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去得早,教室裏沒什麽人,張嬌和衛川都沒來,倒是呂航先到了。


    瞅一眼小北手中的東西,呂航問,“過日子來了?”


    小北把東西放到窗台上,“昨天你喝川哥的紅糖水不是說薑放多了辣嗎,今天我特意少放了薑,你肯定喜歡。”


    你今天就別找借口喝衛川的了。


    她又提起小茶缸給呂航看,“我連茶缸都帶來了,一人一個。”


    呂航查了查數,“三個?沒川哥的?”


    “他不是自己帶過來麽,我就沒給他準備。”


    呂航哦了一聲,突然挑了下眉,問小北,“川哥說希望我有點女人味,別那麽糙,小北你說我怎麽打扮能好看?”


    許小北:……


    川哥希望你有點女人味?


    “換個頭吧。”許小北脫口而出。


    呂航:???


    許小北假裝口誤,“不好意思說錯了,換個頭型吧。”


    “就昨天你給張嬌梳那樣的行不?”


    “不行,你這頭發比張嬌的短不少,梳不起來。”


    “那等我留長了試試看?”


    “那也隻能這樣了,不好看再剪短唄。”


    呂航兩眼一亮,“小北,我留長了梳張嬌那樣的是不是也能好看?再長點我就梳你這樣的,應該也差不了哪兒去吧。”


    小北深吸一口氣,“實在想象不出來,等留長再說吧。”


    呂航臉一冷,覺得小北在敷衍她。


    然後就瞧見衛川拿著書進來了,屁後還跟著一溜小跑的張嬌。


    衛川落座,張嬌氣喘籲籲問,“沒聽見我喊你嗎,跑那麽快幹啥?”


    呂航又開始星星知我心了,“張嬌你不知道啊,川哥心情不好時候就不愛理人。”


    “又咋心情不好了?”


    呂航小聲道,“食堂沒肉了,大師傅拿蒼蠅湊了個數,貢獻到他們寢老二碗裏了,結果人家沒啥反應,川哥差點吐了,你不知道嗎川哥有潔癖。”


    她一副大明白的樣,現學現賣卻好像自己多了解衛川似的。


    張嬌:……


    潔癖是我昨天說給你的好不。


    許小北低頭摳著指甲不說話,


    衛川突然抬頭,嘴角往上彎,衝那個自以為是的“衛川發言人”說了一句,“那你真是看差了,我現在心情特別好。”


    呂大明白愣了下,自己解圍道,“這麽快就好了?我還想著你晚飯沒吃多少,等下課了給你送包餅幹呢。”


    真貼心。


    許小北繼續摳指甲。


    她太懂得“婊”這個物種了。


    當著男人麵,她不直接戳你,你就讓她自由發揮。你就看破不說破,否則無論你說什麽,她都會送你個小氣不懂事的帽子。


    就看川哥求生欲強不強了。


    結果衛川表現優秀,指指窗台說,“不用,我喝點紅糖水就行。”


    張嬌這才注意到許小北的巨型保溫杯,她吸吸鼻子,果然有糖水的味道,“帶紅糖水了?”


    小北點點頭,“要喝嗎?”


    張嬌擺擺手說下課再喝,然後坐到小北前桌去,問衛川,“川哥,你昨天那大茶缸呢?”


    呂航看張嬌坐過去,欠欠兒地坐到她旁邊,屁*股剛挨板凳,就聽衛川沉著嗓子說,“扔了。”


    張嬌:??


    “扔了,好好的茶缸你扔了幹嗎?”


    呂航生怕衛川再說茶缸髒了,拿手拍了張嬌一下,“川哥有錢,不行啊。”


    張嬌這時已經反應過來衛川為什麽扔茶缸了,斜眼望了呂航一下,而後逗衛川,“那川哥今晚拿什麽養生?”


    結果那貨拿下巴點點許小北帶的茶缸,“這不是小北給我帶了嗎?”


    許小北:……


    真沒你的份兒。


    “許小北就帶仨杯子,沒你的,誰讓你昨天打人呢,小北生氣了,沒給你帶杯子。”呂航趕緊提醒他。


    戳我了我就不能慣著你了。


    許小北適時糾正:“我沒生氣。”


    呂航這是按套路出牌了,把人說得那麽小氣。


    剛才明明告訴你我帶三個杯子的原因了。


    “我以為川哥今天會自帶茶缸,所以才沒準備的。”小北衝呂航笑笑,“剛跟你說過,你怎麽就記差了。”


    呂航訕訕地,“我跟川哥開個玩笑,你別生氣。”


    小北無辜地望著她:“呂航你這麽容易惹別人生氣嗎,怎麽總覺得我們在生氣呢?”


