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熟稔的,用盡了他全身力氣的擁抱,閻煙有些錯愕,她本意可不是來抱他的,可是還不等她察覺什麽,容翎已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手將她護在身後,一手掀開了桌子上的牌:“大田君,這件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


    大田君坐在椅子上,明顯是被眼前這一幕衝擊的緩不過來神。


    這女孩從哪冒出來的?


    怎麽會這麽會挑時間,在這麽關鍵的時間。


    更更不可思議的是,對方的牌!


    這怎麽可能!


    大田君的神色變換幾許,最終臉色一黑,拍著桌子站起來:“你,敢耍賴!?”


    容翎拉著閻煙的手,感覺對方的手指很冰,他皺皺眉,一邊脫著外套,一邊盯著大田君,似笑非笑:“何來耍賴一說,難道我贏了,就是耍賴?”


    大田君本來就沒有容翎高,是那種短粗胖的身材,二人這麽對視,他要仰著頭已經很不悅了,尤其是對方,居然這麽漫不經意的和他說話!


    早就不可忍了。


    “這牌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容先生,你膽子大的很,這種小把戲都耍到老子頭上了!”


    容翎將自己的外套給南笙套上,才收起了笑容,修長的手指一挑,將堵桌下的暗格扣了出來,裏麵,果然有一副背牌。


    啪,他扔到桌子上:“大田君,這套把戲,爺早就玩膩了。”


    閻煙站在容翎的身後,莫名的想笑,她怎麽不知道他還有這麽囂張狂妄的一麵,就算她不出來,他也完全就能力解決眼前的事。


    但,她似乎並不後悔。


    盯著二人相握的手,閻煙突然覺得有點臉紅心跳加快。


    大田君不可思議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他嘿了一聲,緊接著三角眼一眯,剛剛還偽善的麵孔,立刻變得陰狠。


    他看了二人一眼,腳步朝後退退:“容先生,你,很有膽量,不過,你們能不能出去,還由我說的算。”


    說完,他哈哈一笑,拍拍手。


    門窗響動,瞬間衝進來了許多人。


    容翎一直盯著大田君,哼笑一聲:“拭目以待。”


    話落,他轉了個身,抱著南笙朝後麵的一個木窗踹去。


    “三少!這裏!”


    砰一聲木窗旁邊的門被撞開,林元在一群武裝嚴實的人群中喊道。


    “給我攔住他們!”


    “快!追!”


    大田君臉色猙獰,屋內已經亂做一團。


    容翎並沒有拉著南笙上車,而是在兩夥人交鋒在一起的時候,拉著她一路狂奔。


    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做,來之前做的準備足夠他們安然逃脫,可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就在眼前,不是幻覺,是真實的,手中的溫軟,讓他渾身充滿了興奮與戰栗,他就是想這麽拉著她,再也不想放手。


    閻煙再怎麽樣也是個女孩子,看著眼前真的有人不斷受傷流血,並不是電視裏演的,是活生生的,還有血腥與火藥味,她早就驚的大腦空白,任由容翎拉著她跑,哪還能想到他是不是故意這麽做,是不是就是為了和她多接近一會。


    不知跑了多遠,身後,已經很安靜了。


    閻煙穿著容翎的長外套,掙脫了他的手,上氣不接下氣的拍拍胸脯:“跑不動了。”


    容翎也跟著停下來,看看自己空蕩蕩的手指,又看著對方紅撲撲的小臉,忍不住勾勾唇。


    他對她的體力,還是了解的。


    “你頭發怎麽回事?”


