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現這樣的男性是有基礎的,尤其在當下這個社會中:女權運動席卷全球,女性的聲音正在逐步被我們所聽到,平權的呼聲為我們打開通向主流世界邊緣的門,大量女性受到的壓迫被曝光,被看到,被討論,甚至被研究,被出版成書,被拿來作為教育材料。


    同時,也有大量的男性在父權製和資本主義的雙重內卷下不堪重負,有男性不願意再承受壓迫他者的代價,因為這是辛苦的;更不願意再壓迫他者,因為這是罪惡的。有男性站在男性的立場上在尋求改變,也有男性作為一個兒子願意去了解作為女性的母親的世界——隻要他去看,一切壓迫和血淚近在咫尺;隻要他渴望了解與改變,沒有什麽會去阻撓一個個體試圖對弱者進行感同身受。


    “柯勒律治曾說過,偉大的心靈是雌雄同體的。純粹用女性或男性視角去看待世界,這種觀看所得到的結果必然是片麵的和狹隘的。有時候我們應當超越性別,以開放的心靈去看待一切,去看待弱者所經受的苦難,去看待人作為人的不幸,以一個‘雌雄同體’的人的視野和作為人的生理基礎對這一切感同身受。


    “在這樣的敘事下,性別命題或許不應該簡單地用男性和女性進行劃分,而應該用覺醒的人和尚未覺醒的人進行劃分,用偉大的心靈和可鄙的心靈進行劃分,就像我方在自由辯中所提出的,一個覺醒的男人難道不比一個未覺醒的女人更能對女性感同身受嗎?


    “所以,我方今天的觀點是,雌雄同體的心靈是可能的,是存在的,也是我們所追求的。在傳統的結構性壓迫之下,所有人都可能在某個維度成為少數,成為弱者,被排除在主流的話語體係之外,好比性別,好比取向,好比階級,好比種族。


    “然而當我們拋棄一切劃分,僅僅作為最單純的‘人’而存在,在這個維度下,生理性別為男性的人當然可以對女性感同身受,不僅如此,異性戀可以對同性戀感同身受,順性別者可以對跨性別者感同身受,白種人可以對黑種人感同身受。這恰恰是女性主義最重要的力量——借助女性這一視角,拋棄父權製下傲慢的、本質主義的刻板印象,看到形形色色的像女性一樣被凝視、被壓迫、被指認為他者的人群*,正視他們作為人的存在,對他們感同身受,將他們從邊緣帶回主流,這才是我們所倡導的、所實踐的、所要抵達的。


    感謝各位。”


    結辯稿將近一千二百字,蘇迢迢幾乎是激情澎湃地作了個小型演講,等到她的致謝出口,視線掃過的觀眾席在同一時間響起掌聲。


    她長籲了口氣,欣慰地落座,誰知道餘光恰好瞥見評委席上的陸禮也在鼓掌,衛衣袖口挽起,露出清雋的一截小臂,目光似乎正朝著她的方向。


    雖然蘇迢迢知道台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看著她,也知道鼓掌隻是象征性的禮節,但在和他視線對上的一瞬間,還是有些不自在。


    當下便迅速別開臉,轉頭和身邊的人小聲交流。


    事實上,在今天的整場比賽中,她的目光在經過裁判席時都會有意無意地略過他的存在,總覺得擰巴。


    然而她連自己都不太明白為什麽會對他有這種莫名的敵意,明明他到目前為止表現出來的一切都無可挑剔,是一個溫和又有教養的人。


    十多分鍾後


    裁判對這次比賽的結果顯然存在爭議,幾個人在台下交換了打分表,又相互交流了幾句,最後僵持不下,索性起身到報告廳後台放開了吵。


    也就是這一來,蘇迢迢這個臉盲才總算發現今天的裁判換了人,雖然是和上次同樣的兩女一男的配置,但其中一個學姐今天成了主席,又換上來另一個長得很小巧的女生,走在幾個高個子當中明顯凹下去一截。


