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裏麵睡覺吧。”


    二人將屋子的狼藉收拾好,容翎看著她說。


    “那怎麽行,你去睡吧,我不困。


    閻煙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她怎麽可能心安理得的自己去睡覺。


    容翎是來救她的,又因為她崩開了傷口,想想她都覺得愧疚不好意思。


    容翎挑眉,看看她也沒動。


    “我真的沒關係。”


    閻煙有點堅持的說。


    木屋隻有一扇窗戶,雖然不是很透明,但也能看出來,外麵的天黑透了。


    大約晚上十一點左右了吧。


    容翎從懷裏拿出一個懷表,正就是他隨身攜帶的那個,清脆的一聲,打開,他交給她。


    “兩個小時後,你叫醒我。”


    閻煙愣愣的接過,容翎已經抬腳離開了。


    他並沒有提出讓南笙和他一起睡,因為知道那不現實,逼得太緊,或者還會引起她的反感。


    哎,慢慢來吧。


    他離開之後,閻煙悄悄的鬆了口氣,手中的懷表還帶著屬於他溫熱的體溫,觸感非常好。


    閻煙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看出這是什麽材質的,黑色的指針一顫一顫的轉動著,給人一種尊貴的,還帶有濃濃的曆史感。


    應該,是個古董吧。


    再一想到蔣雙說的關於容翎的身世,閻煙更加小心將懷表放在身側。


    看了一眼時間,果然是晚上十一點了,她又往爐子裏麵添了幾塊木頭,空氣中暖洋洋的,爐火聲夾雜著指針滴滴答答的聲音,讓她的眼底有點沉,將椅子調轉了方向,胳膊墊在扶手上,然後她將臉趴在自己的手背上,躺了一會,慢悠悠的闔上了眼皮。


    忙碌了一天,又是遊泳又是逃跑的,還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一來,如果不是因為神經一直緊繃著,她恐怕早就累昏過去了。


    容翎靠在牆上。


    默默的注視那個趴在凳子上的女孩,白皙的小臉被對麵的爐火映襯的紅彤彤的,闔上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時不時顫動兩下。


    怎麽看都覺得好看,怎麽看都看不夠一樣,有時候他也不明白,他怎麽就這麽愛她呢。


    又等了一會,確定她睡實了,容翎才走過去,將南笙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這間屋子的確不是新的,但是在他來之前,已經讓林元處理過了,重新夯實了一遍,不然四處漏風的,根本沒辦法住人,包括這裏的所有東西,他有潔癖,無法接受任何人用過的東西,所以無論是鍋碗瓢盆還是桌子椅子,都是新的,隻不過特意做舊了。


    就連屋子裏的灰,都是經過消毒之後撒上去的滅菌灰塵。


    不想讓這個精明的小丫頭起疑,他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臥室的地板下麵是鏤空的,下麵連著的是爐子的排氣筒,所以直接躺在上麵並不涼,容翎將她放在上麵,從對麵的櫃子裏翻出了一個大衣,給南笙蓋上。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他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有點疼,好在沒出血,也就不管它了,坐在一旁盯著南笙發呆。


    如果換做以前,他絕對舍不得讓南笙受這種罪的,可現在,他沒有辦法了,周圍的阻礙太多,他想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


    其實現實中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比如太子不肯放手,比如她現在的身份與記憶,還有,背後隱藏的那個幕後人。