    停下來,容翎才發現,她的頭發居然是濕的。


    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衣服,幹的,但是,鞋子是濕的。


    皺皺眉,容翎有些不悅。


    閻煙被他摸的連忙朝後麵躲,不過見對方是關心她,尷尬的笑笑:“如果不是我遊錯地方了,我現在已經在山外麵了。”


    說著,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群山。


    “…”


    “你想逃?”容翎的聲掉忍不住高了一些,感覺剛剛緩過神的心被人重重了擊了一下。


    是了。


    他怎麽忘了。


    南笙並不是甘願被束縛的性子,太子的那種方式,她是不能接受的。


    就差一點,他又要錯過她了。


    容翎深吸了一口氣,彎腰就將她抱了起來。


    “啊!你做什麽。”


    閻煙倒吸一口氣,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容翎將她的鞋子脫掉了。


    包括,她的襪子。


    “啊!”


    閻煙覺得她的一雙手已經不知道是應該捂臉,還是捂腳了。


    小臉羞的漲紅,泡的發白的小腳丫被風吹的瑟瑟發涼…


    他,他怎麽可以這樣啊!


    容翎看她憋成那個樣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這樣會生病的。”


    說著,容翎抱著她往前走。


    “你,你放我下來。”


    閻煙不知是凍的還是緊張的,舌頭有點打結,想從男人的身上跳下去。


    “你確定?”


    容翎無比認真的視線從她光著的腳丫上滑過,說完,有點笑意的勾勾唇。


    “…”


    閻煙眨眼,總覺得她要是再堅持,就顯得矯情了。


    說實話,容翎抱她的姿勢並不是很曖昧,一手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從她的腿環繞到她的腰,刻意的避開了某些敏感的地方。


    二人的身體也沒有摩擦相觸,很紳士的一個公主抱。


    好在她沒有糾結多久,林元帶著人已經出現在前麵了。


    “三少,已經準備好了。”


    “嗯。”


    容翎點點頭,並沒多說。


    林元見主子遞給他一個眼神,領會的從手下手裏拿過一個新的男士大衣,送了過去。


    閻煙聽到一陣風聲,像是有直升機飛過來,剛露出個腦袋想去看,就被容翎一個大衣扔過來,將她裹成了一個粽子,抗在肩上。


    “…”


    怎麽覺得,這個動作他很熟練啊…


    上了直升機,容翎將她放在床上,自己先走了出去。


    閻煙滾了兩圈,才從那個偌大的衣服中爬出來,抬眼一看,這是一個精致的休息艙,改成的臥室。


    容翎再次走進來的時候,看看她,扔過去一個袋子:“換上吧,這裏有點冷。”


    “你怎麽會有女士的衣服?”


    閻煙說完就後悔了。


    她問的這是什麽蠢問題啊,人家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容翎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再次轉身出去了。


    如果他沒看錯,這丫頭眼底,那個一閃而過的眼神,是落寞?


    為什麽?


    容翎仰頭靠在機艙的門板上,覺得有些猜不透現在南笙的情緒。


    他無法對她叫出那個名字,太子絕對是故意的,給她安了一個養女的身份不說,還讓她姓閻,所以,現在再麵對南笙的時候,他都不敢輕易說話。


    他怕他忍不住叫她老婆,他也怕忍不住叫她南笙。


    閻煙覺得容翎就是個怪人,時而用灼熱能燃燒她的目光盯著她看,時而又很冷漠疏淡。


    不過,他很體貼,從他給她拿來的衣服就能看出來,從裏到外都很齊全。


    機艙裏有個小的衛生間,閻煙放了點熱水,簡單的擦洗了一遍,才換上衣服。


    無論是毛衣還是外套,尺寸都剛剛好。


    “…”


    “三少,他們追過來了。”


    閻煙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那個叫林元地助理,在對容翎匯報著。


    語氣有些緊張。


    容翎的表情沒多大變化,挑挑眉毛:“現在到哪了。”


    “還沒出r境內。”


    林元看了一眼導航。


    “再快一些吧。”


    容翎對林元吩咐完,再扭頭,就愣了一下。


    因為他身後正站著一個人。


    閻煙也不是故意想偷聽,就是有點擔心會再連累他,她抬腳走了過去,有點抱歉的說:“我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了?”


    那個大田君那麽變態,會不會讓他很困擾?


