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餐。


    諾拉、瑪麗到了食堂,白無一則待在廚房裏麵,看著他們進食。


    “塞先生呢,不在了?”


    透過小窗,白無一問,他說的話挺有歧義——不過他是故意的。


    “目的達到了,我沒有束縛他行為自由的理由。”


    對麵正在遞餐的諾拉歎了一口氣:


    “我對合作對象,就算是不太友好的合作對象,也不會是控製狂,白先生,現在您相信我的誠意了嗎?”


    “相信?充分見識了才是。”


    帶著些怨氣的話語一吐出來,白無一就知道有點問題了,於是把舌頭往後一咬。


    說這些屁話還不如直接一刀子把對麵砍死呢。


    “這一次行動我有很多失敗,”


    他這樣說,諾拉依然不生氣,隻是把那坨被消耗了不少的羊肉雙手遞進小窗:


    “約瑟夫還活著,和您鬧掰了,對神明的認知……也從清晰反而變得模糊,難道這一切是陷阱,你們已經把死神的鐮刀指向我的頭頂了嗎?還是說,隻是因為我無知所帶來的結果呢?”


    “的確已經瞄準,小姐半夜睡覺可當心點兒,別合眼呐。”


    “那可不成……不過原來如此,既然是您的提醒,我便認真對待吧。”


    白無一接過肉,將其也做成一坨漿糊,順便思考著能不能往裏麵放毒。


    但事到如今,白無一能放些什麽毒呢?熟肉被收走了,悲劇也還未上演。


    其實這個副本對於廚師的定位,更傾向於活動回合發牌員吧……或者說體力點補充者?總之,倒表裏如一,確實是補充何物的廚師。


    他也想過如果自己是跟諾拉合作能不能得到更好的結果,大概,還真行,他發牌,瑪麗負責視覺屏蔽,諾拉負責武力鎮壓,而塞負責信息提供,最多就是會失去洛裏那邊的通行權……但這點對於神職人員並沒有對罪人那麽有價值。


    “咕嚕咕嚕。”


    在思考之中,本來就是熟食的羊肉很快就漂浮起泡沫。


    而這時,另外一道金鈴聲也響起了。


    透過小窗看,能看出是瑪麗。


    “塞還是沒出現……是死掉了嗎?金利斯怎麽也突然不見了……好奇怪啊。”


    “……別擔心。”


    “7個人隻剩下我們三個了……罪人,不是諾拉就是你了吧。”


    瑪麗的信心能看出在動搖。


    她是中立人士,且不知道勢力有三方的信息,有這種懷疑很正常,不過白無一對於當前的狀況也堪稱一個有苦說不出。


    “我也不能確認你和諾拉小姐誰是罪人,對嗎?”


    所以他選擇欺騙:


    “其實我在思考一個情況……瑪麗小姐,你說有沒有可能,塞沒死?”


    “沒死他怎麽能遲遲不出現?就連早餐也……”


    “我的廚房被異常的客人造訪了,以我看來,那肯定是塞。”


    雖然是欺騙,白無一的話語倒不是謊言:


    “恐怕他是在詐死,以此掩藏身影,讓我們無法舉報也無法對付其,並且進行殺人的工作……證據就是,我作為廚師,是可以處理屍體的,可我至今沒看到塞的屍體。”


    “你……”


    “噓。”


    白無一做出一個噤聲手勢,而瑪麗在他指引下,也便閉了嘴,隻是雙眼中恐慌不減反增。


    “這樣……我想和諾拉那邊合作,龍國人,你跟我都沒有異能,不能自保的……要是半夜有人來偷襲,就、就好像我之前一樣,我不覺得就一定能被攔下來……”


    “瑪麗小姐,我們先不要討論這個問題,或者說,如果您希望,我們在晚上再單獨找個時間談論如何?現在在食堂,諾拉小姐還在旁邊呢,你不覺得我們這樣有點‘目中無人’了嗎?”


    “不是說那個罪人是塞嗎?”


    “塞,有這個能力,到處殺人嗎?”


    其實白無一不太擔心讓諾拉聽到會跑來對付瑪麗。


    諾拉那邊是不會懷疑瑪麗和白無一是罪人的,他們兩個都有明確的職業和工作範圍,甚至瑪麗的身份都是諾拉試探出來的,他們的目標隻有約瑟夫。


    他擔心的是瑪麗知情以後自己反水,所以幹脆讓她戰戰兢兢,閉目塞聽,特別是對於諾拉和塞產生些警惕。


    在場之中,明麵上武力最強的是諾拉,所以最可能肆無忌憚到處殺人的也是她,瑪麗隻要不知內情地選擇遠遠躲避其實就算對白無一他們的最好局麵了。


    或者說,在局勢似乎已經明朗的當前,中立一方遠遠觀望似乎本就是通關的最好方法,他這也不算太欺她,而是遵照了約瑟夫的囑托。


    ……隻看今夜了。


    今夜,聖人和罪人一方必有一方遭到屠戮,而這個人選……


    ……


    白無一很難幹預。


    隨著約瑟夫所贈送的那一塊懷表的滴答運轉,時間已近半夜。


    那隻羊,那隻曾經為鬼,後來又變為食物的羊,已經進了他的肚子,吃那東西時的景象確實不太利於食欲。


    就在他站在門口,想要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龍國的提醒卻來了:


    “白先生,好久不見。”


    “……關先生。”


    “不要進您的房間,請,務必平躺在走廊上,最好是接近金利斯先生的房間旁邊,讓他把門稍微開一丟丟……嗯,若是他樂意當個苦力,最好還麻煩他幫忙把您給當個支架一樣搬來搬去……對了,記得蓋上被子,夜涼如水,可別感冒了。”


    這是什麽建議……


    白無一對這一次的建議頗有些困惑不解,這麽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接到關寒作為顧問身份的建議,未免要多問幾句:


    “我可以知道理由嗎,”


    “啊,很簡單的事。”


    關寒並沒有因為這一提問而感到不耐:


    “我們要把你當個三角架,方便鏡頭通向金利斯先生的房間門口,你隻要別動,別反應,把自己藏好就行了,如果有外來者進入,就會因為擦到你的鏡頭而被打賞係統所波及。”


    “不對吧,你想影響和觀察的,其實是那個所謂的神明吧。”


    “它怎麽就不算外來者呢?”


    對麵的聲音摻雜了一絲笑意,似乎對於白無一能識破真相感到頗為滿意。


    打賞對於詭異的影響按理說比起對選手要大,但至今為止的一切npc,要不就是被白無一直接解決了,要不就是友好一方的,而現在終於出現了威脅到選手——雖然是約瑟夫而不是白無一本人的,拿來當素材倒也合情合理。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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