    等幾個人重新從後台出來時,今天的述票環節沒落到某位辯隊隊長頭上,而是給到那位裁判中的新麵孔。


    隻不過這個叫路佳的學姐雖然長得溫馴,走的卻是人狠話不多的風格,三言兩語概括了雙方的立論和攻防,最後總結:


    “……所以反方今天的數據戰打得很漂亮,但在整體架構上還是略有欠缺,概括起來就是舉證部分太多,歸納和推導的部分太少,給我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加上一直沒有攻破正方反複強調的‘可能性’這一點,甚至沒有作正麵回應。所以相較於正方對現狀的承認,我覺得正方會給我一種更真誠地想要討論這個問題的感覺。”


    蘇迢迢她們這邊的幾個人從一開始就聽這個學姐誇對麵怎麽怎麽好,這會兒突然聽到這話,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都快熱淚盈眶了。


    “至於在最後的價值導向上呢,我們評委當中唯一一名男性的意思是,正方在結辯中的觀點俘獲了他,也帶給台下的許多男性觀眾鼓舞。我們所期待的,當然是正方所描繪的那個未來,那個超越性別、取向、階級、種族的世界,那個人僅僅作為人而平等存在的世界。因此我和陸禮學長呢,都把決勝票投給了正方。


    “當然,在過程票的票麵上,反方也拿到了2:1的好成績,隻是印象票稍有欠缺,三位裁判都投給了正方……所以最後,我們判定正方險勝。當然,反方也不用氣餒,再接再厲,畢竟謬荷學姐為你們在後台據理力爭了十分鍾。”


    裁判前腳剛公布完結果,後腳蘇迢迢的胳膊就快被副班在台上掐紫了,隻能小聲“嘶嘶”著提醒她:“先別激動先別激動,還有一個環節呢……”


    “哦哦哦……”副班這下也反應過來,鬆開手揉揉她的手臂,信心十足道,“那還用問嗎,最佳辯手肯定是你啊,你那個結辯所有人都燃起來了。”


    蘇迢迢聞言,考慮到剛剛裁判的那句“險勝”,默默搖了搖頭。


    一般來說,如果贏麵不是太大的話,最佳辯手會作為鼓勵獎判給輸掉的一方,不至於讓他們空手而歸。更何況她已經拿過一次了,拿第二次沒什麽意義。


    果然,她剛想到這兒,台上的人便緊接著宣布:“至於本場比賽的最佳辯手,我們把票投給了反方三辯,她今天在自由辯當中的亮眼發揮,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我們恭喜她。”


    “哈?為什麽啊……”副班在她邊上疑惑出聲,一邊還得不情不願地跟著鼓掌。


    蘇迢迢倒沒什麽感覺,等到主席宣布比賽結束,收拾完桌上的東西便先一步起身,留下一句:“我去還個書,你們先回去吧。”


    “還書?給那個學長嗎?”副班瞬間反應過來,腦袋隨著她站起來的動作高高翹起,滿臉寫著八卦。


    “嗯。”蘇迢迢無奈地瞥她一眼,拎著包下台。


    她在賽前給陸禮發過微信了,讓他到連通後台的走廊拿書,隻是等她到的時候,他似乎還沒脫身,隻好捧著書在狹長的白色走廊裏等著。


    但好在他是個守時的人,沒一會人就聽到拐角處傳來腳步聲,蘇迢迢轉過身來,雪白的燈光在帶有弧度的牆壁上投下影影幢幢的灰痕,線條和線條交織在一起,明亮得近乎眩目。


    直到他出現,視野中才出現焦點,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了,他穿著單薄秋裝的模樣還是讓人心頭一跳,從白皙的皮膚到清亮的眉眼,醒目地從背景中跳脫出來。


