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峰宮內,一個人影坐在監控矩陣前,所有的監控畫麵都隻顯示著一個衣著暴露的舞女扭動著腰肢,旁邊彈出“無危脅”的人工智能行為分析結果。那人一拳捶在其中一塊監控屏上,監控屏應聲碎裂。一個身穿破衣爛衫的人跑過來報告伏擊組全軍覆沒的消息,那人把手一揮站了起來急匆匆走出門外。


    常焰秋走過激戰後的巷口,看到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槍手的屍體,那些人有的身穿巡查隊製服,有的穿著破爛衣服。“當歸教的人?”他暗暗想道,那些平時乞丐一樣的團夥竟然和叛徒混在一起,這讓他的警惕又增加一分。


    掩護水楊的機械女仆被炸得隻剩下骨架伏在小羽身上,見到常焰秋走近,它從地上爬起歸隊。


    “少……爺……”重傷的小羽隻剩下最後一口氣,“阿荊……她……”


    常焰秋看著躺在地上的小羽,臉上抽動了一下,他抬起槍管說道:“感謝你為蠍峰所作的一切。”然後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結束了小羽的痛苦。


    “果然是阿荊幹的嗎。水叔,你在高處警戒。”常焰秋通過電話向水楊下令,自己帶著機械女仆向蠍峰宮趕去。


    水楊借助機械臂和背後的滑翔翼在樓頂穿梭,蠍峰城的空中不時響起狙擊的槍聲和中彈的慘叫,樓宇和道路上閃爍的燈光為他打著節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蠍峰娛樂城的工作人員有上萬人,但大多數是普通員工,擁有戰鬥力的隻有不到千人。全力奔跑的常焰秋眼睛餘光掃視著周圍,那近千的戰鬥人員不可能都叛變吧,其他人都到哪去了,難道都被抓進蠍峰宮成了人質?阿荊這是要做什麽。


    行進途中不斷有伏擊者對常焰秋發動攻擊,都被水楊和機械女仆的交叉火力逐個消滅,常焰秋在槍林彈雨中一刻不停地狂奔,似乎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的腳步和想要盡快見到阿荊的急切心情。


    蠍峰宮外的廣場,身穿黑色皮衣的荒島荊已經在此等候,她的身後站著黑壓壓數百人,這些反叛的員工全部是荒島木作耗費十多年時間暗中策反的內線,覆蓋了蠍峰城幾乎所有重要部門,荒島荊按照名單找到了他們,很快就集結起一支軍隊。


    除了叛徒外,還有不少當歸教徒摻雜其間,一些人作為戰鬥力量加入荒島荊的隊伍,更多是以眼線身份跟她合作。


    常焰秋在廣場前刹住了腳步。


    “喲,少爺,你果然到了,我就說那些陷阱殺不死你。”荒島荊冷笑著說。


    常焰秋掃視著廣場上的敵人,震驚地發現酒店經理、大部分巡查隊員和幾乎所有火神堂的兄弟都在反叛的隊伍裏,他憤怒地指著他們說道:“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竟敢造反!”


    “他們棄暗投明,不行嗎?”荒島荊說道。


    “阿荊!”常焰秋喊道,“你我雖有舊情,但並無過節,為什麽這麽做?”


    “舊情?哼。”荒島荊輕蔑一笑,“我說少爺,你成熟點吧,你是你,我是我。你問我為什麽,我明確告訴你,第一,我沒想到就你這副德行竟然還有不少死硬的腦殘粉,他們都被我關在地下室,等把你抓了,就讓他們看看不服從我的下場。第二,‘雙魚座’的代碼當初是我交給你的,現在我要你把它還給我。我說的夠不夠清楚?”


    荒島荊說的每一個字,就像烙鐵一樣深深燒灼在常焰秋心裏,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眼前這個舊情人竟然變成了手段毒辣冷漠無情的凶狠角色,和她的師父荒島木作簡直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你知道,沒有解碼器,那堆代碼就是廢紙。你又何必為了那東西……”常焰秋說道。


    “你搞不定是你沒本事,隻要你把代碼給我,在那位雙瞳的大人那裏都不是問題。”荒島荊說道,“現在,常焰秋少爺,你是投降,還是頑抗?”


