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晴點點頭, 又問道:“既然已經決定要做了,那從哪裏開始呢?”


    擒賊先擒王,先打擊皇後?還是, 先剪除羽翼再對付皇後?力氣要往一處使, 有個共同的目標會讓事情變得簡單許多。


    “先打擊那位不太可能。隻要位置不動,打擊多少次都解決不了問題, 一旦她緩過勁來,就是瘋狂的報複,大家都經不起失敗。”貞嬪說道, “況且即便是被禁足,也不妨礙周圍的人借著她的名頭行事。”


    眾人點頭認同,江又晴又問道:“那從哪位先入手?”


    “先不動溫貴人,溫貴人至少要等到我這邊結束了再收拾,不過估計也到不了那個地步。”向婉儀說道,“我對她還是有一些了解,她根本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皇後已經表現得那麽明顯,她也會慢慢尋求辦法脫身,不會再打頭陣了。”


    “那就先對付萬寶林吧。成選侍實質上還是依附於萬寶林的,皇後對於萬寶林的主意也是聽信的。”榮昭儀做出了決斷。


    江又晴也表態,說道:“那就先對付萬寶林吧,打聽打聽消息,爭取一擊即中。”


    大的方麵達成一致,談話氣氛漸入佳境。


    江又晴這邊言笑晏晏,溫貴人可就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上,整個人由內而外都是涼的。


    本來準備慢慢身退,對於朱宛凝交代的拉攏莊良媛的任務已經十分懈怠,立誌於把自己打造成一個誌大才疏的沒用人的形象。誰知道莊良媛就跟轉了性一樣,開始的猛烈攻擊猶豫不定,自己暫緩攻勢後,反而貼了上來。


    “莊姐姐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了。”溫貴人一陣牙疼,每回和莊良媛聊天的時候都有這種心理。她跟了皇後還是個貴人,馮箐跟著向婉儀已經是良媛了。也有一絲後悔,如果自己一直跟著向婉儀,自己現在應該也能升上來了,誰能想到皇後這麽摳索?


    莊良媛眼下青黑,顯然沒有睡好,準確的來說,自從良嬪複寵後,她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她自己不得寵了,向婉儀也不幫忙,整個人從底下的人捧著到無人問津的滋味可不好受。


    每一回看到份例發放的時候都令她無比的焦躁,現在她也指著份例過活了!單靠著份例又怎麽和良嬪拚,光是衣服料子就不是一個等級的,良嬪貼了那麽多錢,自己可沒有貼的。向婉儀當初幫自己不過是為了找一個幫手,現在失寵了,連搶救一下都不做,直接放棄了,想到這也有些怨氣。


    現在調轉船頭,皇後可比向婉儀要大得多,皇後能看上自己,慧眼識珠,說明自己並不是像向婉儀所想的一樣毫無價值。等到自己起來了,也不是不可以讓她跟著自己。莊良媛想,說道:“這幾日我在屋子裏仔細想了想,覺得妹妹之前說的對,我也是時候為了自己考慮了。”


    “姐姐想清楚就好。”溫貴人暗道一聲晦氣,但是之前拉攏的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拒絕不會有任何成效,莊良媛還可以找別人搭上這條線,自己的心思還會暴漏在皇後的目光之下,心裏歎了一口氣,提出了告辭,“那就不打擾姐姐了,妹妹還要分享這個好消息。”


    再看了一眼莊良媛,溫貴人出了屋門。心中暗笑莊良媛東施效顰,現在那滿頭搭配欠妥的珠翠真是不倫不類,本來插兩支點睛之筆就好,偏要學良嬪,人家世家大族出身,審美從小培養,東西都是好的成套的,她有什麽。溫貴人搖了搖頭,腳步一轉,走向了主殿。


    “向姐姐。”溫貴人言笑晏晏的說道,去了莊良媛的地方,總是要到向婉儀這裏打個補丁。


    向詩雲也調笑著說道:“妹妹可算來了,前兩天我去找你,結果撲了個空,就去怡昭媛那裏坐坐,妹妹可是個忙人啊。”


