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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弈站在床邊又看了一會兒,才輕輕地掙開尤美的手,替她掖好被角,緩緩地轉身。


    結果未等離開,便身形一頓,衣角突然讓一隻蔥白的手拉住。


    在秦弈的目光下,尤美紅著臉將手收了回去。


    「你去哪兒?」尤美喏喏地問道。


    「回去休息。」見她又揪緊了眉頭,解釋道,「就在隔壁。」


    「啊?」尤美一愣,她都不知道秦弈一直住在隔壁,「你生病了?」


    「沒有,方便看你。」秦弈簡短地道。


    尤美的臉更熱了,她抓著被角,將臉遮住大半:「什麽啊,都是跟誰學的。」


    秦弈:「……」今天的小七和往常有點不太一樣。


    「最近睡得好嗎?」尤美露出兩個眼睛和秦弈對話。


    「還好。」說完,秦弈想到項平囑咐他說話不能隻說半句,推了一下眼鏡,又補充道,「知道你在隔壁會比平時睡得好。」


    尤美更羞了,好肉麻啊,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秦弈這麽喜歡她,這是愛慘了啊,尤美心裏美滋滋的,滿足又甜蜜。


    尤美羞紅著臉,身體像毛毛蟲似的往床的另一邊挪,騰出一塊地方:「那你上來睡……」


    秦弈:「……」他有理由懷疑小七讓人綁架後被重裝了係統,這樣的待遇以前從未有過。


    他隻猶豫了一瞬,便脫了外套,就勢躺了上去。


    尤美更羞了,遠遠地躲開,床也大,她人卷著被子直接到了另一邊。


    「……過來些。」


    尤美臉紅紅的,身體稍微挪了挪,移動的距離大概能有……一公分?


    秦弈:「……」


    尤美嘴巴悶在被子裏,低聲說道:「那人家害羞,你就不會把我摟過去嗎?」


    秦弈微愣了一下,隨即輕輕地笑了,實在是被她的模樣可愛到了,他是撿到了什麽寶貝嗎?他長臂一伸,將尤美收攏到懷中。


    尤美右手還打著石膏,不如以往那麽方便,但是躺在秦弈寬厚的懷中,尤美幸福得眯起眼,和記憶中一樣溫暖。


    安靜的房間內,隻剩兩人的呼吸聲,秦弈低頭輕吻她額頭,然後是鼻尖,再然後是唇角,動作曖.昧磨人。


    秦弈的視線落到潤澤粉嫩的唇上,他再次低下頭,快要貼近的時候,尤美紮到他懷中,羞得耳根都紅了:「不要,趕緊睡覺,明天你還要上班呢。」


    秦弈將懷中的人抱緊,鼻端靠近尤美的髮鬢,他深吸了口氣:「我不會對病人下手。」


    尤美微微仰頭,細白的臉蛋,潤染上淡淡的桃紅,如星光明亮的眼,卻藏著遮不住的羞:「那就親一下,不能……唔……」


    話沒說完,一隻大手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充滿攻擊性的男性氣息壓了下來。


    秦弈吻得很用力,大手抓著尤美的脖頸,不讓她後退挪移半分,然後瘋狂地攫取,他越吻越深,完全地沉迷不放。尤美眉間微蹙,玉白的脖頸微微後仰,卻在秦弈的大手下找不到退路,如同獵物一般讓人卡住脖頸肆意品擷。


    這個男人仿佛餓極了的狼,不知饜足,將這個吻弄得漫長而又磨人,黏綿曖.昧。


    時間靜靜流逝,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放過她,得到自由的尤美躺在秦弈懷中急促地喘息,眼角帶著水汽,睡衣因為剛才的動作,領口泄出大片雪白潤澤的皮膚,露出弧度優美漂亮的鎖骨。


    尤美聽見頭頂的秦弈做了兩次深呼吸,然後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別勾引我。」


    哈?又來……


    這人真的是一點都沒變。


    尤美手指緊緊地抓著秦弈的衣服,又羞又惱,氣惱地「哼」了一聲,但身體卻貼著人家沒動:「早點休息,太晚了。」還以為這樣秦弈會睡得好一點,現在睡眠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浪費一分,他就會少睡一分。


    「睡不著……」也不想睡。


    「那我給你唱歌好不好?」尤美連忙說,「我最近新寫了一首歌。」


    「唱吧。」秦弈閉上眼,將人擁在懷中,輕輕地撫摸著她黑軟的長髮。


    悠揚的旋律在寂靜黑沉的房間內響起,還沒有填寫歌詞,尤美輕聲地哼唱起歌曲的旋律……


    歌曲的旋律低低緩緩,在耳邊輕吟,莫名的很治癒,有些音樂的感染力很強,能讓傷情的人在失意的夜晚找到慰藉。


    讓人的思緒隨著音樂飛出很遠。


    尤美唱完後,想要看秦弈睡沒睡著,結果她剛動了一下,就聽秦弈輕緩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的世界和別人是不一樣的,裏麵總是白茫一片,走哪裏其實都是一樣,我找不到前進的路,以為人生就是悲苦分離……」秦弈抱緊懷中的人,他聲音沙沙的,淡淡的,帶著些孤寂的悲傷,「冬天太冷了,其實很多次我都想放棄……」


