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丫鬟沒想到阮盈會這麽說,她心裏一沉,連忙道:“阮三姑娘誤會了,我並非不想帶您進去,隻是如今時辰不早了,奴婢還要回去複命。方才是奴婢思慮不周,奴婢這就帶您和段公子一同進去。”


    “那就走吧。”阮盈滿意地點了點頭,饒有深意看了那個丫鬟一眼,示意她先走。


    那個丫鬟如何得知阮盈已經開始懷疑她,她又擔心阮盈真的計較,到時候在林氏麵前上眼藥,那她這份差事就毀了。


    她歎了口氣,便抬步往小花園的亭子走去,此時不遠處突然閃過一道粉白裙衫的身影,便聽得有人道:“二少夫人,您等等奴婢,二爺說了,讓您別亂跑呢。”


    阮盈和段秉言被這道聲音吸引去注意力,不由止了腳步,阮盈指了指那處,問道:“你不是說她在亭子麽,為何會出現在和亭子相反的方向?”


    “這……奴婢也不知道啊,奴婢隻是將她引到此處,她方才被奴婢甩在身後,奴婢便看到她迷了路,在亭子裏歇腳,短時間內,她不可能會找到路離開的。”那個丫鬟也很驚詫,她方才可是親眼目睹阮綰如何迷了路的。


    阮盈看著眼前丫鬟一副心虛的模樣,心裏的疑心更重,她指了指方才那道粉色人影消失的方向,冷聲道:“你帶我們過去。”


    那個丫鬟看著阮盈不容分說的神情,無奈極了,出聲提醒道:“阮三姑娘,奴婢並未走過那條路,等會兒若是迷路了,那就不好了。”


    她話音一落,一旁的段秉言極為不耐煩道:“你是不是故意誆騙我們?帶著我們在園子裏繞路,實則是故意逗我們玩?”


    “奴婢不敢,奴婢真是看到她……”


    “好了,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廢話少說,趕緊帶我們去。”阮盈打斷了她的話,冷冷盯著那個丫鬟,眼底露出幾分狠厲。


    那個丫鬟被阮盈凶狠的目光一瞪,連忙低下了頭,結結巴巴道:“奴婢……奴婢明白了,請兩位跟奴婢來。”


    她如何敢得罪眼前兩人?既然他們不聽勸,到時候若出什麽岔子,就別怪她了。


    阮盈和段秉言跟著那個丫鬟進了另一條路,赫然出現一個水榭,周圍靜寂,隻有鳥兒清脆的叫聲,還有潺潺水聲,連圍牆那邊的喧鬧聲都小了不少。


    幾人有了兩刻鍾,壓根看不到任何人,仿佛剛才那道身著粉裙的人影是個幻覺,就在兩人想原路返回時,冷不丁聽到隔壁傳來了一陣說話聲。


    “你別跟著我了,我就想一個人呆在這裏靜一靜。”聽著是個女聲,伴著風聲,聽得並不真切,然而卻極像阮綰的聲音。


    阮盈和段秉言目光齊齊看向那處,兩人繼而又對視一眼,便聽到:“少夫人,這裏容易迷路,您不如跟著奴婢先出去吧,二爺正等著您呢。”


    看來那處的人真是阮綰,看樣子如今是迷路了,又和沈二爺鬧了脾氣,阮盈心裏微動,便聽到阮綰說,“我坐在這裏歇一歇,你去泡壺茶來。”


    “那好吧,您一定要在這裏等著奴婢,切勿亂跑。”


    阮盈和段秉言聽得一陣腳步聲離開,心裏鬆了一口氣,他們走到門口,便看到水榭內坐著一個身著粉裙的少女。


    阮盈自然是認出那條裙子了,是她送給阮綰的,她倒是有些意外,阮綰今日竟然真的會穿這件裙子,她不會真的相信,自己會向她道歉吧?


    段秉言此時看到一個少女,立馬就認出來,那道身影是阮綰,他低聲道:“盈兒,我現在過去,林氏估計帶著人也快來了。。”


    “表哥放心,你去拖住阮綰,不管她生氣,或者是冷臉,你隻需拖延時間,等著林氏帶人來此處便是。”阮盈笑著點了點頭,眼底露出幾分懇切之意,讓人覺得便是一個為兄長考慮的好妹妹。


    段秉言頷首,抬步便進了水榭,他正打算悄悄走到阮綰身後,便聽得少女道:“是誰?可是二爺?”