    這些都是他們的阻礙,也是需要解決的麻煩,可在那些之前,他最在意的還是她的心,她的人。


    人生中的意外太多了,他怕,他怕那些不受他控製的變故。


    在來的路上,他甚至想過,直接將南笙帶走吧,去一個隻有他們的地方。


    可是他不能…


    想到這,容翎自嘲的笑笑,修長的手指勾起南笙軟軟的手心,最後十指交叉,用力的握了握。


    老婆,原諒我的私心。


    把你困在這個艱苦的地方。


    不過,從今以後,無論遇到什麽,我都陪著你。


    …


    女孩睡的很實,呼吸很勻稱,可能感覺有人在抓著她,皺皺眉,翻了個身,但是並沒醒。


    容翎緊張的鬆了口氣,隨後又無奈的笑笑。


    嗬,他這算不算做賊心虛。


    支著下巴看了一會,容翎寵溺的深情漸漸變色,被另一種昳麗的光暈而取代。


    他慢慢的垂下頭,鼻尖擦過南笙的鼻尖,氣息相抵,似乎猶豫了一會,容翎的頭向下,溫熱的唇噙上了那渴望已久的唇瓣。


    有著小心翼翼的緊張。


    明明是他的老婆,是他的人,可他卻要偷偷摸摸才能一親芳澤,這種隱忍的情緒並沒有澆滅他的熱情,反而帶給容翎另一種微妙的興奮,讓他沉寂了許久的骨血再次沸騰起來。


    睡夢中,閻煙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還在那條冰冷的河水裏遊著,遊著遊著水突然變暖了,一種讓她舒適的暖,她漸漸地放鬆了動作。


    結果那些水又變成了一條條溫暖的水流,從她的手上滑過,又從她的臉上滑過,最後那些帶著清香的溫暖水流,又鑽進她的口中,掃過她的貝齒,與她糾纏。


    知道這是夢,閻煙並沒有拒絕,反而很新奇,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她有種熟悉的悸動,很依賴的感覺。


    長長的一個夢,閻煙睡的很舒服,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手中的溫暖還在?


    難道不是夢?


    不對,她不是趴在凳子上睡著了嗎?


    閻煙驚愕的坐了起來,身上有點舊的大衣滾落在地板上。


    “容翎?”


    手還被握著,閻煙有點不自在的抽了回來。


    是他給她抱過來的?


    “容翎?”


    叫了兩聲,對方都沒有睜開眼睛,閻煙回頭看他的時候,才發現,男人俊美的臉,有點紅。


    伸手摸了摸,好燙。


    原來她不是做夢,哪是溫泉,明明是這個發燒的人躺在自己的身邊。


    明明受著傷呢,還把大衣讓給她了,如果是感染了怎麽辦?


    閻煙心裏五味雜陳的,也不去計較他們為何睡在一起的問題了。


    將大衣給他蓋上,閻煙從地板上坐了起來。


    “我去給你找點藥。”


    說著,她想越過他出去,可剛剛走開一步,容翎驀然的睜了下眼睛,伸手抓著她的腳腕,很用力:“別走。”


    “…”


    閻煙嘶了一聲,真挺疼的,“你發燒了,我去給你拿藥。”


    她彎下腰,對他解釋。


    “別走。”


    容翎沒放手,但是眼皮又闔上了。


    “…”


    這是做夢呢?


    “容翎?”


    “容翎?”


    對方沒回答,好像又睡著了,連腳脖處的力道也鬆了。


    “…”


    閻煙試探的動了動,結果,對方剛鬆了點的力道,又緊了幾分。


    “…”


    這是夢魘了?


    閻煙蹙眉,妥協的歎了口氣。


    “好吧,我不走,你鬆開我好不好。”


    她的皮膚本來就敏感,這會估計已經紫了。


    容翎依舊沒回答,隻不過抓在她腳上的手挪開了。


    閻煙倒也沒馬上走,而是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她支著下巴看著他,又摸了摸他的額頭。


    “我能看看你的傷嗎?”


