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線定了下來,幹部就成了關鍵的因素。


    吏部上下忙得熱火朝天。


    縣級領導都是這回新考中的進士,啥都看不出來,一個蘿蔔一個坑,閉著眼睛塞進去就行,隻是注意年齡太大的就別往邊疆送了,否則有去無回怪可惜的;但上麵的鎮守勛貴和三司衙門的官員,尤其主要負責人,就需要慎重考慮。


    勛貴倒是不難。汪舜華和宗室內閣很快商定,封朱範址為襄陵王世子,食伯爵俸,鎮守漢昌省;賜王越威寧侯世券,加祿米,另賜金寶良田,仍舊回大同鎮守。


    黔國公沐琮,改封景國公,世襲永替,也就是說隻要他有子孫,不管是誰生的,都有資格襲爵;此外,再加祿米一千石,另賜良田百頃,移鎮景泰省,授總督,總攬景泰省一切軍政庶務,當然用人、外交等方麵是由中央統一安排的。汪舜華能夠信任沐琮,不代表她能放權給別人,就算她肯,有安史之亂的慘烈教訓在前麵,群臣也會極力進諫,隻是景泰省實在太過於遙遠。從天津港到印度北方,坐船至少需要半年;現在征服初期,各種反對勢力很多,如果什麽事情都要稟告北京以後再施行,黃花菜不是涼了,都已經臭了。


    至此,世襲爵位分三等,第三等世襲,嫡子可以襲爵;第二等世襲罔替,沒有嫡子,官方認證的側室所生庶子可以襲爵;第一等世襲永替,隻要有兒子,就有資格襲爵,其中世襲永替隻針對公爵。


    但不管哪一等爵位,都隻是資格證,必須通過考試以後才能襲爵,如果犯律,本人奪爵,另行處置,允許有資格的子弟代替;但如果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還是要奪爵毀券。


    考慮到沐琮的巨大貢獻,汪舜華下旨,保留黔國公世襲爵位,將來沐琮長子襲黔國公爵,次子襲景國公爵。


    這當然遭到了群臣的反對,汪舜華擺手:「沐琮十五歲征戰沙場,十二年間,為朝廷掃平西南、犁庭東北,平朝鮮、收印度,功勞不在衛霍李靖之下,一個國公,當得起。」


    她看著西班的勛貴們:「別以為你們已經是公侯,朝廷賞無可賞,就隻能宅在家裏。如今四方多事,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你有多大本事,朝廷就給你多大的舞台;你能創造多大的業績,朝廷就給你多高的職位!這一點,從未改變。」


    群臣隻能伏地高呼「太後英明。」


    南安伯沐瓚,配征夷將軍印,官雲南總兵。


    後軍右都督李定封平遠侯,鎮守清寧省,這裏地域廣大,扼守馬六甲海峽,靠近安南這個好戰分子,四戰之地,非大將不能守。


    懷遠將軍齊良玉封懷遠伯,世襲,鎮守仁壽省。


    安寧伯羅泰出鎮永和省。


    這是一次大規模的封賞,除了公侯伯,二十五人晉升一品,四十九人晉升二品,一百七十三人晉升三品。


    然後是各省的領導班子。


    朝鮮左參政孔鏞任漢昌宣政司左宣政,山西左參議徐廷章任右宣政。


    左副都禦史原傑任景泰宣政司左宣政,朝鮮按察使秦紘升右宣政。


    巡撫遼東右都禦史鍾同坐鎮清寧省,陝西右參議鬱文博為右宣政。


    右副都禦史何喬新坐鎮永和省,順天府尹杜謙為右。


    廣東右布政使毛吉出任仁和省第一任左宣政使,四川左參議耿裕為右宣政使。


    下麵還有參議、參政以及提刑使衙門的官,都是吏部舉薦的優秀官吏。汪舜華看了行狀,覺得不錯,同意了這個提議,宣這些人回京麵授機宜。此時,新進士們已經在集賢院接受培訓,整裝待發。


    原傑字子英,陽城人。正統十年進士。先後安撫山東、荊襄等地流民,史稱「原傑之經略者,百世之利也」;徐廷璋公器,河南羅山人,景泰二年進士;鬱文博、何喬新、耿裕、杜謙都是景泰五年進士。其中何喬新是何文淵的兒子,耿裕的父親是耿九疇。