    容翎抿了下唇,隨後搖搖頭:“沒關係。”


    與她有關的,對他來說,都不算麻煩。


    看他這麽雲淡風輕的,閻煙的心思更複雜了。


    容翎的話不多,她也不知道能和他說什麽,見他沒有動,她也就在他不遠處坐下了。


    靜靜的望著外麵的藍天白雲,原有些躁動的心,也變得平緩下來。


    這種感覺很微妙。


    也是她頭一次體會到的,在一個有些陌生的男人身邊,她居然頭一次沒覺得不安,反而很踏實。


    容翎雖然背對著她,但是卻一直在關注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見她現在平靜下來了,忍不住揚了揚嘴角。


    老婆,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老婆,你該回來了…


    如果說現在的南笙是一隻容易受驚的兔子,那麽容翎就是一位耐心極好的獵人,太子說的對,就算他強行的搶回了她,她也不會情願跟著他,她依舊會像今天一樣,想要逃離,想躲著他們。


    他太了解南笙了,這是一個骨子極其倔強的女孩,也是一個狠心起來很無情的女孩,如果不是她心甘情願,誰又真的留得住她呢。


    “要不要吃些東西?”


    容翎看了眼時間,朝她走過去。


    閻煙眼珠眨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說:“現在還方便嗎?”


    說完,她還提醒他一樣的指了指窗外,肉眼可見追過來的幾架直升機。


    容翎皺皺眉,機艙門再次被推開:“不好,三少,他們似乎有武器。”


    林元衝了進來。


    武器?


    閻煙立刻認識到事情有些嚴重了,果然,剛剛還很平穩地飛機忽悠的晃動一下。


    “小心。”


    容翎伸手扶了她一下。


    轟轟轟。


    窗外似乎有幾道黑煙拉著直線朝他們這裏襲擊而來。


    “一會,你把我交出去吧。”閻煙見狀,擔憂又愧疚的看了他一眼。


    都是她連累他了。


    “三少,如今怎麽辦?”林元一臉緊張的催促著。


    飛機連翻的晃動,閻煙盡管再努力地維持平穩,可還是避免不了的,朝某人的懷裏栽過去。


    啊啊啊啊啊啊。


    心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為什麽他站的那麽穩啊!


    林元眨眨眼睛,將頭扭過去,看著窗外一臉抽搐的惆悵。


    “三少,我們估計頂不了多久了。”


    “容翎,你把我交”


    “別在說了,這是不可能的。”容翎手壓在她的頭上,用力的壓了壓:“你聽著,我之所以來,不是因為太子,不是因為任何人,就是因為你。”


    “…”


    閻煙想抬頭,可容翎並不給她機會,手摸在她的頭上,輕輕撫摸了兩下說:“怕嗎?”


    “嗯?”


    這一次,容翎放開了她,隻用那雙能誘人沉淪的鳳眸望著她看。


    “不…”閻煙下意識的搖搖頭。


    容翎勾唇一笑:“那你抱緊我。


    ”


    “…”


    “三少,你要做什麽!?”林元驚恐的目光在後麵吼著。


    “他們的目標在我,一會你們直接開出去就好。”


    說完,機艙門打開。


    突然攝入的一陣冷風將閻煙剛剛幹的頭發吹的群魔亂舞。


    “抱緊我。”


    容翎再次叮囑了她一句,便抱著她,從這萬裏高空,縱身跳了下去。


    “三少!”


    “啊!”


    閻煙覺得,完了,完了,她要死了!


    這麽高!


    這麽猛烈的風吹的頭皮都疼,緊張加害怕,還有那強烈的求生*,都讓她緊緊的抱著眼前的男人,不止是手抓著,連腿都在用力著,像一隻壁虎緊緊的攀附在牆上一樣。


    不過過了一會,閻煙才反應過來,抬頭一看,不知何時他們的頭頂居然有一個透明的傘狀的東西,容翎正一手抓著那個繩子,一手抱著她。


    慵懶的眼角似乎帶著笑意。


    閻煙眼皮跳跳,又想往下看。


    “別看!”