    「秦弈……」尤美有些難過。


    「但現在,或許我的春天來了……」


    尤美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緩過神來,結結巴巴地道:「什麽……誰是春天……」


    但換來的是深沉綿長的呼吸,疲累了多日的男人已經睡著了。


    …………


    真穗說沈離傷得不重是真的,住院、羈押、提審、宣判,整個流程走下來沒用多少時間。


    秦弈是在沈離入獄了一段時間後才去探監的。


    隔著厚厚的玻璃,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會兒。


    沈離剃了頭,或許是太久沒見,秦弈覺得眼前的人變得有些陌生。


    「能說一句好久不見嗎?」沈離的笑容很淡,「你不想見我,我不敢見你,竟然已經三年多了,這是我們認識後分離最久的一次。」


    秦弈淡淡地道:「以後會更久。」


    沈離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他笑得很大聲,引來獄警的側目,但沈離笑得旁若無人,笑著笑著他的笑容越來越淡,他看著秦弈,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傷你性命。」


    秦弈表情依舊淡淡的,他說:「我知道,冰庫那次是你通知消防救人的。」


    沈離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他低頭:「我原本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但見到你我發現好像什麽都不用說。」


    「我有話說。」秦弈看著他,目光冷冽而淡漠,「秦氏以後不姓秦,也不會姓赫,它可以是一些人安身立命的所在,可以是許多人實現夢想的地方,也可以是是人們各司其職地改變世界的途徑,它不會是某一個人,某一個家族的,它的以前不能改變,但它以後一定是走在陽光下,變成為人遮風避雨的所在。」


    沈離看著他,怔然了一會兒,才道,「難怪赫尤美說我的規矩太小,她能看清,我卻不願看清。」他自嘲地笑了笑,說,「其實我想知道,赫尤美當時是怎麽知道我不會炸掉大樓的?我自認為當時做得很逼真,那些模具我是從劇組借的,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來,有空你幫我問問她。」


    秦弈淡淡地看著他:「她說一個連女人都下不去手打的人,不可能會那麽殘忍。」


    沈離有些愣了,沒料到是因為這個,想起當時那張血淚模糊的臉,他隻是覺得太髒最終沒能下去手,他大笑起來:「哈哈……不愧是你的女人。」這一次他笑得很有誠意,眉眼間染上了稍許笑意。


    秦弈隻是看著他笑,目光淡淡的,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換過表情,他說:「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


    沈離的笑容慢慢凝固,但很快的,他又從容不迫地笑了起來,他語氣隨意地問:「我們還是朋友嗎?」


    「不是。」秦弈依舊是沒什麽起伏的語氣,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哈哈……」沈離一點都不意外,他說,「你讓秦航澤那小子也別來了,一個男人總好哭,看著壞心情。」


    「你自己和他說吧。」秦弈看著他,「生死都由自己,你不在意,別人也不會在意。」他看了一眼時間,在獄警出言提醒前,掛了電話。


    沈離還想說什麽,但最後隻得看著他離開。


    他笑了笑,但臉上的笑意很淡,兀自輕聲低語:「又生氣了,不知道這一次不知道要氣多久,如果他一直不肯原諒就遭了……剛才忘了道歉……」


    傍晚的夕陽很美,監獄在西城的郊區,春末夏至,滿眼的草木蔥蘢。


    一輛黑色賓利停在路邊,秦弈一個人獨坐在車裏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關了手機,沒人打擾,就自己一個人這麽坐著,大多時候腦中都是一片空白,偶爾閃過一些畫麵,但會很模糊,看不清實質,或者他也不想看清楚。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對麵的監獄開啟了柱燈,秦弈才啟動車子。


    他打開車載音樂,放的是尤美最新的ep,他最近時常聽。


    「你說世界白雪茫茫,沒有前進的方向


    你說人生悲苦分離,總是夙願難償。


    你說冬天太冷,你已不想抵抗


    親愛的…


    原諒成長路上的悲傷迷茫


    向日葵也會愛上月亮


    如果有人愛你,別讓自己受傷


    如果沒人愛你,請照顧好自己


    耐心等待人生路上的愛人知己


    不要委屈自己,假裝堅強


    不要傷害自己,放棄成長


    春遲了不要驚慌


    冬日裏也有暖陽


    我願給你擁抱的溫度,衝出冰冷的圍牆


    搭上幸福的巨輪,一起去看湛藍色的海洋


    親愛的……


    原諒成長路上的悲傷迷茫


    向日葵也會愛上月亮


    如果有人愛你,你更需要堅強


    如果沒人愛你,請好好愛自己


    耐心等待人生路上的愛人知己


    ……成長的路上總會受傷


    風雨後才有陽光


    我願為你撐起雨傘,等待晴天的暖陽


    登上希望的飛船,一起去探索最美的宇宙星光」


    …………


    「這歌還挺好聽的。」


    「新歌,我妹說最近這歌特別火。」


    晚上出完工,獄友們洗漱完畢,有人在監獄宿舍裏放歌。


    「誰唱的?」


    「好像叫什麽美吧,新歌手我也沒聽說過,我這都進來幾年了,新來的能知道吧。」說著那人看向正在宿舍床上看書的青年。


    沈離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本書打發時間,他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說:「不認識。」


    「我說你……」


    「這麽晚,還吵什麽吵?」獄警敲了門,「熄燈了!」


    獄警拉了燈閘,屋內暗了下來,還在地上人的借著稀疏的月光回到自己的床上。


    宿舍內音樂還在響,在幽暗的環境中,空靈的音樂飄蕩在宿舍的每一個角落,簡單而純粹的歌詞仿佛有種溫柔的強大力量,挖掘著內心深處的不可言說的角落。


    屋內突然響起了幾聲低低的抽泣聲。


    「誰特麽地掉貓尿呢?把音樂給老子關了!」有人突然吼了一嗓子。


    不多久,屋內徹底安靜了下來。


    沈離將手中的書擱置到床邊,他看著窗口傾瀉進來的微弱月光,表情有些晦澀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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