    “姐姐說笑了。”溫貴人說道,頭疼的準備找話題糊弄過去。


    大皇女這些天過的猶為不順。拖一拖讓三妹妹去管一下親弟的事,形式上是圓滿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樂安東西給所有人都送一道,也就沒有什麽特殊,緩解了弟弟的處境,但是本質上並沒有什麽改變。這件事好歹是做成了。


    二妹妹出繼就讓她有些接受不了,她的親妹妹從此以後就屬於別人了,和順容華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她清楚的知道,按照皇家的秉性,這種玉碟上的母子關係才是真正的母子關係,到底是從誰的肚子裏出來反倒無關緊要。


    李靈兒聽到過一句話:“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在她看來,明明是“死人爭不過活人”才對。順容華死了,所以昭文帝全然忘記了順容華死亡的時候自己的那點感情,看到貞嬪哭一哭就將順容華的孩子送過去哄她開心。


    想到這裏,李靈兒就走到了永壽宮。


    永壽宮是實際上的冷宮,裏麵的人不能出來,外麵的人很難進去。這裏的很難並不是指“進去”這個行為,而是進去之後麵臨的問題。


    除非明令禁止,否則像妃嬪、皇子皇女這種身份想進就進的。但是進去了以後,侍衛會將進去的人以及時間告訴皇上皇後,等到進去也並不是隨便逛,而是有宮女跟著,向上匯報進去的人都做了什麽。可以說,麻煩得不能再麻煩。到主子這個身份地位,想找人直接讓宮女進去傳話就是,犯不到自己進去走一遭。


    但這些規則對於大皇女來說形同虛設,昭文帝根本就不待見她,她又是長女,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在不需要保持“人設”的情況下,生活不順、心中多有苦悶的時候,她往往會到永壽宮來“看看”導致順容華死亡的呂更衣。


    永壽宮的門臉做的一點也不像冷宮,和宮裏的其他建築保持著一脈相承的富麗堂皇,但這隻是表麵現象,守門的侍衛一臉嚴肅,遞了宮牌,走進去看到來來往往沒有絲毫笑意的宮人,從內而外散發著腐朽的氣息,就能體會到這裏是名副其實的冷宮。


    大皇女直接走了進去,旁邊的侍衛熟視無睹,剛開始還有兩分警覺,要走一走對人的流程,來的次數多了,上報昭文帝和朱宛凝的次數多了,上麵的兩人都疲憊了,底下人也就放鬆了。


    “呦,這不是大皇女嗎?怎麽,生活又不順了?”呂更衣嘲諷的說道。


    大皇女每來一次就要折騰她半天,還給錢讓宮人招呼她,恨不得她立刻死了。宮妃不能自戕,呂家本來就傷了元氣,經不起她再雪上加霜,隻能硬抗。諷刺的是,因為在冷宮伺候的宮人八成都是得罪了人被發配的,缺錢的很,大皇女對她大方,那些人反倒害怕她死了就拿不到錢,每次給侍衛分潤一點,有時候還請醫師來給她看看,生怕搖錢樹死了。


    大皇女畢竟道行淺,幾句話就被呂更衣套出最近情況,氣的滿臉通紅,斥責道:“呂更衣貫是牙尖嘴利,嘴上功夫這麽好,不知道該做的事做了沒!”


    “周姑姑!”李靈兒叫了聲旁邊的管事姑姑,“我看呂更衣精神很足,完全有能力多做一些事。從今天開始就洗衣服吧!”


    看著皇後折騰沈貴嬪,李靈兒也學會了許多法子,正好在呂更衣身上試驗一下。


    周姑姑一臉嚴肅,轉身出去讓人端了一盆衣服進來,指揮呂更衣清洗。更衣這個位份算不得正經主子,作為管事還是指揮的動的。


    看著呂更衣老實的洗了一會兒衣服,李靈兒嘲笑了兩句。呂更衣還不了嘴,李靈兒就心滿意足的走出了門,讓妙菱給周姑姑一些銀子,心情舒爽的出了永壽宮。


    大皇女前腳一走,後腳呂更衣就將手中洗衣的棒槌往地上一扔,起身扶著腰說道:“真難搞。”


