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川在送走顧萬裏和陳雪後，折身回來要幫忙收拾餐具，但被韓桂芳拒絕，還讓他趕緊回家陪劉娜。
“沒事，反正也這麽晚了。我這個時間回去，她已經睡了。”韓世川幫著收拾時，韓桂芳問他今天晚上是怎麽回事。他笑道：“沒什麽，就是一些誤會，但是已經解除了。”
“是你跟陳醫生的誤會，還是誰跟誰的誤會？”韓桂芳別有用心地追問道，韓世川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姐，你這是話裏有話啊。你就別跟著操心了。姐夫最近忙什麽，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晚上也不過來？”
韓桂芳苦笑道：“誰知道他忙什麽，比所長還忙。一天到晚見不到人影，有時候甚至就睡在所裏。”徐若蘭在一邊說道：“姐夫那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忙起來連覺都睡不踏實。”
“二嫂說得對，所以大姐你就別抱怨姐夫了。”韓世川笑道，“姐夫這份工作的性質，決定了要舍小家為大家。再說，飯館不也整天忙嘛，就算姐夫不忙了，成天有空待家裏，那你也沒空陪著他呀。”
“誰又在背地裏說我壞話呢。”譚啟發的聲音陡然從門口傳了過來，“你們這幾個，趁我不在的時候嘀嘀咕咕，我是說這怎麽老是耳朵發燙呢。”
“姐，你不說姐夫已經好幾天沒過來了嗎，這怎麽就來了。”韓世川話音剛落，譚啟發便打趣道：“喲，韓副總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幫忙。你這個大忙人，最近不是比我更忙嗎？”
韓世川擺了擺手：“也沒你說的那麽忙。姐夫，你最近忙什麽案子呢？”譚啟發神神秘秘地說：“別問，等兩天你就知道了。”
“還保密。”韓世川笑道，“該不是之前宇兒遇到的那起搶劫案吧？”譚啟發遲疑道：“還真被你猜中了。這個案子已經有了眉目，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不過更多的話，你別問，我也不會說。”
“太好啦。姐夫，辛苦你了。”韓世川由衷感到高興，“放心，關於案子的事，其他的我不問。”
譚啟發點了點頭，也問他項目的進展情況。他也以同樣的口氣回應道：“按部就班。更多的進展，你也別問，問就是沒有答案，問了我也不會說。”
“行了，我不問。那你能告訴我，等以後你們那康養基地建好之後，我退了休，能住進去嗎？”譚啟發問，韓世川說：“當然可以。別說是你，所有人都行。”
“要錢不？”韓桂芳笑問，韓世川說：“錢當然是要的，但我給你們申請最低折扣。”韓桂芳笑著說：“給我錢我也不去住，家裏住著不比住那裏麵舒服呀？再說了，還得自己掏錢，我浪費那錢幹什麽呀！那些城裏人啊，就是錢多了燒的。”
“大姐，你這個想法可不對。要都跟你這麽想，川兒他們投那麽多錢進去，圖的是什麽？”徐若蘭噗嗤一笑，“人家這康養基地就不是給我們修的，針對的是大城市裏那些退休幹部，人家一個月退休金，光吃喝都用不完。”
“二嫂，話也不能這麽說。咱們那個項目針對的是所有人，所以有貴的，也有便宜的，是人人都能住得起的那種。”韓世川一番解釋後，韓桂芳又笑道：“行，到時候給你大姐我也留個房間，最便宜的那種，我想進去體驗體驗，也當一回城裏人。”
“你呀，還是老老實實待家裏吧，你把錢給我，我伺候你。”譚啟發訕笑道，又一本正經地說，“到時建好之後，媽倒是可以住進去。媽身體不好，住裏麵去既有人照顧，還有專業的醫護人員隨時監控著，多好。”
“這個我早想到了。放心吧，自有安排。”韓世川說。他回到家的時候，劉娜還沒休息。他問她怎麽還不睡，是不是等自己回來有事。
