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容景看她一口一口的吃著,心裏放心些許,將糕點分給其他人,問道:“此去巍山,你們有什麽頭緒嗎?”


    文靈秀拿著水袋,幹淨清秀的麵容在火光映照下看不出情緒,她說道:“花見春能逃出來,想必有高人相助,我已經做好地牢被攻破的準備。”


    巍山地牢是主子和杜老將軍多年努力的成果,交到他們這些下屬手上也是出於信任與曆練,沒想到主子不過去了南沙就被人惦記上,還讓花見春這樣的惡人逃出,說起來還是他們能力不行,真是愧對主子信任,無臉見人。


    “也別這樣說,巍山地牢的兄弟們是杜老將軍挑選的人,戰場下來的都不是吃素的。花見春有高人相助無法,人固有一失,但地牢裏的其他犯人肯定都被好好看管著,至今沒有亂起來,便是兄弟們的努力。”左蓮的聲音柔和平緩,讓人聽了心裏便平靜下來。


    柳容景說道:“花見春這人我不認得,隻聽陳筱艾之前說過。當初卓煜抓住他時已然受了重傷,又一直被關押在地牢裏,就算有人救他出來,短時間內應該是掀不起什麽風浪。他授意他人抓走陳師父,本意上也是為了威脅陳筱艾,能讓眾多江湖人士聽命於他,錢財自然是重點.......陳筱艾,懸賞令很可能就是花見春搞得鬼。”


    “剛在府裏卸妝的時候我便想到了。”陳筱艾將最後一口鮮肉餅塞進嘴裏,臉頰鼓鼓囊囊的,“對我的樣貌了解如此仔細,還知道t胎記妝可以卸,在江湖中也有一定的地位,可不就隻有他這個惡心鬼了。”


    文靈秀不解道:“當初他迫害孕婦,到處找聖嬰,是想拉著你一起長生不老,難道現在還是這個目的?”


    “不能。他如今應該沒有那個能力把這件事情再重新辦一回了。”看著跳躍的火光,陳筱艾思考著,“他還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東西?懸賞令上著重提了我的臉,我這張與淩王妃像兩分的臉能給他帶來什麽?說是殺了我留下臉皮也沒關係......這倒不太像是花見春的風格,這家夥雖然惡心討厭,但的確從未想要過我的性命。”


    “如果不是他,自然就是幫他的那個人了。”柳容景看著陳筱艾精致的鼻子線條,“那個人聯合花見春,想要利用你這張臉做些什麽。”


    “少爺,我聽娘娘說你曾經在黑市看過淩王妃的畫像,我與淩王妃到底有多像?”


    柳容景擰擰眉頭,認真道:“畫像久遠,但畫像上的淩王妃還很年輕,眉眼上你們的確有兩三分想象,如果你再裝扮一番,也隻能說再神似兩分。其實仔細想想,淩王妃本就是個少見的美人,你呢,不是我誇你啊.......你這個年紀出落成這樣更是少見,有心之人想要利用,再加上那幾分想象,也盡然夠了。”


    “就算筱艾真的與淩王妃相像,那個人想要利用筱艾做什麽呢?”文靈秀更加不解。


    陳筱艾和柳容景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人——那就是死去的悅美人。


    這個被培養來當作淩王妃替身,死於非命的女人。


    他們的目的,該不會是為了討好盛成帝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幫助花見春的這個人便絕對是京城中的達官顯貴人家,甚至還能進宮,麵見盛成帝或者後宮嬪妃。


    柳容景突然生出一身冷汗,心裏更是佩服自家姐姐的先見之明,姐姐在後宮一直都很小心謹慎,這點保護了她自己也保護了陳筱艾。


    他忍不住說道:“花見春極有可能是藏匿在京城某處。”


    一直在周圍視察的雷音衛突然小跑回來,對陳筱艾回稟道:“陳姑娘,我們發現在靠山的小路上有馬車行駛過的痕跡,瞧著是輛大馬車,方向是往回走的。”


    陳筱艾起身道:“走,去看看。”


    眾人走到雷音衛發現的地方,是一條不容易發現的靠山小路,是馬車難行,隻能勉強能通過,且不能疾行的寬度,何況還是一輛大馬車,絕對是為了避人耳目才選擇勉強通行,極有可能與巍山地牢劫獄有關。


    山中天氣陰晴不定,巍山近日應該下過大雨,泥土粘稠微濕,所以才能在基本無人通行的小道上留下車輪碾壓的痕跡。


    “這樣大型的馬車,可是身份象征,京城中也隻有叫得出名的人家才能有。”柳容景觀察著地上的車輪痕跡,要比普通馬車大上一倍,他看得認真,刑虎連忙上前將他差點被泥土弄髒的衣角收了收。