    “…”


    “我怕你傷口感染。”


    “…”


    除了對方深淺不一的呼吸聲,並沒有任何回答。


    “你不說話,那我就當你默許了。”


    “…”


    閻煙覺得她有點瘋,這麽執著的掀一個男人的衣服,不過,她是真的害怕他傷口感染,這裏環境這麽差,她又無法背著他走出去,嚴重起來可是要命的。


    將男人衣擺撩上去,這一次她並沒有別的想法,將紗布吧啦兩下,見那裏除了殷紅,並沒有化膿的跡象,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沒感染就好。


    “我沒事。”


    在閻煙將他衣服放下,又蓋好的時候,容翎睜開了眼睛,聲音有點沙啞。


    “我去給你燒點水。”


    閻煙尷尬的說。


    這一次容翎沒有去抓她,點點頭,說好。


    容翎的懷表還放在她昨天坐過的椅子上,閻煙拿起來看了一眼,早上七點。


    爐火已經滅了。


    也不知道今天那些人會不會找來,屋內隻剩下幾塊木頭,閻煙熟練的將生了火,又燒了點水,當她去推門的時候發現,悲劇了。


    門打不開了。


    跑到窗戶一看,隻見外麵半米高的,黑乎乎一片。


    黑色和銅紅色的物質夾雜的鋪在地上。


    “…”


    要不要這麽倒黴,這是火山噴發了?


    “怎麽了?”


    容翎已經穿好衣服走了過來。


    “出,出不去了…”


    閻煙伸手指了指窗戶外麵。


    容翎皺皺眉。


    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


    林元沒有想到,太子的人居然這麽難纏,他們的人左躲右閃,短短一天,就被他們逮到了行蹤。


    而讓他意外的是,和太子在一起的人,還有閻源。


    這位閻家的二少爺和閻淵不一樣,他對三少夫人,是真的有心思的。


    “容翎呢?”


    閻淵朝林元走了過來,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寒。


    林元低頭,“從大田君那裏逃出來的時候,我們和三少走散了。


    ”


    “哦?”


    閻淵笑笑,“南笙也在?”


    和這些人說話,太子沒有稱呼閻煙這個名字。


    林元將手背在後麵,麵目恭敬的說:“三少夫人和三少在一起。”


    閻淵挑眉。


    而在幾個身後的閻源則是若有所思的垂了垂眸。


    林元知道,他這麽說會惹太子不高興,但他作為一個下人,可完全不知道主子們的約定,裝傻就是了。


    閻淵盯著林元看了一會,容翎身邊一直跟著一對雙胞胎的助手,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除了忠心,還挺有膽的。


    “他們在哪裏走散的。”


    閻淵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眯了眯眼。


    “r國境內。”


    林元回答,這個問題他不能隱瞞的太明顯,畢竟,太子也不是傻子。


    閻淵示意了一下身後的管家,管家拿出一個導航地圖,走上前和林元確認了地址之後,交到太子的手裏。


    “走吧。”


    閻淵帶著人離開了。


    遊戲還沒有結束,人,他還是要帶走的。


    直升機飛走了。


    林元歎了口氣,他已經盡力了,希望,太子的人都慢點趕到吧,別的不說,有三少夫人在的地方,他家三少多少能好好的睡一覺吧。


    火山噴發的這些岩漿,幾乎將這個小木屋掩蓋了一半,閻煙有些無語的說:“這下,他們更不好發現我們了。”


    容翎這會有點退燒了,看著她笑了:“總會找到的。”


    “…”


    閻煙重新投了一個熱毛巾遞給他:“感覺怎麽樣。”


    “好多了。”


    容翎頗為聽話的將熱毛巾貼在額頭上。


    閻煙忍不住笑笑。


    現在看容翎,似乎又恢複到初見的那幾次,看著她呆愣愣的樣子。


    早上,他們在這裏翻出了點壓縮食物,邊喝水,邊吃了些。


    當時她還好奇,說這裏的東西為什麽這麽齊全。


    容翎則是一臉淡定的說:“我們回去後,你會不會想盡自己所能,在這裏添些東西?”


