來說有什麽用呢?


    ‘叩、叩——’敲門聲突然想起,陽明臻抬起頭對門外的人說了一聲:“請進。”


    推門而入的是新來的實習警員崔良,每日負責幫大家送午飯打雜活,明明是在欺負他這個新人,他卻幹得樂此不疲。此刻正端著今日的午飯,笑嗬嗬地對陽明臻說:“陽隊,食堂今天做了新菜,烤豬腦花,以形補形。最近工作這麽繁忙,少不了多用腦子,食堂的師傅讓我給你送些來。”


    陽明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憊地揮揮手:“知道了,放下吧。”


    “好。”崔良乖乖地將飯菜放在另一個幹淨的桌子上,慢慢地退出辦公室。


    陽明臻卻叫住了他:“你剛才說什麽?”


    崔良微愣,停住腳步看著陽明臻,老老實實地重複自己說的話:“食堂的師傅讓我給你送些來……”


    “不是這句。”


    “新做的菜,烤豬腦花,以形補形……”


    崔良話還未說完,陽明臻一巴掌拍在那張照片上。


    “對!以形補形,這個兇手肯定將心髒拿去吃了。”陽明臻立刻站起身來,對著崔良說,“馬上搜索城裏心髒不好的病人,越嚴重越好。”


    “是!”


    崔良火急火燎地跑出去。


    ‘嘭’地一聲響,陽明臻辦公室的門又被人推開了。


    “你怎麽回來了?”陽明臻頭也不抬地說。


    這次進來的不是崔良,而是另一個警員,他氣喘籲籲地說:“隊長,有人報案……聚樂樓的夥計宋哀死了。”


    宋哀死了,他死在自己的家中。報案的人是聚樂樓的僕人,聽說這幾日宋哀總是不去聚樂樓裏上工,管事的便派人來看宋哀這小子去哪裏了。一進屋門,就被這血腥的場麵給嚇得嗷嗷大叫。


    陽明臻趕到現場時,法醫鬱舂正在驗屍。宋哀的屍體在房間的門口處橫躺著,他的肚子被人劃開了很大一條口,和之前的三具屍體一樣,裏麵的內髒都被挖出來擺放在屍體旁邊,唯獨心髒不見了。


    血在他屍體四周蔓延開來,整個地板都變成紅色,空氣裏的血腥味讓陽明臻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鬱舂說:“死亡時間是在昨天夜裏十二點,這個死亡時間和前三位死者是一樣的,他們都是夜裏十二點被人殺害。”


    鬱舂檢查完後,將自己的工具放回工具箱,他轉過身,看見眉頭緊鎖的陽明臻。


    “有一個新發現,對陽隊長來說應該是好消息。”鬱舂說這句話時帶著一絲笑意,“死者身上有三處刀傷,致命傷是在心髒處,死亡後被人用刀切開了腹部挖出了內髒。”


    “刀傷?”陽明臻若有所思,不是撕開的傷口,而是用刀切開,那就是說宋哀和之前的三個死者或許沒有關係?可是,那消失的心髒卻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不是同一個兇手所為,那為什麽宋哀的心髒會消失?難道是在模仿之前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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