    陳筱艾拉起裙擺蹲下來,也盯著車輪印子看,半晌後說:“宮裏也有這樣的大馬車,之前去清河行宮避暑時,都是這樣的大馬車拉人拉物。”


    “嘶......你這個猜想真的有點危險啊。”柳容景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看來果然是個大人物。”左蓮握著陳筱艾的肩膀將她提起來,“也不知道這一路上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陳筱艾四處張望,遙高望遠的,這是一條靠山小道,一邊是陡峭的山壁,一邊則是茂密是樹木花林,這樣大型的馬車自然要避免碰撞山壁造成損壞,那麽駕車過程中便要盡量往旁邊的樹木靠,這邊樹木的根枝葉子都十分細密豐富,隨便拉起的枝葉都是厚重的嘩嘩作響。


    陳筱艾提著裙擺,順著車輪行駛的痕跡走了一小段路,發現一個地方微微有個坡度,對於人行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對一輛大型馬車而言可是個不小的顛簸。


    陳筱艾向上一看,果然有樹葉耷拉下來,旁邊就是一顆矮寬,但枝繁葉茂的大樹。


    “靈秀靈秀。”陳筱艾趕忙招呼文靈秀過來,“抱我上去看看。”


    文靈秀趕忙跑過來,在柳容景欲言又止的眼光中,一把抱起陳筱艾將她往上抬起來,陳筱艾一手支撐她的肩膀,一手撥開樹葉,像是在尋找什麽,又抬起臉仔細在樹葉中嗅了嗅。


    柳容景仰的脖子發酸,問道:“怎麽樣?”


    陳筱艾摸到什麽,一臉如她所料的伸下手來,那是粘在樹葉的東西,說道:“金粉,紅油,還有熏香味兒,哪家的馬車居然敢做得這麽奢靡。”


    “紅油就算了,居然還有金粉。”柳容景看著陳筱艾指腹上的金粉,“馬車驕頂上敢塗滿金粉的,也隻能是皇家馬車了。”


    “所以才敢對巍山地牢出手嗎?”文靈秀抱著陳筱艾站好,“畢竟巍山地牢是主子和杜老將軍一手安排。”


    “但是這活做得粗糙,皇家馬車有限且顯眼,一到京城裏誰人不知?”陳筱艾懷疑道,“倒像是用來轉移注意力,或者臨時不得不用一般。”


    不然難以解釋在巍山這樣難以行走的道路上,使用這樣顯眼的大型馬車。


    左蓮看了眼昏暗的天邊,說道:“天快亮了,咱們還是先往巍山地牢去吧。”


    眾人趕緊收拾好東西,騎馬繼續往南行,隨著天邊魚肚白慢慢泛起輕柔的光亮,又越過兩座山頭,下了山來到平緩開闊處,眾人都漸漸顯了疲倦,文靈秀一馬當前,左右視察後將手指放在嘴邊,幾聲尖利有序的哨聲響徹林邊。


    陳筱艾將臉上被風吹起的麵紗按下,就聽見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跟著來的還有濃鬱的血腥味。


    一名隻身穿了半甲,頭戴藍布頭巾的中年男子第一個出現,他麵孔黢黑粗曠,粗粗細細的各色傷痕從麵龐蔓延到脖子上,這是個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人物。


    “文姑娘!”男子一看為首的文靈秀,臉上大喜,帶著同樣負傷的手下趕緊跑上前來,第一件事卻是在文靈秀馬前跪了下下去,大聲道,“譚國愧對主子所托!甘願受罰!”


    身後跟著的手下也刷刷聲跟著跪下去。


    文靈秀皺了皺眉,下了馬說道:“等主子回來,你定然受罰。在此之前,先說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譚國一雙眼睛卻盯著陳筱艾等人,一雙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全都是未散去的警惕和殺意,他大概有好幾晚沒有安睡過,眼睛赤紅,瞧著怪嚇人。


    文靈秀拿著劍柄對他的肩膀就是狠狠一敲,斥道:“沒看到雷音衛也在嗎!那也是咱們的主子!眼睛給我好使一點!”


    雷音衛便是主子的晴雨表,他們寸步不讓護著的人,定然也是主子要保護的人。譚國連忙收回視線,躬身道:“是譚國得罪了,還請姑娘大量!”


    “譚爺還請不要在意。”陳筱艾連忙下馬,這人身上一股揮之不去的煞氣,聽左蓮姐之前所說,定然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兵,一聲敬稱不為過。


    譚國連忙道:“譚國怎敢擔.......”


    陳筱艾沒跟他客氣,上前查看譚國用布料勉強包紮的傷口,那是刀劍的砍傷,看著上過藥了,但這群上過戰場的大老粗定是毫不在意,傷口被悶得發紅,她不讚同道:“這樣傷口怎麽可能好得了,把受傷的兄弟都叫來!”


