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接過捷報看了一眼,這幾月她亦有耳聞,隻是沒想到旬翼竟然會派旬亦白去幫助衛淩詞,不過冀州戰局穩定,根本不需要再派人。他這番無非是怕衛淩詞真的收複了邊疆,兵力大增。到時候與他抗衡,就難以維持他想要的平衡局麵了。  青瑤奉上來太後帶來的點心,金黃酥香,旬長清順手撿起一個,咬了一口,又道:“唐茉在朝堂上反駁時,還留了些顏麵,下朝後,遇到平南王後,就冷嘲熱諷,直接說他妄想爭功,氣得旬翼當場動手。”  太後道:“唐茉此人,讓人看不明白,心思叵測,但她對你又是忠心,可是哀家隱隱感知她與旬翼似是不和,所以才會屢屢針對。”  “王爺得罪的人很多,以前的邵家,現在的唐茉,不過唐茉隻針對他的錯處,也是個光明之人,我倒喜歡她這個性子。隻要她別日日來煩我成婚之事,我還是挺願意見她的。”  作為皇帝她也很無奈,唐茉確實是純臣,不過就是管得太多,連她的婚事都管。  太後不知前朝之事,但遇到大事旬長清就會與她商討,婚事一直是旬長清的禁忌,她也明白,畢竟衛淩詞為她付出太多了,她也不願橫加幹涉。  她放下茶杯後,說起今日來到的目的:“你將旬亦然妾侍生的兒子往我寧安宮送去,我可提醒你,他骨子裏流的是旬亦然的血脈,小心養虎為患,我知道你想過繼子嗣,但旬亦然的兒子絕對不合適。旁人的子嗣再好,都不如自己的。”  話中含義,旬長清也明白,她故意曲解,半個身子靠在桌子上,托腮嘻嘻一笑:“太後這話說太全了,我就是別人的子嗣,對您還不是全心全意,您現在就打我臉,可是很疼。”  粉色臉蛋離得很近,如胭脂點綴般的唇角露出了不多見的笑容,太後心中也是坦然,皇帝做久了,這純真的笑意也愈發少了,她也笑著說:“小陛下,像你這般的孩子,世間可找不出第二個,孩子我會替你看著,但是你不要這麽快下決定,寧王的血脈也可以考慮。但是不要曲解哀家的話意。”  旬長清依舊是玩笑的神色,純淨的看不見一點瑕疵,已不似朝堂上的陰沉之色,但清傲之姿又似衛淩詞,“長清明白,但是我選擇了衛淩詞,今生都不會有孩子,待衛淩詞回來再做決定,畢竟還早,您一人也寂寞,讓孩子陪著您也好打發時間。”  太後見勸不動她,也不願再繼續說下去,畢竟晚輩的事,她幹涉太多隻會令母女失和,她起身道:“孩子三四個月了,也該取名字了,你抽空想想。”  旬長清也起身送她出去,一麵道:“長清明白,明日讓禮部擬幾個名字送過來,讓您過目。”  墨色濃鬱,明月當空,旬長清忽地伸手想觸及它,衛淩詞,我撐到現在,你別讓我失望,早些回來。第91章 複用  已廢棄的皇子旬亦然妾侍生下一子, 取名旬興。  皇帝不計前嫌, 特封為郡王, 養於寧安宮太後膝下。  寧晏元年冬,北軍主帥衛淩詞收複失地邊城,又一月, 長驅直入, 破邊疆要塞漠關,經過五十餘年,大齊軍隊再次讓鐵騎踏上了邊疆土地。  寧晏二年春,大齊右相錢方自請辭官, 幼帝廢右相之位, 獨留左相, 是以朝堂上文以唐茉為先,武以袁頃名為主。  寧晏二年末,北軍連破邊疆數座城池,直臨邊疆國都城外。  邊疆長公主阿那嫣然於兩年前被迫放棄主帥之位, 西番與邊疆聯盟是她一力促成,在她退下後, 西番與邊疆的戰線崩潰,西番幾萬人馬死傷殆盡,隻餘幾千人逃回本國。  