    蘇迢迢輕抿了一下唇,不得不承認長相幹淨的男生穿白色衛衣真的很有殺傷力,整個人看起來清澈又和煦,讓人很難對他產生惡感。


    而與此同時,她在這一秒也總算明白自己這段時間為什麽對他有這麽大的偏見了:恰恰是因為她對這張臉缺少抵抗力,所以光是想到他可能是個海王、她竟然對海王有一絲絲心動,就更讓人覺得惱火。


    第14章 .  迢迢有禮   後繼無人


    短暫地整理好心情,蘇迢迢等他在自己麵前站定,便徑直把手裏的書遞給他,一邊開口:“謝謝學長,這本書對我幫助很大。”


    陸禮接過那本《法哲學原理》,輕“嗯”了聲,轉而問她:“今天沒拿最佳辯手,會不會有點不高興?這個辯題的正方確實很難發揮。”


    蘇迢迢聞言,有些訝異地抬眼,很快搖搖頭:“還好,險勝了就行,要是進不了決賽,拿最佳辯手又有什麽用。”


    陸禮雖然和她接觸不多,但總覺得她是個挺有傲氣的小孩,想了想還是開口:“其實當時討論最佳辯手的時候,我把票投給了你的,隻是另外兩個裁判不讚同。加上你已經拿過一次了,獎狀多了也不能加兩次分。辯隊隻能本著鼓勵和惠及更多參賽選手的原則,讓沒拿過的學生也拿一次。”


    蘇迢迢眨了眨眼,並不是很懂他為什麽要跟自己解釋這些,下意識跟他打官腔道:“今天反方三辯在自由辯裏確實發揮得很好,我對這個結果沒有異議。”


    隻是話音落畢,她張了張口,又忍不住反問:“倒是學長你作為裁判,跟參賽選手說這些是不是不太好?”


    陸禮聽到這句有些嗆人的反問,低頭笑了一下,回答:“本來還怕你會有挫敗感,明明發揮得很好卻沒有拿最佳辯手……”他的話音暫頓,有意看她一眼,才接著補充:“但現在看來,你心態很好,確實不需要我說這些。”


    蘇迢迢收到他的眼神,視線條件反射地下滑,就注意到他素白的手指正無意識地輕輕摩挲那本黑格爾深藍色的書脊,也不知道為什麽,讓她一下子走了神。


    大概是他的手太漂亮,光是想到這本書在一分鍾前還被她抱在懷裏,緊貼著前胸,她臉上就微微發燒。


    但更多的還是覺得自己不爭氣,明明剛才說那句話是想衝他發難的,暗示他別老跟自己套近乎、說些有的沒的的話了,誰知道這人脾氣好得過分,回答也無可挑剔,反倒讓她莫名其妙碰了個軟釘子。


    氣氛一下子僵下來,就在蘇迢迢思考該怎麽開口道別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誒誒誒陸禮,你怎麽在這兒啊?偷偷摸摸跟我們學妹接頭呢?”


    陸禮聽到動靜,轉身和她拉開距離,一邊回答:“還個書而已,跟你們學妹光明正大的。”


    “是嗎?”來的人就是剛剛上台述票的學姐,叫路佳,聞言轉頭看向蘇迢迢,眼睛微亮,“話說學妹,決賽那天我們辯隊招新你知道的吧?你會報名嗎?”


    眼下的氣氛瞬間被這個學姐帶得輕鬆起來,蘇迢迢鬆了口氣,誠實點頭:“嗯,當然會報名。”


    路佳一聽,頓時露出一臉“你很識貨”的表情,一邊走近:“那就好,你現在都還沒進辯隊呢,隊裏的人就都已經知道你了,妥妥的21屆之光啊。”


    這個高帽扣得太突然,蘇迢迢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頭看了眼陸禮。


    但不等他開口,路佳已經極其自來熟地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湊近問:“要不學妹你先跟我透露透露你進了辯隊之後想打幾辯?雖然你其他幾個學姐都說以咱們隊長的男色吧,估計會把你騙去打四辯……但我今天看你打質詢很厲害啊,怎麽樣,要不要跟著我打三辯?我可以每次隊訓都給你帶奶茶。”


