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愣著幹嘛!”魏芣大喊。


    “我往哪兒跑啊我!”槐嶽不知所措。


    “往左跑!快!”錢溢一臉驚恐地朝她大叫。


    還沒等槐嶽反應過來,電梯門已經要自動關上,一隻手突然伸出來,從左邊扒住了電梯門。


    電梯又自動打開,一張慘白的臉探進來。


    “不對!是我們的左邊、你的右邊,快跑!”這次是秋明的聲音。


    喪屍血口張開,嚼碎了還未吞咽下肚的血肉從它口中掉出來,血糊糊一團。它低吼一聲,直接朝槐嶽撲過去。


    “臥槽!”槐嶽一驚,一棍子掄過去。


    實心鐵棍的力量不容小覷,隻聽“哢嗒”一聲脆響,喪屍的小臂直接斷裂,扭曲成v形。


    槐嶽一步跨出電梯,拔腿就跑。


    此時另外三人也已經到了她麵前,四個人一起拐彎狂奔。


    物理實驗樓是近些年才新建的大型實驗樓,樓層高、占地大,各種設施齊全,就是裏麵的結構讓人繞不清。


    她們大一的時候來上物理實驗課,由於每次實驗內容和實驗教室都不同,所以經常需要提前十分鍾到這裏找教室,而且下課之後也要找半天才能找到進來時的電梯。


    四個人一通亂跑,自己都不知道繞去了哪裏。體力逐漸下降,後麵的男生依然緊追不舍。


    槐嶽大口喘著氣,整個人都不好了。從昨天到現在,她一直在逃,流水的喪屍鐵打的她,這樣算下來,她最輕鬆的時候居然是躲在人偶服裏裝空氣的時候。


    然而一天沒有吃任何東西,又吐了幾次,她這會兒已經眼冒金星,逐漸就落在了其他三個人後麵。


    “哈哈哈哈……”後麵的男生笑得讓人頭皮發麻,“你們跑不掉的!還不如乖乖成為我的盤中餐!”


    槐嶽聞言卻是一愣,立即刹住了腳步。


    “你是人?”槐嶽轉身問他,十分驚詫。


    男生見她突然停住,竟也被嚇得一頓,停在了她麵前不到兩米處。


    “他他他、他被喪屍咬了!”魏芣連忙說道,她們停在槐嶽前麵,十分緊張又戒備地看向男生,隨時準備逃跑。


    “不是……”槐嶽對男生說道,“那你現在不還是人嗎?你嘴上一圈血是怎麽回事?”


    “那是他咬了別人!”錢溢在後麵叫道,她現在隻想讓槐嶽快點跑,其他東西以後再解釋也不遲。


    男生聽出來錢溢她們語氣裏的害怕和焦急,舔了一下嘴邊的血跡,勾嘴一笑:“嗬,聽見了吧,我已經被咬了,馬上就要變成喪屍了,你們要是被我咬了……”


    槐嶽一點都不想聽他這番中二發言,暴躁道:“你被咬了和你現在依然是人有什麽矛盾嗎?咬人讓你很自豪嗎?你以為你現在就是喪屍了嗎?你有本事跑到喪屍麵前看它認不認你這個‘同類’啊!”


    怎麽這一個個的都這麽上趕著去當喪屍呢?生理上還沒脫離人類的範疇,心理上就已經拋棄了人性。劉威和這個男生,都是這樣。


    這麽一想,槐嶽竟然覺得這個男生的聲音似乎也有些熟悉……


    男生被罵得一懵,立即暴怒起來:“你閉嘴!你懂什麽!等你也被我咬了你就知道我的心情了!”他說著就要撲上來咬槐嶽。


    槐嶽二話不說,扯下肩上的斷臂朝男生一揮。


    男生剛前進一步又立即朝後仰去,躲過了這一擊。


    “來啊,你這麽想變成喪屍,那我幫你一把,再給你補上幾爪子,讓你盡早和你的喪屍朋友們認親好不好?”槐嶽道。


    秋明三人縮在後麵,三臉震驚。她們單知道槐嶽有時脾氣會很暴躁,但卻沒想到這種情況下槐嶽還能逞勇。


    男生看著斷臂,嚇得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咽了口口水。


    槐嶽嘴唇稍微有些泛白,臉色卻很淡定,仿佛手上這隻駭人的斷臂隻是個什麽普通的玩意兒。


    男生見她身形狼狽,斷臂卻出奇的幹淨,立即想到了什麽,又放鬆下來,一臉不屑道:“嗬,哪兒弄來的道具?以為我這就會被嚇住?”


