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不想讓父母擔心下去,她要快點把金向東的事解決,當然,如果暫時解決不了,她不介意再給金向東來點意外,讓他在床上躺一兩個月是沒問題的。


    “爹,媽,你們先不用擔心,那金向東找我們麻煩也要找得到正當合理的緣由,老爹隻要工作中不出差錯,他也沒辦法。而且他這一摔,在床上躺個十天是沒問題的。”


    小舟安慰道。


    “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總歸是不安心。”老媽說。


    小舟心裏默默的說,那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


    她走向灶膛給老媽燒火,坐下後心裏默念:


    ”給我看下金向東的近況。”


    屏幕中金向東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那兩根香腸嘴還沒消下去。


    看著還睡的像死豬一樣的金向東,小舟心中默默咒到:


    “要是嘴巴再受一次傷,再嚴重點,看你還能不能睡得著。”


    突然,金向東抬起手好像是要撓後背,一個側身,“啪”的,從床上摔了下去,不意外,臉朝下,因為在睡夢中,他連基本的條件發射也沒有,嘴巴鼻子真的再次受了傷。


    小舟都忘記自己是不可以隨便許願的人了。不過她一點也不後悔,這樣在床上躺著的金向東才是最安分的。


    因為有了這一出,小舟的心情一下子又輕鬆起來。


    今天幹活也別特賣力。


    下午小舟在院子裏看到來找二哥的江知聿,特別高興的上前,說:


    “師兄,又來等我二哥啊。”


    江知聿微笑著看她,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給她,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巧克力。


    江知聿說:


    “這個糖,少吃點,很甜。”


    他是知道小舟不愛吃太甜的。


    沒想到小舟今天腦子抽什麽筋,回了一句:


    “沒你甜。”


    頓時兩個人看向對方,小舟覺得太丟臉了,說了句:


    “哈哈,我是說師兄你笑起來太甜了。”


    然後就跑了。


    江知聿看著她跑的方向,啞然失笑。


    入夜,看著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下來,小舟看了下表,已經6點53分了,她跟家人說了聲就進屋了。


    看著馬上要7點了,她心中默念了一聲,她就到了早上的那扇木門前,她輕聲敲了兩下。


    開門的還是趙村長,估計看到報仇有望,他的精神狀態明顯比早上要好。


    趙村長把小舟讓進了門,繼續搬過那張小木凳給小舟坐。


    他還是坐到稻草鋪上,早上那個老爺子也盤腿坐著。


    兩個老爺子差不多是席地而坐,小舟比他們高了不少,總感覺這樣有點不好,有點居高臨下的味道。


    小舟從口袋裏掏出兩隻洗幹淨的水蜜桃,遞過去給趙村長,說是自己家種的。


    趙村長接過,道了聲謝,還感慨道:


    “進來好幾年了,沒想到現在外麵能種出這麽好的桃了。”


    小舟沒敢接話,問到:


    “村長叔,這位大爺怎麽稱呼?”


    “你叫他友忠叔或者忠叔吧。他啊,都是為了我家天來和廣熙才被關到這兒的,我對不住這幫老夥計。”


    趙村長看著那位忠叔,說道:


    “要是我自己被關到這邊我也沒話說,現在害了這麽多人,我是真的無顏對他們。”


    他好像被抽去了精氣神,垂著腦袋悶悶的說。


    “別說了,這事我們都是自願的,趕緊跟人姑娘說吧,講完也能早點回去,太晚不安全。”


    “早上說到哪?”老爺子側頭問友忠叔,突的又猛一拍腦門,說:“哦,對了,我家小孫兒去省城住院。”


    “我們在醫院住了十天,要回家還是向東去買的車票,他還買了三張,可以讓我們坐的寬鬆點,他說兩個大男人抱著一個生病的孩子,擠在狹小的座位上坐五六個小時是真受罪。


    他還給我們準備了吃食,特別是還給我小孫兒準備了橘子,之前我們說到過,在來省城的車上孩子暈車吐了,向東說怕車裏味道不好聞,再暈車,孩子大病初愈,不能再折騰了。”


    “嗯,那之後你們還見過嗎?”小舟問。


    “在省城沒見過了,我們基本都是通信。


    記得有一天我家天來跟我說,怎麽感覺向東哥像換了一個人,書信來往客套了很多,也冷漠了很多。


    我還跟天來說,可能向東工作太累了,畢竟他一直在各個地方出差,哪裏像他,工作就在家門口。


    我家天來還是接受了我的說法。


    我還開導他,說就算他對我們沒那麽親近了,我們也要始終如一,可不能當沒良心的人,之後還是經常給他郵年節禮。


    沒過兩年,向東來信說他就被調到了臨市,臨市跟我們金市相鄰,而且我們村還是在靠近臨市的那邊,所以之後的年節禮為了表示重視,我家都是讓天來和廣熙去送的。”


    “一年去幾次?每次待幾天?去了沒有發現金向東的不同嗎??”小舟問。


    “每年去兩次,不一定,過年或中秋會去一次,其他時候要不就是勞動節,要不就是端午節。”趙村長說道。


    “他調到臨市幾年後你兒子他們出事的?”小舟看到檔案上寫的是4年,但是中間趙村長沒懷疑金向東,找兒子不知道他用了多久。


    “他調到臨市的第三年的中秋,失蹤後我這期間差不多找了兒子半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一點消息也沒有。”老爺子滿臉的痛苦。


    “那說說你知道的事吧。”小舟說道。


    “我兒子給他去送中秋節禮,我還記得,那天,我兒子拎著一個藍色的包袱,把包袱掛到了自行車的龍頭上。


    然後把孫兒抱到了自行車後座上,還讓孫兒抱著用油紙包裹好的大火腿。


    那隻火腿是我們村辦廠自己製作的,他特意挑了隻大的,都快趕上我孫兒大小了。


    我還跟他說笑,路上餓了就把油紙撕開直接啃。”


    趙村長一邊回憶還一邊比劃給小舟看,讓小舟也如身臨其境般看到這和樂都一幕。


    趙村長繼續說:“我還特地讓他帶了一壺女兒紅,這個是我們村上的人在二十多年前,不,現在算來是三十多年前了,他特地去紹興買的。


    在後院埋了十壇,準備女兒大婚的時候用,沒想到時代變了,不讓大操大辦,在女兒出嫁前他挖了出來,跟幾家要好的分了。


    我就分到兩壇。”趙村長轉過身,對友忠叔說道:


    “友忠,你也得了兩壇吧?有沒有喝了?”


    友忠叔看著趙村長,說:


    “中秋節的時候和孩子喝了一半,重陽節跟我老爹喝了另一半。還有一壇沒動,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忠叔好似的感慨沒喝到的酒,何嚐不是在感慨物是人非的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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