    閻煙連連點頭:“當然啊,東西都被我們用差不多了,我當然想補回來,外一以後也會有像我們這種走投無路的人呢。”


    幫助別人就是幫助自己嘛。


    說著,她似乎又想到什麽,突然說:“容翎,我發現我們用的很多東西都是新的,你說不會是之前路過這裏的土豪留下的吧。”


    “…”


    容翎被她這句土豪刺激差點岔氣,緊接著又聽她說:“我聽說喜歡極限運動的都是一些有錢沒處花的土豪二代,因為生活太過無聊,才會喜歡到處走走,感受平時無法體驗的生活,為了尋求刺激的。”


    “…”


    “很有可能。”


    容翎很淡定的配合她說了一句。


    閻煙噗嗤一笑。


    “我胡說逗你的,你還真信。”


    容翎一直靠在椅子上看她,聽她這話隻是寵溺一笑:“你說什麽,我都信。”


    這次,換閻煙不自在了。


    尤其是對方看她的眼神一直很認真,很安靜,讓她想忽視都不行。


    不知怎麽的,她想起來他說的那個夢,他說話時候的溫腔軟調。


    那麽的眷戀纏綿…


    耳朵都跟著燙了起來。


    “閻煙…”容翎試著在舌尖婉轉出這兩個名字。


    有點生疏,有點不自在,但都被他忽視了。


    她依舊是她。


    “怎麽了?”閻煙盡量讓自己心態平緩些。


    “我,喜歡你。”


    容翎的舌頭幾乎擰了好幾個圈,才讓自己完好的說出這句話。


    濃烈的愛一個人,說喜歡,真的太清淺了,也有點違心。


    女孩似乎被她突來的這句話,撞擊的回不來神,睜著她那大大的眼睛,思緒在腦子裏不斷地旋轉著。


    其實在容翎說他那個夢的時候,她就猜到他對自己的心思了,可這麽直白的說出來…


    她不知道怎麽回應。


    她是太子的未婚妻,他們,好像還是朋友和兄弟…


    容翎勾勾嘴角:“你不需要考慮別的因素,我也沒想著你能回應我,可是我真的喜歡你,不管是那個夢也好,不管是得知你失蹤的那一個也好,我發現,活生生的你,更加吸引我。”


    “…”


    “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讓我守護你,讓我保護你,我不會像太子那樣禁錮你,隻要你願意,你說什麽,我做什麽。


    ”


    你說什麽,我做什麽。


    這句話或許沒有我愛你動聽,可這句話說的人不一樣,代表的意義也不一樣,尤其是像容翎這種骨子裏唯我獨尊的大少爺,在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就已經將南笙捧到了比自己還高的高度。


    閻煙感覺自己的心正以不受控製的頻率在迅速的跳著,不是激動,不是興奮,而是疼…


    心疼。


    那不是她的情緒。


    這一刻,她似乎被附身了,她的情緒已經不由她掌控。


    一連著說了幾個我字,她都不明白自己想要表達什麽。


    有緊張,有退縮。


    容翎拉住了她的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沒想要你回答,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說著,他站在了她的對麵,扣著她的頭,摟進了自己的胸膛裏。


    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將她揉進自己地骨血中。


    “容翎。”


    閻煙聽著對方強勁有力的心跳,理智的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容翎,我覺得我們好不現實。”


    “怎麽說。”容翎低頭看她。


    閻煙咬了下唇:“我承認,你的確很吸引我,可是那都是表麵上的,你知道我,我的身份,也知道太子和我的關係,這一切,都不可能的。”


    她不過是個孤兒,還是閻家養的一個童養媳,怎麽可能配的上他,這是不現實的,她是理智的,這種看著就很艱難的道路,她不想選擇。


    再說,容翎對她的喜歡,她更沒有安全感。


    一個未知的夢,怎麽能當真?


    容翎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冷靜下來了,心裏無奈的喘了口氣。


    他老婆,的確很難追…


    太子在她身份上做的文章,的確是她心裏的一道障礙。


    “你不想擺脫太子嗎?”


