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峨眉派的弟子見到自家師父倒飛過來,也不顧其他,連忙飛身上前,便要化解其倒飛而來的勁力。


    可讓她們意想不到的是,自家師父似乎是被一股柔勁托著,倒飛的衝擊力根本談不上。


    滅絕師太飛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恢複了過來,腳下憑空連點。


    整個人就站在了原地。


    讓一眾弟子撲了個空。


    不過她全然沒有注意到,目光緊緊盯著遠處的無根生......準確來說,是盯著他手中的倚天劍。


    身為神兵的常年持有者,她太清楚一柄神兵對武者戰鬥力的加持幅度了。


    因此,神兵從古至今都備受武者追捧。


    價值還要在絕學與天材地寶之上。


    雖說以前也的確有人視神兵如破銅爛鐵,例如楊逍當年的大放厥詞,但她更傾向於這是對方故意流傳出來的謊言。


    否則她師兄當年怎麽回來後沒多久就西歸了?


    定來是為了保護倚天劍不被楊逍那狡詐惡徒奪走,才傷了根基......至於師兄自己都說是氣得......不可能!


    那肯定是孤鴻子師兄病入膏肓之時的胡言亂語,當不得真,做不得數!


    想到這裏,滅絕師太越發擔心起來。


    若是無根生不還她倚天劍該怎麽辦?


    對方的實力本就不凡,拿了倚天劍更是如虎添翼,就憑他們這些人......可未必能夠將寶劍搶回來。


    然而,還未等她說些什麽。


    無根生卻隻是將倚天劍捧在手中仔細觀摩了一番,而後沒有半分貪念,就雙手托著倚天劍,朝滅絕師太走了過來。


    “承讓了,師太。”


    “你......”


    滅絕師太瞪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議的目光,麵前將倚天劍歸還的無根生。


    不是,這可是倚天劍啊,你難道就一點不動心嗎?


    要知道,江湖上可都是在流傳,【屠龍寶刀,天下至尊,倚天不出,誰與爭鋒】這樣的話語。


    然而無根生仿佛真的沒有動心,直到她將倚天劍取了回來,對方都目不斜視,眼中更是沒有絲毫貪念。


    這不禁讓滅絕師太對他發生了些許改觀。


    此人雖說和魔教相勾結,但卻是個正直之人,就是有些迂腐......魔教的恩情,不還又能如何?


    犯得著為這樣的一群家夥,與他們這些江湖正道為敵麽?


    念及至此,滅絕師太更是起了惜才之心,出言勸道:“魔教中人絕非善類,你一身武功來之不易,切勿要誤了大好前程。”


    無根生聽到這話,愣了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滅絕師太這是在‘委婉’地勸自己重歸‘正道’。


    隻不過話說得語氣比較生硬罷了。


    不過盡管知道對方是好心,他也隻是笑著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師父......”


    滅絕師太回過頭來,就見丁敏君麵色慘白,在兩名同門師妹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敏君,傷勢如何了?”她關切地問了一句。


    要說丁敏君雖然保養的很好,可也是快三十歲的老姑娘了,這一輩子,有一多半的時間都跟在滅絕師太身邊。


    滅絕師太又怎麽會沒有感情。


    因此,盡管丁敏君偶爾會自作聰明,但她還是頗為關心對方的。


    丁敏君在幾位師妹的幫助下,已經調勻了真氣,又有武當的療傷靈藥相助,如今已無大礙。


    “多謝師父關心,徒兒的傷勢已無大礙,不過這些魔教妖人,咱們當真要放了他們不成?”


    說是這麽說,但丁敏君的怨毒目光卻是死死盯著一旁的銀灰寸頭。


    滅絕師太卻沒有注意到她的小眼神,聽到這話,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不能言而無信,免得對方跟他們來一個玉石俱焚。


    更何況,無根生剛剛還將倚天劍還給了她。


    如果此時讓她與對方大動幹戈,她是萬萬無法說服自己的良心。


    “這就是所謂的江湖正道?”


    “表麵上道貌岸然,背地裏卻淨想著些言而無信的勾當。”


    “真是讓人不齒!”


    就在滅絕師太不甘心的時候,一旁的草垛中,一道身穿白袍的男子飛躍而出。


    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最終穩穩落在了明教弟子與峨眉武當弟子的中央。


    “你是何人?”