    聽到荒島荊說到“雙瞳”,常焰秋一個激靈,從他爸最初跟雙瞳公會合作,他就堅決反對,他認為跟間諜組織合作遲早會遭到反噬,可惜那時他年齡太小,剛植入的脊椎還經常有排異反應,他爸對他隻有關心撫慰,卻對他的意見毫不在意。最終,這個惡果終於擺在了他的麵前。


    “阿荊!我已經升級了係統,你不是我的對手了。把人質都放了,念在舊情份上,我允許你帶你的人離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常焰秋內心的怒火衝到了頂點,他攥緊了拳頭,向荒島荊發出了最後的警告。


    “哼,對手?你贏過嗎?給我抓活的!”荒島荊揮手下令,她身後數百名叛徒高喊著撲了過去。


    雖然升級的“天蠍”脊椎係統可以帶來極快的速度和強大的力量,但麵對多達幾百名的敵人還是很難取勝。常焰秋正要再次啟動植入脊椎最大功率,耳邊通訊器傳來水楊的聲音。


    “少爺請冷靜對待,瞬間開啟最大功率無法持久,請注意節奏。”在遠處狙擊位俯視現場的水楊說道。


    常焰秋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先將功率推進至30%,此時他已經擁有常人五倍的力量和速度。他身邊的機械女仆已做好射擊姿態,隻等他的命令。


    “敵方人數?”常焰秋問道。


    “四百五十二。”水楊回答,他已將敵方全部鎖定。


    “9對452嗎。知道了,側翼就交給你了。”常焰秋說完,腳下爆發出迅猛的力道向敵群衝去。


    機械女仆再次火力全開,六架高速機炮噴射出耀眼的火流向叛軍傾瀉出大量子彈。


    衝在前麵的叛軍當即被掃倒一片,後麵的人連忙打開力場盾放慢腳步。機炮子彈如洪水般衝擊著叛軍陣腳,壓得他們抬不起頭。


    就在此時,常焰秋衝到了敵陣前沿,他揮起拳頭向一處力場盾猛攻,那盾麵遭不住他的連番重拳,砰地碎裂開來,持盾的前巡查員手指發出哢吧一聲脆響,筋骨竟然斷裂,疼得扯著嗓子大聲哀嚎。


    常焰秋從力場盾的缺口殺了進去,係統功率提升至70%,一拳就將一個叛軍擊飛幾米高,再一腳橫掃踢倒數人,擴大了力場盾的缺口。


    幾個手持利刃的叛軍趁常焰秋在人群中拚殺之時迅速圍了過來,舉刀就向他身上砍去。刀未及身,幾個人腦袋就嘭一下被飛來的子彈打爆。


    遠處一棟樓的樓頂,水楊瞄準常焰秋周圍的叛軍連連發射,瞬間斃殺數十人,給常焰秋硬生生清理出一片安全區域。然而狙擊槍攜帶子彈有限,很快水楊打完了彈匣,他丟掉槍跳下大樓,展開背部的滑翔翼,向常焰秋方向飛去。


    六名機械女仆傾瀉完彈藥,卸下負重,連同隻剩骨架的殘體女仆一起,手部彈出雙刀衝進重圍,肆意砍殺著周圍洶湧襲來的叛軍。


    眼看倒下的同伴越來越多,紅了眼的叛軍中有人喊了聲“什麽抓他媽活的,給我殺!”暴虐的情緒瞬間傳遍每一個人,他們紛紛掏槍向常焰秋射擊,一時間子彈如暴雨般撲麵而來,幸好機械女仆及時打開力場盾,為常焰秋擋下了所有子彈。


    眼看手下們不聽號令想要取少爺性命,荒島荊咬牙罵道:“一群混蛋!”她顧不得前方槍林彈雨,飛奔著衝向常焰秋,想要把他盡快製服。


    形勢逆轉,機械女仆撐著力場盾護住常焰秋無法還擊,叛軍一邊射擊一邊將其團團圍住。


    不能再等了,常焰秋將功率推進至100%,速度和力量提升到極致,背部冒著煙的他像一道影子閃過叛軍人群,他經過的地方所有人都被一拳打穿身體,激起團團血霧,殘破的屍體如炮彈般爆射出去。殺瘋了的常焰秋像一頭嗜血的猛獸,在紅色的血霧中時隱時現,一個閃身便帶走數條性命,給叛軍造成了極大的恐懼。同時,他的脊椎快速升溫,變成熾紅狀態,他的衣服開始烤焦燒穿。