    “…”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訂婚那天,你就想逃是不是?所以,在大田君那裏,你才選擇那種不要命的逃法,你想遠離這一切。


    ”


    “如果說,我可以給你想要的自由呢?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


    “身份不是問題,恩情也不是問題,你隻要考慮我這個人就可以,相信我。”


    “…”


    閻煙一直垂著視線,男人的聲音低沉性感,無形的在她心上拴了一個繩子,不遠的在引誘著她。


    容翎一直拿捏著分寸,見說的差不多了,便適可而止的住了口,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淺淺的注視著。


    過了良久。


    閻煙開口:“就因為你做的那個夢嗎?”


    “不。”


    “嗯?”


    “無論是夢,還是現實,我看的,都是你這個人。”


    容翎自然而然的說。


    “…”


    估計再也見不到說情話能說到容翎這個地步的了,臉不紅氣不喘的,像是一臉嚴肅的在討論他們晚上吃什麽。


    “我…”


    閻煙猶豫了下。


    “我隻是想讓你考慮一下,不用覺得為難,也不需要急著拒絕我。”


    容翎打斷了她的話。


    她想說什麽,他閉著眼睛都能猜出來。


    “我們還是關心怎麽能出去吧。”


    既然他都不糾結,她也不去想了,出去再說吧。


    有點龜殼的舉動。


    但她承認,容翎說的話的確讓她心動了。


    容翎笑笑不語。


    能在她平靜的心海扔下一刻石子,他也算達到目的了。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依舊被困在這裏,那些噴發的火山泥漿將木屋的門堵的嚴嚴實實,他們出不去,為了不凍死,容翎將客廳的幾塊木板拆了下來,當做木材用了。


    除了剛開始的焦躁不安,這兩天閻煙的心徹底的平靜了下來。


    和容翎相處,也不再像剛開始的陌生與不自在。


    這種避世的感覺,如果沒有沒有體會過的話,真的沒辦法形容。


    因為那是一種快要與天地融合在一起的感覺,尤其,身邊,還有這麽一個男人。


    雖然說喜歡她,但是在這個隻有他們二人的屋子裏,他並沒有強迫她什麽,可以說,他很尊重她。


    望著紅彤彤的火光,閻煙覺得,如果他們能出去的話,或許,她可以考慮他的提議。


    但前提,她需要和太子談談。


    木屋裏的食物和水,似乎算計好了一樣,隻夠他們生活一周的。


    第七天了,閻煙正在發愁的時候,外麵傳來轟隆隆一陣響動。


    是直升機!


    閻煙心裏一驚,救援來了嗎?


    “容翎?”


    這會容翎在睡覺,閻煙跑著去見他,男人也聽見了動靜,睜開了雙眼,還有點迷茫。


    “外麵,是你的人嗎?”


    閻煙心裏還是有點緊張的,如果對方是大田君的人,那他們可慘了。


    容翎坐了起來,這時候,外麵已經傳來了說話聲,應該是兩夥人:“不用緊張。”


    閻煙去扶他起來,容翎則是反手將她拽了過來,很近的距離看著她:“要和我回去嗎?”


    閻煙心裏一跳,隨後搖搖頭:“不。”


    雖然她有些動搖,但是她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和他走。


    外麵,這會很多人都在清理那些岩漿,還有說話聲,所以她知道,太子也來了…


    容翎雖然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可聽她拒絕的時候,還是黯然的挑了下眉。


    他要有耐心,不是嗎。


    “容翎,讓我想想。”


    兩個人困在這裏好幾天,多少是有些感情的,閻煙不忍心的補充了句。


    “好。”


    容翎習慣的摸了摸她頭發。


    砰!


    吱嘎!


    被困了好幾天的門終於被打開了,突然攝入的冷空氣和陽光讓閻煙不適應的抖了一下。


    “三少!”


    最先衝進來的是林元,見二人好模好樣的站在他對麵,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


    “三少,您受苦了。”


    他來的時候的確下了一大跳,誰能預料火山噴發啊,居然將他們困住了,若不是他早就知道位置,他們的人都找不到了。


    閻淵也沒找到,他們尋找了好幾天的人,就躲在這一層岩漿之下,他看了南笙一眼,抬腳走過去:“你,沒事吧?”