劉娜這麽晚做什麽去了，他實言相告之後，她問：“二哥晚上沒去給飯館送菜？”韓世川說：“應該是去了的吧，但我沒遇到，可能提前就送完走了。怎麽突然問你二哥，有事？”
劉娜臉色凝重地說：“今天二哥下午回家來了，說是打算結婚，回來跟爸媽打個招呼。”韓世川大驚失色，還以為天方夜譚，驚問道：“真的假的？”
劉娜苦笑道：“我當時在家，親耳聽到二哥說的，還能有假？”當時，劉娜剛做好午飯，跟韓勇和崔潔吃飯吃到一半時，韓誌飛突然回來。
韓勇一口飯還沒來得及咽下，呆呆地看著門口的韓誌飛，好像不認識他了似的。韓誌飛沒有跟韓勇打招呼，隻是叫了一聲“媽”，又衝劉娜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吃飯呢？”
“誌飛？你怎麽來了，吃飯沒有，快坐下吃點兒。”崔潔忙不迭地起身朝著韓誌飛走去，韓誌飛扶著她說：“我吃過了，您別管我。”
“吃過了也再吃一口吧。”劉娜說，韓誌飛卻衝她笑了笑，說：“很吃過了。你們先吃飯吧，我坐會兒。”
誰知，韓勇將筷子重重地拍在桌麵上，不悅道：“沒吃就來吃，有話就趕緊說，不吃飯就走。”
這話在劉娜聽來特別刺耳，可她看見韓誌飛不僅就像沒聽見似的，反而表情輕鬆地說：“我不吃飯。行，你們邊吃飯，我邊說件事。”他說的事，就是打算跟田玉禾領結婚證的事。
屋裏除了韓誌飛，其他人均瞪大了眼睛，露出驚異的表情。韓勇突然猛地拍打著桌麵，然後起身怒吼道：“你敢！”
這一聲吼叫，將劉娜和崔潔都嚇到了，二人一動也不敢動，木訥地看著正在發酵的風暴。然而，韓誌飛竟然一臉的不以為然，輕描淡寫地說：“我回來就是跟你們說一聲。”
“不用說了，我不同意。”韓勇扯著嗓門嚷道，“你要是敢娶那個女人，以後就別進韓家的門，蘭蘭也沒你這個爹。”
“您可以不認我這個兒子，蘭蘭不可能不認我這個爹。”韓誌飛擺了擺手，“懶得跟你說。今天我之所以回來，是因為玉禾想讓我回來跟你們二老通個氣，希望得到你們二老點頭和祝福……”
“我祝福你們？滾蛋。你想跟她結婚，可以，結了婚之後你們有多遠滾多遠。”韓勇轉身回了臥室，砰一聲關上了房門。韓誌飛起身說道：“媽，您同意吧？”
崔潔左右為難，不知如何回答他，不得不將目光轉向劉娜。劉娜又能說什麽？韓誌飛笑了笑，說：“今天是玉禾讓我回來的。我本來不想回來，知道一說這個事，爸就會發脾氣。算啦，反正已經這樣了，也算是跟你們通了氣，玉禾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得回去幫忙。”
韓誌飛下樓之後，劉娜跑出去叫住了他：“二哥，你等等。”他轉身問她：“還有事？”她說：“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你，你真的考慮好了？”
“是。”韓誌飛應道，又問她是不是也不支持自己，“我知道，你們都希望我跟若蘭複婚，希望給蘭蘭一個完整的家，但我知道她不可能再回頭了。”
“你都沒試過，怎麽知道二嫂不會回頭？”劉娜問道，“你打算跟她結婚，是因為覺得二嫂不會再回頭，還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
韓誌飛笑了笑：“可能都有吧。玉禾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你會祝福我們吧？”劉娜不知該如何回複他，但也笑了笑：“如果你已經決定好了，我希望你們幸福。”
韓誌飛在劉娜的注視下離開了，劉娜剛進屋，就聽到韓勇又在破口大罵：“混蛋玩意兒，我們老韓家從今以後沒這麽個東西。”
“你就別罵他了，他自己喜歡，有什麽辦法？”崔潔話音剛落，氣不打一處來的韓勇便開始數落她的不是：“你是不是老糊塗啦？韓誌飛有什麽本事，人家能看得上他？還不是因為他現在能賺一點兒錢。一個寡婦，帶著個兒子，韓誌飛娶了她，不是要幫人家養兒子？以後蘭蘭怎麽辦，誰幫他養？”
