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對我講述的那一遍,她又添加了些細節,是之前忘掉的,但我已經把這些都記下來了。斯通巡警的笑容沒有變。


    “找到你的車了,”他說,“聖特爾姆先生不在裏麵,算是個好跡象吧。如果他遭受了嚴重傷害,或者說,呃,死亡的話,那麽這個叫戴夫的人應該會把他留在車上。看樣子更像是他用刀尖逼迫聖特爾姆先生一起走,試圖綁架他。但他不可能跟聖特爾姆先生走遠,等他意識到自己窮途末路時可能就會放棄的。羅森布拉特警官和邁克科莫魯教授現在都去那邊了,警官派我回來打電話給更多的巡警。不會很久的。”


    “車是在哪兒找到的?”我問。


    “在沼澤路的盡頭。”他對我說。


    “沼澤路?”


    “對,”他說,“約翰·弗雷爾家再過去。那條老馬車路離這兒大約一又四分之一裏,是從惠普爾鎮到石瀑之間唯一的岔路。”


    “嗯,你說的那條路我知道。”我說.,


    “戴瑞小姐,除了等待別的什麽也做不了,別太擔心了,”他說,“收音機好像沒電了,但是還有幾本雜誌可以看。還可以看書,書桌上似乎還有份丹伯裏的報紙。我去泡點咖啡。”


    但是,她和聖特爾姆在“死亡新郎池塘”下車時,把眼鏡留在了車上,沒有眼鏡,她看不了什麽東西。在斯通的鼓勵下,她才從桌上拾起一份舊的圖片雜誌,開始瀏覽起來,以打發緊張的等待時光。


    把她安頓下來後,我跟著斯通來到了廚房裏。


    “瑞德醫生,你住在這附近?”他一邊泡咖啡,一邊問我。


    “是瑞德爾,”我說,“不,我住在紐約,從佛蒙特那邊過來。我不知道那輛車什麽時候從我身邊經過的。”


    “你看見那輛車經過了?”


    “不,”我說,“我沒有看見。”


    “我以為你說那輛車從你身邊經過了呢,”他說,“我們在關注看到車的人,以及那名駕車的男子。”


    “這方麵我沒法幫你了。”我對他說。


    邁克科莫魯教授給州警察駐所打了電話,報告了肇事逃跑的車禍,提供了德克斯特汽車的車牌號,描述了駕車的裂耳男子的長相。似乎就在同一時刻,斯通和他的指揮官羅森布拉特已經在裏茲菲爾德出發的路上了。我離開後半小時,至多多一點兒,他們就到達這裏了。


    作為例行巡邏的一部分,當時他們去向約翰·弗雷爾詢問他弟弟彼得的情況。彼得兩周前從威瑟斯菲爾德1的監獄刑滿釋放,他因為在橋港2酒後滋事殺了人,被判一般殺人罪,入獄三年,也沒有申請緩刑。橋港警方要求他們展開調查,因為有謠傳說,彼得離開了康乃狄克,去了西海岸。他們車上的無線電話無法使用了,所以一路上沒有聽到邁克科莫魯教授打電話報告的信息。他們到了下麵的沼澤路上,在那間防水紙搭成的小棚屋裏沒有找到約翰·弗雷爾,於是又出來前往邁克科莫魯教授家這邊,想看一下他是否知道有關彼得的情況。


    1威瑟斯菲爾德:wethersfield,康乃狄克州中部城鎮。


    2橋港.bridgeport,也譯布裏奇波特,康涅狄搖州最大的城市,與紐約的長島隔海相望。


    邁克科莫魯教授並不知道任何關於彼得的情況,他也沒聽約翰提起過彼得,最起碼彼得肯定沒回家,否則他應該會見到彼得。


    他把約翰·弗雷爾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邁克科莫魯在與裏茲菲爾德的通話中就得知他們在路上。一旦沒有找到約翰·弗雷爾,可能會去他家打電話,因此教授為他們準備了咖啡。他們喝了一杯,然後就和他,一同前往弗雷爾被撞的地點。在警方的探照燈下,他們在路邊拾到了一塊拳頭大小的岩石,上麵有血跡和黑髮,我和邁克科莫魯都沒有看見這塊石頭。


    他們檢查了溝渠中弗雷爾的屍體,發現他並不僅僅是被肇事逃跑的司機撞死的。他的後腦勺被砸碎了,沒有汽車能造成這種結果,而且擊打的印記與路上發現的那塊石頭相吻合口看樣子似乎是這樣,他蹣跚地走在路上,有人躡手躡腳地從後麵上來殺害了他,然後才被汽車碾過,胸部粉碎,全身骨頭斷裂。


    他們檢查了地麵,發現了血跡中的圓形縐膠底鞋印,以及滿是切痕的舊帽子,然後把弗雷爾的屍體運往沼澤路,抬到了他的棚屋裏。


    再往前走一點,沼澤路就是一片淤泥了,泥沼中有西格尼無聲特服的輪胎印。斯通跟我說,他和羅森布拉特前往弗雷爾家中詢問他弟弟的情況時,就在大燈的照耀下注意到了胎印,但這與他們當時所執行的小任務沒什麽聯繫,所以他們也沒有進行調查。如今他們沿路下去,走了沒多遠,在鋸木廠後麵道路的盡頭,找到了那輛紅色坐墊的灰色凱迪拉克敞篷旅行車。


    右邊的車門和坐墊上有血跡,一頂漂亮的巴拿馬草帽陷在旁邊的泥沼地裏。汽車周圍有些不成形的足跡,似乎這名小個子殺手用布條或者包裹紮住雙腳,去了約翰·弗雷爾的棚屋,然後又回來,之後便不知所終。


    “這姑娘能活下來,真是幸運,”斯通私下對我說,嘴角依然掛著一成不變的笑容,“我看聖特爾姆是不會這麽幸運了,這傢夥是個瘋狂殺手,開始時他可能想在路上找條深穀把聖特爾姆的屍體丟下去,所以一直往前走,結果卻錯誤地拐進了這條岔路。他可能以為這條路是捷徑,可以去往別的地方。他要麽是頭一次來這片鄉下,要麽就是很久沒住這一帶了,所以有點兒忘路了。如果他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在石瀑開上49a號公路,等我們收到警報,他可能都開了五十裏遠了。當然無論如何,汽車最終還是會被找到的,你不可能看不見車啊。但是如果他提前把車丟棄在某個城鎮的邊緣處,那麽要想找到他就可能要困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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