    可是提醒已經晚了,閻煙看著二人的下方,那讓人心驚膽戰的高度,忍不住啊了一聲,蝸牛一樣的將頭埋在了男人的懷裏。


    這種時候,哪還顧得讓其他想法了。


    容翎用力摟了她一下,有點忍俊不禁,他還是頭一次知道,南笙也有怕的東西。


    飛機上。


    林元直到看到那二人差不多安全著路之後,才吩咐機員將飛機開走。


    後麵,那些追著的飛機,果然也散去了。


    “林助,我們就這樣走了,三少不會有危險嗎?”


    林元看看那個單純的飛行員,若有所思的笑笑:“如果真有事,三少會帶著三少夫人下去?”


    蠢貨。


    如果真有人襲擊,他敢保證,三少寧願自己跳下去,也要讓那個女孩安全的。


    單純的飛行員眨眨眼,看看身後飛走的飛機,又看看笑的一臉深意的林助,突然驚呼說:“三,三少故意的?”


    尼瑪,不會吧?!


    自己的人砸自己的飛機,有錢燒的慌?


    “哪那麽多廢話,主子的事是就那麽好議論?!”


    林元瞪了他一眼。


    “哦哦,小的知道了。”飛行員連忙跑了。


    過了一會,他又顛顛的跑回來:“那,那個,林助,我們要不要記錄下位置,什麽時候再返回來?”


    如果他沒記錯,這下麵是一座火山附近吧。


    林元朝窗外看了一眼,淡定的說:“一周後吧。”


    “走吧,我們還需要引走一波人呢。”


    林元將導航啪的合起來,帶著對方走了。


    太子的人也在附近,這是容翎走之前交代給他們的任務,希望,他能給三少多爭取點時間吧。


    容翎帶著南笙安全著陸的時候,某人已經冷汗淋漓了。


    實在是太高了,她沒嚇哭已經覺得自己很厲害了。


    環顧了一周,閻煙忍不住開口說:“這是哪裏?我們要怎麽出去?”


    容翎垂眸看看她,除了臉色白點,其他還好,點點頭,從懷裏拿出一個地圖:“跳的太匆忙,我也沒注意。”


    “…”


    閻煙嘴角抽抽,將頭湊到地圖上看。


    “火山?”


    “對,你看,是不是那裏?”


    閻煙抬起手指著前方的一個圓形的山脈說,她剛剛沒太注意,這會看地圖,才發覺,這裏居然是一座活火山附近。


    容翎蹙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點點頭:“這裏太冷,我們先往那裏走走吧,我聽說,某些地方有火山的附近,是有村民的。”


    “什麽?為什麽,不危險嗎?


    ”閻煙跟著他走,問了一句。


    容翎笑了,手拉在她的手腕上說:“因為火山噴出的一些物質,可以作為很好的農作物養料。


    ”


    二人慢悠悠走著,閻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聽著還挺有道理的。”


    容翎寵溺的看她一眼:“當然危險也是有的,也要分情況。”


    閻煙點頭:“我們去附近看看吧,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追來。”


    他們現在並沒有走出人家地勢力範圍,危險還是有的。


    容翎笑笑,沒說話。


    據說火山每噴發一次,周圍的空氣都會冷幾分,閻煙也覺得,越走越冷。


    村落是沒發現,不過,發現了一個小木屋,坐落在距離火山不遠的山腳下。


    實在是冷的不行了,容翎帶著他朝那裏走去。


    “看樣子好像沒有人住。”


    閻煙縮著頭,看著空蕩蕩的院落說。


    “這裏,應該是涉險隊的一個站點”


    容翎挑挑眉,隧又詢問她的意願:“我們是在這裏休息一會,還是繼續尋找出路?”