    第158章 巍山地牢


    譚國肩膀的傷已經包紮齊全,他坐在一旁看著那位被雷音衛保護著的,麵戴麵紗的小姑娘一邊幫兄弟們診治,一邊毫不客氣的將珍貴的金創藥接連用掉多瓶,看得他心疼不已。


    這樣貴價的傷藥他們難得有一瓶,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什麽來路,居然滿滿一箱都是。


    但譚國不是什麽好事八卦的人,見受傷的兄弟們都得到妥善醫治,心裏對陳筱艾隻有感激。


    拍拍最後一個小兄弟的肩膀示意好了,陳筱艾的手滿是血汙,她剛又是清創又是拔箭,已經許久未曾這樣忙亂過了,幸好這些人都是皮肉外傷,處理起來還相對容易些。


    那小兄弟估計是第一次在姑娘家麵前赤身裸體的,也不怕傷口崩了,話都沒說一句,捂著胸口害羞得跑了。


    “陳姑娘,實在抱歉,那小子平日裏沒見過姑娘家的,臉皮薄得很.......”譚國怕陳筱艾生氣,忙上前來解釋。


    柳容景難得屈尊降貴,親自為陳筱艾端來一盆幹淨的水,陳筱艾在水盆裏清洗雙手,聞言笑道:“沒事兒,正常。看他模樣年紀也不大,各方麵卻都練得不錯,譚爺平日裏肯定沒少下功夫吧?”


    巍山地牢處在人跡稀少的地方,雖戒備森嚴,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無事的,守備地牢的兄弟們看起來卻沒有絲毫懈怠,一個t個都練得精壯無比,氣勢也不萎靡,這顯然是身為獄長的譚國帶頭起的作用。


    “害,看守牢獄日複一日的,他們那群混小子,不給他們找點事情做怕是要把這山頭給翻了。”見自己平日裏對屬下的嚴格要求被陳筱艾一眼看穿,譚國心裏更多了一份鄭重。


    文靈秀這時帶著人從地牢裏出來了,她手裏捏著一大圈鑰匙,左蓮則是捧著一冊名單,對陳筱艾說道:“果然是直衝著花見春而來,那家夥被關在地底下,中間經過無數牢犯,那些劫獄的人愣是沒動他們一個,若是我來劫獄,定要把其他牢犯放出來製造混亂,更方便脫身。”


    “你怎麽聽著怪有經驗的。”陳筱艾說著接過左蓮遞來的名單,仔細一看,“嗯......我說這兩個家夥怎麽消失不見,原來是被關在這兒了。還有這個老家夥,就算放出來應該沒幾天好活了,話說回來,他們是怎麽劫走花見春的?”


    說到這裏,譚國臉上難掩羞愧,他說道:“此事說來是我警戒心不夠犯下的大錯。自從南沙邊境不太平,便有許多旅遊商人或是南邊的百姓,往京城的地界上靠,以求庇佑。這些人大都不認得路,稀裏糊塗就往山上走,為避免他們靠近地牢,我便讓人兄弟們給這些人指路,盡量送出巍山。沒成想卻給他們鑽了空子,那日夜晚他們假扮成迷路的旅遊商人,還說受了傷,兄弟們因此沒有過多防備,剛好又是深夜稍有鬆懈的換班時段,他們弄清地牢的具體位置後,砍傷守門的兄弟一路殺了進去,這群人武功高強,而且熟悉牢裏地形,劫了花見春便逃,絲毫不戀戰,山腳下甚至有人接應......地牢裏大亂,我深怕其他犯人趁機逃脫,更是危險,隻能眼睜睜看著......”


    文靈秀問道:“為何沒有即可送信給主子?”


    譚國從懷裏掏出被血染紅的信封,說道:“那晚我便安排人立即送出,但發現原本專門培養的送信人和信馬都受了傷,人也就算了,那晚都參與了混戰,受傷在所難免。隻是這馬被拴在馬廝裏,那晚他們還派人摸黑傷馬,便是打定主意讓我們無法行走送信。”


    陳筱艾琢磨出一些不對勁來,問道:“送信人和信馬都是另外培養,極為重要需要保密的,隻有譚爺你和大人......也就是侯爺他們才知道,是吧?”


    譚國連忙點頭道:“是的,當初便是侯爺身邊的石副將安排的。”


    “那些人從哪裏知道這個信息的?”陳筱艾緩緩看向文靈秀,“難道是出了內鬼?”


    “巍山地牢這麽多年來都相安無事,卓煜去了南沙便被劫,說明這個地方一開始就被人盯著,能這麽直接快速的下手,內部消息絕對少不了。”柳容景抱著手臂,打量了眼地牢入口,說道,“你們該讓卓煜小心他自己的安全才是。”


    文靈秀與左蓮相視一眼,彼此的神情都說不上好,陳筱艾一聽卓煜的安全,立馬說道:“靈秀,你趕緊回南沙去跟大人回稟這裏的事情,立即肅清身邊所有人,以絕後患!”