一場拉鋸近三年的戰爭, 以大齊軍隊兵臨城下而暫時結束。  國主早已嚇得躲在宮內不出來, 如今領兵的人是阿那芙, 可是她的能力遠遠不如阿那嫣然, 而後者三年內如空氣一般在自己府內生存,閉門不出,哪怕大齊人衝進來,隻怕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她送白顏回國都後就遭到了國主的囚禁,無論她如何敘說都無法撼動他的心,那一刻她明白,她的哥哥從沒有變過,從十八年前逼她和親,驅逐她的愛人之時,她就應該相信她隻是邊疆皇室的一顆棋子。  兩年多的囚禁讓她明白,她興兵大齊,就算奪了大齊錦繡江山,國主也不會信她,而報複了大齊又如何,畢竟當初逼她和親的不是他們。  被雪覆蓋的邊疆皇宮依舊森嚴巍峨,入目的金碧輝煌,戰事至城外,國主已然慌了心神,想起了被囚禁的妹妹,立時馬不停蹄地召請她過來。  阿那嫣然在殿外卸下配劍,望著麵麵相覷的朝臣,一步一步跨入大殿,站直了身子,不再行君臣之禮,冷笑道:“國主,今日找我,有事?”  坐在上首的國主阿那真竟覺得阿那嫣然的眸色異常亮眼,他覺得頭上的王冠很重,抬手理了理王冠,看了一眼啞然無聲的朝臣,心中暗罵了幾聲,才道:“你可知大齊軍隊就在城門外了。”  “不知,我的公主府早已被國主圍得水泄不通,外麵的消息我如何得知。”  她的一句話讓安靜的宮殿更加詭異,無人敢答。曾經,她帶兵連破大齊數座城池,打下了大齊三分之一的土地,在邊疆曆史上堪稱第一人,何等卓傑,可如今她被囚禁,邊疆與西番的聯盟瓦解,邊疆幾十萬兵力死於前線,且戰且退,退至今日國都城下。  阿那真理虧,也不再相信阿那芙的話,阿那嫣然被他困在府內,大齊兵馬勢如破竹,如穿雲箭般的速度打到了國都,顯而易見,阿那嫣然並非是奸細。  如今,唯有仰仗於她,邊疆才可保全了。  阿那真故作溫和地笑了幾句,才說:“妹妹的能力一向很強,你也歇息夠了,不如領兵退敵,這也算是你的責任。”  這副嘴臉與當初逼她和親之時,判若兩人,阿那嫣然有心作嘔,望著一旁垂首不敢言的臣子,傲然道:“這座宮殿之內,人才濟濟,為何需要我一個女子領兵,再者國主曾說過我是大齊的奸細,如今又讓我領兵對抗大齊,您就不怕將最後一道防線主動給大齊打開?”  她的眼睛如利劍如鋒芒,壓迫著眾人,唯阿那芙不服氣,她承認自己能力不足,可比起眼前人,她的心是向著邊疆,而不是大齊。她清楚地記得襄州城外,衛淩詞以為她逃不出去了,才泄露出來的話,這一切都是阿那嫣然泄密,借以向大齊小皇帝投誠。  “國主,阿那嫣然不可信,當時若不是她向衛淩詞泄密,我何至於被偷襲,她前腳走,我後腳就被偷襲,難不成衛淩詞那般厲害,掐準我的計策,定是她泄密,此時不可再信她了。”  阿那嫣然雖說未出過府門,可戰場上的事情都有人告知她,國主膝下子嗣唯眼前阿那芙心思了得,有能力的皆在陣前喪命,其餘都是資質平庸,若渡過了眼前危機,隻怕江山會是阿那芙的。  阿那芙的心機絕不遜色於阿那真,甚至比其更加陰險。  她並未將阿那芙的話放在心上,轉身就走:“既然如此,那還是讓公主繼續領兵,相信城破之時,衛淩詞會念著同門之誼,而對你網開一麵。”  “芙兒不過開玩笑罷了,如今滿堂之上的朝臣誰能比你更了解大齊,”國主阿那真強裝鎮定,眼神示意阿那芙上前賠禮,自己又忙下了禦座,走到她的跟前,“隻有你最適合做領兵之人,休息夠了也該為我邊疆效力了。”  一番話極其別扭,但殿內朝臣依舊在不停附和恭維,阿那嫣然斂眸,她已經不是多年前那個單純無知的人了,她摸了摸自己肩上散下的碎發,嘴角溢出玩弄的笑意,“國主,那秦川在何處,能否讓我見一麵。”  秦川是誰,殿內人滿是惑色,唯獨阿那真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不過他眼下沒有發怒的餘地了,忍了忍,擠出一絲笑意:“秦川自然……等你破敵成功,我便讓你見他,如何?”  阿那嫣然猛地蹙眉,明目張膽地利用她,兄妹至親竟不如旬長清待她的信任,若她不是一意孤行的發兵攻齊,也不會與旬長清將情誼斷了,累得白顏慘死。  冕旒之內的臉色帶了些許得意,阿那嫣然勘破了他的心思,順著他的話道:“可以,我回去等著,你將兵符送至我的府上,我便出城替你破敵。”  殿內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阿那真更是迫不及待的命人將兵符送過去。  翌日,雲深探查軍情時,看到了城牆上視察的阿那嫣然,兩條腿沒來由地打了個彎,忙跑回軍營主帳,衝進去喊道:“阿那嫣然……回來了,我看到了。”  衛淩詞正與袁謾探討攻城之策,如何減低傷亡,畢竟那是邊疆國都,城內無論是兵力還是布防都要強於一般城池,主力兵隊都退回了城內。  猛地被雲深打斷,袁謾有些不喜,衛淩詞放下地圖,望著她:“你確信你沒有看錯人?”  “沒有看錯,就是她,”雲深喘了幾口粗氣,跑了許久都覺得冷得很,邊疆冬日和大齊相比,冷多了。  袁謾插了一句,“元帥,你的計策不靈了,阿那真是懷疑阿那嫣然通敵,怎地又用她了?”  “無人可用,兵行奇招罷,”衛淩詞望著滿桌案的計策,無奈搖首,命人將燭火找來,一一焚燒,又吩咐道:“大軍休整三日,不可隨意出軍營,以防邊疆軍偷襲。”  換了主帥,自然得換攻城之策,阿那嫣然熟讀兵法,消失了兩年,不知重新掌握兵權,又會出何計策,畢竟兩人是第二次交鋒。  …………………………………………  大齊的冬天沒有那麽冷,但殿內還是炭火不斷。  除夕夜,月色明晰,窗閣之上,銀輝落滿。  宴上,燈火輝煌,燦燦金華,一派和諧之景。雪後兩日就是除夕夜宴,旬長清無法推了夜宴,隻好和太後並肩坐在一起,勉強應付著這些朝臣。  旬興已經虛三歲了,坐在太後一旁,很是乖巧,他是第一次參加宴會,眼睛在殿內骨碌亂轉,旬長清將人抱過來,喂他吃了幾塊點心。  滿殿的朝臣也將眼睛放在了旬興的身上,這些年旬亦然被圈禁,也很是安靜,想來顧念著這個未曾謀麵的兒子,不過旬長清並未打算讓他們父子見麵。旬亦然這種居心不良的父親,還是不見為好。  看到皇帝如此善待旬亦然的兒子,不禁悵然,都在猜測皇帝的心思,還有半年,三年孝期即可結束,到時候皇帝大婚,這個旬興該如何處置。  太後望著言笑晏晏的旬長清,心中慨然,她的打算竟已這般快了,旬興長得確實不像旬亦然,而性子稍顯懦弱,也不知是旬長清故意為之,還是她的天性如此。  宴會結束後,旬長清親自將旬興與太後送回了寧安宮,自己才轉身回了千秋殿。  