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莫名發寒,不約而同挪開視線。


    邵兵:“這就能解釋資料上祁珍的關係網為何那樣複雜,她跟男人曖昧,給女人送一些小恩小惠,確實是為了博取他們的好感。我猜,這個好感一定要量化到某種程度才能下手。”


    說罷,邵兵某種利光閃過,他掀了掀薄唇。


    冷笑:“這也是張安道體內有她氣息的原因,張安道死的一瞬間心有不甘,在極短的時間內積攢了大量怨氣,這些怨氣促使他的魂魄沒有在第一時間被引入地府……”


    “糟了!”


    停滯在陽間的魂魄會漸漸喪失作為人的記憶,死前最後一刻的心願會成為他們的執念,張安道的執念到底是什麽?


    會是祁珍嗎?


    邵兵雙眼瞪大,迅速拉開抽屜。


    拿起裏麵的牛皮包拉開門就跑了。


    真一:???


    她懵了一會兒,很快也想明白了:“熊叔,我們先走了。”


    熊炳雲看出她臉上的急切,沒多問,隻叮囑一句:“遇事冷靜,安全為上。”


    “嗯。”


    真一點頭,轉身準備去追邵兵,盛景瑒緊隨其後:“是去找祁珍對嗎?我跟你一起去。”


    “希望張安道真的在祁珍那裏。”


    真一眯起眼睛,冷酷道:“他如果能報仇殺了祁珍最好不過。但如果報不了,而係統又奈何不了他的話,執念無法消除張安道就會被激怒,怨氣繼續加重。如他這種怨氣凝聚的鬼魂一旦被激怒肯定會無差別害人。”


    話音落下,真一趕緊聯係老柳樹,想問問他有沒有好辦法在張安道發狂前把他捉回去。


    沒曾想運氣太差,那邊始終無人回應。


    真一煩得反複扒拉頭發,左思右想還是覺得盛景瑒不去為好:“你先回家,我很快就回來。”


    盛景瑒看著她,沉默。


    但真一態度很堅決,他隻得歎息一聲:“好,我回家等你,你的身體要先送回家裏嗎?”


    魂魄比身體速度快,且跟她沒有羈絆的普通人不會看見她,如此,就能更快找到祁珍和張安道。


    真一點頭,直接從身體裏飄出來。


    然後將木偶身體變成巴掌大小遞給盛景瑒。


    盛景瑒接過妻子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放在的襯衫胸前口袋裏:“小心一點。”


    “嗯,別這麽嚴肅嘛,沒準我今天捉住了張安道,又能漲一大截功德呢。”


    真一眼睛彎彎似月牙,拍拍胸口作出輕鬆的姿態。


    盛景瑒牽了下嘴角,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等真一走遠,他繃著的肩膀才卸下力。


    上揚的嘴角漸漸耷拉下來,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沒用,隻能眼睜睜看著祈真一犯險,自己卻幫不上一點忙。


    甚至連陪在她身邊共同麵對都做不到。


    不知道……


    現在拜秦瞎子為師還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33章 ·


    真一沒有追蹤邵兵的氣息,而是直接鎖定了祁珍的。


    她先是去了祁珍上班的學校,沒有發現她的蹤影,而後到縣委大院,依然沒有。


    真一便開始圍繞著城區地毯式地搜查。將近一刻鍾後,終於在城北一棟居民樓三樓靠東第二間屋子發生了她。


    她沒有冒然上樓,真一已經被祁珍的大膽震得目瞪口呆了。


    好家夥,可真是好家夥啊。


    那屋裏竟還有別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現在三道氣息糾纏交雜在一塊,真一震驚得厲害,嘴角不受控製地抽了好幾下,怕係統發現她,連忙收回偷窺的視線,靜靜蹲在那間屋子正下方的樹上。


    約莫五分鍾後,邵兵背著牛皮包,手裏拿著一個巴掌大、閃爍著紅綠光的小玩意兒跑了過來。


    真一見他直奔樓梯口,趕緊跳下去把人攔了回來。


    “你幹什麽?”邵兵皺眉,就要繞開她。


    真一急得跳腳,收斂自己的存在感,再壓低嗓音:“你就這樣上去?咱們不是要守株待兔,等張安道過來嗎?”