    周芷若聽到有人在詆毀自家師父,直接出言喝問。


    滅絕師太卻攔在了她的身前,目光看著那道正緩緩轉過身的身影,眉頭皺起。


    飛鷹,白袍。


    “怎麽,天鷹教莫不是覺得這幾年日子過得舒坦了,也要來蹚這趟渾水?”


    滅絕師太顯然是認出了來人。


    要說天鷹教的裝束服飾,許是白眉鷹王念舊,依舊延續了明教的服飾,隻不過胸口的聖火變成了振翅欲飛的雄鷹。


    而來人的實力雖然不高,但卻有宗師初期,再加上這個年齡。


    符合條件的就隻有一人。


    殷野王轉過身來,朝著師太笑了笑:“殷野王代家父向師太問好。”


    “好啊,白眉鷹王也來了,真是太好了。”


    滅絕師太氣極反笑,她之前還發愁。


    白眉鷹王已經脫離了明教,如今帶著天鷹教洗白。若是對方不來,她就沒有理由找對方的麻煩,從而將明教徹底殲滅。


    如今卻是了了她的一樁心事。


    “我們走!”


    笑過以後,滅絕師太也很清楚當下的情況,高手基本持平,而殷野王顯然也不會是一個人前來。


    若是對方提前設下了埋伏或是包圍圈,他們的損失就太大了。


    相比之下,武當顯然底氣要更足一些。


    再怎麽說兩家也算是親家。


    雖說當年殷素素在武當山被逼的自殺身亡,讓殷天正耿耿於懷,但也是了解過這裏麵的情況,這些年也就沒怎麽找過武當的麻煩。


    而身為當年的主要受害人,俞岱岩看著殷野王的目光中,卻也沒有太多仇恨。


    或者說,他恨不起來。


    自己雖然因殷素素而殘,但對方畢竟是自己的弟妹,再加上對方和五弟當年又一起自殺身亡......說實在的,俞岱岩每每都在想,當年若非是五弟覺得有愧於他,最終會不會是另外一種結果?


    再加上他現如今經脈根骨也全都恢複了。


    本就不多的怨念,也就淡了。


    如今見到殷野王後,隻是象征性的點了點頭,便同著張鬆溪帶著武當弟子,跟上了滅絕師太。


    而就在兩派朝前走動的時候,一駕無人駕駛的馬車,也緩緩朝前行去。


    不過在經過幾人麵前之時,一個黑咕隆咚的約莫荔枝大小的圓球,被從車窗內扔了出來。


    在地上滾了許多圈,這才停在了無根生的身前。


    殷野王見滅絕師太離去,轉過身就想著和剛剛救下明教眾弟子的兩位青年才俊攀談幾句,可剛轉過身,就見到對方像是撿到寶貝一樣,忙從地上撿起了那個小圓球。


    “這是何物?”他不禁好奇問道。


    剛剛無根生歸還倚天劍的那一幕他可是從頭看到尾,倚天寶劍這等神兵利器對方都不在乎,這小圓球又是什麽寶物?


    “噬囊,儲物法器。”


    無根生拍了拍上麵的灰塵,笑著解釋了一句。


    殷野王這個人雖然私生活混亂,但人品方麵他還是信得過的。


    當然,殷野王也沒怎麽聽懂。


    儲物法器?


    就這一個小圓球,再能裝又能裝多少東西?


    也就沒有在意。


    幾人又隨意交談了幾句,殷野王就聽到一陣號角聲,麵容瞬間嚴肅。


    這是天鷹教的警報訊號。


    一旦發出,便說明附近有天鷹教的弟子遇到了麻煩,凡天鷹教弟子,聽到警報訊號,皆要前去增援。


    “諸位,殷某還有要事,先行離去,還望見諒。”


    說完,他直接施展輕功飛身離去。


    無根生雖然皺眉,遠遠朝殷野王的方向看去,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轉過身,朝著明教多名弟子的方向走去。


    “明教的眾位兄弟,我先送你們回去吧。”


    “有勞了。”


    常遇春朝著無根生三人的方向行了一禮,身後的眾多明教弟子亦是如此。


    ......


    ......


    不多時,殷野王聽到了一陣喊殺聲,赫然是自己來時的方向。


    等到他趕到的時候,已經有許多天鷹教的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對手,僅僅隻有十餘人罷了。


    “住手!”