    槐嶽一聲冷笑:“是真是假你試——”


    話沒說完,男生旁邊的教室門猛然打開。一道人影閃過,男生的腦袋被削去了一半。


    腦漿和鮮血迸裂,男生瞪大還剩的一隻眼睛,往後倒去。槐嶽臉上一片溫熱,紅白的混合物濺到了她的眼鏡上。


    四個人都懵住了。


    人影抓著手上的半塊腦袋,大口吮吸掉了裏麵的腦子,然後緩緩轉過身。


    一根鐵簽從一邊斜插進它的臉頰,又從另一邊冒出頭。它一張嘴,兩邊的臉頰便汩汩冒血,橫在口中的鐵簽上也是紅白混合,那是沒有咽下去的腦漿。


    槐嶽踉蹌著往後退去。


    魏芣尖叫一聲,掉頭就跑。


    “唔啊——”喪屍張大血口,低沉地怒吼一聲,丟掉手中剩下的半邊腦殼,揮手抓向槐嶽。


    槐嶽立即撒丫子狂奔出去,但喪屍就緊緊跟在她身後,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幾乎可以感覺到它的手數次碰到她的背包。


    前麵又是拐角,槐嶽扶牆一轉,步子還是慢了一拍。身後一道強力猛的將她拉住,她失去平衡往後倒去,跌在喪屍懷裏。


    腦後一涼,她的頭靠住喪屍的胸膛,視線向上。對方的臉從上方傾壓下來,口水混著腦漿和血水,滴在她的臉上,模糊了她的眼鏡。


    “槐嶽!”秋明叫道。


    被嚇懵的槐嶽瞬間反應過來,血口已經快咬到她的臉,她上身一歪,堪堪躲閃過去。手上鐵棒一橫、往後一插。


    “噗嗤——”,鐵棒瞬間穿透了喪屍的肚子,黏糊糊的血沾了她的滿手。


    喪屍瞬間暴怒,大吼一聲,抬起胳膊狠狠拍向她。


    “框!”一瞬間,槐嶽直接被拍飛出去,幾乎感覺左臂和腰側都沒了知覺,重重砸到地上,頭撞上牆壁,眼前一黑,腦袋發懵。


    上方的黑影又傾壓下來,呼的一下什麽東西揮過,“呲——”的一聲響。


    魏芣握緊錘子掄圓了胳膊,狠狠砸爛了喪屍的半邊臉,插在他臉上的鐵簽都被砸彎。


    槐嶽還趴在地上,腦袋一片混沌,幾乎昏闕。兩雙手從前方伸過來,一把拽住她往前拖去。


    鐵棍還被她握在手裏,又“噗嗤”一聲,鐵棍被抽出來,大半根棍子上沾滿了血,喪屍一頓,給魏芣製造了一刹那的逃跑時間。


    秋明錢溢拖起槐嶽就往前跑,魏芣跟在後麵,爛了半邊臉的喪屍吼叫著追上來。


    暴怒的吼聲和她們的尖叫在走廊裏回蕩,音量幾乎要把樓層掀翻。


    又拐過兩個彎,喪屍依然緊追不舍,甩都甩不掉。錢溢瞥見側前方一扇門大開,宛如看見了抵擋身後喪屍的希望,想都不想就朝那裏衝去。


    然而,剛到門口,她卻猛地抓住門框。身體由於慣性依然向前衝去,鼻尖碰上冰涼的觸感。


    一張慘白的麵孔幾乎和她臉貼臉,一邊的眼眶隻剩一個巨大的血窟窿,血淚流了半張臉。


    鼻尖相觸,冷意刹那間從鼻尖蔓延全身,錢溢一個激靈,猛推門框又往後倒去。


    就這麽一刻的功夫,後麵的鐵簽喪屍已經追了上來。魏芣來不及思考,又掄起錘子朝它砸去,卻被它一把用手包住。


    秋明見狀,丟下槐嶽,趕緊一錘子揮過去砸斷了它的手腕。


    被扔在地上的槐嶽總算清醒了過來,卻看見喪屍依然站在她上方,她幾乎以為自己隻昏闕了半秒鍾。


    但現在可沒有時間讓她回想剛才發生了什麽,鐵簽喪屍的血滴在她的身上,她大喝一聲,舉起手中血紅的鐵棍直接朝上刺去。


    “噗呲——”鐵棍從喪屍的下巴刺進,穿透了整個頭顱,再從頭頂冒出尖。


    魏芣秋明瞳孔震顫,都被嚇得一懵。隻有錢溢還麵朝門裏的喪屍,下意識揮手甩了對方一巴掌,又踹了對方一腳,趕緊拖著槐嶽繼續往前跑去。


    喪屍暴怒的吼聲又追上來,她們七拐八拐,已經認不清路。但喪屍窮追不舍,她們也隻能一直往前逃。


