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是冷玉進了歸元派的新師尊,真不錯。


    中年男人歎息道:“冷姑娘是我那小門派倒閉前最漂亮的小弟子,河邊打魚撿到的她,小姑娘泡在水裏發高燒昏迷,救回宗門整晚整晚做噩夢,哭說什麽你不要過來,好疼好害怕,隻要別碰她什麽都行的話。”


    “一看就是吃過男人的苦哇,也不知被哪個龜孫兒子禍害過。”


    前掌門唉了一聲,問懷清真人:“仙長,您是來幫她找仇人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思考了一下後續走向,加快速度搞火葬場,


    第41章 .下章一定多更·


    清早,冷玉去懷清峰習劍。


    卻沒看到懷清真人,隻有東方烏在教薑慕白招式,見她來不好意思道:“實在抱歉冷道友,師尊要走你家前掌門的資料後就雲遊去了。”


    前掌門能知道什麽,他隻見過鷹隼。


    作精男人心眼真多,八成又去打聽她身世。


    冷玉在前門派安安分分掃地,魔域那邊也沒聯係過她,薛長胤估計會失望。


    她道:“無妨,這幾日我便不來叨擾。”


    東方烏點頭說好,又對她道約了道友比劍,歉意帶薑慕白走後,小道童帶著薛棠華出來玩:“冷師姐別擔心,師尊說是雲遊實際對外稱病不見客,吩咐你若再不來練劍,先將薛妹妹帶去給陽朔道君洗筋伐髓。”


    小孩子都怕大夫,尤其是一見麵便想拿長針紮她手指頭的白胡子凶爺爺,薛棠華害怕地鑽進冷玉懷中:“幹娘,我好害怕,什麽時候我才可以跟娘親爹爹回家抓魚?”


    冷玉摸摸她軟軟的頭頂:“雪雪別害怕,爺爺不會害你,仙尊不在這山上就不太平,雪雪先去跟爺爺住,等事情全部解決幹娘一定來接你回家。”


    雖然臉上寫滿了不情願,但看冷玉難得表情嚴肅,撅起嘴巴不樂意地應了聲好:“幹娘,那你來接我的時候,我想要仙尊送你的海棠花簪子。”


    冷玉哭笑不得,海棠花簪是時下流行的式樣,並不是懷清真人院裏有海棠她便故意仿效。


    不過這麽說……冷玉其實更想看懷清真人戴海棠。


    男人身上冷冷清清的,除卻額心一道朱砂再無豔色,海棠於朱砂的豔色相近,一定會很好看。


    將薛棠華送到陽朔道君身邊,老頭斜著眼睛望她:“小丫頭,今晚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什麽要進來?”


    冷玉恭敬道:“您的意思是?”


    “讓它進,來了正好一網打盡。”老頭兒屏退身邊的鶴仆,手裏盤著核桃,悠悠看了眼烏雲沉沉的灰色蒼穹,“喲,要變天了,你也回去多加點衣服,晚上引狼入室的時候別著涼。”


    “這孩子的血脈問題你放心,老朽沒有結仇不治病的說法,好在雪雪年齡小,魔氣未侵蝕到她麻雀一般大的神識,孩子不會太痛。”


    一般來說,魔氣侵蝕越深,洗筋伐髓的過程越痛苦,薛棠華每天天真懵懂,薛家祖宅又是遠離修真門派的南境水鄉,。


    老頭擔保,冷玉這才徹底放心:“晚輩還有一事相求,可否為她求一道平安符?”


    陽朔道君薛棠華指路去另一邊看他養的小老虎,順嘴笑罵道:“薛長胤放在山上當擺設?非得折磨老頭子才高興?”


    冷玉幹笑道:“師尊的功夫哪能比得上師祖。”


    “嘴會說就多說點。”山上隻有他兩人,老頭子說話也不端排場,笑過之後正色道,“老朽的鶴仆瞧見薛長胤獨自出了山,你可知他去搗鼓什麽幺蛾子?”


    冷玉搖搖頭:“晚輩不知,諸葛鷹揚也隻與晚輩說過今晚魔物夜襲,所以尊上並不為此事動身。”


    天際線閃過幾聲驚雷,老頭便擺手讓她下山去準備。


    路過山腳下的池館,諸葛鷹揚叫住她:“小玉快來,鷹隼不在!”


    李疏鴻提著藥箱稀奇道:“你們仨什麽關係,每一對排列組合都像偷情?”


    諸葛鷹揚連聲呸道:“說的這是什麽話,跟他扯上關係真晦氣!”