    說著,還不放心的看看容翎。


    那種眼神,讓南笙臉一白,知道他在懷疑什麽,解釋了一句:“我沒事。”


    容翎眯著眼睛看看太子,在對方的視線望過來的時候,勾了勾唇角。


    那意思說,她本來就是我老婆,你在擔心什麽?


    嗬。


    太子低笑一聲,沒和他說話,拉著南笙準備離開。


    可在他握上對方的手腕時,閻煙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容翎臉色一冷,向前想帶南笙走的時候,隻聽太子說:“閻煙,閻源為了找你,已經摔斷了胳膊,你確定不回去看看他?”


    閻煙心裏正做著鬥爭,沒想到閻淵一句話,將她所有的思緒都打亂了,“什麽?”


    閻源?


    “你恐怕不知道,之前為了救你,他可是向我下跪來著。”


    閻淵的話帶著金屬般的質感,很冷,很擊人心。


    閻煙回頭看看容翎,對方正凝眉望著她。


    “容翎。”


    “走吧。”


    閻淵沒在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人帶走了。


    “太子,希望你不要後悔。”


    容翎盯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淡淡的說了一句。


    他已經不欠了,那麽他再做什麽,也就無所謂了。


    閻淵似乎回應了容翎一句話,但是風太大,沒人聽的清楚。


    “三少,為什麽不直接帶走三少夫人。”


    林元有些好奇,三少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容翎有點苦澀的搖搖頭:“她不願意。”


    她不願意,他不想勉強。


    其實他也想過,要不要趁這七天,直接將人強了帶走。


    可他做不出來,還記得因為路琪,她說要和他離婚那次,他沒控製住,可事後,他比誰都後悔。


    已經傷害過她一次了,不想再那麽做。


    “不過,我不會給她太久的,去派人盯著吧。”


    林元點頭應了一聲,隨後又扭頭:“三少,那我們還是回a市?”


    “嗯。”


    容翎應了一聲,往外走。


    林元咬了咬唇,想說什麽,沒說。


    算了,等到了a市,三少就知道了。


    在飛機上的時候,閻淵告訴閻煙,說閻源受傷,已經先回a市修養了。


    閻煙之所以想跟太子回來,一個是因為閻源因為她受傷,她想去看看他,在一個,她有話想和閻淵說。


    飛機上並不是談話的好時機,閻煙準備到了a城之後,再和太子好好聊聊。


    她覺得,太子對她的感情並不深,外加之前太子說過,他願意尊重她自己的意願,心思反複斟酌之後,她覺得,她要說的話,對方應該不會太反對。


    回到城堡,已經傍晚了。


    “先去收拾一下。”


    閻淵進門的時候,所有所思的盯著她說了一句。


    閻煙以為他一會要帶自己去看閻源,也沒反駁,連忙跑到樓上去洗漱了。


    “太子,一會要備車嗎?”管家一邊服侍閻淵換衣服,一邊對他詢問。


    將外套脫了以後,閻淵深深的盯著自己的袖口,瞥了管家一眼:“不用,讓所有人都出去吧。


    ”


    管家一驚,緊接著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傳來,連忙應聲退了出去。


    不出五分鍾,偌大的城堡異常的安靜。


    閻淵也回房間衝了個澡,穿著浴袍出來的時候,男人在窗前站了一會,倒了一杯酒,輕輕的飲了幾口。


    他很少喝酒,一般都是控製不住體內的某種情緒的時候,才會喝一點。


    隔著夜色的玻璃,映襯著男人身影,包括那強勁有力的手腕,一端一抬,最後將杯中的酒都一飲而盡。


    他隨手關了燈,推門走了出去。


    閻煙這個澡洗的有點久,在那裏困了一周,她早就有點忍受不了了。


    每次都是趁容翎睡覺的時候,才能簡單的擦擦。


    不過她也不敢太磨蹭,怕太子等的太久,最後往臉上拍了一些潤膚水之後,閻煙就穿著浴袍出去了。


    屋內並沒開燈,有點暗。


    閻煙蹙眉,手剛要按在燈開關的時候,便被人抓住了。


    “啊!”