    “…”


    閻煙心裏擰巴了一會,“休息會吧,從地圖上來看,我們就算是再走兩天也走不出這裏。”


    雖然孤男寡女的,還荒郊野嶺,但是也沒辦法了。


    怎麽說,都是她連累的他。


    “也好,到了明天,或許林元他們就找來了。”


    某人一臉嚴肅的想了想,試圖安慰她。


    “嗯,隻能這樣了。”


    木屋的門上有一把很舊的鎖,上麵還落了一層黑黑的灰,她現在可不記得自己是盜門的高手,這事,自然是容翎來,見他拿起手邊的一塊石頭。


    對著尾部砸了一下,哢一聲鎖頭開了。


    閻煙驚訝的看看他,比劃了一個手勢,“厲害。”


    容翎好笑,心道,他這技術可比她差遠了。


    很奇怪,推門走進去的時候,閻煙發現屋內並不冷,而且還有一股新鮮的竹子味,可是這屋子應該建很舊了,怎麽會有種新屋子味。


    容翎坐在門邊,將砸壞的鎖頭又修上,掛在門邊。


    這個屋子並不大,一個類似客廳的大堂,還有一間臥室,臥室沒有床,隻是用竹子鋪的地板,上麵同樣落了厚厚的一層灰。


    客廳裏,有一個火爐子,還有一張褪了色的桌子和一張椅子,牆上還有幾個櫃子,不過她並沒有去翻。


    “這還有說明書?”


    閻煙發現,那個爐子上,還貼著一行字,似乎是說明。


    容翎回頭看了她一眼,關門走了進來:“這應該是在這裏住過的人留下的,大概怕路過的人凍到。”


    閻煙揚眉笑笑:“是那些那些相機到處拍照的探險者嗎?”


    “嗯,差不多,其實很多極限的地方,都有這種臨時休息站。


    ”


    閻煙點點頭:“看來我們運氣不錯。”


    容翎沒說話,不過閻煙此時近看她,才發現,這人的臉色怎麽越來越白。


    “你怎麽了?”


    容翎頓了一下,搖搖頭:“我沒事,先生火吧,這裏晚上應該很冷。”


    “嗯,我看外麵有些木頭,我去抱來。”


    雖然容翎不說,但她看的出來,他應該很不舒服,自告奮勇的出去了。


    這方圓百裏地隻有這麽個地方,在救援的人找來之前,隻能待在這了。


    容翎沒有阻攔她,看到她出去了,才將一直覆在肋骨上的手拿了下來,那裏,已經鮮紅一片。


    是他大意了,抱著南笙跳機的時候,忽略了自己剛愈合的傷口,這會,已經都崩開了。


    閻煙很快就抱著幾塊木頭走回來了,見容翎蹲在爐子那發呆,噗嗤一笑,走了過去。


    “我來吧,一看你就不會。”


    再怎麽厲害,也是驕養的貴少爺,她都沒見過這種爐子,何況他了。


    容翎將手握拳,藏在了伸手,慢悠悠的站了起來:“你可以?”


    雖然他現在有點力不從心,但是她應該也沒比自己強到哪。


    “…”


    “應該可以。”


    閻煙彎下身子,按照說明將木頭擺在爐子裏,成一個塔型。


    容翎站在她身後看著她。


    他記得林元應該在這裏放了一個醫藥箱,但是,他又不能刻意的去找。


    閻煙在那倒弄了一會,往那些木頭上又淋了一些火油,倒是真的把火升起來了。


    隻不過,伴著火起來的還有一層黑煙,熏的她措手不及。


    “小心。”


    咳咳。


    被嗆的咳了兩聲,容翎搖搖頭,將她拉到了後麵,屋內已經黑煙亂竄,容翎先是將門打開,然後在那個爐子上麵的筒裏麵扭了一下,他開口說:“我剛剛就想提醒你,通氣口沒開。”


    動作倒是夠快。


    看看對方的臉,容翎忍不住噗嗤一笑。


    “那,你不早說。”閻煙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在笑什麽。


    這人,一點都不可愛…


    可這裏好像並沒有水,閻煙黑漆漆的眼珠一轉,突然睜圓了眼睛。


    “你,你,受傷了!?”


