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規則裏麵的確從來沒有講過必須回臥室,塞·乃猜那邊也的確已經幹過這事了,但是你怎麽確定我睡走廊上不會因為那個什麽,被趕的雷電被直接搞死嗎?”


    雖然有點對不起約瑟夫,但白無一還是傾向於自保。


    無論是出於大眾意義還是私人,或者,甚至哪怕為了他不是因為關寒這草率的提議直接毫無用處地死在走廊上,他也得有99%(大抵在怪異世界裏,沒有地方是100%)把握才敢做這種冒險的事。


    “你要是沒吃那隻活羊,我的提醒就還得來早些。”


    關寒顯出些意味深長:


    “我估計那個家夥也是吃到晚餐以後才決定下假死計劃的,我說的人,自然是你現在最討厭的人——塞·乃猜,請您仔細想想,他到底是什麽時候突然失蹤的?真的是半夜睡覺的時候嗎?”


    不,並不是。


    塞是在晚餐的時候吃著吃著羊肉就突然消失的,就好像他知道自這個時候起自己可以開始自由活動了一樣。


    塞的異能是物體分析。


    他能輕易通過接觸物體得到其的詳細資料,和白無一需要摸爬滾打和實驗不同,除了沒有戰力,實在是過於方便的異能。


    “呼。”


    白無一深呼吸了一下。


    也罷,有一說一他的房間在第一個晚上就被瑪麗搞得“破門而入”了,論完整性,白無一第一天睡的就不能稱為一個完整的房間,在之後他更是跑去了約瑟夫那邊蹭房間,充分證明了“選手非要呆在自己房間”這一行為的不必要性。


    而且塞的確半夜沒有回房,早上也沒到特定地點吃飯,看其他神職人員那種一舉一動恨不得給神磕個響頭的模樣,塞在不知道神會被悲劇移開目光(實際上,他失蹤那個晚上神也並未受到影響)的前提下,是不太可能比中立人士或者罪人更樂意挑釁神明的。


    他隻是跳,不是純蠢。


    所以,照著前麵那兩個例子,白無一姑且倒是可以選擇試探一番——順便又幫龍國那邊收集點詭異副本的詳細資料。


    每個副本的中心似乎都有些屬於自帶信息或者技術的東西,需要盡可能探索才能發覺,詭異主持人那邊對於人類能發現這些東西似乎並不怎麽高興,但不知為何也沒有完全禁止,就好像這種不樂意是他個人獨有的意誌一樣。


    “如果真出事了,盡可能打嚴重一點的東西。”


    白無一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去拿被子的,打賞那是一整個畫麵的aoe,他要是不拿被子把自己裹住,那自己也得倒黴:


    “還有,盡量就別打賞臭雞蛋了,那個東西很容易讓人發出聲音,對我裝睡不太友好,可以的話你直接打賞倒讚或者刀子我覺得都可以。”


    “好。”


    簡單囑咐之後,白無一便進入房間,當他抱著被子去到約瑟夫門口,敲敲對方門的時候……


    “……沒人?”


    裏麵並沒有傳來回應。


    ……


    所有房間裏,隻有瑪麗的房間還有人居住。


    真是……奇了怪了,約瑟夫跑了,這不奇怪,他有豬肉壓身,必須早日擺脫困境,所以有小動作也是理所當然,但是塞和諾拉在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的時候還跑出去是幹嘛呢?


    往警惕點想,可能他們是求穩,不讓約瑟夫找到他反殺?這是否有可能說明外界其實比看起來是住所的宿舍要更安全點呢?


    就算滿腹疑問,白無一也隻能在走廊角落偷偷把自己鑽進被子臨時搞的睡袋,等著明天到來了。


    沒法,時間太緊張了,要是諾拉那邊動作沒那麽快他還能做點……呸,做個毛實驗,她那邊晚點他就殺過去了。


    四周靜謐無人,走廊上的人閉上眼睛,在腦子一團亂糟的情況下強迫自己失去意識……


    ……


    ……


    ……


    不知過了多久,那滾雷的聲音,從白無一的頭頂緩緩降臨。


    ……不。


    “踏。”


    滾雷聲的確到來了,但在那之外,還有另外一道輕緩的腳步聲。


    這聲音的力道是屬於約瑟夫的。


    腳步在他身側停頓了一下,一片寂靜之中,他幾乎能聽見上方人平靜的呼吸,伴隨著一種泛著些溫度的潮濕霧氣,滲透進他指尖。


    “吱呀……”


    門扉被開啟的聲音,門扉被關閉的聲音,這一切聲音都不曾包含影像,因為走廊上唯一的觀摩者此刻正死死閉著眼,生怕露出些視線,便與那驅趕雷霆的不明之物對視。


    而那聲音如同與他心中畏懼呼應一般。


    “碰——!!!哢嚓!轟……”


    狂暴的怒意從白無一頭頂傳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顫栗著仰躺者的身軀與靈魂,他的手心在不斷出汗,口中自然分泌的唾液此刻無比礙事,他能感到喉嚨被液體淹沒的阻塞感,卻一點不敢吞咽,因此呼吸困難。


    一聲、兩聲。


    狂怒的雷霆不止在一處浮現,仿佛一名巨人於暴怒中高舉邁步著,每一次雷聲炸裂,都標誌著那不可戰勝之物離此處近了一些。


    隨後……


    “轟隆……”


    終於,響徹於白無一耳畔。


    “……”


    白無一能聽見自己哆嗦的呼吸。


    他已經不是個新人了,也不是個會被雷聲所嚇到的小孩,但即便如此,他卻依然顫抖著,緊緊咬住牙,過於用力閉合的眼反而便似乎要抽搐著睜開。


    轟隆……


    曾經,他對電流的印象是麻痹、是疼痛,但此刻,隨著一股怪異的觸覺絲線隨雷聲攀爬至他毛發……他對電流的印象忽然變成了熱與滾燙,能輕易將動物炙烤得熟透、將皮毛皆化為焦炭之物。


    雷電攀附於他軀殼之上時,或許是錯覺,他聽到了些許模糊的呢喃,好像是某種祈禱一般聲音。


    雷聲在他耳畔徘徊了一些時間,不知為何,在經過他身側時,那被名為“神明”的怪異之物似乎有了短暫遲疑,低沉的雷聲如手杖般環繞著他敲打著地麵,不斷徘徊著。


    就在白無一心中一涼,幾乎要以為自己要為這次多少有些冒險的行動付出代價時,那雷聲忽然再一次炸裂,隨即一下從他身邊擦過,伴隨著令人刺痛的高溫,一下向宿舍門扉的地方撲去了。


    聽聲音,方向和約瑟夫進的宿舍一致……?


    “啪——!咚——!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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