    不容忽視的氣息,讓閻煙倒吸一口氣:“太子,你怎麽在這裏?”


    說完,她繼續想開燈。


    然後閻淵盯著她笑了一聲,手一拽就將她扛了起來,再扔到床上,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如果此時再不明白是怎麽回事,閻煙就對不起她那個智商了。


    “太子!我們沒有訂婚!”


    閻煙想著,大聲對他吼著。


    閻淵哼笑了一聲,他也穿著浴袍,此時手指一勾,就脫了下來。


    閻煙騰的坐起來,想從床的另一頭跑下去。


    如果他們訂婚了,那麽太子的行為她可以理解,畢竟,自己的未婚妻和別的男人共處一室七天,換誰都生氣,可關鍵,他們沒訂婚。


    “太子,你想做什麽!我們沒訂婚!”


    “啊!”


    閻淵根本就不說話,一雙眼睛似乎發著攝人的光亮,他拉著女孩的腳,一拖,將對方又拽了過來。


    一條腿壓在身下,他盯著她,用依舊冰冷入骨的聲音說:“我想知道,你們這些天,都做過些什麽。”


    閻煙覺得後背要被他壓斷了,喘著氣喊道:“我們,什麽也沒做!”


    閻淵似乎聽到了什麽笑話,底笑兩聲,有點嘲諷的腔調:“七天,難不成,你們就坐著純聊天?”


    “你瘋了!我們什麽也沒做!再說!我們做沒做什麽,和你又有什麽關係!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閻煙不斷掙紮著,不知道為何,這種危險的感覺,居然讓她腦中閃過另一個畫麵。


    下著雨…


    可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閻煙的手用力的扣著男人壓在她身上的腿,一種絕望而又憤怒的感覺用心裏滋生。


    “憑什麽?就憑你現在是我的人,是我在養著你,既然他將你送給了我,那你就是我的。


    ”


    太子說什麽,閻煙聽不懂,呼吸一喘一喘的,大腦飛速的旋轉著,想著要怎麽辦才好。


    閻淵將腿收了回來,手一拉,將南笙的身子拽了過來,麵對他。


    他低下頭:“你知道我怎麽救的你嗎?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所以,我讓你嚐嚐那種滋味如何?”


    “…”


    閻煙睜圓了眼睛,他在說什麽?!


    別的聽不懂,但是他要做什麽他聽的懂,因為,因為,她的腿…


    “我想知道,你究竟有什麽地方讓他那麽著迷。”


    “你知道嗎,我並沒有那麽善良,,無論是彌補我對你的救命之恩,還是出於好奇,我,都想體會一下。”


    閻淵的身子越來越低,呼吸已經噴在她的臉上,這濃濃的霸占氣息,讓她的身子畏懼的激起了一陣戰栗…


    “不要!太子,我求你!”


    “有話,我們好好說,不要這樣!


    ”


    閻煙試圖躲避著他的動作,可這個男人的力氣太大了,就像一座山一樣,擋在他的前麵,掙紮,抓,撓,踢,甚至她去咬他要接近她的手,對方就是無動於衷,像是逗著老鼠的貓,在等待時機,一口吃了她。


    閻煙是真的絕望,後悔,她為什麽不直接和容翎離開。


    這一刻,太子的所作所為,無疑都讓她更加想念那個男人。


    眼淚不要命的流出來。


    閻淵似乎觀賞夠了,壓著南笙的腿,手指在她的衣襟處一勾。


    撕拉一聲。


    “你無恥!”