    “放心吧筱艾,我馬上就派人回去稟報,現在還是讓我陪在你身邊,還有陳師父和春曉等著我們去救,主子在的話定然也是這樣安排的。”


    “可是.......”


    “不必可是了,咱們還是去地牢裏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麽線索。”


    地牢果然就是在山洞裏挖出來的地方,裏頭陰暗潮濕,凹凸不平的階梯並不算深,倒還算好走,每隔幾米就能看到掛在牆壁上的火把,石壁上一片焦黑。


    “姑娘小心腳下。”


    譚國舉著火把在前頭帶路,看到有人來了,原本或坐或躺的犯人們立刻活躍起來,撲到欄杆前打量起來人,見到進來的居然是許久未曾見過的活生生的女人,紛紛興奮地大呼小叫起來,


    “是女人,是女人啊!居然還能看到女人!”


    “美人,美人看看我!到爺這裏來,爺給你看看好東西哈哈哈哈哈!”


    “別去他那,他一個老頭子可滿足不了你們!看看我,美人們看看我,快來我這!”


    難聽的汙言穢語不絕於耳,氣得譚國用劍柄不停敲打欄杆,大聲罵道:“都給我住嘴!住嘴!誰再敢說話,割了你們的舌頭!”


    總算安靜些許,但陳筱艾能感覺到那些惡心黏膩的眼神不停在她身上徘徊,她倒不在意,在這種地方就不指望能遇上什麽正常人,等會調查完,一副啞藥下去就都消停了。


    “花見春關在哪裏?”


    “在裏頭的牢房裏。”譚國拉開一道門,裏麵還有通道,他解釋道,“外頭那些嘴賤嘴臭的,反而翻不起什麽風浪,還好管一些。花見春那個人,送來的時候人不人鬼不鬼的,嘴皮子卻是最利索的,把那幾個白癡說得五迷三道,說什麽出去後要跟隨他出去幹大事業,我怕他使詐,便將他關到最裏頭的牢房,這裏麵隻有一個不說話的老頭子陪他,總算沒那麽多話了。”


    通道裏隻有兩間相對的牢房,右邊的門欄已經嚴重損壞,顯然就是關押花見春的那一間,左邊的牢房看起來沒有那麽髒亂,角落裏甚至還有一張用稻草和舊衣服鋪起來的小床,角落裏坐著一個長發花白的老人,正在那裏叼著草根玩,手邊更是用稻草編了一大堆奇形怪狀的東西,見他們進來,也隻是給了一個漠然的眼神而已。


    “花見春就被關在這兒。沒人陪他說話,他倒也還算好管,總是坐在角落裏神神叨叨的,我聽著像是在念叨女人。”


    他是得念叨,好不容易騙來的那幾十個大大小小的老婆,要不同樣的被關押,要不就被遣送回家,在他眼裏,大半輩子的心血都毀了。


    陳筱艾進了牢房,犯人的吃喝拉撒都在這裏頭,氣味定然好不到哪裏去,她被熏得頭暈惡心,但也隻能強自忍著,四處查看時發現角落的牆壁裏,有深淺不一的,星星點點的汙漬,瞧著應該是血跡。


    “他平時就坐在這個角落裏?”陳筱艾指著這個還算幹淨的角落,旁邊還有幾件散落的舊衣服。


    “對,基本就窩在這不動。”譚國也過來打量牆壁上的汙漬,“奇怪,每天送飯的時候不見他手上有傷,這些血跡是從哪兒來的。”


    陳筱艾聞言將眼光移到對麵牢房的老人身上去,他依舊坐在那,埋頭用稻草編東西。


    得了陳筱艾的眼神,譚國走過去問道:“老白頭,別編了,問你話,你對麵的花見春有沒有過什麽奇怪的舉動?”


    老白頭埋頭不語,枯老但修長的手指熟練的轉彎打結,陳筱艾蹲下身仔細一看,編出來的,居然是一隻怪模怪樣的青蛙,瞧著模樣還有點可愛。


    “呀,老人家手藝不錯啊,可以在京城擺攤賣了。”小的時候陳長泰為避免她調皮吵鬧,也經常編這樣糊弄小孩的玩意給她玩,隻是手藝相比起來可差多了,但依然阻止不了陳筱艾對這種東西有著天然的好感。


    老白頭抬頭看了陳筱艾一眼,層層褶皺下藏著的眼睛意外的不顯老,他輕哼一聲,將青蛙從欄杆裏扔出來,扔到陳筱艾懷中。


    陳筱艾拿著青蛙有些詫異:“要送給我嗎?”


    老白頭沒回話,隻低頭抓了一大把稻草,繼續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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