    “是我,阮綰,你可還記得我是誰?”段秉言冷笑一聲,眼底冷意盡顯,她還真將他忘了?


    少女像是受到驚嚇,連忙起身,躲在水榭內的屏風後,嗓音微微顫抖道:“表哥?你來這裏做什麽!”


    “你覺得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自然是為了你啊,綰綰。”段秉言對阮綰如今隻剩下恨意,朝著少女走進了幾步,冷笑道。


    “我如何得知?如今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你趕緊走,若讓別人發現,還以為我們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少女壓根不顧往日情麵,言語當中透著厭惡和疏遠,恨不得遠離他。


    段秉言看著屏風後少女的嬌小身影,心裏莫名一熱,他還從未見過,阮綰對他發脾氣的模樣,麵上頓時染了幾分玩味的笑意。


    若他在這裏強要了她,到時候沈彥愷見到此種場景,又會是何種反應?


    “綰綰,你不喜歡我了麽?是不是沈彥愷給你灌了迷魂湯,所以你才這樣對我?”段秉言一腳踢翻桌子,朝著屏風後的少女走去,眼中帶著噬人的冷意。


    “你別過來……啊!”少女下意識後退,不知被什麽東西絆倒,摔在了地上,驚叫出聲。


    段秉言聽著獵物掙紮的聲音,麵上盡是快意,他陰惻惻道:“綰綰,表哥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二爺:伸出橋本大輝的腳,給你一腳。(踹在段秉言臉上)


    第82章


    沈府宴客廳內, 已經有不少賓客到了,照樣是分了男女席位,林大老爺招待男賓, 林氏則是招待沈氏同族的夫人小姐,她一邊笑著同別的夫人說話, 一邊注意著周圍動向。


    此時有個丫鬟匆匆朝著林氏走去, 朝著林氏低語了幾句,林氏麵色顯出幾分喜色,看來阮盈已經帶著段秉言到小花園了。


    不過還需要加一把火, 既然今日是端午家宴,那就邀請更多人去看戲,她心下一定,勾唇道:“你讓人守好小花園各個門口,告訴阮三姑娘, 我帶著人一刻鍾以後到,讓她務必拖延時間。”


    那丫鬟點了點頭,又連忙退了出去,此時有個身穿青白大袖衫裙的夫人看著林氏神神秘秘,笑道:“大夫人還真是忙, 你不是將此次家宴交給你的侄媳婦一手操辦麽, 怎麽不見她來幫你?”


    “方才丫鬟告訴我,說她在隔壁的小花園布置賞花的場地, 指不定是要給我們一個驚喜, 這時辰也還早,不如一同去賞賞花如何?”林氏指了指一旁的小花園, 拿著帕子捂嘴笑道。


    站在林氏身側的幾位夫人自然同意,她們能被邀請來參加沈府家宴, 已經是受寵若驚了,怎能同林氏唱反調?


    而且,聽聞沈府二房的沈二爺的媳婦還是宰相府的千金,如今沈二爺又成了靜南王府世子的老師,她們又不是什麽高門大戶,自然是願意多和沈府打交道的。


    “大夫人如今有了侄媳婦的幫忙,想必肩上的擔子也能輕鬆一些。”又有一個夫人捂嘴笑著,雖然這麽說,實則並非是真的這個意思。


    林氏聞言,擺了擺手道:“唉,這要是真的如此,那我以後也就清閑一些了,北衡娶的這個妻子,年紀還小,很多事都不上心,聽說日日睡到自然醒,不伺候丈夫,也不給公公請安,現在的年輕人,哪比得上我們那個時候?”


    林氏話音一落,便有人接過話頭道:“聽聞她在宰相府時脾氣不太好,可真是如此?”


    “我和你們說,她的脾氣,也隻有北衡受得了,之前敬茶便是落我麵子,而且還……還不允北衡納妾,可是霸道了。”林氏提起阮綰,眼底的厭惡止不住顯露出來,巴不得更多人知道阮綰的“真麵目”。


    林氏話音剛落,此時沈千凝便來了,她看了一眼周圍,並未看到阮綰和沈二爺的身影,她眸中微暗,走到林氏身側道:“母親,如今時辰還早,不如請各位夫人去我們院裏坐著說說話如何?”