    冷玉走上前,不動聲色地接過他手中的玉簡,急忙退開幾步:“你可真能,榴蓮跟鯡魚拌飯一起吃真下頭。”


    諸葛鷹揚笑嘻嘻地不反駁,等李疏鴻眼神微妙離開後,取了一把傘才湊到她身邊道:“小玉,鷹隼已經先走一步,你到時辰也趕緊露個麵,別和我一樣被懷疑天天被監視。”


    *


    辰時前一刻,西山門。


    鷹隼淋著雨在最矮的山彎出走來走去,時不時焦灼地看一眼來路。


    樹下蹲著煞氣沉沉的狗頭魔,渾身發亮的黑色皮毛裹在青銅甲裏,不耐煩地在樹上抓出三道雪白的樹皮:“那女人什麽時候來?”


    鷹隼忐忑不安向犬戎道:“大人別急,還差一刻鍾,或許小玉兒還在來路呢。”


    “這種不聽話的女人真是煩,她該不會看上了薛長胤那廝,早就背著你反水?”


    鷹隼捏緊拳頭,麵上仍舊賠笑:“不會,冷玉向來聽我的話,她知道分寸。”


    犬戎的原型是魔尊豢養的短毛惡犬,偏偏這雨水從下午一直下到半夜都沒有停的趨勢,這讓它更加暴躁,起身一拳打中鷹隼的臉:“凡人都是沒種的東西,連女人都抓不住,用鐵鏈拴住不聽話就打,她還能不唯你是從?”


    鷹隼身形瘦弱,被它一拳打倒在地,悶哼一聲吐出大口鮮血,強忍頭昏腦漲:“對不起大人,是我的錯……請別為難她……”


    “哎呀哎呀,犬君總是這麽凶,嚇到人家了。”樹下的陰影裏走出曼妙高挑的女子,輕柔扶起鷹隼,將少年抱進自己懷裏憐愛道,“小隼是最聽主子話的好孩子,犬君別凶他。”


    女子著一身暴露的露腰紅裙,鈴鐺和玉佩交疊作響,波濤洶湧的胸脯有意無意擦著鷹隼的臉:“瞧孩子都吐血了,讓姐姐來好好疼你。”


    “芙憐,別這樣,我自己可以。”鷹隼臉頰被打出血絲,勉強擦幹淨嘴角的血,“謝謝,但別對我施展魅術,沒用。”


    芙憐一撩鬢邊散亂的卷發,聞言嬌柔地掩嘴笑:“怎麽著,小隼是瞧不起咱們魅魔,還是怕你家冷姑娘看見又說你?”


    “不是……芙憐姐姐為什麽也來歸元派?”鷹隼隱約有猜測,卑怯望了眼犬戎,“你要去勾引地牢守衛?”


    “你還挺聰明嘛,順便看看姐妹們都饞身子的飛雪迎霜薛長胤。”芙憐笑得花枝亂顫,拿出一盒鮮紅如雪的胭脂塞進他衣襟,“給小玉兒的見麵禮,魅魔的再次饋贈。”


    比孩子巴掌還小的胭脂盒子,落在懷裏卻灼熱無比,鷹隼心髒漏拍一瞬:“什麽饋贈?”


    “你還能不懂,胭脂有毒,讓冷玉塗在嘴唇。”芙憐長指甲一戳他的臉,笑嘻嘻道,“薛長胤吻過她後春毒複發,或者隨便讓哪位礙事的長老中毒,別來阻礙我們劫人。”


    “十三位長老呀,他們身邊肯定不缺女弟子,小隼若是想讓冷姑娘活,就依次給那些女弟子下毒,十三人換一個冷玉,你覺得值嗎?”


    鷹隼躲開她的手伸向不該碰的地方,喜悅地看向前方來人,幾乎算作解脫道:“小玉兒,你怎麽才來!”


    冷玉恪盡職守與元熙等除魔小隊巡夜,看了看時辰將近才找借口脫離隊伍,這才撐著傘一路慢慢悠悠走向目的地。


    見鷹隼被妖嬈美豔的女人強行抱在懷裏,她訝異地挑了挑眉,而後噗嗤一笑:“你倆還挺配。”


    鷹隼奮力掙開芙憐,趕緊抹去嗆出口的殘血,浸入黑衣幾乎看不出痕跡:“小玉兒,我等你好久了。”


    冷玉對上他激動的神情,一時有點納悶。


    芙憐沒給她思考的機會,嫋娜走上前笑嘻嘻地攬住她的肩膀,在她看不到的側邊,朝鷹隼一揚手中匕首:“真漂亮的小姑娘,小隼你說她活著值不值?”


