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美麗的花都仍然牽引不住拉赫瑪尼諾夫飄動的心扉,他後來決意去"花園之國"的瑞士居住,經常往返與瑞法之間。


    俄國另一位作曲家斯克裏亞賓到巴黎來時的目的,除去度假以外,他比拉赫瑪尼諾夫多一項任務,就是希望自己的作品在巴黎公演。斯克裏亞賓初到巴黎時是和出版商別拉耶夫一起而來,住在巴黎的第18區,斯克裏亞賓在那裏寫下他著名的《第二鋼琴奏鳴曲》。斯克裏亞賓第二次到巴黎是和妻子一起,住在凱旋門附近,斯克裏亞賓那時正為經濟發愁,還寫信正給朋友借錢,此時俄國傳來喜訊,斯克裏亞賓的《第一鋼琴奏鳴曲》獲得格林卡大獎,俄國寄來的豐厚獎金才緩解了他的經濟壓力。斯克裏亞賓第三次到巴黎來,是參加巴黎國際博覽會,這次他來得快也走得急。第四次到巴黎他把妻子換成了情人塔迪婭娜·舒勞澤爾,還是住在和妻子度假來巴黎時的房子裏。尼金斯基指揮斯克裏亞賓的《神聖之詩》在巴黎沙特萊劇院首演,雖然評論有褒憂貶,斯克裏亞賓還是非常高興,因為這預示著他在巴黎的初步成功。


    1907年.斯克裏亞賓第五次來到巴黎,他租住了塞納河畔一棟民房的整個恰巧,恰巧我寫這篇文章時去一位朋友家時,發現斯克裏亞賓所住過的那棟房子與朋友住房毗鄰。現在斯克裏亞賓租住的房屋底層是一家日本餐館。當我從朋友家中出來,沿著狹窄的小巷準備拍照時,正有一輛汽車打著轉向燈停在餐館前,小巷是單行道,車主的後麵壓了一長隊的車輛。我在那裏等候了近二十分鍾也不見車主有開車的意思,她正旁若無人的在車裏泡電話。我穿過車行,走過去敲了敲她的車窗,她問我有什麽事,我小聲地對她說:"小姐,後麵有police(警察)來了"。那位女士聽完連謝都沒顧得說一句,關掉手機,猛踩油門急奔而去,我看著後麵的車隊徐徐地前行,也就舒舒服服地能繼續拍照了。


    斯克裏亞賓來巴黎時收穫不小,加吉列夫專門提議在巴黎埃拉爾廳舉辦以"從格林卡到斯克裏亞賓"的專題音樂會,當時參加的有著名作曲家、鋼琴家約瑟夫·霍夫曼等人。巴黎埃拉爾廳不在別處,就在李斯特一家初到巴黎報考音樂學院被時,鋼琴製造商巴斯蒂安·埃拉爾先生收留過他們的地方。斯克裏亞賓在巴黎創作了最為著名的交響樂作品《狂喜之詩》,隻可惜天嫉英才,作曲家斯克裏亞賓隻因嘴唇上長了一隻小膿皰,膿皰擴展成大麵積潰瘍,手術時由於血液中毒撒手塵寰,逝時年僅43歲。


    拉赫瑪尼若夫與斯克裏亞賓是兩株短暫移植在塞納河畔的並蒂蓮,他們內蘊芬芳,減斂嬌艷,適時的頡取藝都的音樂精華。倆人作為俄法樂派與歐美的交流使者,他們也許更懂得音樂的融通亦如波爾多的紅酒一般,初品宜淺,要漸漸深入,終會品嚐到彌淳的滋味兒。


    神遣使者(1)


    梅西安


    神遣使者—漸行漸遠梅西安


    題記:梅西安是神明遣到人間的使者,他是一位將實際行動和音樂理念傾心奉現於宗教的作曲家。


    走過巴黎的四個地方,可以歷遍梅西安一生的路程。


    第一個地方是在巴黎的四區,世界著名的蓬皮杜藝術中心後身。公元1919年,梅西安的爸爸被任命為巴黎夏爾馬涅中學教師,一家人從南特搬到巴黎,梅西安那時隻有11歲。梅西安全家初到巴黎,由於爸爸工作不穩定,生活需要節儉,所以住在比較窄小的一棟房子裏。那棟樓房的大門為暗紅色,從外麵可望樓內,可看到暗紅放亮的樓梯。我隨住戶進門,門裏大約隻有一平方米左右的空間,門的左邊是一排信箱,右側是磨得發亮的樓梯,樓梯和信箱中間裝有一部小小的老式電梯,這種老式樓梯在法國老電影裏如今還經常看到。


    我按了電梯按鈕,電梯吱吱扭扭的滑下來,我側身進去,裏麵空間窄小,看樣子最多隻能裝下兩個人,要是大胖子就隻能裝下一位。電梯盤旋著扶搖直上,爬向頂層,好像要把人帶進那未知的天堂。梅西安在此寫下了他最早的音樂作品《記事版(雙聯畫)》、《三首旋律》和《數字之死》,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巴黎音樂學院,師從保羅·杜卡。在巴黎音樂學院,梅西安曾兩次嚐試衝擊羅馬大獎,都名落孫山。23歲那年,梅西安的管風琴教師馬塞爾·迪普雷推薦他到巴黎三一教堂任職,梅西安在那裏工作了六十多年,直到1992年去世。巴黎三一教堂也因梅西安的名聲傳播向世界。我一邊做電梯一邊胡思亂想著,從樓梯口看外麵的景色,對麵是些老舊的房舍十年前到現在,在這裏居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梅西安和其他門庭無啥差別,房門的顏色也是暗紅色,同棕色樓梯的顏色相匹配,古樸頹貌,顯得老舊。這棟樸厚沉鬱的老樓,記錄了梅西安的花樣年華和新婚燕爾的美好時光。


    巴黎的十九區的一棟景色秀美的別墅裏,記錄著梅西安多災多難的青壯年歲月。梅西安在這裏住了還不到一年,就應徵入伍,那時他已將近三十歲。不久後二戰爆發,梅西安被德軍俘虜,關進了集中營。在集中營裏,梅西安創作了著名作品《時間終結四重奏》,梅西安把當時苦痛的心境,沉重的戰爭給世人帶來的苦難和對宗教的由衷讚美融進音樂。梅西安說他那時總看到“從天而降的天使,身披雲朵,頭罩彩虹,麵似驕陽,腳像立柱,向天空舉起手來,昭示著萬物將不再延存,世界末日將要到來”。梅西安這部作品曾在集中營裏演奏過,集中營的三位法國音樂家一個拉小提琴,一個拉大提琴,還有一個吹單簧管,梅西安自己彈鋼琴。1941年,梅西安被遣返回到巴黎,就回到在十九區的這棟別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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