    呂航無語。暗暗咬牙。


    而衛川卻因為這句“我們”,心情大好,長臂一展直接從窗台上把保溫杯拿過來,打開後往杯蓋裏倒了一杯,慢悠悠喝開了,“這不正好嗎?”


    呂航回神:“……你不是潔癖嗎,你用人家杯蓋喝水?”


    “我又沒嫌棄她。”衛川翻開物理書,低著頭說,又喝了一口,“她也不能嫌棄我。”


    呂航僵在座位上,臉色極差。


    許小北覺得空氣都凝固了。


    她突然明白過來了,為什麽衛川會把昨天的大茶缸扔掉了。


    第67章 孕婦手裏的保證書


    接連被衛川刺激了兩天, 接下來的日子呂航消停了不少。


    許小北每天裹著麵包服在專科部和本科部之間穿梭,雖然累了點,但能看見衛川, 便是幸事一件。


    轉眼到了十二月底。


    這天上了一節物理課後, 衛川提醒許小北周末去複查一下手腕,“我和王炎周日上午出去辦點事,下午陪你去醫院吧。”


    許小北把臉側的碎發整理了下, 重新用小夾子夾好,搖搖頭, “不用那麽麻煩,你倆去你倆的,張嬌陪我去就行。”


    張嬌在後麵嗯了一聲,“我陪小北去,查完了再去逛街買兩件衣裳。”


    衛川轉過頭,“那你倆上午去醫院, 中午一起吃飯, 下午咱四個一起逛逛?”


    “那敢情好嘍。”張嬌也把頭發重新紮了一下, 眨眨眼, “我還要給我哥買條圍巾,川哥眼光好, 正好幫著參謀參謀。”


    衛川會意, “那中午直接在醫院附近那家國營飯店集合, 誰先到了誰先點菜, 我要吃醬大骨。”


    周老師上節課講的課呂航聽不懂,這時候氣悶地趴桌上閉著眼休息。


    聽著他們的對話更心煩了。


    衛川這人平常話很少,惜字如金,讓他多說兩個字跟要他老命似的。


    可他一跟許小北張嬌聊天, 就立馬開始接地氣,一言一行都家常了不少。


    你冷不丁一聽,還以為他們仨是一家子。囉哩囉嗦的啥都能說半天。


    呂航突然雙手往桌上一拍直起後背,啪地一聲打斷了談話。


    張嬌嚇一跳,“詐屍呀你。”


    呂航翻翻白眼,“正餓著呢,說什麽醬大骨啊,真是。”


    她嘟囔著跟許小北要了杯奶茶充饑。


    那仨人見她醒了,也不再聊了,悶下頭開始準備上課。


    周日早上,許小北吃了飯後洗了個戰鬥頭。


    其他人都回家了,就剩李鐵菊和李穎輪番拿毛巾往她頭上招呼,還止不住嘮叨,“一大早洗什麽頭,不怕感冒。”


    “就是,今天又降溫了,可冷了,你瞅外頭那樹讓風吹成什麽樣了,就你這樣一出去,就得凍滿腦袋冰溜子。”


    許小北抱著膠皮熱水袋讓她倆擦頭發擦得左搖右晃的,“再不洗都味兒了,我今天下午要去買衣服,可不敢味兒著出去給省大丟臉。”


    李鐵菊聽罷,放下毛巾去門口捅了捅取暖爐,皺眉道,“火早就熄了,現燒也沒那麽快熱起來。”


    小北搖搖頭,“算了,再擦擦就半幹了,我戴上帽子出門就坐公車,沒問題的。”


    冬天取暖這兒,許小北的超市真是無能為力,那裏取暖用品不少,可全是用電的,所以隻能多備幾個膠皮熱水袋禦寒。


    但她弄了許多發熱貼出來,管了大用,就是不敢給別人用,看著李鐵菊和李穎冷得嘴唇泛白,她心裏挺難受。


    想了想說,“張嬌家裏通過特殊渠道弄了許多便宜的蜂窩煤,我今晚帶回來些,白天你倆該燒就燒,晚上我把數對上就行。”


    因為學校給發的蜂窩煤數量有限,所以到了周末其他人不在宿舍時,李鐵菊和李穎就不好意思燒火取暖。


    李穎便說等煤拿回來她倆跟著攤點錢。


    小北頭發差不多半幹了,就坐到床上去打開洗漱包,“攤什麽錢,人張嬌家也不要我的錢,我哪能要你們的……咦,我的潤唇膏怎麽不見了?”


    李穎瞅了一眼,“再找找,昨天早上我還看你塗了。”


    “就是啊,怎麽沒了?”小北的東西規置得很好,她清楚記得是放在包包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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