    汗水沾濕了頭發,腿像灌了鉛,四個人隻憑著恐懼和毅力往前跑。再拐過一個彎,幾人卻突然一個急刹。


    前方又到了電梯口,她們已經繞著整個樓層跑了一圈。被槐嶽砸斷小臂的喪屍還徘徊在電梯前,它看見從走廊另一邊冒出來的四人,“唔啊”一聲,似乎很是興奮。


    “臥槽……”槐嶽用氣聲咒罵了一句,拽著錢溢的手臂爬了起來。


    就在這走投無路之際,兩邊的喪屍都興奮地向她們靠近。


    旁邊一間教室的門突然“砰”的一下被砸開,一個男生尖叫著跑了出來。下一秒,什麽東西從教室裏飛出來刺穿了他的喉嚨。


    第17章 電梯


    男生倒在四人麵前,一雙眼睛睜圓,瞳孔放大,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血湧了出來,他很快就沒了呼吸。


    一隻手從門內伸出來,立刻想把門關上。錢溢眼疾手快,跨步上前扒住門框,另三人見狀急忙衝進去,也不管撞倒了裏麵的人。


    “關門關門快快快!”魏芣叫道。


    錢溢用力把門往裏一拉,然後門竟然直接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換了個方向大開著。


    四人都懵住了,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就這片刻功夫,獨眼喪屍已經追到了門口,一手摸上門框,眼眶裏的血順著臉頰滴到地上。


    四人倒吸一口冷氣,趕緊合力把門往外推。


    “哐!”


    以門框為界,獨眼喪屍狠狠撞上門,低吼著往裏擠。錢溢等人則握緊門把,由內往外抵抗,同時還要注意著門沒有往外開。


    兩方成拉鋸之勢,勢均力敵又互不相讓。


    然而這種微妙的平衡保持不過五秒鍾,又是“哐當”一聲,門直接被推開了一半,一隻扭曲的胳膊伸了進來——電梯喪屍趕到,加入了這場拉鋸戰。


    四人驚嚇之際,有人猛地撞上她們後背,哢嚓一下,局勢逆轉,電梯喪屍伸進來的胳膊瞬間被夾斷,門又往外開了一半,眾人又急忙刹住、把門拉了回來。


    “唔啊——!”喪屍的怒吼震得人腦袋轟響。


    但吼音未落,不遠處“砰”的一響,數聲尖叫響徹整層樓。不知是哪件教室突生變故,裏麵的人全都尖叫著跑了出來,也不管外麵還有喪屍。


    兩個喪屍的注意力立馬被吸引,嚎叫一聲就去追逐尖叫著四散開來的人們。


    對麵的力道猛的一撤,錢溢直接被擠了出去。她一手拽住門框,腳還在門裏,身子則全部伸出了門外,整個人和地麵幾乎呈四十五度角。


    然後身後幾隻手一拽,她才回到門內。這下子門被完全關上,眾人都是一臉驚魂未定。


    門外各種驚叫、哭喊與嘶吼,穿透門和牆壁,仿佛就在耳邊,刺激著她們的神經。


    於槐嶽而言,依然是一牆之隔,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晚上,卻發生了相同的事情。她的臉色越發慘白,背後冷汗直下,幾乎感覺時空重疊,可她卻無力改變。


    另外三人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臉色比她更加糟糕。


    倒是原本門裏的幾個人,臉上並無多大波瀾,隻是退到遠處,一臉戒備地看向四人。


    “你們是誰,從哪裏來的!”為首的女生壓低音量,嚴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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