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未接通的數額飆升至五十。秋風呼嘯,豆大的雨珠用力地拍打著透明窗麵,濕意從窗外一直蔓延至室內,沿著衣著單薄的alpha的脊梁,攀爬至腦後。她氣息漸沉,又開始堅持地按門鈴。一邊是嘈雜的門鈴聲,一邊是躁耳的電話鈴聲,兩股聲響交匯,仿佛在給窗外的驟雨擊鼓加油。豌豆大小的雨珠發出如冰雹般的響聲,疾風將小區裏的綠化樹吹到彎腰,花圃兩側的花兒也沒能脫逃這一劫。智能防護門遲遲不開,門內的人也久久不肯接電話。祁瑾秋目光平靜地望著門沿,積壓已久的情緒暗湧浮流,握緊手機的手指用力到經脈畢露,指尖發白。良久,雲層被淺金色的閃電劃破,勁風從窗戶縫隙灌入廊道內。祁瑾秋握緊手機的手如脫力般逐漸垂下,聲音低而啞:“眠眠,別這麽懲罰”剩餘的話音在空氣中驟然消散。那道久久未曾有動靜的防護門,從內打開了。作者有話說:晚安。感謝在2023-03-06 00:34:01~2023-03-06 23:59: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新 1個;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新 2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新、五十七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新 8瓶;阿托品 5瓶;炫寶是小樹的!、拐耶複婚就現在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8章 (修)門開闔的那一瞬, 潮濕的風沿著縫隙闖入,吹拂起x白色的卷邊裙擺。祁瑾秋呼吸稍頓,目光緊鎖著那張看上去明顯有些不對勁的麵容。瑩白的臉頰漫著香葉紅, 清冷的杏眸洇出淡淡的濕意,眼下的淚痣灼如綴在枝頭的春梅, 蒼白的唇瓣微微張闔。“眠眠,你....”還未說完,眼前單薄的人兒便如失力般朝右邊倒去。祁瑾秋眼疾手快地攬住她的纖腰, 將她穩當地抱入懷中, 懸在嗓子眼的心髒在抱緊懷裏人時墜回原位。脆弱、易碎的琉璃美人。此刻,美眸緊閉如昏眠的睡美人。祁瑾秋伸手覆上紀眠的額頭,手指如觸及被灼到滾燙的熱水,仿佛再慢一秒撤回就會被燙傷。“眠眠。”意識到懷裏人正發著高燒,祁瑾秋心如刀割。可現在並不是傷心道歉的時候, 高燒遲遲不降下可能會引起許多危險。她當機立斷, 抱著紀眠大步流星地去臥室裏給她換一件更厚的外套。衣櫃就在臥室右邊, 她翻找出件深秋的長風衣,轉身想去給床上人換時, 走進卻發覺紀眠的兔耳朵冒了出來。柔軟、粉白的毛絨兔耳朵,服帖地垂在枕頭上。這將祁瑾秋準備去醫院的計劃全部打亂。床櫃旁擺放著退燒貼和衝劑,小兔子顯然已經吃過藥了,然而藥效似乎並沒有發揮作用。冷靜半瞬, 祁瑾秋放下長風衣外套, 兩步走到床沿邊, 細致地給冒出兔耳朵的omega蓋好被子後, 繼而用手機給祁母打了通電話。小兔子用的藥都是市麵上常見的退燒藥, 藥效離醫院管製的新藥品有很大一截差距。眼下她不可能帶著這樣的兔兔去醫院, 因此隻能讓祁母給私人醫院那邊打電話,讓她們派人把藥送過來。祁母在聽到紀眠發燒時,聲音立馬高了幾個調:“什麽?發高燒?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馬上過去看看。”祁瑾秋長話短說,找了個合適的理由讓她別過來,又說明當前的情況報了個具體地址,才掛了電話。昏眠不醒的睡美人,麵若桃李,額角的發絲都被涔出的薄汗打濕了。祁瑾秋沒有完全等待,而是去廁所打濕那條洗臉巾,擰幹水珠將其折成小方塊,鋪在紀眠的額頭上。除此之外,她還去冰箱裏拿了兩袋冰袋進來。冰袋開口方便,裏麵的冰塊已經成型。望著床上麵色紅潤、高燒不止的omega,祁瑾秋拆開開口,倒出冰塊握在手中,等待的過程目光始終停駐在omega身上。那樣的高燒顯然超過了高低分界點,因此用物理降溫的形式也可以起到一點細微作用。冰袋溫度太低,貿然接觸可能會嚇到昏睡中的小兔子,所以祁瑾秋決定先讓寒意移到自己的手上,繼而再給小兔子物理降溫。沒過一會,祁瑾秋的一雙手就被凍得指尖蜷縮。她將冰塊放到順手拿來的保鮮膜裏,接著坐到床沿邊,動作利落地握住紀眠的手。纖纖玉手交握,細長十指緊扣。寒意從指尖傳遞到嚴絲合縫的手心,祁瑾秋抬起她的手,不斷挨近臉頰。手背與臉頰相碰,祁瑾秋目光溫柔地蹭了蹭她的手背:“眠眠,我守著你呢,不要害怕。”她的聲音低了下來,尾音輕淺,“對不起,眠眠。”放下後。她又用另一隻手覆住她的手背。持久相纏的寒意似乎開始發揮作用,紀眠的右手溫度很快便降了下來。祁瑾秋故技重施,又握住冰塊放任涼意侵蝕。直到紀眠的雙手溫度都明顯降低,門鈴響起後,她才停下動作。