    這幾個人都以清廉耿介出名,多年來連篇累牘要求太後還政,被趕到地方。


    這是廢話。


    能這樣耿介的,必須清廉,否則作風問題、經濟問題甚至工作問題隨便揪出來都是大問題,所以真算得上禁得住考驗。


    這世上總有人是為了理想、為了道義活著的,哪怕看上去不合時宜。


    汪舜華苦笑了一下,可惜,如今自己扮演的是擋路惡龍的角色。


    話說得很好,「宰相起於州郡,讓他們去基層歷練,以備後用」,但明眼人都知道怎麽回事。


    不知道幾百年後的語文課上,會不會有他們的篇目;又或者出現一個王守仁般的聖人,大徹大悟,開山立派,百川匯海,那可有的瞧。


    但如今也管不了了。


    宗室勛貴們高高興興的領命,朝臣們則五味雜陳。


    何喬新和杜謙很快帶著下屬出京,任職教育的後半部分就在路上進行;原傑和秦紘要晚一個月,幾乎同時出京的是孔鏞和徐廷章。


    汪舜華吩咐孔鏞:「西域曾經是漢唐故地,留下過多少英雄業績,也曾經誦讀過聖人的教誨,甚至產生了李太白這樣的天才詩人。但安史之亂以後近千年,再也聽不見子曰詩雲,再也看不見濟濟衣冠,每每念及,令人淚目。你是孔聖人的後人,此去漢昌,要努力發展文教,宣揚孔孟之學、聖賢之道,務使往聖絕學復得傳繼、幹戈地復見太平。我竟不信,孔孟之道會不如西方神仙學說。」


    孔鏞其實是個傳統的士大夫,信守著「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隻是朝廷讓他去朝鮮,他也就隻能去了。朝鮮算是儒家文化圈的成員,雖然學的不倫不類,顛三倒四,很有地方特色;但既然已經納入版圖,他也很盡心盡力。在他的治理下,朝鮮經濟有一定的發展,社會風氣有了相當的改善。此時聽了汪舜華言語,一時百感交集,磕頭道:「太後放心,臣定當盡心竭力,不負所托。」


    選了人,朝廷還是不放心,汪舜華都能公開做最壞的設想了,下麵自然也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


    信任不能取代監督,有安史之亂的慘烈教訓在前麵,邊將的權力就成了歷代帝王的心病。


    現在新五省剛剛平定,反抗的力量肯定不小,加上土司擁兵自重,時時想要趕走這些不速之客至少壓過一頭;如果過分限製邊將的戰場指揮權,恐怕真的要送人頭。


    既要充分保障將領的指揮權,又要確保將領不能為所欲為。


    勛貴坐鎮,三司衙門也要配備齊全,互相監督、相互製衡,誰也別想一手遮天!文官都是流官,武將也不能坐著,要輪崗,任期五年,不連任,最好任滿回京或者去繁華地方接著鎮守,當然為了保證工作不斷檔,隻能每年換一部分;同時,三品以上官員的妻妾可以隨同赴任,但是父母子女就要留下,當然朝廷會妥善安置——勛貴在北京有府邸,其他高級官員按照品級,各在北京賜宅第一所,現在北京有的是地方,尤其外城大部分地區都還空著,這些人不用上朝,距離就不是問題;當然離任了要收回;子女年滿六歲,送京進學;如果年滿三十還沒有任官——現在朝廷用人的地方多,去不了國子監讀書就去大典館抄書,再不濟去集賢院伺候老人;文林館科學院有專業要求,諸王府怕你們內外勾結,就先不提了;實在爛泥扶不上牆,那是真沒辦法。


    這項政策針對全國,不分內地邊疆——主要官員都是流動的。但這樣一算,人數又太多;所以先緊著邊地的,五年內全麵完成。


    這些年宗室勛貴人口繁衍,宗學雖然還能放得下,但是讓勛貴官員和皇室子弟在一起進學,總歸不太妥當,就怕雙方看對眼搞點小動作,那就在北京另外興建兩所學校,賜名育才學院和清華學院。這時候的硬體要求就沒有宗學那樣高了,宗室都隻能睡四人間,別人也隻能忍忍,八人間,別跟著下人。你上戰場還要帶保姆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正好鍛鍊一下獨立生活能力。放心不會讓你自己洗襪子,反正十天就放一回假,有什麽東西帶回家去處理。


    小劇場:


    景帝:我媳婦真能幹!


    太祖:我曾孫真能幹!


    太宗:我玄孫女婿真能幹!


    仁宗:我…行了,不說了。


    宣宗:我也不說了。——祁鎮,你為什麽不說話?


    隱帝:我在想秦隋大興土木窮兵黷武天怒人怨二世而亡。


    景帝:你安心現在可是文成武德太平盛世。


    隱帝:我在想元朝掃清六合席捲八荒,卻無百年國運。


    景帝:那也比全軍覆沒引敵叩關剃髮易服娶擠奶丫頭強。


    隱帝:我在想武周代唐…


    景帝:念叨了這麽些年,能不能換詞?我兒子都快親政了。


    隱帝:我在想安史之亂…


    太祖:他們敢!


    隱帝:我在想靖難之役…


    太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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