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年9月,他又犯案了,一個15歲的女孩死在了他的手裏。事發後,邵一斌緊急把他抓回了洛城,並找人把他毒打了一頓,警告他從此以後再不準犯事。黃家良則嗤笑,反威脅邵一斌如果膽敢再這樣對付自己,就去警察那兒自首,把當年邵一斌殺父的事都說清楚。這件事,是邵一斌的死穴,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他叫人直接廢掉了黃家良,讓其無法傳宗,以為就此以後他不能再犯案。可這卻讓黃家良在性變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他越發苛待家中的兒女,99年時,竟然嚐試著猥褻他的親生女兒。幸而哥哥救出了妹妹,並向邵一斌求助。這一年2月,他還犯下喪心病狂的罪行,他殺了一個8歲的女孩,他對女孩實施的罪行罄竹難書!邵一斌知道此人絕不可留了,他多存在一天,就會讓邵一斌多陷入危險的境地一天。但是那個時候,他身邊雖然有跟班幫他幹一些髒活,可並沒有為他賣命的殺手。他要殺了黃家良,除非自己行動,否則怎麽可能有人願意幫他殺人?思前想後,邵一斌實在無法下殺手。黃家良終究是幫他頂罪了8年的,而這麽多年了,午夜夢回,邵一斌都會因當年手刃養父的噩夢而驚醒,他患了心理障礙,也沒有親手殺人的勇氣和能力。他不願意為了黃家良再度把自己陷入犯罪的泥淖之中。而他也不信任任何人,害怕殺手會把自己抖露出去,他絕不希望自己有任何的把柄握在別人手中。那就把黃家良送出國去!他花言巧語哄騙黃家良,說是泰國有工程讓他負責,警察查得太緊,要他出去享享清福。泰國紅燈街是一絕,他可以合法享用。然後他掏出大筆的錢供他在國外花銷,把他養了起來。至此以後,黃家良在泰國度過了糜爛的8年時間,不僅嫖/娼不斷,還染了毒癮,這反倒使他不再殺人。2007年他擅自回國,是因為他患了嚴重的風濕腿疾,受不了泰國潮濕的天氣,必須要回國養病。這件事,邵一斌竟然一開始並不知道。直到這個家夥死性不改,在國內暫住的家中又招/嫖,並且因性癮毒癮並發,在情緒失控之中殺了那個上門的小姐,邵一斌才知道這個陰魂不散的魔鬼又回來了!他竟然還能開著租來的車,把屍體運到邵一斌的工地上丟棄,企圖把殺人的禍水東引。那一回真的差一點就被警察查出了一切,邵一斌立刻命人處理此事,並緊急召回了當時在國外做雇傭兵訓練的黃家良之子黃子禪,要他親手了結自己的父親。“我後來才知道我哥沒有殺了他。”黃子媛最後道,“他把那個魔鬼送去了美國。”“為什麽……”這冗長可怖到令人窒息的敘述讓聽者周穎近乎脫力,此時她緊蹙著眉頭,有氣無力地問道。“我也不理解,我本以為他是恨那個老鬼的。邵一斌一定也和我一個想法,才會讓親兒子去處理老子。但我們可能都錯了,他……也流著魔鬼的血。”黃子媛幽幽說道。第五案:728係列大案及其衍生案(揭秘篇)【完】作者有話說:第三卷 完,第四卷會比較短,但很刺激。 感謝在2022-12-27 17:59:50~2022-12-29 18:16: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不會再傷害你一絲一毫。”許雲白深吸一口氣, 再度推開了病房的門。眼前,陸念文靠坐在病床上,身上的病號服外罩著一件黑色的搖粒絨長外套, 短發有些淩亂, 略長的劉海垂下蓋住了眼。她皮膚前所未有的蒼白,病號服敞開的翻領領口下, 鎖骨若隱若現, 莫名透著一股病弱的美。隻是她臉上那標誌性的陽光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鬱的麵孔。她從不曾這樣過,如今這般,讓許雲白感到難過極了。一周過去了,陸念文已然醒轉,體內的lsd也代謝得差不多了。她強悍的身體在逐步地恢複, 但心理的創傷卻非常明顯地留存了下來。