    眼見又是一人朝著天鷹教的弟子揮下屠刀,殷野王大喝一聲,同時拔出配劍就迎了上去。


    不過他還是慢了一步。


    那名天鷹教弟子已然受了重傷,即便是被救了下來,也沒撐過幾個呼吸,就偏過了頭,眼中再無神韻。


    如今,他帶過來的諸多人等,便隻有白堂主還在苦苦堅持。


    反觀那些那些暴徒,聽到他的話竟然也停下了動作,紛紛圍在了一個白衣公子的身旁。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何殺害我天鷹教弟子?”


    殷野王質問道。


    那白衣公子搖了搖折扇,緩步上前,露出一個微笑:“我們是正氣盟的人,至於為什麽殺害天鷹教的弟子......這不是顯而易見麽,明教凶殘暴戾,殺害我武林同道不計其數,凡事援助明教之人,皆是我正道的敵人。”


    “殺害敵人還需要理由麽?”


    “你......”


    殷野王怒目圓瞪,身旁的白堂主卻是擋在了他身前:“少主快走,他們功力不俗,非你我二人能夠力敵。”


    “白堂主......”


    “少主別說了,若是再不走,咱們就真的一個人都走不了了!”


    說著,白堂主強行提起一口真氣,朝著那一看就是話事人的白衣公子衝了過去。


    然而,他還沒有走到一半,就見兩道帶著半臉麵具的身影,頃刻間挪移了出來,一左一右護在了白衣公子身前。


    左邊那人拍出右掌,右邊那人拍出左掌,兩道陰寒掌力直接印在了白堂主的胸前。


    後者頃刻間就沒有了動靜,不知生死。


    殷野王瞳孔微縮,想要上前將他救下,卻不曾想那兩道身影,目光緊接著就盯上了他。


    而後忽然從原地消失。


    等到殷野王有所察覺之時,對方已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一掌拍出,殷野王也口噴鮮血。


    然而,在那陰寒掌力的作用下,血液剛剛噴出,還沒等落地,便已經結成了冰晶。


    “行了,看他這樣子也活不成了,我們走。”


    那白衣公子沒有補刀的打算,直接帶著自己的人離去。


    殷野王趴在地上,久久無法調動真氣,那徹骨的寒冷,幾乎是讓他昏死過去。


    又過了三五個呼吸,他才勉強撐起身子,體內真氣抗拒著嚴寒,雖然無法為他提供溫度,卻也讓他恢複了一些行動能力。


    “白堂主......白堂主......”


    殷野王努力朝著白堂主的方向快步行去,對方剛剛舍身救主的行為雖然沒有起到多大作用,可仍舊讓他非常感動。


    若對方當真還有活命的可能,他就算是拚著自己這條命不要,也要將其救下。


    “還有脈搏!”


    寒冷讓殷野王幾乎變得鐵青,幾乎做不出什麽表情,但當他覺察到白堂主還有脈搏的時候,仍舊勾起一抹有些生硬的笑容。


    旋即竭力運功,想著為白堂主渡一些真氣過去,助他抗寒。


    許是之前那兩人在他身上留了手,白堂主體內的寒氣,甚至比殷野王體內的寒氣還要微弱,在殷野王渡真氣過來後,他竟是真的蘇醒過來。


    覺察到殷野王的舉動。


    他亦是感動萬分,當即也運轉起功力抵禦寒毒,然而這毒掌果真非凡,再加上白堂主之前奮勇作戰,本就耗損了不少的真氣。


    如今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再看殷野王,雖說他真氣充盈,但那兩人似乎是早有預謀,針對他的掌力格外驚人。


    如今,殷野王又為白堂主渡真氣抗寒祛毒,自己體內的寒毒卻是即將控製不住了。


    臉色越發青紫。


    “少主,少主!”


    白堂主剛剛恢複了些許精神,就聽到身後一陣重物落地的聲音,轉過身就見殷野王已經倒在了地上,脈搏微弱。


    於是乎,白堂主也開始了套娃,調動起自己好不容易的恢複的真氣,為殷野王輸送過去。


    但杯水車薪豈能滅火?


    最終無外乎是一屍兩命罷了。


    好在這時,一道紫色紗裙的打扮的女子,途經此處,偶然見到了這一幕,急忙跑了過來。


    一把推開白堂主,自己則為殷野王療起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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