“你少說兩句吧，事情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麽辦法？”崔潔聲音微弱，可韓勇還是聽得真切，頓時更是吹胡子瞪眼睛，衝她大發雷霆：“有什麽辦法，有什麽辦法，哪次我說話的時候，你沒跟我對著幹？你就使勁兒護著，到時候護出個好歹，看你後悔……”
“我怎麽就護著啦？誌飛又不是小孩子，你還能拿根繩子把他綁著？我看你啦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孩子都這麽大了，不該管的事就不要管。”崔潔唉聲歎氣，韓勇卻更是罵罵咧咧道：“老子的種，他再大也是老子的種，除非他改姓，要不然老子管到底。他韓誌飛要是敢娶一個寡婦，這輩子別想再踏進韓家半步。”
崔潔不想繼續跟他爭吵，打算進房裏去，卻被他給叫住：“你幹什麽去？每次跟你說正事，你都給我敷衍。韓誌飛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都是被你慣的。”
“好好，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替你老韓家生這幾個孩子，你韓勇也不配有這幾個孩子。有時候我就在想啊，要是能把他們都塞回肚子裏，我倒是願意試試。”崔潔試圖繞過他，可被他一把抓住，氣呼呼地質問道：“你什麽意思？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哪兒都別想去。”
“我跟你說清楚什麽呀？”崔潔沉沉地歎了口氣，“我要跟你說的是，孩子大了，不該管的不要管。”
“這件事我還真管定了。”韓勇大呼小叫，“你給我看好了，我韓勇說話要是不管用，我就不姓韓……”
“你呀，是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非要管，還沒管出個所以然。”崔潔喃喃道，“誌飛當初生意垮了，想讓你幫幫他，你管了嗎？他住那個破屋子裏，差點就活不了，你管了嗎？現在慢慢好了，想結婚好好過日子了，回來跟你報喜，你又不讓。你這就叫多管閑事。”
韓勇聽了這番話，倒是沒再反駁，慢慢走到不遠處的桌前，拿起水杯想要喝上一口，誰知氣不順，猛地將水杯砸了下去，玻璃飛濺，崔潔被嚇得驚叫起來，繼而嗚嗚的放聲大哭。
在門外聽了很久的劉娜，這個時候才衝進屋去，將崔潔緊緊地抱住，安慰她不要害怕。然而，崔潔已經泣不成聲，渾身顫抖……
韓世川得知事情經過後，臉色也變得無比陰沉，問她母親後來情況怎麽樣。她說：“媽受了驚嚇後，哭了好一會兒，然後一句話也不說，就進屋睡覺了。”
“爸這個人啊，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韓世川簡直快無語了，“不過，二哥這個事，也確實不好怎麽說。”劉娜歎道：“那你就別說了。二哥這個事就由他自己做主把。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他的家事，你管得著嗎？爸都管不著，就更別說你了。”
“也是，我自己這一攤子事還忙不過來呢。”韓世川將劉娜擁進懷裏，“一個家有一個家的難處，一個單位有一個單位的難處。”
劉娜瞬間就聽懂了這番話裏的意思，問他是不是公司也出了什麽事？他想起那一攤子事，於是就沒忍住講了出來。劉娜皺著眉頭，問道：“你說陳雪跟你們那個顧總之間……”
“別胡說！”韓世川製止了她，“他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也就是常說的青梅竹馬。雖然關係好，感情好，可要說有那層關係，我不覺得。”
“不好說！”劉娜的八卦勁兒又來了，“無風不起浪，讓風再吹一陣，看看再說吧。”
“我說你呀，頭大！”又感慨道，“我這在外麵頭都已經很大了，一回家又……又得操心老人的事。希望今天爸媽這麽一鬧，媽不會有個什麽好歹。”