    容翎手一僵,低頭一看,果然血跡已經透了出來。


    “怎麽辦?”


    “你身上有帶藥嗎!”


    “這裏有沒有水?”閻煙的語氣有點緊張,連著說了幾句話,才發現自己黑漆漆的手,不管是她還是容翎,都應該先清洗一下。


    “應該有吧,找找吧。”


    容翎垂頭歎了口氣。


    顯然,這裏隻有他們,他想瞞也瞞不住的。


    一聽這話,閻煙就開始在屋裏翻騰開了,既然有人住過,那應該有水才是的。


    實在不行,她隻能走遠點,去打點河水燒開了。


    牆壁上的幾排大櫃子,打開的時候,她就驚住了,好齊全啊,除了水,還有很多鍋碗瓢盆的。


    “等我會。”


    閻煙對容翎囑咐了一句,便從上麵抱著一桶水下來,先將自己洗幹淨了,又倒在水壺裏一些,準備燒開了。


    容翎安靜的靠在牆柱上,眼珠一動不動看著為他忙活的身影。


    空蕩了許久的心,似乎慢慢的回來了。


    其實他曾絕望過,因為他將她送走了,因為,她忘記了他。


    可是現在他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要的,隻是她能好好的待在他身邊,失去的那些回憶,他可以一點點的再去積累,忘了的感覺,他也可以一點點找回。


    這樣,等她重新愛上自己的時候,她是不是就會原諒他了?


    閻煙向來是看不懂容翎的目光,太過深情,太過沉重,還夾雜著濃濃的愧疚。


    就連她這個旁觀者看著,都引起了陣陣的心疼,想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在找到一個有點舊的醫藥箱的時候,她打破了所有的心緒,興奮的說了一句:“真懷疑這屋子是不是潘多拉的盒子做的。


    ”


    想什麽有什麽啊。


    容翎悶聲一笑,目光閃了閃。


    “我能看看你的傷口?”


    閻煙將那個醫藥箱放在桌子上,指著他還在流血的傷口說。


    “你不害怕嗎?”


    容翎一邊解著扣子,一邊低低的問她。


    閻煙看著那傷口就覺得疼,沒好氣的說:“我害怕也不能不管你啊,這裏就我們倆,你。”


    你要是病倒了…


    閻煙眼珠閃爍,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放心,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


    容翎將外套脫了下來,露出裏麵淺色夾衫。


    這是真的,自從他意識到自己對她的變態占有欲之後,他就決定了,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不會放手了,如果他老了,他要死了,他一定會在自己咽氣之前,掐死她,不會讓她一個人留在這世界上。


    閻煙並沒有聽出他的話外含義,光是字麵上的意思,就讓她臉不自在的一紅。


    最後一件衣服容翎沒有脫,而是慢悠悠的掀了上去,露出男人健碩緊繃,肌理分明的腰肢。


    容翎的動作的確很慢,就在閻煙覺得自己快受不了這個視線的衝擊,鼻子有點熱的時候,才看見那深深的刀口。


    兩處很深的刀口,本來已經結痂了,但是現在又裂開了,鮮紅一片,很駭人。


    “你這是怎麽弄的啊。”


    閻煙拿著藥水和紗布,有點不知道怎麽下手,這藥撒上去一定很疼。


    “給我吧,一會你幫我拽著紗布就好。”


    容翎從她手上拿過藥水,幹淨的指尖劃在她的手心,癢癢的。


    “啊,好。”


    閻煙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著紗布等著他上藥。


    容翎的動作很利落,拿出一瓶藥水清洗了傷口,又挑出一個止血藥粉撒上,接著,教南笙幫他纏紗布。


    這一係列,其實他是可以自己搞定的,可這丫頭想幫他,他也不想拒絕。


    閻煙圍著容翎轉了兩圈,才徹底的將傷口包紮好,輕輕的喘了一口氣,抬眸,容翎正看著她。


    “…”


    “弄疼你了?”