    燃燒的常焰秋殺到了荒島荊麵前,揮起致命的拳風向她猛地攻去,卻被她雙手接了下來。


    這就是升級後的威力嗎,荒島荊拚盡全力才勉強擋住了常焰秋的拳頭,那拳風卻將她雙臂的袖子撕裂,在她胳膊上留下數道血痕。


    “嘶!”灼傷的疼痛劇烈地刺激著常焰秋的神經,他緊咬著牙關艱難抵擋著痛覺,再度向荒島荊揮拳,那拳的力度卻降低了不少。荒島荊抓住了破綻,一手格擋開他的拳頭,另一手向其腋下穿插,身體下蹲蓄力,然後猛地向上一頂,想要把他掀翻,卻被他死死壓住了肩背,兩人一時間僵持不下。


    多日不見,這阿荊究竟吃了什麽,居然能扛下滿負荷的力量,常焰秋急火攻心,強行將功率推進到了130%,死命壓製著荒島荊。超負荷運轉讓他背上燃起熊熊火焰,烈火燒灼讓他幾乎喪失意識。


    荒島荊怒喝一聲強行扛住常焰秋的力量,她全身肌肉繃緊到了極致,身上的皮衣幾乎要裂開,她不敢有一絲鬆懈,隻要稍不留神,就會被常焰秋重重按在地上無法翻身。


    眼看主子和少爺纏鬥在一起,周圍的叛徒們舉槍猶豫,不敢射擊,但這是絕好的機會,再不出手,那燃燒的猛獸一旦獲得優勢,就再也無法製服了。


    不知誰射出一顆子彈,不偏不倚擊中了常焰秋的脊椎,發出砰的一聲脆響。雖然並沒有給他造成直接傷害,但兩人的力量平衡瞬間打破,常焰秋再也無法忍受燒灼的疼痛,收回力道慘叫一聲,被荒島荊一舉掀飛,在空中飛出數米遠。正在拚殺的機械女仆迅速趕來接住常焰秋替他滅火。


    關鍵時刻水楊殺到,剛剛落地的他敏捷地躲閃著密集的子彈,同時揮拳猛擊叛軍,將包圍圈撕開一個口子。


    “送少爺走!”水楊喊道。


    常焰秋已說不出話,臉上因燒傷的疼痛變得極致扭曲,四肢不停地掙紮。


    四個機械女仆抬起常焰秋飛奔向公共航空港,留下水楊和其他女仆全力阻擋試圖追擊的叛軍。


    一隻手猛地抓住了水楊的機械臂。


    “水叔,你還是那麽賣命。”荒島荊說著用力攥緊水楊的手臂,隨著力度增加,那支鋼鐵臂膀竟然嘎吱作響,最後斷裂成了兩截。她再一拳重重搗在水楊腹部,重傷的水楊口吐鮮血癱倒在地。


    斷後的機械女仆終究寡不敵眾,被狂怒的叛軍打倒拆碎,殘肢和頭顱散落了一地。


    荒島荊望著常焰秋逃離的方向命令道:“快去追,別讓他跑了!”


    “嗬,嗬嗬,就憑你,抓不到少爺。”水楊用最後的力氣嘲諷道。


    “水叔,少爺的事,你不是件件都經手嗎,也好,他知道的事,問你也一樣,你就替他說說‘雙魚座’代碼放在什麽地方了吧。”荒島荊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水楊說道,“來人,帶走!”


    兩個叛軍架起水楊,隨著荒島荊一起向蠍峰宮走去。


    蠍峰宮的樓頂,燃燒的影子船艙門被一腳踢開,一個燒掉了全身皮膚的機械女仆冒著煙從船艙爬了出來,發著紅光的眼睛望向樓頂的電梯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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