“反正媽哭了一場後，就再也沒說一句話。然後就一直睡到現在也沒醒。”劉娜滿眼都是擔心，“要不你去看一眼？”
韓世川於是又起床下地，輕輕推門來到母親床前，望著安詳沉睡中的母親，思緒翩翩起舞。
“沒事，反正也這麽晚了。我這個時間回去，她已經睡了。”韓世川幫著收拾時，韓桂芳問他今天晚上是怎麽回事。他笑道：“沒什麽，就是一些誤會，但是已經解除了。”
“是你跟陳醫生的誤會，還是誰跟誰的誤會？”韓桂芳別有用心地追問道，韓世川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姐，你這是話裏有話啊。你就別跟著操心了。姐夫最近忙什麽，有一段時間沒見他了，晚上也不過來？”
韓桂芳苦笑道：“誰知道他忙什麽，比所長還忙。一天到晚見不到人影，有時候甚至就睡在所裏。”徐若蘭在一邊說道：“姐夫那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忙起來連覺都睡不踏實。”
“二嫂說得對，所以大姐你就別抱怨姐夫了。”韓世川笑道，“姐夫這份工作的性質，決定了要舍小家為大家。再說，飯館不也整天忙嘛，就算姐夫不忙了，成天有空待家裏，那你也沒空陪著他呀。”
“誰又在背地裏說我壞話呢。”譚啟發的聲音陡然從門口傳了過來，“你們這幾個，趁我不在的時候嘀嘀咕咕，我是說這怎麽老是耳朵發燙呢。”
“姐，你不說姐夫已經好幾天沒過來了嗎，這怎麽就來了。”韓世川話音剛落，譚啟發便打趣道：“喲，韓副總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幫忙。你這個大忙人，最近不是比我更忙嗎？”
韓世川擺了擺手：“也沒你說的那麽忙。姐夫，你最近忙什麽案子呢？”譚啟發神神秘秘地說：“別問，等兩天你就知道了。”
“還保密。”韓世川笑道，“該不是之前宇兒遇到的那起搶劫案吧？”譚啟發遲疑道：“還真被你猜中了。這個案子已經有了眉目，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不過更多的話，你別問，我也不會說。”
“太好啦。姐夫，辛苦你了。”韓世川由衷感到高興，“放心，關於案子的事，其他的我不問。”
譚啟發點了點頭，也問他項目的進展情況。他也以同樣的口氣回應道：“按部就班。更多的進展，你也別問，問就是沒有答案，問了我也不會說。”
“行了，我不問。那你能告訴我，等以後你們那康養基地建好之後，我退了休，能住進去嗎？”譚啟發問，韓世川說：“當然可以。別說是你，所有人都行。”
“要錢不？”韓桂芳笑問，韓世川說：“錢當然是要的，但我給你們申請最低折扣。”韓桂芳笑著說：“給我錢我也不去住，家裏住著不比住那裏麵舒服呀？再說了，還得自己掏錢，我浪費那錢幹什麽呀！那些城裏人啊，就是錢多了燒的。”
“大姐，你這個想法可不對。要都跟你這麽想，川兒他們投那麽多錢進去，圖的是什麽？”徐若蘭噗嗤一笑，“人家這康養基地就不是給我們修的，針對的是大城市裏那些退休幹部，人家一個月退休金，光吃喝都用不完。”
“二嫂，話也不能這麽說。咱們那個項目針對的是所有人，所以有貴的，也有便宜的，是人人都能住得起的那種。”韓世川一番解釋後，韓桂芳又笑道：“行，到時候給你大姐我也留個房間，最便宜的那種，我想進去體驗體驗，也當一回城裏人。”
“你呀，還是老老實實待家裏吧，你把錢給我，我伺候你。”譚啟發訕笑道，又一本正經地說，“到時建好之後，媽倒是可以住進去。媽身體不好，住裏麵去既有人照顧，還有專業的醫護人員隨時監控著，多好。”
“這個我早想到了。放心吧，自有安排。”韓世川說。他回到家的時候，劉娜還沒休息。他問她怎麽還不睡，是不是等自己回來有事。
劉娜這麽晚做什麽去了，他實言相告之後，她問：“二哥晚上沒去給飯館送菜？”韓世川說：“應該是去了的吧，但我沒遇到，可能提前就送完走了。怎麽突然問你二哥，有事？”