    “這就是千凝吧,你都長這麽大了?你和大夫人閨中時還真是像極了,都是美人胚子,以後也不知會便宜誰家小子了。”那個夫人滿眼笑意,親昵地拉著沈千凝的手,上下打量著。


    “哎呀,還是小孩子,嫁人還是以後的事。”林氏哪裏不知道周圍夫人打的什麽算盤,她可不想讓自家寶貝女兒像阮綰一樣下嫁。


    不待人開口,林氏又道:“凝兒,你去找她們玩去,我帶著幾個夫人去小花園賞賞花。”


    林氏言罷,拍了拍沈千凝的手,示意她離開,這件事雖然她不介意讓沈千凝知道,但畢竟是待字閨中的少女,不必被那等場景汙了眼。


    “母親,何必專門去小花園呢?那處蚊蟲多,且又不好走,我們坐在屋裏喝茶聊天,不好麽?”沈千凝其實也不知道為何開口,然而她的隻覺告訴她,若這次讓母親的手,大房不會好過。


    林氏有些意外看著沈千凝,她臉色冷了幾分,然而依舊是帶著笑意道:“凝兒,你若是累了便回院子歇息,這裏還不需要你這樣的小孩操持。”


    沈千凝看著自家母親眼底的警告之意,她知道自己若是繼續開口阻止,母親一定會有所察覺,她歎了口氣,朝著隔壁小花園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明明都給阮綰遞了紙條,為何她還要去!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帶著你們逛逛園子。”林氏看了一眼自家女兒,繼而收回目光,朝著其他夫人笑道。


    其他人看著母女倆氛圍不太對,便連忙打岔笑道:“正是正是,之前便覺得沈府景致布局極佳,如今有機會逛逛,可是難得。”


    林氏笑著點了點頭,繼而微微側目,向一旁的嬤嬤遞了一個眼神,那個嬤嬤點了點頭,悄悄退下去,快步朝著小花園的方向走去。


    此時小花園內的水榭內,阮盈就站在門口,冷冷看著室內的場景,看著阮綰摔倒在地,無比狼狽,心裏暢快,憋在心中的那口鬱氣,終於吐出來了。


    “你別進來!”阮綰在屏風後尖叫道,整個人蜷縮在角落,身子顫抖,唯恐段秉言靠近。


    段秉言看著少女纖細的身子,小小的背影,露出半截細白的鵝頸,心裏一蕩,想起前段時間因阮綰吃的暗虧,心裏生了占有之意。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室內彌漫著一股幽然的香氣,繞在他鼻尖處,令他身體發熱,由內而外,止不住。


    “綰綰,你之前不是最喜歡表哥麽?怎麽才半年不見,你就變了,是不是沈彥愷給你灌了迷/魂湯?”


    他說完便看到少女身子一顫,連忙搖頭,啜泣著,並不說話,段秉言以為她害怕,便止住了腳步,他最是喜歡這樣的獵殺時刻,看著獵物掙紮,再慢慢將她殺死。


    “怎麽?害怕了?綰綰之前和沈彥愷那般對我,可曾想過我如何!如今你怎麽膽子這麽小了?”


    “你……我……不是……”少女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聽著好不可憐,然而卻再也激不起段秉言的憐憫之心。


    “不是。嗬,裝什麽裝?你如今這般狼狽,皆是拜沈彥愷所賜,要不你求求我?”段秉言抬步走到少女身側,看著她的背影,冷笑道。


    段秉言話音一落,此時水榭外突然傳來一陣說話聲,隱隱約約能聽到聲音越來越近,此時阮盈連忙道:“表哥,抓緊時間啊。”


    言罷,她將門一關,便退到一旁的角落中,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林氏帶著東風來了。


    段秉言看見房門被關,室內一下子暗了下來,他走到少女身側,伏身想將她扶起來,便被少女推開,不待他反應,就看到她跑進了內室,將內室的門關了。


    “綰綰,這是再同表哥捉迷藏麽?”段秉言笑著,然而笑意未達眼底,看著緊閉的房門,眼中帶著嘲諷的意味。


    此時外頭的喧鬧聲越來越近,段秉言剛要推開門,便聽到有人道:“這裏有處水榭,正適合歇腳,不如我們進去坐一坐,用些茶水和點心如何。”