    蘇迢迢沒料到這個風風火火的學姐竟然跟她是同道中人,表情肉眼可見地明亮起來,衝她點點頭:“我以前就是打三辯的,進隊之後當然想打三辯。”


    路佳一聽這話,那副“你很識貨”的表情更深,轉而得意地衝某人揚揚下巴:“怎麽樣?我的人了!人家才看不上你那四辯席呢,虧你之前還一副囊中之物的口氣。”


    這頭陸禮聞言,似乎也有些意外,低頭看了蘇迢迢兩秒,無奈苦笑:“不能再考慮一下嗎?四辯現在就我一個,快要後繼無人了,總不能以後打比賽四個人都湊不齊吧?”


    “誒誒誒,”路佳就怕這人要靠臉哄騙小年輕,第一時間抬手阻斷他倆的視線交流,趕蒼蠅似的揮揮手,“我們三辯也後繼無人了好嗎?你找別人去,別來霍霍我們三辯的好苗子。”


    陸禮被她這麽一攪和,也沒辦法,隻得舉手投降:“行行行,我找別人去……隻要她能進隊就行,別的不重要。”


    “嗯嗯嗯,去吧……”路佳敷衍地抬手趕人,緊接著便轉過頭來,對蘇迢迢發起攻勢,“這樣啊學妹,我們先加個微信吧,把你拉我們辯隊群裏得了……你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我請你吃個夜宵什麽的?對了,今天晚上我跟幾個隔壁院辯隊的還約了狼人殺局,你要不要來?”


    蘇迢迢有點招架不住,沒忍住轉頭看了眼陸禮離開的背影,白衣黑褲,雲鬆一般,光是身段就能讓人看出是個美人胚子。


    她在這一瞬間覺得自己寧願跟著他逃離社恐現場,就算這人行為處事海王了點,但怎麽也比過於熱情的學姐要好啊……


    --


    周日,法學院新生辯決賽


    隨著賽程將盡,辯論賽的準備時間也安排得越來越緊,周六蘇迢迢她們才打完四進二的半決賽,晚上九點多收到辯題,周日傍晚就得整裝上陣。


    隻是這次賽前的準備時間之所以這麽短,或許也是因為決賽的辯題老得掉牙,叫做“災難中的自私應該/不應該受到譴責”,蘇迢迢她們被光榮分到正方。


    組裏當時剛拿到這個題目,武清顏跟寧歡兩個人就在群語音裏一唱一和地哀嚎起來:


    “救命,什麽年代了我們還得打應該譴責啊,現在網上那些媒體為了kpi臉都不要了,要放開了譴責的話,那災民也太慘了,網友被當槍使,隻有夾總美滋滋。”


    “問題是譴責了有什麽用啊,你真到了地震啊海嘯啊那種情況,活命都來不及,誰還想著自不自私啊,道德上的譴責在生存本能麵前啥也不是。”


    “而且譴責的都是那些沒受災的人,很多時候也不清楚事實,就在那兒馬後炮一套一套的,實際上真要把這些人放在災情當中,不見得會有多高尚吧,這樣不是很不公平嗎?”


    賽前的這種“唱反調”對於一個辯題的討論很有幫助,蘇迢迢聽到最後,突然問她們:“那如果現在有一個人在疫情期間私自克扣了賑災物資,比如口罩、比如防護服,之後再高價賣給受災的人,你們覺得這種行為需要被譴責嗎?”


    “……”群語音裏頓時安靜下來,幾秒後,就聽寧歡恍然大悟道,“對哦,這種的當然要譴責啊,擱這兒發國難財呢?”


