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被揍的風險,九兒在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裏好不容易衝到公子策麵前,一個酒杯就砸到她的頭,痛得她哇哇大叫,一個銅子兒不是那麽好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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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喜歡的同學們一定要收藏啊


    上女兒樓是找樂子的(3)


    公子策完全不在乎自己長著一張好看的臉,死命地同別人打著,九兒衝上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死拖住不放,公子策不耐煩地甩她,九兒踮著腳在他耳邊大喊,“蝶落小姐說你要把自己打殘了她就不隨你回家了!”


    公子策這才反應過來,“蝶落說要同我回家?”


    九兒拚命點頭,道,“你快走,我幫你擋著。”


    公子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然後在眾人擠壓裏往外走,九兒跟著他屁股後麵以小小的身子推擠著一個個大漢。


    忽然地上的扇子出現在她的視線裏,九兒不作二響立刻撿起來,還沒捂熱公子策猛地回過頭來奪走扇子,嘴角咧開一個甜膩死人的笑容,“謝謝九兒妹妹給我撿了。”


    “……”


    九兒欲哭無淚地看著那個美玉的扇墜在搖啊搖……


    好不容易送走公子策和蝶落,九兒感覺自己跟洗了個澡似的渾身冒大汗,扶著被人用凳角砸到的背往自己房裏走,“哼,那麽有錢還稀罕一把扇子,真是越有錢越吝嗇……”


    剛走到雜房前,房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露出一張虎虎的臉,“九兒!季九兒!”


    “跟屁蟲!你跑我房裏做什麽?”


    蕭良辰哭喪著一張臉坐到門檻上,“季九兒,雲蘇不見了,我爹說今天晌午的時候公子策讓她去買糖葫蘆,她就再也沒回來。”


    九兒也急了,拉著蕭良辰的手在亂得天翻地覆的女兒樓裏問來問去,找來找去依然無果,兩人隻能從狗洞爬出去沿街找。


    原來他記得之前的事


    大晚上的上陽城裏人稀稀落落的,蕭良辰急得跟熱蝸上的螞蟻一樣,拉著她的手滿是哭腔,“雲蘇找不著了怎麽辦,這大晚上的冷成這樣,要是碰上以前抓她爹娘的壞人,雲蘇要是被打了她會疼死的……”


    “你羅嗦死了!”九兒踹他一腳,“我們分開找。”


    和蕭良辰分道揚鑣後,九兒沿著街道挨家挨戶敲門詢問,這個方向是雲蘇去買糖葫蘆的必經之路,賣糖葫蘆的肯定早走了,沿路問一下或許有結果,可惜好多人家連門都不肯開一下。


    不懂走了多久,九兒感覺自己的腿都快走斷了,拐過弄堂正要去敲一戶民宅的門時,一聲巨響砰然入耳,一個人活生生地倒在了自己麵前,多麽似曾相識的場麵,月光下滿身鮮血的人。


    九兒驚得後退一步,怎麽這兩天她都要被弄得一驚一乍的,


    夜深人靜的街上沒有半個人影,為眼前這一幕更添幾分詭異的氣氛。


    九兒鼓起勇氣朝前一步,待看清倒在地上的人是公子策後,她竟有種鬆口氣的感覺,拍著心口自言自語,“我又撞邪了,我又撞邪了,沒事,沒事。”


    想起之前的事,九兒還是決定自己不要插手比較好,轉身剛要走,一個嘲笑的聲音自弄堂裏傳出來,“公子策,你命還真大,不是很會逃麽,繼續逃啊……”


    九兒生生止住腳步。


    幾個混雜的腳步聲漸漸接近,趴倒在地上的少年艱難地抬起頭,視線正好撞進轉身又回過頭的九兒的眼裏,四目相觸,公子策滲血的嘴邊露出一個自嘲的笑,苦澀極了,“還真是巧,怎麽每次都是你,又要跑了?”


    原來他記得之前的事。


    他要殺她(1)


    “……”九兒後退兩步,幾年成年男人拖著明晃晃的刀從弄堂裏走出來,其中一個長得跟大槐樹一樣壯的男人一腳踹在公子策身上,把他踢得當下原地滾翻了個身,麵朝天背朝地,“我都不懂說你這小子是命大還是不怕死了,身邊連個小廝都不帶……”


    話沒說完,幾人注意到呆立在那兒的季九兒,瘦巴巴的小個幾乎埋在夜色裏,“哪來的小丫頭片子?”


    “管呢,先把公子策解決了。”


    ……


    解決?


    九兒寒得整個小身板開始發抖,頻頻後退,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眼疾手快地把刀橫到她的脖子上,“這丫頭不能留著,要殺就殺個痛快,弄個幹淨。”


    “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九兒其實很想跪下來求,可惜腿肚子僵得跟石頭一樣。


    公子策驀地偏過頭,深深地看向她,隻見那雙不怎麽機靈的嘴還在嘰哩呱啦地說著,“公子策很有很有錢的,你們饒過我們他可以給你們好多好多錢,真的,他真得很有錢,上陽城裏沒有一個人不知道……”


    靜了。


    然而一片鴉雀無聲後,幾個男子忽然哄堂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我們當然知道公子策有錢,堂堂一國……啊——”


    隻聽一聲悽厲慘叫,說話的男人應聲倒地,一道寒芒在夜色中閃現。


    九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渾身是血的公子策一手撐地半彎著身子,另一手飛快地從那人肚子拔出一柄匕首,然後插入另一個人腹中,然後再拔出……