    旁邊的周姑姑滿麵堆笑的上前幫她捶捶腰,推著她坐下,就讓人把底下的衣服拿走。那些衣服都是洗好的,隻是濕水裝裝樣子罷了。


    心情頗好的出了房門,就聽見旁邊屋子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周姑姑警惕的看過去,原來是方選侍與她身邊的宮女。方選侍雖然進了冷宮,卻不缺銀錢。


    在方樂瑤莫名其妙出事後,方家卻不甘心放棄付出了這麽多的財產。當他們聯係上方樂瑤的時候,方選侍告訴他們這是預料到的結果,她出不來,但是至少能為家族撈個保底後,舍不得沉沒成本的方家還是拿出了一部分銀錢支援她。


    方選侍看到警惕的周姑姑,讓宮女遞給周姑姑一個荷包,看到周姑姑消解了警惕,臉上笑出一朵花後,笑著說道:“麻煩姑姑帶一份薑撞奶。”


    第70章 初露端倪


    天氣有些涼意, 江又晴也換下了較厚的衣服,現在可不能受涼。宮裏暗濤洶湧,鍾粹宮外鬆內緊, 明麵上喜氣洋洋的, 內裏層層設卡, 比之貞嬪那一次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溫貴人雖然已經決定退居二線, 但也不好表現得太過突兀,將莊良媛帶給皇後之後, 就徹底的不怎麽參與設計了。也因如此,向婉儀那邊等了好久才收到線報。


    兵熊熊一個, 將熊熊一窩。也許是皇後沒有管理, 手底下的人都顯得不太聰明的樣子。莊良媛或許是太熟悉向婉儀身邊的人了,習以為常,行動間雖然做了防備,但還是有太多疏漏。


    向詩雲原以為皇後會從“寵愛”下手,誰知道現在的她已然脫離了低級趣味, 追求更高層次的目標。當發現莊良媛和皇後聯係上了的時候, 擔心打草驚蛇, 愣是沒有發動人去打探情況。等到人員流動變得密集,開始收買奴婢的時候才啟動了深藏的線人,打探到了她們的目標。


    真不知道怎麽說, 對付她是下了大功夫, 力求一擊即中!本身就不是衝著她來的,反倒繞到了防守的薄弱環節, 去侵蝕抱廈,那裏住著顧珂的四皇女和自己所出的李鴻。鴻哥還沒搬出去,同是有在昭文四年出生的孩子的妃嬪都有共同的默契, 翻過年才會送孩子去兩所。雖然沒有搬出去,鴻哥也已經大了,又有自己盯著,像這種臨時下手的難度大大增加,毫無疑問,皇後要下手的是本就半死不活的四皇女。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加之舍得不是自己的孩子,即便角度控製不好,孩子最後出了問題,顧良媛怨恨的也是皇後,向詩雲就更加沒有什麽忌諱了,隻等著魚兒咬鉤。


    宮裏鬥爭說穿了就是三樣:吃食、路線、生產。直接在吃食上做文章,病從口入。算計對方的行動軌跡,讓她碰上不好的東西。以及最後生產的時候來個去母留子、一屍兩命。


    四皇女年齡小,出不了屋門,更談不上生產,屋子裏接觸的東西向詩雲能夠保證安全,剩下的也隻有吃食這一條路了。


    向詩雲仔細觀察了一下,四皇女兩個奶娘之間有一個有些問題,丈夫給人擔保,人家跑路了,現在急需錢去填這個窟窿。巧合的是,那丈夫奇跡般地去賭場贏了不少銀子,恰好能夠還清債務還有富餘。


    又找機會把她調開,去查了之後才發現皇後為了不落人口實還想的挺多。並沒有直接下藥,防止她將鍋甩出去,也成為受害者,而是直接讓奶娘吃大量寒性的的東西,讓四皇女本就不健康的身體“雪上加霜”,這就是自己沒看護好的緣故,再將顧良媛的怒火往自己身上一引,坐山觀虎鬥。


    既然提前知道皇後一方的打算,向詩雲也在想到底是將計就計,還是裝作意外,挑個別的理由直接把事情揭過去。


    將計就計是能造成大規模傷害,但是有把自己框進去的可能。這件事能夠把經手的萬寶林、溫貴人拉下去,但是對皇後的傷害卻不大,將計就計直接吸引了皇後的仇恨值,直接把自己當盾牌了。拉萬寶林下來還不需要搭上自己。