劉娜臉色凝重地說：“今天二哥下午回家來了，說是打算結婚，回來跟爸媽打個招呼。”韓世川大驚失色，還以為天方夜譚，驚問道：“真的假的？”
劉娜苦笑道：“我當時在家，親耳聽到二哥說的，還能有假？”當時，劉娜剛做好午飯，跟韓勇和崔潔吃飯吃到一半時，韓誌飛突然回來。
韓勇一口飯還沒來得及咽下，呆呆地看著門口的韓誌飛，好像不認識他了似的。韓誌飛沒有跟韓勇打招呼，隻是叫了一聲“媽”，又衝劉娜點了點頭，然後問道：“吃飯呢？”
“誌飛？你怎麽來了，吃飯沒有，快坐下吃點兒。”崔潔忙不迭地起身朝著韓誌飛走去，韓誌飛扶著她說：“我吃過了，您別管我。”
“吃過了也再吃一口吧。”劉娜說，韓誌飛卻衝她笑了笑，說：“很吃過了。你們先吃飯吧，我坐會兒。”
誰知，韓勇將筷子重重地拍在桌麵上，不悅道：“沒吃就來吃，有話就趕緊說，不吃飯就走。”
這話在劉娜聽來特別刺耳，可她看見韓誌飛不僅就像沒聽見似的，反而表情輕鬆地說：“我不吃飯。行，你們邊吃飯，我邊說件事。”他說的事，就是打算跟田玉禾領結婚證的事。
屋裏除了韓誌飛，其他人均瞪大了眼睛，露出驚異的表情。韓勇突然猛地拍打著桌麵，然後起身怒吼道：“你敢！”
這一聲吼叫，將劉娜和崔潔都嚇到了，二人一動也不敢動，木訥地看著正在發酵的風暴。然而，韓誌飛竟然一臉的不以為然，輕描淡寫地說：“我回來就是跟你們說一聲。”
“不用說了，我不同意。”韓勇扯著嗓門嚷道，“你要是敢娶那個女人，以後就別進韓家的門，蘭蘭也沒你這個爹。”
“您可以不認我這個兒子，蘭蘭不可能不認我這個爹。”韓誌飛擺了擺手，“懶得跟你說。今天我之所以回來，是因為玉禾想讓我回來跟你們二老通個氣，希望得到你們二老點頭和祝福……”
“我祝福你們？滾蛋。你想跟她結婚，可以，結了婚之後你們有多遠滾多遠。”韓勇轉身回了臥室，砰一聲關上了房門。韓誌飛起身說道：“媽，您同意吧？”
崔潔左右為難，不知如何回答他，不得不將目光轉向劉娜。劉娜又能說什麽？韓誌飛笑了笑，說：“今天是玉禾讓我回來的。我本來不想回來，知道一說這個事，爸就會發脾氣。算啦，反正已經這樣了，也算是跟你們通了氣，玉禾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得回去幫忙。”
韓誌飛下樓之後，劉娜跑出去叫住了他：“二哥，你等等。”他轉身問她：“還有事？”她說：“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問問你，你真的考慮好了？”
“是。”韓誌飛應道，又問她是不是也不支持自己，“我知道，你們都希望我跟若蘭複婚，希望給蘭蘭一個完整的家，但我知道她不可能再回頭了。”
“你都沒試過，怎麽知道二嫂不會回頭？”劉娜問道，“你打算跟她結婚，是因為覺得二嫂不會再回頭，還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
韓誌飛笑了笑：“可能都有吧。玉禾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你會祝福我們吧？”劉娜不知該如何回複他，但也笑了笑：“如果你已經決定好了，我希望你們幸福。”
韓誌飛在劉娜的注視下離開了，劉娜剛進屋，就聽到韓勇又在破口大罵：“混蛋玩意兒，我們老韓家從今以後沒這麽個東西。”
“你就別罵他了，他自己喜歡，有什麽辦法？”崔潔話音剛落，氣不打一處來的韓勇便開始數落她的不是：“你是不是老糊塗啦？韓誌飛有什麽本事，人家能看得上他？還不是因為他現在能賺一點兒錢。一個寡婦，帶著個兒子，韓誌飛娶了她，不是要幫人家養兒子？以後蘭蘭怎麽辦，誰幫他養？”
“你少說兩句吧，事情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麽辦法？”崔潔聲音微弱，可韓勇還是聽得真切，頓時更是吹胡子瞪眼睛，衝她大發雷霆：“有什麽辦法，有什麽辦法，哪次我說話的時候，你沒跟我對著幹？你就使勁兒護著，到時候護出個好歹，看你後悔……”