    他要殺她(2)


    不一會兒,連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男人也被公子策幹淨利落地殺了,那速度快得好像就在她的眨眼之間。


    九兒就這麽呆呆地看著,公子策額際冒著汗珠,疲憊不支地蹲到地上,卻仍不忘把染著鮮血的匕首在屍體衣服上來回擦拭幹淨。


    “你、你……”被埋葬在六歲時的記憶一湧而來,九兒驚呆地瞪圓眼睛,伸出食指不敢置信地指著他,大吼,“你是那時候在女兒樓後院殺人的人……”


    第一次看到死人,是因為他。


    第二次看到死人,還是因為他。


    句子不完整地拚湊而出,九兒轉身就跑,隻是沒跑出幾步,手臂上被狠狠劃上一記,一陣劇疼鑽心,整個人翻倒在地。


    公子策拎著匕首站在她麵前,月色下,嘴角滲著刺目的鮮血,淺色的衣袂翩翩翻飛。


    “原來那時候是你啊,九兒妹妹,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份,你說是麽?”他冷冽地微笑,笑得傾國傾城,猶如地獄修羅,“那時候我饒你一命,可惜你的命註定長不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公子策,嗜血狠厲,和女兒樓那個揮金如土嗜色如命的公子策截然兩人。


    她就是再笨也知道公子策想要殺她,剛剛那些想殺她的男人才剛死,公子策又要殺她。


    “哇——”


    九兒終於哭了出來,她的手臂被公子策用匕首劃了好大一個口子,血正冷颼颼地往外滲,痛,痛死了。


    她還沒長大,她還沒接客,她還沒掙到大錢……


    娘親還在家裏等她,娘親還要給她做棉襖……


    雲蘇還沒有找到,她還要掙錢幫她贖身……


    她還有好多好多事沒有做……


    看著公子策一步步逼近自己,她連反手之力都沒有,九兒隻能嚎啕大哭,“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


    他要殺她(3)


    公子策的腳步一滯,笑得輕蔑,“求麽?那不是該跪下來求我?”


    聽到有轉機,九兒二話不說跪下來往死裏磕頭,“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會報官的,你不要殺我,求求你求求你……”


    跪求這種事她不是第一天幹,以前跪那些藥房的老闆賒藥,後來跪龜公不要責打,這些她早已熟能生巧,完全沒有羞恥感。


    “賤骨頭。”公子策冷嗤一聲,匕首在修長的手裏打著轉,卻也沒有再逼近她。


    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幾個男子從馬車上跳下往公子策麵前單膝而跪,“參見七爺。”


    “這些屍體處理掉。還有……把她給我扔上車。”


    九兒忙著磕頭,忙著在心裏求爺爺告奶奶,隻聽公子策一聲令下,自己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扔上硬邦邦的車上,被匕首劃到的右臂正巧墊在身下,疼得她差點跳起來。


    身體又被人狠狠一踢,公子策踩著她的手臂走進車裏,見識到公子策的可怕後,九兒連吭都不敢吭一聲,眼淚在眼睛裏懸著也不敢掉下來。


    九兒覺得自己是碰上了比龜公更凶更可怕的流氓,嗯,流氓。


    公子策坐進車裏邊脫衣服邊同旁人說道,“背上挨了兩刀,不過我有及時避開,傷口應該不深。”


    說得好像家常便飯一樣,九兒捂著受傷冒血的右臂悶聲不吭地縮坐在角落,看其中一個三十來歲斯斯文文的小鬍子男人抱著一個包裹蹲在公子策身邊,打開包裹裏邊竟然是一打的瓶瓶罐罐,還有細刀子,針灸用的細針……


    這幾個是公子策的傭人?


    在九兒的印象裏,公子策一直都是獨身一人進進出出,身邊打手、小廝、丫環她從來也沒見到過。


    你會不會太矯情了(1)


    “七爺,這兩日就別出門了,舊傷未愈又加新傷,該好好養著才是。”小鬍子男人替公子策包紮好傷口如是說道,旁邊已經積起一堆沾著血的布。


    馬車在夜色中安靜地行駛,車軲轆轉出哢啦哢啦的聲響,隻見公子策隨意搭上一件棉袍,在車子波動中隱隱透出痛楚的神色,嘴上卻是冷諷輕挑,“好好養著?主子能饒了我?”


    公子策還有主子?


    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九兒忍不住瞪大眼睛,恰好對上小鬍子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裏充滿狐疑,九兒聽到他問,“七爺,這沒長開的丫頭是?”


    沒長開的丫頭……九兒很想學蝶落那樣翻白眼。


    公子策漫不經心地睨她一眼,視線落在她整條被鮮血染透的手臂,“柳成,替她治傷。”


    “是。”被稱為柳成的小鬍子恭敬地答應,走到九兒身邊坐下一把扯過她的手臂隨手一撕就把整條袖子給扯了下來,沾著黃乎乎一陀的濕黏狀東西就朝她胳膊上塗去,又涼又疼還帶著麻酸,九兒咬著牙關沒有吱聲。


    “這藥可是比受傷的時候還疼,小丫頭不錯,哼都不哼一聲。”柳成讚賞地笑道,一雙不薄不厚的唇上兩撇小鬍子跳來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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