    “自然是好的,這處水榭賞花也是不錯,我帶著你們進去瞧一瞧。”


    段秉言聞言,唇邊勾起一抹冷笑,一把將內室的門推開,此時隻聽得少女一聲驚呼,她便摔在了地上,段秉言看著少女的背影,抬步跨進室內,一把將少女抱在懷裏。


    “放開!”少女在他懷裏用力地掙紮著,像是一直涉死的獵物,在做最後無謂的掙紮。


    他兩人抱在懷裏,渾身燥熱,像是要將她的身子勒斷一般用力,將頭埋在少女頸間,嗓音嘶啞道:“綰綰,你是我的。”


    言罷,他便一把將人抱起,扔在榻上,內室光線昏暗,段秉言並未看清少女的神情,然而心裏燃燒的欲望已經徹底將他理性燒盡。


    他如今,隻想徹徹底底地占有眼前人。


    此時外頭的人聽得動靜,幾位夫人麵麵相覷,有人道:“這……水榭中是不是有其他人在?為何聽得女子的叫聲?”


    “這……除了我那二侄媳婦,再無其他人了,難不成她摔了?”林氏聽著室內的動靜,眼底露出幾分笑意,她自然知道裏頭發生什麽。


    林氏剛說完,此時有個小廝急匆匆跑來,林氏見狀,連忙示意人將其攔住,裝作不知問道:“你是誰?來此處做什麽?”


    小廝連忙低下頭,急急解釋道:“小的見過夫人,奴才是來找段公子的,方才他說要散步,奴才一個沒看緊,他就不見了,隻看到他往這處水榭來了?”


    他這番話極有深意,令眾人大吃一驚,若這段公子也在水榭內,那……那沈二夫人也在,兩人這是私會嗎?


    “你可看清楚了?”林氏看著眾人不可思議的神情,佯裝怒意問道。


    小廝像是極為害怕,猛然一縮,連忙道:“奴才不敢欺騙大夫人,方才是段公子說他要找人,奴才不知道他要找誰,他說和別人有了約定,就在這水榭內。”


    他話音一落,便聽得水榭裏頭傳來一聲女子的叫聲,繼而便聽到男子低沉的嗓音,眾人聞聲,麵上頓時一熱,這……還真是膽大包天啊。


    有個夫人聽著裏頭聲音,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硬著頭皮道:“大夫人,這處水榭怕是不方便,不如我們先離開?”


    “這怎麽行?如今並不確定我那侄媳婦在裏麵,若傳出去,豈不是對我沈府名聲不利?若她真在裏麵,我就替沈府和二房做主,將她休了!”林氏義憤填膺說道,麵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狠意。


    眾人聞言,自然是不在說話,看熱鬧她們是不嫌事大,人家主人家都這麽說了,她們也沒必要再勸了。


    林氏滿意地收回目光,朝著那個小廝吩咐道:“你去將房門打開,看看裏頭是誰在私會。”


    如今林氏已經對阮綰和段秉言私會這件事誌在必得,就差臨門一腳了,阮綰不是神氣麽?如今她要讓她狼狽滾出沈府!


    那個小廝自然不敢違背林氏,連忙走到門口,推開房門,便聽到裏頭傳來衣裳的撕裂聲,他連忙退到一處,不敢再進去。


    林氏瞪了那小廝一眼,朝著身邊的嬤嬤點了點頭,那個嬤嬤領會,走進室內,朗聲道:“是誰在裏麵?二少夫人,您在嗎?”


    並未有人回應,隻隱約聽得少女的軟軟的口嬰口寧聲,落在靜寂的水榭內,著實是羞人啊。


    “你推開,我到要看看,是誰這麽不要臉!”林氏吩咐道,接著就自然而然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露出看好戲的神情。


    那嬤嬤一把推開內室的門,就看到衣裳落地一地,粉白裙衫和男子衣袍混在一處,極為惹眼。


    林氏麵露驚詫之意,指著地上的粉白裙衫道:“這……這是宰相府阮三姑娘送給她姐姐的禮物,怎麽會出現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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