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阿遙有話要說。”


    阿柏收了他的小玩意兒,憤憤地出了門,將門帶上。室內便隻剩了他們二人。


    “阿遙,高昌王的呈文拿到了麽?”


    “未曾,估摸著還需要幾日。”


    “記得與他再要一份去吐穀渾的通關文書。”


    “知道。”


    陶惜年撐著腦袋,直直看著元遙。元遙有些不習慣,他想他該晚點再來找陶惜年。雖說他對陶惜年很有好感,但讓失去記憶的他直接與陶惜年恢復情侶間的親密,他總覺得不習慣。


    但陶惜年就是喜歡這樣。元遙越是想躲他,他越喜歡湊過去,非把他弄到臉紅不可。


    他慢慢靠近元遙,抱住他的腰,在他耳旁柔聲道:“阿遙,我們好幾日都不曾親近了,你要何時才能記起我?”


    元遙耳根紅了一片,往一旁躲了躲,問:“能別這樣抱我麽?我……”


    “你又想躲著我?”


    元遙不說話了,僵直地坐著。陶惜年輕輕咬住他的耳垂,輾轉廝磨一陣,元遙睫毛輕顫,突然推開了他,風一般跑了。


    門被關上,陶惜年手撐著腦袋,看向窗外的飛雪,心情相當愉快。啊,他的阿遙真是太可愛了。


    元遙走在宮中,仰頭去看漫天飛雪,麵上波瀾不驚,心中卻已波濤洶湧。他們之前也如此相處麽?總感覺不太符合自己的個性。


    “元將軍……元將軍是您麽?”香兒氣喘籲籲跑了過來,追上元遙,“太……太好了,方才去您的住所沒找到您,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


    “公主要找在下?”


    香兒笑眯眯地點頭,道:“正是,將軍快隨香兒去吧。”


    麴素坐在書房中,今日的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整個人精神奕奕,明艷動人,無論是什麽男人碰上她,都少不得要偷看幾眼。她相信,就連那位固執的元將軍也不會例外。


    香兒為元遙開了門,在見到麴素的一剎那,他的心仿佛跳動了幾下,有種莫名的感覺。


    麴素笑道:“元將軍,快些入座吧。我讓人準備了幾樣糕點,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元遙在她對麵坐下,問:“公主,藥的事您問到了?”


    “將軍還真是一點都不懂情趣,麵對素兒,將軍就一點都不心動?”


    元遙忍下那種奇怪的感覺,繼續道:“我們打算過幾日便離開高昌,在此之前,還請公主信守承諾,將解藥交給在下。”


    麴素冷冷道:“沒有解藥。元將軍,你不過忘了一個朋友罷了,那人有那般重要?”


    元遙直言:“那人於我來說,十分重要。”


    “再重要,你也不過失去與他之間相處的記憶罷了,又沒有失去別的。”麴素摸了摸頭髮,“難不成,他比你那未婚之妻還重要?”


    “公主切莫為難在下,若是沒有解藥,在下便回去了。”說罷,起身就走。


    “你!”麴素猛地站起來,“你這人,怎麽如此冥頑不靈!我堂堂一個公主,難道不比你那未婚妻,還有那位你忘記的朋友更加高貴?做我的駙馬,難道不好麽?”


    麴素動了氣,元遙忽覺眼前發昏,像是被人拽住一般,生生邁不開步子。


    麴素見元遙對她依舊冷淡,以為藥沒有效,沒想到元遙卻站著不動了。她好奇地靠近他,問:“元將軍,你怎麽了,可有不適?”


    元遙忍下不適,淡然道:“無事。在下配不上公主,還請公主另覓佳配。”說罷,伸手去開門。


    “不許走!”麴素道。


    元遙的手指生生停住,額上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


    麴素突然笑了,那薄薄的嘴唇上翹,如同發現新奇之事的小姑娘般,圍著元遙走了一圈,道:“元將軍,你怎麽突然聽素兒的話了?”


    元遙沉默不語。


    麴素大著膽子伸手摸了摸元遙的臉,道:“乖乖聽話不好麽,你若留在高昌做我的駙馬,日子會過得很快活,絕不會無聊的。”


    “公主,請您自重。”


    “反抗會帶來痛苦,服從就變得輕鬆多了。你現在應該會對我心跳加速心生喜歡才對,為何冷冰冰的呢?”


    麴素明亮的眼眸對元遙眨了眨,又道:“元將軍,回去坐下,我們再好好談談。”


    元遙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眼前一片模糊。忽的窗子被吹開,冷風令他清醒了幾分,他感到了熟悉的氣息。


    麴素不動了,睜著她的一雙大眼睛,維持著方才的神色,胸口處被貼了一張符,時間在她身上暫時停止。陶惜年站在元遙身後,摟住他,輕輕嘆了一聲,道:“我見你許久不曾回去,便跟來瞧瞧。沒想到這高昌公主竟這般不知廉恥,真教人意外。”


    “現在怎麽辦?”


    “不知道。若是直接走了,等公主醒了,恐怕還以為鬧了鬼。”陶惜年皺眉。


    “沒要到解藥,這公主似乎用了別的法子控製我,我覺得難受。”


    陶惜年想了想,道:“大概是母蠱與子蠱,她恐怕是服了母蠱,你見了她,自然心兒砰砰跳,不能違抗她的命令。唉,真是難辦。算了,我帶你走,你暫時不見她比較好,其餘的,我去想辦法。”


    ☆、第95章 蠱惑(五)


    陶惜年心裏計較一番, 不想再將元遙留在公主身邊, 幹脆神不知鬼不覺將人帶走。他摟著元遙, 使了一張符, 兩人便憑空裏消失了, 臨走時,順手將公主胸前的符摘下。


    麴素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房內卻空蕩蕩的, 隻有她一人。她奇道:“人怎麽不見了!元將軍?”她在房內來回踱步, 確定元遙並沒有藏在某處, 而是真的不見了。


    “公主, 您跟元將軍還好吧?”香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麴素開了門, 道:“他突然不見了。”


    “不見了?”香兒驚道,“就……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 元將軍怎麽突然就不見了呢?”


    麴素道:“或許他會道術吧, 總之,他走了。”


    “那公主與元將軍聊得如何?”香兒的臉上有些許擔憂。


    麴素薄薄的嘴唇勾了起來, 笑道:“我會將他抓住的,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我越想要。”


    陶惜年與元遙回到房中,元遙的狀態看上去不大好。陶惜年問:“阿遙, 你怎麽樣?”


    元遙扶額道:“有些頭昏,或許休息片刻便好了。”


    “此處當真不宜久留,等拿了高昌王的呈文, 我們便即刻上路。這蠱能解的,在公主那兒拿不到藥,我們便去吐穀渾找高人解,總會有辦法。公主那兒,便不去了吧。”


    元遙在床邊坐下,陶惜年為他擦去額上細細的汗珠,道:“歇會兒,別讓外邊的守衛發現你回來,我出去一趟。”


    “去何處?”元遙抓住陶惜年的手腕,仿佛生怕他忽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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