    向詩雲想,自己最主要的目標就是拖延時間,找機會把這一篇掀過去,皇後再布置也需要時間,可以打個時間差。自己急,旁人也急,還不如省點精力為以後怡昭媛那邊點子出來後辦事。而且,她對於在抱廈動手還是比較不喜的,畢竟自己的孩子在那裏。


    想到這,向詩雲就更加放鬆了,決定找一個由頭將那個奶娘打出去就好。囑咐從夢再從溫貴人那裏探聽消息,再讓友桃盯著莊良媛。做足了準備後,向詩雲決定小憩一會兒,養養精神。


    午休的時間剛過,鍾粹宮就來了一位誰也沒想到的客人。


    江又晴坐在主位上,剛剛睡起還有點愣神。曉雲將門簾拉起來,來人就進了門走到大廳中央颯爽地見了個禮,江又晴也回了個半禮。


    “怡昭媛姐姐。”


    “孫芳儀妹妹。”


    江又晴客氣地說道,來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孫芳儀。


    看來大皇女是真的能折騰人,才把五皇子送過去多久,孫芳儀又容光煥發了。臉上沾染的好氣色,不是胭脂染出來的,而是真真實實透漏出來,讓人看著就歡喜。江又晴看著想,這才是她見到的孫寄淩嘛,之前的人她都不敢認。


    “孫妹妹好久沒有過來做做了,今天過來可要好好聊一聊。”江又晴客氣地說道。


    孫芳儀也接著往下說:“現在可算是得空了。我到現在才明白當年怡姐姐是何等的寬宏。”


    “妹妹過譽了,我也不過做分內之事罷了。”江又晴笑著推脫了這頂高帽,又問道,“妹妹可是在管理長春宮上有什麽疑問,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為你解惑。”


    “長春宮裏人少,就隻有我和良嬪,良嬪現在看得清,也不找事,整個長春宮就沒有什麽值得操心的事。”孫芳儀說道,“倒是長春宮外風風雨雨,我也有所耳聞。”


    “唉。宮裏哪裏有清淨的時候。”江又晴一邊感歎,一邊想是不是走漏了什麽風聲,不知道她的態度是什麽,要來做什麽,就打個哈哈。


    孫芳儀眸光銳利,看著江又晴說道:“姐姐想做的事,妹妹心裏也是讚同的。”


    心裏,也就是行動中不會做什麽了。不搗亂就行,隻要在做事的時候中立,等到朱宛凝頹勢顯露的時候落井下石,也很不錯。


    “妹妹怎麽說起這些來了。”江又晴問道。


    “我是武將家的姑娘,書念的不像文官家裏那樣多,但也是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孫芳儀低下了頭,目光盯著地磚出神,“況且到現在沒個一兒半女,拜誰所賜我還記在心裏。她不想讓我生,我也要給自己找條路。”


    “皇後娘娘可不是光杆司令,行事作風窺見一二。臥龍鳳雛包圍著,哪有什麽好辦法呢?”江又晴毫不客氣的空手套主意。現在雖然選定了萬寶林卻沒有突破口。


    萬寶林地位低,用太大的局去框就是大材小用,一個方法隻能用一次,再用這個局去框別人,人都破解了,小心反將一軍。可如果局麵不夠大,皇後偏袒下萬寶林很快就能脫身,根本起不到作用。孫芳儀來了想必也不是隻是為了說一句我讚同你,肯定還有別的方麵。


    孫芳儀笑著說道:“萬寶林也隻是寶林而已,哪裏用得著這麽費心。怡姐姐都不用想辦法,自有辦法送上門來。”


    “哦?”江又晴來了精神,“不知是什麽辦法?”