    閻煙有點緊張。


    容翎搖搖頭:“沒有,你動作很溫柔。”


    和小貓似的,碰一下,就讓他心癢難耐。


    “你休息會吧,我去收拾一下。


    ”


    “我可能幫不了你。”容翎笑著說。


    “…”


    能不能不要這麽溫柔的和她說話。


    “你好好養傷吧,不然傷口會感染的。”閻煙也不看他,先去投個手巾擦擦屋子裏麵的灰。


    如今他都這樣了,他們隻能等在這裏救援了。


    “我可以陪你聊天。”


    容翎手抵在下巴上,笑著說。


    “…”


    閻煙開始不大想搭理他,總覺得這個人有意無意的在調戲她。


    等了一會。


    閻煙將那個臥室擦完,容翎還保持那個姿勢坐在那。


    看樣子有點可憐兮兮的。


    閻煙皺皺眉:“容翎?”


    “嗯?”


    “那裏我擦過了,你去休息會?


    ”


    閻煙指了指這裏唯一的臥室。


    “你呢?”


    容翎看了她一眼,沒動。


    “…”


    閻煙清了清喉嚨,這的確是個問題,晚上,他們,怎麽睡啊?


    “我沒關係,我看著它。”


    想了想,閻煙指著燒著正旺的爐子說。


    “我沒事。”


    容翎沒動,但是臉色看著並不好。


    “…”


    反正時間還早,還不到睡覺的時間,閻煙也沒在糾結。


    她洗了手,搬過一個小板凳坐在爐子旁邊。


    用鐵絲吧啦下火推,看著越燃越旺的火光,閻煙想了一會說:“容翎,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嗯?”


    容翎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容翎,你結婚了嗎?”


    “…”


    容翎支著下巴的手一顫,在猶豫這個話題時,女孩再次開口了:“容翎,你說和我很像的那個女孩,是你老婆?”


    容翎眯眼:“為何這麽說?”


    她是想起了什麽,還是聽到了什麽。


    閻煙沒有看他,依舊盯著爐火,待她將心裏那些複雜的情緒壓下之後,才淡淡的吐出兩個字:“糖紙。”


    那個糖紙上寫著老婆,我想你。


    雖然是鋼印的幾個字,可她卻感受到了濃濃的心酸與思念。


    而今天,他又為了將自己帶走,將一雙手作為賭注,她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不過,沒等她想明白,容翎已經開口了。


    “沒有。”


    “什麽?”


    閻煙有點震驚,不相信的說:“你不是說我和你愛的那個人很像嗎?難道,你們沒結婚?


    ”


    還是,他不想告訴她。


    “…”


    “你很想知道嗎?”


    吱嘎一聲,容翎從椅子上站起來,也學著她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她對麵。


    “…”


    女孩咬唇,似乎有點猶豫,還有點不好意思。


    這算不算問人家的*?


    可她真的很好奇。


    容翎從她手上,拿過那個鐵絲,握在手中正是屬於她的溫度。


    “我做過一個夢,夢裏,我愛上一個女孩子,我們從相遇到相愛,一共相處了近一年的時間,後來,她生病了,並不是普通的病,我沒辦法救她,所以,我將她送走了,送到了唯一能就她的那個人手裏,在我送她走的那天晚上,我騙她說,我們做個遊戲,我們閉上眼睛,背對著彼此,數到九十九,如果回頭還一眼能看見彼此,那就是天定的緣分…。”


    “那個傻女孩,雖然懷疑,可是依舊願意配合我,或許她是相信我吧,所以,當她數到九十九回頭的時候,那一瞬間的表情,我永遠都記得,還有她被人帶走的時候,那一聲聲喊我的名字,每一個音節,每一個聲調,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腦海裏,你知道嗎,每當晚上我閉上眼睛的時候,耳邊都能響起那絕望而又無助的聲音。”


    所以,八個月,他都沒有闔上過眼睛。


    男人的聲音低低的有些酸楚,閻煙震驚的說不出來一個字,不知道為何,這一刻,她似乎能感同身受,他的自責,他的思念,他的心疼,以及,他執著地愛…


    “真的是夢嗎?”