新年開朝後,皇帝大婚被旬翼提上議程,新一波的麻煩讓旬長清頭疼,甚至裝病了幾日,也不能夠阻止源源不斷的奏疏往含元殿送去,言及陛下及笄已久,應當選取少年郎君,行大婚之禮。  禮部甚至選了世家公子郎君的畫像送了過去,旬長清不經意間看到後,嚇得命人將那些畫像拿去禦膳房焚燒。  不知是誰,揣測皇帝的心思,竟認為其喜歡女子,有些人也悄悄送了女子畫像過來,妖嬈清純,各色風姿。  皇帝如今親政近三年,皇權早已收回,兵權一分為二,旬翼與衛淩詞各占其一,她本不懼怕朝臣上書逼迫,可日日如此,有些頭疼。  此次,丞相唐茉倒是安分守己,竟沒有在成堆的奏疏裏多加一本,讓旬長清稍稍鬆了口氣,她壓下了所有的奏疏,命人端來火盆,一股惱地將那些奏疏全丟進了火盆裏,化為灰燼。  次日,又呈上來許多。  她接著往火裏丟,火光照紅了她雪白的肌膚,添了些妖豔之色,殿外的唐茉看著火光裏吞噬的奏疏,心中駭然,忙進殿勸道:“陛下,此行不妥。”  說著,旬長清又往裏麵丟了一本,諷刺道:“有何不妥,難入朕的眼,不燒了還留著做什麽,難道讓朕供著它們,日日參拜。”  為免唐茉口中的長篇大論,吵得自己腦仁疼,旬長清找了幾本奏疏遞給她,示意坐下來,自己依舊將那些勸諫納皇夫的奏疏撕了一頁頁往裏麵扔。  “這是平南王的奏疏,讓朕納景武侯穀梁衍幼弟穀梁什麽,名字忘了……讓朕選他,長何模樣,朕都不知。太後這些年雖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還是不喜穀梁家的人,再將人弄進後宮,整日在她麵前晃悠,惹她不悅,朕這也算是不孝。”  長篇大論不是唐茉,反而是她了,唐茉翻開了看了一眼,皆是誇讚穀梁睿,年少有才,相貌脫俗,約莫著帝王眼裏就是一個小白臉的存在,她順手也將奏疏扔進了火盆裏,深邃的眼裏翻湧著厭惡,“穀梁睿弱冠之齡,長得確實俊秀,不過讀文棄武,腦子迂腐,隻怕讓書給讀傻了。”  “傻子不要緊,聽話就可,王爺不就是這個心思。”旬長清燒完了奏疏,才站起來踢踢麻木的腳,望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細雪密集,剛開朝幾日就下雪,顯然不是好兆頭。  唐茉也隨著她站起身子,望著帝王姣好的容顏,十七歲的帝王恰是最好的風采,可惜身為女子,自己的婚事也做不得主,相反要聽群臣的話,何人適合她,便選誰,情愛二字,怕是不屬於她了。  她望著帝王腳下的毯子,直言道:“陛下應該是有心上人了,不然不會如此抗拒朝臣的奏疏與提議。”  旬長清望了她一眼,容色清冷,眼神蔑然,道:“那又如何,朕已是大齊皇帝,難不成自己的婚事也要別人做主,先帝當年選擇邵韻,她是後位最佳人選,可是結果呢?鬧得後宮不得安寧,擇優無用,不如擇自己喜愛的。”  她跨步出了寢殿,站在廊簷下,伸手接了幾片雪花,一身紅裙在白雪中搖曳,耀眼之色,讓宮人不敢抬首,眼神微挑,她道:“朕的後位早就定好了,不需這些人置喙,再有進言者,朕定不輕饒。”  裝了這麽久溫潤的皇帝,總該露出鋒芒之色,不然這些人總以為皇帝好欺。  唐茉望著風骨傲然的皇帝,心中唏噓,眼前這位少女已然成為了大齊真正的皇帝,狹長的桃花眼中夾雜著銳利的鋒芒,年少初成,或許先帝真的選對了人。  