在那個地下世界裏, 她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恐懼使得最開始蘇醒過來的她顯得異常歇斯底裏,一驚一乍, 似乎總覺得有人要殺了她, 或者殺了許雲白、梁月, 再不然就是孫雅盛或者趙依凝。許雲白耗費了極大的力氣,一遍一遍地安撫她,才使得她逐漸平靜下來。但是她卻很快又將自己封閉起來, 不說話,甚至不看許雲白, 躲避肢體接觸, 肉眼可見地變得憂鬱, 情緒低落。這並非是她自己想要這樣, 這是藥物造成的身體自然反應,短時間內哪怕是陸念文也無法克服。有精神科醫生來看過陸念文的狀況,初步判斷她可能有一些應激障礙,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同事們大多數隻是在門口簡單看望一下她,因為她需要絕對靜養,不能有太多人打擾。孫雅盛和趙依凝每天都會在她病床邊坐一會兒,和她說說話,盡管她一句回應也沒有,她們還是堅持著說。宋希和莫秋韞也跟著寇大海來過一次,送來了不少零食和水果。而她們暫時還不敢把陸念文的情況告訴梁月,害怕她擔心。許雲白如今每次進入病房,都要做一番心理建設。她害怕陸念文再發狂,更不能適應陸念文對她的疏離。曾經她是那樣的溫暖,總是守護在她的身邊,仿佛理所當然地存在於自己身旁一般。她的擁抱和親吻讓許雲白已經上癮了。處在熱戀期的她們,突然變得如此生分,許雲白心中很不好受。而內向且不善表達感情的她從來都是被動的那一個,被動地享受著陸念文給與她的一切愛意與溫暖。如今她必須嚐試著逼迫自己主動起來。但自從上一回,她給陸念文倒水,卻被推開,打翻了杯子,她就害怕起來。她害怕看到她那冰冷的眼神。她總是克製不住地想:她是不是不愛自己了。每每冒出這樣的想法,她就會鼻酸想流淚,然後拚命地說服自己:這隻是藥物影響下的狀態,必須要包容,不要多想,要多做。盡管忐忑、憂慮、心疼與酸楚交織在她內心,許雲白仍然堅強地扛起了一切。不論如何,她都必須要努力陪著陸念文度過這段艱難時期。她一定會好起來的,許雲白堅信。她在陸念文的單人病房裏加了一張行軍床,每天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好在陸念文現在生活尚且能自理,就是她獨處時情緒不穩定,必須要有人陪著,適時疏導。大多數情況下,她雖然陰鬱,但還是聽話的,隻是要她做一件事,要反複說上三遍她才會有反應。最怕的是她突然情緒失控,要麽就是暴怒,打翻杯子那次就是,毫無預兆突然發怒。要麽就是哀痛,沒來由地傷心流淚。她時常會在暴怒與哀痛之中來回擺動,許雲白還在尋找規律,希望能對此有所預判。她還向周穎請教了不少心理疏導的方法,以及心理學觀察的方法,並嚐試著應用在陸念文身上。陸念文愛吃肉,這段時間她經常會去菜市場買肉,然後帶去自己家,向媽媽白永絮請教該怎麽做,做好後裝在保溫盒裏帶去醫院給陸念文吃。她還嚐試著自己做烘焙,希望甜點能舒緩陸念文的情緒。她從前幾乎不下廚,廚藝也根本談不上好。自從進了專案組,進駐省廳酒店後,她也好久沒有回過家裏了。如今頻繁回家,又突然做了好多的菜,有時會笨拙地弄傷自己的手。許逸雲與白永絮夫妻倆,這兩天被女兒奇怪的表現驚住了,也開始暗暗懷疑女兒是不是談戀愛了。然而許雲白已經沒有那個心思在父母麵前掩蓋自己與陸念文之間的關係了,父母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她都不在乎,她隻想陸念文快點好起來。她走進病房後,陸念文一如既往地不看她,依舊一言不發。寇大海在病房裏陪著陸念文,見她來了,於是起身,道:“小許你來了啊,那我就先走了,案子還有好多事要忙。”“沒事,您去忙吧,這裏有我就好。”許雲白擠出一絲笑容,應道。寇大海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鼓勵,接著便出了病房。隨著病房門關上,屋內頓時變得極度安靜。許雲白在病床邊站了一會兒,看陸念文還是沒有反應,便將挎著的布包放在了旁邊的桌麵上,從裏麵取出了保溫盒。“今天做了糖醋排骨,還炒了兩個蔬菜。