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當時的危難現在還困擾著趙村長,無奈的表情一覽無遺。


    旁邊睡著的大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來。他睜著眼睛盯著屋頂,直挺挺的躺在草鋪上,聽他們說話。


    趙村長接著說:


    “我和天來帶著孫兒去了省會,但是對省會的醫院一無所知,我們就找到了金向東的工作單位,在省政府大樓下等了大半天才看到下班的他。


    他並沒有不高興我們的冒昧打擾,還責怪我們不讓門衛通傳,孩子生病多麽大的事,怎麽能耽誤。”


    趙村長說完,對著小舟,像要看看倆人是不是意見相合般說道:


    “你說說看,這麽好的一個人,比我們還擔心孩子,我們能不把他當親人對待嘛。”


    “向東把我們帶回了家,他的孩子比我家孫兒小一歲,兩個娃娃在一起玩的可好了。


    他愛人,叫成渝是吧,說要是他們家的是女孩兒可以定娃娃親,我還說使不得,我們農村的可不敢高攀。


    她笑著說,天來這麽俊俏,小孫兒隨爹,將來指定好看,他們家要是閨女,隨了爹,那可能就嫁不出去了,她還哈哈哈的笑,說幸虧兒子像她。”


    老村長繼續回憶道:


    “那可真是個開朗大氣的姑娘,一點也不見外,金向東也一點都不生氣,還一邊摘菜一邊樂嗬嗬的點頭應和成渝的話。”


    “我已經見過成老師了,她現在跟以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每天活的戰戰兢兢,沉默寡言,已經沒有那性子了。唉!”


    小舟說道,她根本想不到成老師以前是這個樣子的,那是一個多麽明媚的女子,就這樣被金向前毀了。


    “能不變麽,說實話,我活這麽多歲數,很少看到夫妻間可以這麽融洽的,男人都是愛麵子的,成老師開向東玩笑,向東覺得對方說的都對。


    不過成老師也很體貼金向東,那天金向東去端菜的時候胳膊不小心蹭到了鍋沿,剛做完菜的鍋子肯定是很燙的,成老師立馬把他拉到水池邊,用清水衝洗燙到的地方,雖然嘴裏還說著他,但是動作神情都是關心。


    我兒子雖然是很溫和的人,跟兒媳婦處的也沒這麽自然融洽。”


    老爺子又開始拿金向東和自己兒子比較起來。


    “說遠了,”老爺子尷尬的說了聲,然後繼續講述:


    “我們在金家住了一晚,本來我們要去住招待所的,他們夫妻極力挽留,向東說他在鄉下吃住都在我家,我們進了城不住他們家,對他太客氣了。


    第二天他請了一天假,在我們還沒起床前就出門去了他嶽父家,他嶽父認識的人多,介紹了一個省醫院的老專家。


    他得到準信就趕回家要帶我們去醫院,他連早飯都沒吃,說實在餓了就在醫院外麵買點吃的。


    弄的我們心裏很過意不去,總覺得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他卻勸我們不要在意,誰都有困難都時候,隻是希望下次他找我們幫忙,我們別推辭。


    我們知道他隻是想讓我們安心接受他都幫助。


    看病很順利,廣熙需要動個小手術,要住院十天。這十天他每天都來醫院,經常接替我,讓我能去招待所好好睡一晚。還幫我們去詢問醫生,前前後後幫我們跑了好多事。”


    他顫抖且激動的說道:


    “你說說看,這麽好的人,誰家碰上不得說是燒高香了啊。”


    趙村長聲音有點大,旁邊的大爺已經坐了起來,對著村長比了一個“噓”的口型,輕聲說道:


    “友良,輕點,小心隔壁。”


    趙村長頓時收了聲。起身拉開破木門,探頭往外看了看。


    進來關上門,磚頭問小舟:


    “鄒姑娘,你等會怎麽離開,一會就有人起來了。”趙村長關切的問道。


    小舟看了下手上的手表,已經五點半了,天蒙蒙亮,外麵還起了層薄薄的霧。


    “趙村長,那我先回去了,晚上我再過來,方便嗎?”小舟站起來。


    “可以,你點七以後過來,那時候油燈基本都熄了,你來了敲兩下門就行。”趙村長說道。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說著,她把來的時候拎在手上的包袱遞給了趙村長。


    裏麵是5個雞蛋糕和5隻肉包,10個雞蛋,還有一把參須。


    這個是參須是小舟之前跟小黑換的,他哥哥帶回家的人參父母舍不得吃,她就換了一兜須子,跟父母說是哥哥郵回來的,給他們煮水她就扔兩根進去。


    她想改天把自己種的人參切片,也說是哥哥郵回來的。


    “這是我和成老師的心意,你們在這邊要保重身體。”說完就走了。


    小舟找了個沒人的拐點,就回去了。


    小舟回家後父母已經起來了,她趕緊出房間,準備去幫助父母做早飯。


    “瑾玉,那個金向東在我們這吃了那麽大的虧,好多天了也沒什麽大動作,他會不會息事寧人?”老爹一臉憂愁的問老媽,然後他也不等老媽回答,繼續說:


    “我這幾天找了好些人打聽,說這個金向東別看他一副笑兮兮的好脾氣模樣,可記仇了。”


    老爹挪到老媽身邊,神秘兮兮的說:


    “隔壁村的李老頭兒子,就是在鎮上賣豬肉的那個,說鎮上有戶人家抱養了條狗,金向東每天去文革會上班要路過那,那狗看見他就會對他吠幾聲。”


    老爹賣關子,傾身向前道:


    “你猜怎麽著?”


    老媽很給麵子,側頭往後仰,故作驚訝的問:


    “怎麽了?”


    老爹歎口氣說:


    “沒過幾日,一天快入夜時,就有人看見他在一個弄堂裏對著那條狗使勁踹,那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都以為狗被踹傷了,等他走了,大家上前一看,那狗已經死了,口吐鮮血,肚子上還有一個大大的腳印。”


    老爹一臉後怕的樣子說:


    “聽說那狗才剛出月子被抱回來,對誰都是陌生的,所以看見誰都會吼幾聲,沒想道金向東卻這麽狠,連隻小奶狗也不放過。”


    “你說,他在我們家摔了,雖然不是我們的錯,但是他連條狗都不放過,我們家他肯定會找機會找麻煩的。”


    老媽也跟著愁眉苦臉,倆人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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