    邵兵:“在張安道來之前屋裏那兩個就要沒了,先救人。”


    他不能指望一個鬼去救人。


    雖說祈真一這陣子表現得很正常,很有“人味兒”,但鬼就是鬼,跟人的思維永遠存在偏差,就如同現在,她想抓張安道,一點沒考慮過樓上那兩個男人的性命。


    撂下話後,邵兵擺弄著手頭的東西。


    拿出一隻翠玉色的筆對著樓棟四個方位布好陣,確保張安道一旦闖進來就無法逃離,隨後又在祁珍所在房間的牆根處埋了枚銅錢。


    銅錢埋下去的瞬間,真一立刻察覺到一陣令鬼戰栗的能量縈繞在周身。


    她立刻後退幾步,離開陣法範圍。


    邵兵扭頭看了她一眼,平平淡淡的,又好像在說;這麽怕死?真一翻了個白眼:“……你這個陣法跟我不對付,我就不進去了,在外麵幫你放哨吧。”


    邵兵沒吭聲,轉身進樓。


    真一說不進就不進,那兩個男人慘不都是自己作的嗎?


    明知道祁珍有夫有子,還想跟人家看星星看月亮,甚至不惜三人……嗐,她都說不出口。


    她再次爬到樹上坐著,兩條腿垂在上麵晃來晃去,全神貫注盯著三樓窗戶。


    倏地,邵兵布下的陣法輕輕晃了晃,如同一顆石子跌入湖麵,漾起一圈圈波紋。真一定睛一看,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強行擠進陣法,黑影周身突地躥起一圈火苗,而後是濃烈刺鼻的腥臭味。


    “嗷,嗷嗷~~”


    黑影在原地停頓了幾秒,不斷發出低沉痛苦的嚎叫,但他還是堅定朝樓裏走。


    很顯然,這團仿佛從臭水溝裏撈出來的一團黑霧就是張安道!


    也不知邵兵的本事夠不夠大,可千萬別陰溝裏翻船啊。


    真一顧不得係統會不會發現自己,雖然她內心很怕死,但看著張安道已經不成人樣了,眼睜睜看著邵兵二打一,她著實有些過意不去。


    算了,誰讓她善良呢,好歹同事一場,又是她名義上的表哥,不能不幫啊。


    大不了一會兒見勢不對她再溜之大吉就好。


    真一無奈地搖搖頭。


    直接從樹下飄下來,走到陣法邊緣。


    試探性伸出了一隻腳,踩進去時她打了個激靈,渾身仿佛被什麽東西包圍著,一會兒凍得她牙齒打顫,一會兒又燒得撓心撓肺,簡直跟地府某幾層煉獄差不多,就是威力小一點而已。


    真一咬著牙,慌亂間握住了胸口的墜子。


    磅礴的黃泉之力從掌心傳遞到四肢百骸,抵消了陣法帶來的副作用。


    她眼睛一亮,歡喜地看著太玄鏡。


    看來閻君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嘛。


    她趕緊運轉黃泉之力將魂體滋養了兩遍,陡然有種死了又活過來的感覺。


    真一長籲了一口氣,看來她不用擔心邵兵這廝命喪係統和張安道之手了。


    她捏著太玄鏡,抬腳跟上張安道。


    走了兩步真一覺得哪裏不對勁,一拍腦門暗暗唾棄自己,她真是被這蠢鬼帶歪了,當了鬼幹嘛還老老實實爬樓梯,直接飄到三樓不就行了嗎?


    反正在見到祁珍前,張安道肯定不會傷害樓裏其他人。


    真一四下張望,打量著眼前的房子。


    這棟樓比一般的筒子樓更寬敞更新,窗戶也比別人大。


    客廳約莫八九個平方,家具齊全,鬥櫃上還擺著一個舊式唱片機,真一咂舌不已。


    這種東西不多見啊。


    前些年一切符合大眾眼裏資本主義形象的玩意兒都被砸的砸,燒的燒,這人居然敢大喇喇擺在這兒,平時隻用布罩子,那就表示沒人敢隨便翻他的東西,顯然社會地位不算低。


    臥室的門反鎖著,但這年頭牆麵隔音不行。


    一層樓裏誰的屁崩得響了都能被隔壁聽得一清二楚,何況是這仨人實在鬧得離譜,真一聽見祁珍柔媚破碎的嗓音,兩個男人此起彼伏的粗吼,隻覺得耳朵髒了。


    隔著牆,她整個人都髒了!!!


    一想到祁珍用的還是她的身體,真一氣得快穩不住身形了。


    隻是讓她感到奇怪地是,離得這麽近那係統竟沒給祁珍發出示警,難道它還懂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在祁珍辦事時把自己關閉了?


    又想到子係統的表現,真一覺得確實有這個可能。


    很快,樓道裏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邵兵到了。


    真一迅速將門拉開,讓他進來。


    邵兵輕手輕腳,故技重施,迅速在屋子幾個角落布了另一重陣法,再在臥室房門貼上一道血符。


    血符生效的刹那,真一感到頭暈目眩。


    她輕輕晃了晃腦袋,試圖緩解這種不適。


    邵兵見狀,從牛皮包裏掏出一塊綠瑩瑩的玉玨,真一狐疑。


    “拿著。”邵兵無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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