“我怎麽就護著啦？誌飛又不是小孩子，你還能拿根繩子把他綁著？我看你啦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孩子都這麽大了，不該管的事就不要管。”崔潔唉聲歎氣，韓勇卻更是罵罵咧咧道：“老子的種，他再大也是老子的種，除非他改姓，要不然老子管到底。他韓誌飛要是敢娶一個寡婦，這輩子別想再踏進韓家半步。”
崔潔不想繼續跟他爭吵，打算進房裏去，卻被他給叫住：“你幹什麽去？每次跟你說正事，你都給我敷衍。韓誌飛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都是被你慣的。”
“好好，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替你老韓家生這幾個孩子，你韓勇也不配有這幾個孩子。有時候我就在想啊，要是能把他們都塞回肚子裏，我倒是願意試試。”崔潔試圖繞過他，可被他一把抓住，氣呼呼地質問道：“你什麽意思？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哪兒都別想去。”
“我跟你說清楚什麽呀？”崔潔沉沉地歎了口氣，“我要跟你說的是，孩子大了，不該管的不要管。”
“這件事我還真管定了。”韓勇大呼小叫，“你給我看好了，我韓勇說話要是不管用，我就不姓韓……”
“你呀，是該管的不管，不該管的非要管，還沒管出個所以然。”崔潔喃喃道，“誌飛當初生意垮了，想讓你幫幫他，你管了嗎？他住那個破屋子裏，差點就活不了，你管了嗎？現在慢慢好了，想結婚好好過日子了，回來跟你報喜，你又不讓。你這就叫多管閑事。”
韓勇聽了這番話，倒是沒再反駁，慢慢走到不遠處的桌前，拿起水杯想要喝上一口，誰知氣不順，猛地將水杯砸了下去，玻璃飛濺，崔潔被嚇得驚叫起來，繼而嗚嗚的放聲大哭。
在門外聽了很久的劉娜，這個時候才衝進屋去，將崔潔緊緊地抱住，安慰她不要害怕。然而，崔潔已經泣不成聲，渾身顫抖……
韓世川得知事情經過後，臉色也變得無比陰沉，問她母親後來情況怎麽樣。她說：“媽受了驚嚇後，哭了好一會兒，然後一句話也不說，就進屋睡覺了。”
“爸這個人啊，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韓世川簡直快無語了，“不過，二哥這個事，也確實不好怎麽說。”劉娜歎道：“那你就別說了。二哥這個事就由他自己做主把。不管怎麽說，那也是他的家事，你管得著嗎？爸都管不著，就更別說你了。”
“也是，我自己這一攤子事還忙不過來呢。”韓世川將劉娜擁進懷裏，“一個家有一個家的難處，一個單位有一個單位的難處。”
劉娜瞬間就聽懂了這番話裏的意思，問他是不是公司也出了什麽事？他想起那一攤子事，於是就沒忍住講了出來。劉娜皺著眉頭，問道：“你說陳雪跟你們那個顧總之間……”
“別胡說！”韓世川製止了她，“他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也就是常說的青梅竹馬。雖然關係好，感情好，可要說有那層關係，我不覺得。”
“不好說！”劉娜的八卦勁兒又來了，“無風不起浪，讓風再吹一陣，看看再說吧。”
“我說你呀，頭大！”又感慨道，“我這在外麵頭都已經很大了，一回家又……又得操心老人的事。希望今天爸媽這麽一鬧，媽不會有個什麽好歹。”
“反正媽哭了一場後，就再也沒說一句話。然後就一直睡到現在也沒醒。”劉娜滿眼都是擔心，“要不你去看一眼？”
韓世川於是又起床下地，輕輕推門來到母親床前，望著安詳沉睡中的母親，思緒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