    “所以這裏就涉及到我們對自私的定義問題,”蘇迢迢提出,“事實上,你們剛才所說的與生存本能相聯係的自私行為,我們是不可能論得過對方的。比如地震我不過去救人,裏麵的人必死無疑,但我要是過去救人我可能也會死,在這種生存危機麵前,沒有人自信可以比災難中的人們做得更好,一味地去譴責,就成了‘何不食肉糜’的高高在上的視點,於情於理我們都打不過。


    “但我剛剛舉的例子,就完全不是迫不得已的情況,而是主動選擇的損人利己的自私行為,比如洪災裏很多人被迫轉移,有些酒店就趁機加價;再比如發賑災物資的時候有些人多吃多占,寧願自己囤著也不願意給真正有需要的人……這些行為才是我們定義之下的著重要討論的重點。”


    “那萬一對麵硬要跟我們討論那種要麽你死要麽我死的情況呢?”寧歡反問。


    “那我們就反問對麵比重問題,問他們災難中到底是那些被逼無奈的人多,還是那些趁機揩油水損人利己的人多,”蘇迢迢回答,然而說到最後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但這個問題其實很難找到數據去論證,說出來之後隻能指望裁判的心證了,本身這個辯題就挺離譜的,在定義上切切切切到最後沒東西打了。”


    方菲菲聽到這話,沒忍住在語音裏笑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你說這樣的話誒,之前每次分析辯題你都說很好打。”


    “唉,”蘇迢迢扶額,“因為這題真的太太太老了,十年前就打這種價值辯了,加上我們現在的知識儲備還不夠,又不可能像那些辯論大神一樣在價值辯上玩出花來。”


    “那咋辦?”武清顏被隊裏的某人慣壞了,聞言下意識抱大腿。


    那頭寧歡樂樂嗬嗬地開口:“能咋辦啊,還不就是打嘛?不過咱們都進到決賽了,後天不是冠軍就是亞軍,已經大大超出我的預期了。”


    “那倒也是,”武清顏附和了句,隨後又突發奇想道,“對了,那你們到時候會想加辯隊嗎?貌似過了預選賽的隊伍都有機會誒。”


    “我不知道,感覺辯論太費時間了,找資料啊寫稿子啊什麽的,但是誰叫那個辯隊隊長長得這麽……”寧歡忍不住蕩漾地“嘿嘿”了聲,才又補充,“對我來說還是蠻有吸引力的。”


    “雀食,我也有一眯眯心動,”武清顏第一時間開口讚同,“但咱們a大美女這麽多,他估計已經有女朋友了吧,再說辯隊那些人天天呆在一起,很容易內部消化的……”


    “啊——為什麽!”寧歡開始哀嚎。


    “誒誒誒,”蘇迢迢聽她們越跑越偏,忍不住敲敲耳機,開口打斷,“先別想這麽遠好嗎各位?我們辯題現在才討論到哪到哪啊?”


    “不好意思,我們繼續,我們繼續哈……”武清顏老實刹車。


    這一來蘇迢迢總算能讓討論回到正軌,翻了翻下午隨手在草稿紙上寫的想法,開始安排戰術:


    “……我們剛剛已經提到了,這個辯題我們要做的有三大塊,一個是定義,一個是例子的準備,還有一個就是價值。


    “在價值這一塊上,落實到辯題就是譴責的效用,為什麽要譴責?譴責了有什麽用?


    “在這一點上,我傾向於把譴責升華一層來打,打成一種價值倡導,一種對於行為正當與否的判斷標準……”


    第15章 .  迢迢有禮   溫柔の四辯


    決賽的規格和之前的比賽相比要高得多,主席宣布雙方辯手入場後,報告廳裏響起音樂,還來了段眼花繚亂的燈光秀,把正反雙方的八個辯論席照得明晃晃的。


    蘇迢迢她們今天在賽前也特意被辯隊通知要穿正裝,說是有領導要來觀賽,隊裏的其他幾個人沒準備,今天早上還跑校外租了黑色西裝和領帶,浪費了賽前珍貴的兩個小時。


    但不得不說,穿正裝還是有效果,台上這八個半吊子襯衫西裝加身之後,頓時有了那麽點高手的風度,每個人落座低頭看稿子的表情都很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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