    唯一一層遮羞布被裂開,那種被人看透的屈辱,讓閻煙頓時紅了眼眶,她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硬是把鑲嵌在床頭的一個裝飾品摳了下來,直接朝閻淵的頭上砸去!


    當然這個東西打不疼他,趁他發愣的時候,女孩曲起腿就朝他最脆弱的地方踹了過去。


    閻淵悶哼一聲,剛剛帶著戲虐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閻煙披頭散發的從床上跳了下來,碎了的浴袍勉強的擋在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她的眼眶紅腫,黑白分明的眼珠帶著一種預言廝殺的淩氣。


    此時的南笙,明顯已經豎起了渾身的刺。


    這種狠勁,莫名的讓太子心裏一動,他扯過地上的浴袍,朝她走過去,“怎麽?知恩圖報,你不懂嗎?”


    “…”


    “你胡說!”閻煙朝後退著。


    “嗬,閻煙,你的命沒有那麽容易救,我知道你在飛機上想和我說什麽,說離開,說想要離開我,對嗎?嗬,離開可以。


    ”


    “…”


    閻煙不敢放鬆的緊握著拳頭,閻淵的視線從她裸露的皮膚上滑過,絲毫不遮掩的說:“這是交易,我不勉強你,隻要一次,你償還我,我就放你離開。”


    閻淵此時眼底的*已經沒有遮掩了,正從層層的冰封中突破而出。


    “我不在乎你們發生什麽沒有,我要的,隻是你欠我的那一次。


    ”


    閻煙瞪著眼睛,瘋了,她覺得太子一定是瘋了。


    可是他的下一句話,更讓她瘋狂:“容翎來找過我,他說他喜歡你,你相信他嗎,你知道他這個人有什麽毛病嗎?就是別人碰過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他都不會再看第二眼,閻煙,我想知道,如果我碰了你,他還會要你嗎。”


    “啊!”


    閻煙覺得受不了,太子的一番話,就像魔音一樣,刺激著她的耳膜,和她的大腦!


    那些神經不受控製的亂舞著,似乎要想起什麽,似乎要取代什麽。


    所以她迅速的推開了太子光著腳就朝們口跑去。


    閻淵哪裏肯放過她,一個用力將她拽了過來,再次要往床上拖。


    閻煙的瘋了一樣去掙紮,去踹他,像是聽到了她的呼救,下一秒,房門砰的被踹開。


    緊接著又砰的一聲悶響。


    閻煙抬頭一看,閻淵的額頭正在血流下來。


    一雙手迅速的拉起南笙,將他帶到了身後。


    “閻淵!你混蛋!”


    來人正是閻源,男子白皙的額頭,正有汗水浸了出來,閻煙站起來的時候,發現他的手臂果然纏著紗布,掉在肩膀上。


    另一隻手,握著一個碎了的酒瓶。


    閻淵似乎沒從衝擊中換過神,閻源已經扔了半截酒瓶,拉著南笙就往外走。


    在注意對方的穿著時,閻源臉迅速的僵了一下,跑到衣架上,隨手扯過一件衣服,給她裹上。


    “站住!”


    閻淵捂著額頭,沒等起來,那兩個人已經消失了。


    “太子!太子怎麽樣?!”


    得到消息跑過來的管家,在走廊就看見匆匆離開的二少爺,和…


    他沒敢直視。


    “死不了。”


    閻源板著臉,拉著南笙繼續走。


    女孩一直沒說話,隻能看見她低著頭,眼眶紅紅的。


    他大概看了一眼,知道她沒有被欺負,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還算他來的及時。


    “謝謝。”


    一直到車上,閻煙才回過神,抬眸看著他說。


    閻源搖搖頭:“我先帶你去我那吧。”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麽。”閻源看她臉色一變,連忙解釋說。


    閻煙輕點了點頭,她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去哪。


    車子在路上開一會,閻煙才好奇的問了一句。


    “你怎麽會來?”


    “…”


    閻源單手握在方向盤上,用力的抖了一下。


    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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