    鷹隼腳步釘在原地,捏緊手中胭脂盒,幾乎咬著牙道:“值。”


    作者有話要說:


    第42章 .今天還更·


    歸元派律法完善,尋常弟子犯錯與罪大惡極的囚犯並不會關在一塊。


    關押魔將的地牢表麵是座貼滿符籙的九層塔,塔頂有上古神獸的殘魂坐鎮,地牢越深處禁製越多,等待審判的不是好惹的主兒,須得在關節處釘入鎮元釘封住法力,變為普通人或魔物。


    陽朔道君授意之下,一路輕鬆避開巡邏,前行得很是順暢。


    犬戎隻當是鷹隼精心謀劃,自動忽略扇過人家一巴掌,不置可否地點頭:“你們鷹隊還算有點眼色。”


    芙憐覷了眼犬戎,捏了捏冷玉的臉:“小姑娘,今天有些順利得不順利呀。”


    冷玉與她對視:“你有什麽意見就直說,夜太深,我必須回去做不在場證明。”


    芙憐連連嬌笑,倒是沒生氣:“人家就隨便說說,你氣性真大。”


    冷玉:“還有事嗎?”


    “聽說飛雪迎霜的薛長胤又病了,人家就喜歡沒法反抗的病美人。”芙憐望了望隱藏於夜幕之下的懷清峰,舔起嘴唇,“聽姐妹說過他的香,還挺想嚐嚐仙人的身子,你什麽時候帶我去?”


    ……冷玉翻了個白眼,打開她的手轉身就走。


    至於單靠倆人怎麽潛入地牢怎麽劫獄,不關她的事。


    看了看鷹隼也沒追上來,冷玉提起一口氣禦劍直向諸葛鷹揚的池館而去。


    少年深夜還未休憩,借著昏暗的燈火研讀醫書,見冷玉披一身夜露進門,他才反應過來:“他們沒逼你打頭劫獄?”


    “沒有,倒是有隻魅魔格外關心懷清真人。”冷玉放下傘,換了身幹淨外衣,“鷹隼臉有點腫,說話嗓子眼直冒血氣,估計被犬戎打了。”


    諸葛鷹揚來了勁,放下書問:“你沒關心幾句?”


    冷玉不鹹不淡笑了幾聲:“報應不爽,他應該的。”


    “也是哦,我早就想罵那癟犢子,害得我一個大男人被迫懷孕,天天被歸元派弟子慕名而來當猴子看。”


    發覺冷玉對他的態度也不過如此,諸葛鷹揚頓覺一陣暢快,滄桑看向隆起的小腹:“害我就算了,為了魔尊的計劃連喜歡的人能送給其他男人,祝他劫獄失敗早死早超生。”


    冷玉也不反駁,隻糾正道:“不會超生,已經墮魔的人沒有下輩子了。”


    諸葛鷹揚開心地一咧嘴想捧腹大笑,忽然捂著肚子哎喲起來:“不行我不能太開心,這下動胎氣了。”


    冷玉幫忙抬著他躺回床上,看了眼桌上的醫術:“《丘門醫經》,你還真打算自己剖腹?”


    諸葛鷹揚喝了口熱水才緩過氣:“找你,還是李疏鴻他們?”


    冷玉:“我做手術是一次性的,麻藥管夠不會疼,就是費人。”


    看看最東邊已經露出魚肚白色,諸葛鷹揚重新躺了回去,拿出一份信件:“等這事過後,我給諸葛家相熟的族兄修書一封,表明自己並非諸葛家子弟的身份,等到那時,以歸元派弟子上門去求的話,丘家應該不會坐視不理。”


    冷玉問:“打算認祖歸宗?”


    “雞毛裝鳳凰太累了,為了偽裝諸葛家的小少爺我連夜學琴,可從小練就沒接觸過音律的哪會這個,隻能裝紈絝子弟。”


    一想到前途的大好光景,諸葛鷹揚對未來表示樂觀:“我本家姓衛,父親這一支從南境遷居西府,又在我三歲時被魔尊走狗殺害,過了幾年伯父一家也被殺害,隻有五歲的堂弟失蹤,我忍辱吞聲這麽久,是該有所了結了。”


    姓衛?


    冷玉隱約覺得這姓氏有點耳熟,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向陽朔道君複命後,她就此歇了口氣,心情輕鬆地下了九山。


    誰知鷹隼早早等在池館,見她下山後悚然一驚:“小玉兒,你上山去見誰!”


    冷玉明知道他擔心自己泄密,心底嘲諷,麵上卻茫然朝他一揚籃子:“給諸葛摘取了些安胎藥草,你不會以給老頭子告狀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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