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在外麵不是叫你劉雲吧,我明明聽她是叫你秋明!”羅護士長突然喊道,將她們倆嚇了個激靈。


    “臥槽你小聲點兒!”槐嶽趕緊抄起鐵棍貼上了房門,緊張聽著外麵的聲音。


    可羅護士長這時候似乎並不在意喪屍了,她看著槐嶽的鐵棍,隻感覺好像那東西已經抵住了她的喉嚨,讓她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


    她手無寸鐵,可對方滿身血跡斑斑,又手握鐵棍,如果她們真的就是“始作俑者”,那她一旦揭穿,不是必死無疑嗎。


    宛如兜頭一盆冷水,她冷靜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剛才……”


    “看!劉雲!清清楚楚寫著呢!”秋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她麵前,把劉雲的手機打開到支付寶的實名信息界麵,幾乎是把屏幕懟在了她臉上。


    一瞬間羅護士長都懵了。


    “真的是劉雲……”她喃喃道。


    “你啊,就是太害怕了,腦子混亂了,耳朵也聽岔了,她剛才明明在外麵就是喊的劉雲。”秋明眼中滿是無奈。


    心跳慢慢減速,然後恢複正常。羅護士長又看了看秋明,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懷疑都是莫名其妙的妄想。


    秋明怎麽會是混進來的“始作俑者”呢?她昨天才從樓下調上來,此前根本沒有參與過任何供體的挑選和手術過程。況且她現在還在主動翻找手術信息,想要找出病人變成喪屍的原因。


    “抱歉,剛才我大概是嚇糊塗了。”想明白了這些,羅護士長頓時輕鬆了許多,臉上扯出一個疲憊的笑。


    而槐嶽則自上而下無意一瞥,看見了她手機屏幕上的內容,被遮擋在口罩下麵的嘴角不自覺勾出一個玩味的笑。


    要是其他人看到這段話也能有這個效果,那白醫生的目的可算是到達了。


    “羅護士長,情況越是危急我們就越要冷靜啊。小嶽是被我叫下來救我們的,等把患者資料找出來,我們就一起衝出去!”秋明拍著她的肩膀說道。


    氣氛變得溫和又安心,完全沒了剛才的尖銳和猜忌。


    “你幹什麽!”


    “不要動!別碰她!”


    “別出去!”


    “砰!”


    “這……這是怎麽了?為什麽這麽多死人!”


    “臥槽快關門!他想找死就讓他死!”


    突然之間,外麵又熱鬧起來。


    聲音是從白醫生的手術室傳來,槐嶽還聽到其中有魏醫生的聲音。他大概是醒了之後看見手術室裏情況不對,於是就跑了出來,然後發現外麵的情況其實更不對勁。


    暈了一下午,世界都變了,任誰都得懵。


    “媽!媽!”家屬中為首的男人又在大喊,“操你大爺的!你做了什麽!”


    他的聲音從屋裏到屋外,然後“砰”的一下似乎是出拳的聲音,緊接著響起魏醫生的慘叫:“啊——”


    魏醫生出來之前大概是對老太太做了什麽,男人這才突然大喊,然後瘋了似的追著他打。


    魏醫生的慘叫回蕩在走廊上,隨著腳步聲一起從這一頭直往另一頭奔去。


    “快!你們去其他手術室找找看有沒有止血鉗!然後再去其他房間找找看有沒有熟練一些的、年紀大一些的護士,讓她來幫忙!手術室和病房都找找!每一間都要找!”白醫生不容置疑的命令又在此刻響起。


    一瞬間所有的人傾巢出動,分別朝不同的方向跑過去,不過幾秒就響起“砰”的劇烈踹門聲,淩亂的散落在整條走廊的不同位置,然後按照順序一間一間,沒有幸免。


    包括資料室。


    “砰!”


    槐嶽反應夠快,在門被踹開之前急忙跳到了房間中央,而秋明和羅護士長則因為待在門後而被打開的房門擋住。


    門口的家屬眼神一瞬間驚喜而有侵略性:“你……”


    “白醫生讓我來找病人資料的!我沒進過手術室不是熟練的護士!”槐嶽急忙大聲喊道。


    家屬眼中的光瞬間暗淡下去,門都沒關,扭頭就走。


    槐嶽趕緊上前關上門,然而門鎖被踹壞了,不從裏麵抵住就會自動打開。


    羅護士長又快被嚇瘋了,拉著秋明的衣服眼淚汪汪:“小雲,怎麽辦?門壞了!”