    如果是夢,也,太真實了吧。


    容翎笑了,看著她:“是啊,一個折磨我一年零八個月的夢,但是,在我遇到你的那個瞬間,似乎就治愈了。”


    閻煙指了指自己:“和我一樣?


    ”


    容翎的表情並沒有任何破綻,點點頭:“沒錯,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我覺得這個夢,應該是老天爺給我的提醒,讓我遇到你,讓我守護你。”


    “…”


    閻煙慢慢的扭開了頭,她蹙蹙眉,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放鬆…


    如果是夢的話,她似乎並不介意成為別人的替身了,畢竟,那是一個虛幻的存在。


    可容翎,真的沒問題嗎?


    她為什麽覺得這麽玄幻呢…


    閻煙垂著頭,白皙的耳尖有點紅。


    容翎在心裏無奈的歎口氣,沒辦法啊,如果他說他結過婚,是因為她長的像他曾經的老婆,以南笙的性子肯定離他遠遠的,她是不會允許自己成為別人替身的,盡管這個替身是她自己。


    為了給自己一個接近她的理由,容翎隻能冒著被她看成精神病患者的風險了。


    或許,還能博來同情。


    “可是,我那天還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孩。”


    閻煙想到那天在公園遇到的那一幕,托著下巴說。


    “嗯?怎麽奇怪?”


    容翎手一僵。


    “有個女孩看見我,叫我南笙?


    ”


    閻煙說完,觀察的看了他一眼。


    容翎搖搖頭,不說話。


    “不過也正常,大千世界,總有長的像的。”


    “嗬,就是,想不想吃著東西?


    ”


    容翎眯了眯眼,轉移話題。


    “哦?有什麽吃的嗎?”她剛剛翻箱倒櫃地,並沒有看見食物。


    容翎笑笑,站了起來。


    “我出去一下。”


    “喂,你的傷。”


    門吱呀被推開,容翎已經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還受著傷呢,要不要這麽著急?


    外麵的天色有點昏,他要去哪裏找吃的啊。


    容翎離開了一會,閻煙才發覺,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竅了,居然真的相信他的解釋嗎?


    做了一個夢?


    要不要這麽扯,可他沒必要騙自己吧。


    不過知道知道這個原因後,心裏的確鬆了一口氣,不管喜不喜歡這個人,她都不願意被任何人看成替身。


    這裏沒有時間,閻煙不知道過了多久,容翎再走回來的時候,手裏拎著兩條魚,還活蹦亂跳的。


    “…”


    這裏居然有魚?


    “記得來的時候,有一條斷冰層嗎?那裏連著海的,隻有砸個窟窿,它們就蹦出來了。”


    容翎算是解釋了一下。


    “傷口沒事吧?”


    閻煙收起了疑惑,開口問他。


    “沒事。”


    閻煙點點頭,也沒再問下去,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總覺得那裏有些不對勁。


    容翎不會做飯,南笙也不會做飯,這也算是他忽略的一個地方了,沒辦法,某人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算是雞飛狗跳一頓飯,好好的兩條魚,弄成了兩條黑乎乎的烤魚,但總比沒有強。


    閻煙也沒時間去糾結那些有的沒的了,吃完飯,天色已經黑了,她不得不考慮一件事。


    就一個房間,還沒有被子,他們,要怎麽睡?


    ------題外話------


    好羞愧啊,又晚了,才看到各位寶貝的評論,真的好貼心啊,感動ing,大家不要擔心我啦,某香已經滿血複活了,這些乃們,你們都是我的小天使,麽麽噠(*^3^)。


    不知道有沒有被我這拖延症更新弄崩潰的讀者,—_—


    汗。


    每次都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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