    “這可就不管妾的事了。”孫芳儀賣了個關子,說道:“去那地方還需要一點巧勁呢。我也是才被大皇女提醒了才想起來。”


    去的費力,大皇女,這基本上就是明示永壽宮了。江又晴的第一反應就是呂更衣,隨後又反應過來不對,先不說知情人基本都被處理幹淨了,即便有線索拐到的也是向婉儀,她現在又不是皇後的人,牽扯出來也沒有半分好處。不過江又晴很快就想到,永壽宮住進的可不止呂更衣一個,方選侍也在裏麵。


    江又晴將這件事記在心裏,轉移了話題:“大皇女這下子不會再找你了吧。”


    “哪有那麽容易,真是給了我一個好大的麻煩。”孫芳儀笑的有些嘲諷,“她還指望我補貼五皇子呢。”


    “這?”江又晴故作不解。


    孫芳儀頗有厭煩的說道:“真是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指望我盡心盡力,又覺得我覬覦他,真是不知道怎麽說。人家玉碟上的生母可是順容華,位份比我高多了,我能幹什麽,隻能聽著了。”


    “害,放寬心。小孩子就是這樣沒輕沒重。”江又晴寬慰道,“樂安那天去乾東所的時候,正好碰見了五皇子捉襟見肘,她怕是沒有錢了才去折騰你。”


    孫芳儀接到了江又晴的暗示,兩人眼神一對,彌漫出一股難兄難弟的氣息。知道不是自己一個人受苦,孫芳儀一下子心情就好多了,真是災難讓人成長,又有點八卦的說道:“二皇女現在是貞嬪的女兒,相處如何?”


    “那不是二皇女,那是貞嬪的命根子。小孩子不怎麽記事的。”江又晴淡定地說道,也提前告訴孫芳儀不要打二皇女的主意,這一塊她已經敲過一次了,孫芳儀再敲就是敲貞嬪,達不到刺激大皇女的作用。


    孫芳儀點點頭,喝了口茶,說道:“管她的,反正我一分錢都不會出,人我養這麽大了,也不指望他為我做些什麽,搬過去了,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大家麵子上過得去就行。”


    “好了好了,不氣了。來,讓你沾沾喜氣。”江又晴拉著孫芳儀的手在肚子上轉了兩圈。孫芳儀未來會身居高位,皇位是沒有份的,沒有任何必要爭,不過求一個依靠罷了。


    孫芳儀喜氣洋洋的走了,江又晴就往後靠在墊子上休息一會兒,喝一碗處理過的羊奶,指揮曉雲將方選侍的消息遞給榮昭儀。


    第71章 交鋒


    事情總要循序漸進, 在雙方都認為魚咬鉤了的情況下,向詩雲也開始行動了。


    啟祥宮之前比較平靜,宮裏的莊良媛是老相識, 向詩雲也算是她的“恩人”, 算是自己人, 顧良媛位份低, 不打眼,向婉儀也不會苛待她, 大家平平淡淡的過。


    現在明明麵子上沒有什麽大的變動,整個氛圍卻不一樣了。


    顧良媛剩下的皇女身體不好, 她是每天去看的, 向詩雲並沒有攔著。雖然心裏知道向詩雲不會做出什麽對孩子不利的事,但顧良媛總是放不下心,她的母家並不強,要是家裏出色一點,她也不至於選秀掛著祖父的官職, 寫著誰誰之孫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的誰誰之女。剛生下孩子本來就想得多, 宮中的事件最近發生的頻率又比往常高了許多, 顧良媛總是有些心神不寧。在這種情況下,隻有靠近一點,離得再近一點, 才能消除內心無由來的恐慌。


    莊良媛來的時候春風得意, 一切掩蓋在熱烈之下,人人都搶著希望去服侍, 但現在都在後悔不迭,誰知道這寵愛說沒就沒了。更有些敏感的,看著莊良媛的狀態有些不太對勁, 趕緊找門路要跑。莊良媛要是想搞事,作為主子的兩方可能都沒有什麽事,但是作為奴婢的他們一定會死的很慘。


    蛇有蛇道,鼠有鼠窩。底下人的感覺沒有錯,確實要出大事了。


    在蹲到那奶娘再次悄悄地將小指長度的金簪揣入懷中,向詩雲就到這從夢、友桃去了抱廈。


    四皇子李鴻的教育一向是重中之重,向詩雲先到四皇子的房間去看。先轉悠一圈,發現沒有多出什麽東西,放寬了心神。這裏一直是不讓熏香的,向詩雲知道熏香能做多少手腳,她自己為了維持妃嬪的身份間歇性的用一用就好,孩子這邊半點香料不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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