從智能防護門外拿到配送過來的藥物,祁瑾秋按照附帶的白紙黑字提示,倒了杯溫水準備給紀眠喂藥。電話裏,顧及到小兔子現在的狀態,她特意跟祁母說要藥液或者粉末。腳步匆匆地返回臥室。祁瑾秋將瓶裝藥液倒入印著胡蘿卜的勺子裏,坐在床沿邊,開始想辦法要怎麽喂進去。小兔子緊閉著唇,祁瑾秋望了望,用另一隻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尖,小瓷勺貼入唇線,味道偏苦的藥液令小兔子皺起了眉。甚至還輕咳出聲,卷翹的眼睫如蝴蝶振翅般撲動。祁瑾秋也是第一次這麽忙前忙後的伺候人。瞧見紀眠這幅模樣,她的心都揪了起來,立馬撤出來抽過紙巾給她擦拭。“眠眠,喝完藥就好了。”溫柔的聲音似乎喚醒了一直昏睡不醒的小兔子,紀眠緩緩睜開眼睫,臉頰因為高燒而紅透,杏眸半眯著。還沒等祁瑾秋開口說話,無色透明的小珍珠就從她的眼角簌簌滑落。祁瑾秋分不清這場眼淚的緣由,是高燒的生理性酸澀,還是見到她的難過。她隻知道自己的心也隨著紀眠的眼淚掉落,四分五裂碎了滿地。她喉間幹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仿佛塞滿了海鹽,嗓子生疼。床上人隻醒了一瞬,眼淚滑落後很快便又闔眼睡了過去。回神後,祁瑾秋用紙巾幫紀眠擦幹眼角的淚跡,手掌重新貼在她的臉頰上,意識到那股高熱還未消散,她不敢多想,繼續用剛剛的方式喂紀眠吃藥。這次比第一次順利很多,大半藥液都被咽了下去。藥液參照一天兩次的吃法,祁瑾秋給她重新換了條濕毛巾,觸及她的額角時,小兔子伸手拽住了她。她沒有醒。仿佛隻是下意識的動作,拽住祁瑾秋後便將她的手拉到臉頰邊,很乖很喜歡地蹭了蹭。就好像、她現在是以兔形待在祁瑾秋的手掌心。四分五裂的心髒被紀眠這一動作粗略修補,祁瑾秋目光漸柔,從她的臉頰觸及她穿的那件白色外套時,視線僵頓。門被打開的時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紀眠身上,以至於忘了她身上這件外套的由來。這會因為她蹭手的動作,被麵稍稍掀開,露出了外套肩頸處的獨特設計。那是她回s市,去參加‘美藝杯’頒獎典禮穿的套裝裙。她記得,當時她在衛生間遇見特殊時期的紀眠,就是用這件外套給她披上然後將她送去了酒店。事後,紀眠跟她提過兩次還外套的事情。那時,她跟紀眠的矛盾誤會尚未解開,而她確實潔癖很重,所以就回複讓她扔掉。可沒想到,外套還完好無損的留存在衣櫃裏,甚至還被小兔子穿在身上。祁瑾秋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她極力克製住將笨蛋兔兔抱進懷裏,吻得她兔耳朵和兔尾巴都冒出來的衝動,目光如平靜詭譎的海麵,隱藏著深不可測的海浪風暴。呼吸逐漸變得平穩,睡熟後小兔子的力道鬆懈了幾分,祁瑾秋順勢抽出手,給她蓋好被子後,以最快的速度煮了個清淡但適合病人,且也更符合小兔子口味的蔬菜粥。電飯煲定時熬煮,三十分鍾後自動切換保溫模式。祁瑾秋回房,輕巧地拖過布凳坐到床沿邊時刻注意著紀眠的情況。厚重的遮光窗簾將雨景完全遮擋在外,藥效一般在一個小時後便會見效。祁瑾秋耐心地等待著,時不時會去探探小兔子的額頭和臉頰,看看溫度有沒有降下去。期間,她的手機提示燈一直都在閃爍。就這樣緊盯了一個小時,她仍不知疲倦。瞥了眼手機的時間欄,她又伸手去貼紀眠的臉。通紅的臉頰逐漸恢複白瑩,滾燙的高溫緩緩降下。快退燒了。這個認知讓連轉近二十個小時都沒有休息的祁瑾秋,露出了落地後的第一個笑。笑容轉瞬即逝。她解開手機鎖屏,點進微信看消息。發送消息最多的就是她媽,其次是發小群,最後是苦苦哀求的聞悅。瞧見備注名字的一瞬,祁瑾秋的眼底閃過濃厚的陰霾和厭惡。【瑾秋姐姐,對不起,我真的錯了。求求你,讓錦姨和叔叔再給聞家幾天時間緩緩吧,拜托你了。】【我願意公開跟紀眠認錯道歉,你讓我怎麽樣都行,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看在我們兩家這麽久的交情上,讓祁氏撤回媒體平台上的爆料吧,讓我給她磕頭認錯都可以。】【瑾秋姐姐...】祁瑾秋隻看了一眼便點進了主頁,將她拉入黑名單刪除後,才給母親和發小們回複了一條消息。【沒事,別擔心。】簡短的幾個字卻是一針強心劑。她將手機放回床頭櫃上,瀲灩的桃花眼溫柔繾綣地望著尚未有蘇醒跡象的紀眠。也是這會,瞧見床上人的兔耳朵後,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祁母口中跟著紀眠一起離開的小兔子並沒有出現在臥室。她的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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