    “沒事兒,我們待會兒就要逃出去了。”秋明柔聲安慰。


    這時候距離槐嶽進門已經過去了接近半個小時,資料還有一盒沒有翻完,秋明加快速度逐張翻閱,而槐嶽負責堵門。


    “砰砰砰!”踹門的聲音不絕於耳,暴躁而瘋狂。也不知道白醫生是不是又跟他們說了什麽,這些家屬一個個的都這麽服從他。


    和秋明她們一樣躲在房間裏不吭聲的人不少,踹門聲中夾雜著無數的嗬斥咒罵,還有門破之後的打架和肉搏,各種器物摔落、碎裂,無數聲音雜糅在一起。


    又過了六七分鍾,這一整層的房門幾乎全部失守。


    可是,門外除了人,還有屍體。


    被第二波喪屍咬得麵目全非的屍體們,也差不多到了徹底喪屍化的時候了。


    “唔啊!”


    喪屍的聲音突然響起的那一刻,走廊似乎有一瞬間的安靜,然後便是更加瘋狂的尖叫,


    “唔……”更多的喪屍站了起來,人們忙於逃竄,瞬間將剛才的矛盾忘得一幹二淨。


    而此時,時間也已經過去三十五分鍾了。


    槐嶽有些緊張。


    第一波喪屍隻有老頭一個,被他啃咬得最嚴重的那些人成為了第二波喪屍,而被他咬得相對嚴重的人、以及被第二波喪屍咬得最嚴重的人,應該會是第三波喪屍的主力軍。


    喪屍隻會越來越多,真按白醫生說的時間,那五分鍾後,還不一定會新增多少喪屍,而她們到時候也不一定能夠逃得出去。


    “好了!”秋明蹭的站起來,把資料幾下疊好塞進了口袋,“白醫生呢?他好了嗎?”


    “小姑娘!快走!”說曹操就到,白醫生恰在此時跑到了她們門口。


    槐嶽連忙開門,氣勢洶洶地提著棍子衝了出去:“跟緊了!”


    已經覺醒的喪屍們幾乎都已經圍堵住了那些在外的家屬,或是直接衝進了有人的房間,所以她們剛衝出去的這幾秒簡直是暢通無阻。


    然而,旁邊的其他屍體還在覺醒,正木偶一樣咯噔咯噔地抬起胳膊和腦袋。


    槐嶽緊緊攥著棍子,它們一抬頭她就一棍子敲下去,而已經抬起半個身子的,則都被她當頭一棍直接敲碎顱骨。


    “快快!”槐嶽一邊催促,一邊握緊鐵棍,正麵朝一個向她撲過來的喪屍狠狠刺過去。


    “噗呲!”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血液飛濺,槐嶽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他們速度夠快,不一會兒就到了電梯間,而朝他們追趕而來的喪屍大部隊也已經距離不遠。


    “樓梯間!”白醫生大喊,卻同時放慢了一點速度,跑到秋明後麵、羅護士長前麵。


    “哐!”槐嶽打開樓梯門,衝著樓道裏的喪屍又是幹脆利落一棍。


    就在這時候,白醫生挨到羅護士長身邊,一把從她手中奪過她的手機,緊接著將她往後一推。


    “啊!”


    正在關閉的門後,追在他們身後的喪屍齊刷刷地撲到了羅護士長身上,瞬間鮮血飛濺。


    “哐!”在鐵棍刺穿樓道喪屍頭顱的一刹那,門也被徹底關上。


    門裏喪屍紮堆啃咬羅護士長的身體,門外白醫生和秋明用後背死死抵住樓道門。


    “嗬……”白醫生喘著粗氣,聽著門裏的各種哭嚎和慘叫,冷笑一聲,“一群蠢貨!”