旬長清望著大雪,眼中映出了衛淩詞的容顏,相思之情再難遮掩,忽而道:“唐卿,讓你與王爺共事一月,可會難處?”  這些年旬長清隱隱感覺,唐茉與旬翼之間,每日總有些紛爭,或大或小,雖從未鬧到她的麵前,但是旬翼已被鬧得頭疼,他是軍人,本就不擅長這些細密小事,偏偏唐茉總能抓著他的錯處,弄得旬翼手下人苦不堪言,偏偏又沒有理。  旬長清這話問她,意思就已經很明顯,一月內不找旬翼錯處。  唐茉不知這句話的意思,茫然地看向小皇帝。  旬長清抿了抿唇角,“朕這些日子總是夢到了先帝,三年孝期即將過了,朕總覺得自己什麽都沒有做,頗是對不起先帝,既然朝局穩定,朕想齋戒四十九日,以示誠心,朕明日就去□□殿,以後辛苦你和王爺了,聖旨已經擬好了。”  七七四十九日,帝京不得翻天,唐茉想出言勸諫,可轉而一想,這許是皇帝的試探之策,這四十九日當中,帝京各個地方自然少不了她的探子。  誰本分,誰忠心,誰想鬧事,四十九日後便可明白了。第92章 邊疆  正月裏是最信鬼神之說的日子, 帝王一言,朝臣雖有質疑, 可太.安殿前已被禁衛軍重重圍住, 袁頃名親自帶人守在那裏,皇帝近前女官紫縉亦是守在那裏, 到口的勸解被這般的陣勢嚇了回去。  旬翼這些年與皇帝相處並不融洽, 手中權力漸漸被皇帝收回,雖說平南王府的榮耀猶在, 可不過是軀殼罷了。西南戰局穩定,不需他去坐鎮,但邊疆那裏已是一塊大肥肉了。  衛陵詞這些年在邊疆握著兵權,幾十萬兵馬駐紮在那裏,不僅收複失地,如今, 兵臨邊疆腹地,隻需攻下國都即可班師回朝, 且不說衛淩詞手中的兵權是一大憂患,單單她與旬長清之間不平常的感情,旬翼就不容許她活著回帝京。  有人曾上書, 提議派旬亦白去協助衛淩詞,可唐茉在皇帝未發話前就委婉拒絕, 此時過去就是搶功勞, 若想協助, 兩年前在襄州就該去協助, 如今即將凱旋,邊疆亦是困獸之鬥,無須再派人相助。  唐茉不同於一般女子,她文韜武略,小皇帝能夠收回權力,她更是功不可沒。  她有個優點,就是沒有顧慮,沒有軟肋,任其他人想破腦袋,也不知她會懼怕什麽。毫無畏懼之人,才讓人覺得可怕。  但皇帝進入太.安殿後,她就一改常態,對著旬翼手下人的小毛病也不再挑剔了,簡直換了一個人一樣,也不再與旬翼爭長論短,讓一幹人等摸不透她的心思。  平南王府與景武侯穀梁一家算是姻親,旬亦白與穀梁衍穀梁睿是表兄弟,但與皇帝沒有血緣關係,因此,旬翼總想小皇帝出孝期後能夠納娶穀梁家的人,背後總會牽著相同的利益關係。  朝堂之上,皆是利益關係。  正因為他的想法太過明顯,才會惹得皇帝不悅,她並非是木偶,總有自己的感情問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長清詞(重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落時聽風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落時聽風雨並收藏長清詞(重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