    第55章 匯合


    秋明沉沉喘著氣,看著白醫生目瞪口呆。


    槐嶽正蹲在地上用喪屍的衣服擦鐵棍,聽見白醫生這話有些驚訝地抬頭:“殺人誅心啊,白醫生。人都被你弄死了,你還罵他們蠢。”


    “他們是被喪屍咬死的,關我什麽事?我也隻是實話實說而已。”白醫生聳聳肩,很是無所謂,一把將口罩扯到下巴,露出了口鼻大口呼吸。


    門口躺著三具屍體,血腥味濃重,槐嶽帶著口罩都十分嫌棄,但白醫生卻似乎很是享受。


    他仰頭閉眼,勾起嘴角:“但也要感謝他們的蠢,否則我們也不會這麽順利。”


    等完全平複了呼吸,他才再度睜開眼睛,左右扭了扭脖子,對秋明說道:“小姑娘,把鼻子露出來喘口氣吧,待會兒還要爬樓呢。”


    說完,他看向手中羅護士長的手機。


    屏幕沒熄,頁麵還是微信聊天的界麵。他打開通訊錄翻了翻,嘴角漸漸揚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不錯啊,還是個護士長呢。”然後便立即開始群發短信。


    【經初步調查,十八樓病人的器官源來自李醫生選擇的某一具喪屍供體,但還未確定具體是哪一具。十六樓的兩個器官源還未查清楚,也許和十八樓是同一個供體,也許不是,所以大家現在對所有移植了器官的病人都要多加注意。


    供體的挑選、手術和最後的器官移植,幾乎和每一個環節都有或多或少的關聯,如果始作俑者在我們之中,那麽極可能不止一人。嚴重一些,或許他們早就分散在了我們每一個部門裏。能想出這種方法讓醫院淪陷的人,必然不會眼睜睜放由我們順利逃離,大家千萬小心!】


    槐嶽和秋明把臉湊到手機兩邊,看著這段話,也不管什麽血腥味了,愣愣地半張著嘴巴,對白醫生的手段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信息發完,白醫生拆掉手機卡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又把手機格式化後關了機,用力一掰將其損毀,然後輕輕把損壞的手機塞到麵前的一具屍體身下。


    此時,門後的喪屍們也已經差不多將羅護士長分食得幹淨了,紛紛開始往回走。


    羅護士長吸引了它們的注意,等他們將她分食完畢,走廊裏的慘叫又把它們吸引了過去,所以倒也沒有拍門想要出來追他們三個。


    白醫生聽著動靜,等喪屍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從口袋裏掏出成卷的紗布和醫用膠帶,開始將兩個門把手纏在一起。


    “沒找到結實的東西,隻能拿這些湊合了,多纏一點,它們就沒那麽容易出來了。”他主動解釋道,很快就纏了幾厘米厚,“但隻滅了一層樓,細想想還有點可惜。”


    秋明聞言臉都揪在了一起,看向槐嶽,仿佛在用眼神問她:你們這是結交了個什麽人?


    然而槐嶽隻是攤手聳聳肩。


    膠帶和紗布用盡,白醫生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招呼兩人開始爬樓。


    之前被槐嶽敲暈的兩個人十分淒慘,原本被擺好pose坐在台階上,但經過了前一撥人的踩踏,現在已經歪七扭八地扒在地上,身上到處都是腳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再往上走,因為身上有血跡而被拒之門外的醫生護士們,正零散地坐在樓梯上,個個垂頭喪氣。他們大多是一個人坐著,偶爾也有兩三個人抱團縮在牆角的,更多便沒有了,或許是那三條信息起了效果。


    見有人上來,他們一個個都嚇了一跳,立馬警戒。但看到是白醫生之後,他們便隻是十分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垂著腦袋,坐著不動,也不挪個位子讓他們好走一些。


    之前堵門人裏為首的男醫生也坐在門外,血臉護士跑上來的時候,他被她扒了一身的血,盡管身上什麽傷也沒有,也還是被拒之門外了。


    就跟他當時拒絕讓光頭醫生上樓的理由一樣。


    因此,哀怨低沉的人群裏,隻有之前跟他發生爭執的光頭醫生是滿臉的愉悅,正幸災樂禍地欣賞著他這副喪家犬的模樣,靠在牆壁上翹著二郎腿,姿勢閑散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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