哦,我還烤了舒芙蕾,第一次做有點失敗。不過我嚐了一下,味道還是不錯的,就是不大成型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又轉身,將病床上的桌板挪過來,架在陸念文身前,在桌麵上將飯盒都擺好,然後把筷子塞到她手裏:“趁熱吃。”飯盒裏飯菜還冒著熱氣,陸念文捏著筷子,默默然盯著眼前的食物,一時沒有反應。“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許雲白又催了她一遍,這已經要成習慣了。“你吃嗎……”陸念文突然說話了,驚了許雲白一跳。三天了,這是她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沙啞,有些吐字不清。“什…麽?”許雲白遲疑地凝望著她,不敢眨眼。“你……吃了嗎?”陸念文突然抬眸望向她,眸中並無冰冷,反倒是暈了一層水光,是久違的、熟悉的溫柔目光。許雲白的唇微微顫抖起來,有淚意在上湧,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唇。不可思議地應道:“我…我吃了,沒事的,你吃。”陸念文又沉默了下來,捏著筷子發了兩秒呆,然後才開始慢吞吞吃飯盒裏的飯。許雲白拉著凳子坐在她身邊,靜靜地又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吃,不願錯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今天不知道為什麽,陸念文的狀態好了很多,情緒穩定了不少,竟然也願意看她,和她說話了,還知道要關心她吃沒吃飯。這是怎麽回事?是前兩天她的疏導起作用了,還是剛才寇大海和她說了什麽?亦或者就是她自己慢慢走出來了?她把飯盒裏的飯菜都慢慢吃光了,許雲白很開心,取了紙巾給她,又將飯盒收拾了,拿到病房盥洗室裏去洗。等她擦幹手,從盥洗室出來時,驚訝地看到陸念文竟然從病床上下來了,正站在她放布包的桌子旁。“唉?!你怎麽下來了,快坐回去。”許雲白連忙來扶她。“舒芙蕾……”陸念文喃喃地對她道。許雲白愣住,隨即差點笑出聲。現在的陸念文,怎麽跟個饞嘴的小孩子一樣?她抿著唇,從包裏取出一個紙包,從裏麵取出了一個看上去確實不大好看的紙杯舒芙蕾,遞到陸念文手裏,道:“你沒吃飽嗎?我下次多做點。”“你做的都要吃掉,很好吃。”陸念文很認真地說道,隨即坐回了床邊,捧著舒芙蕾吃起來。許雲白有些感動,她喉頭動了動,經不住抬起手捋了捋她略長的劉海。她還不大敢觸碰她,生怕她又暴怒起來,把自己推開。陸念文吃飯似乎恢複了她以往那種狼吞虎咽的狀態,一個小紙杯的舒芙蕾,她幾口就幹掉了,也不知道她吃沒吃出味道來。“你怎麽回事啊?知道我是誰了?”許雲白看著她吃完,收起紙袋子,笑著問。“我一直都知道你是誰,隻是……”陸念文似乎在思索著該怎麽說。“隻是?”“我感覺我腦子裏像是蒙了一塊紗布,很多感受都被屏蔽掉了,不能……很好地去表達。”她嚐試著解釋,然後打了個很妙的比喻,“本來我看到的世界是75寸的高清4k電視畫麵,現在卻突然變成了18寸的黑白電視,音響還有點壞,我丟失了很多感知。有時候電視還會出現雪花,我會斷片,一下子無法分辨真實和幻象。”“那…今天怎麽突然好了?”她能說出這一連串的話,讓許雲白感覺非常驚喜,她真的大幅度好轉了。“也不是突然好的。寇叔,這些天他教了一些方法,我試著練了練,感覺到舒服很多,我的感知就回來了不少。”陸念文道。“他教了你什麽?”許雲白和寇大海這三天探視的時間都是錯開的,寇大海是幫許雲白代班守著陸念文,許雲白才能有空去買菜做飯。這兩天陸念文確實沒怎麽鬧騰,但還是那種木然的狀態,許雲白沒能分辨出她在好轉。陸念文嚐試著回答道:“他說,你是洛城市局最強的刑警,沒有什麽能難倒你。試著把幻象當成猛獸,你隻需要把它們關進籠子裏,它們就會消失。回想起你練習柔道和摔跤技巧時的感受,把幻象當成你的對手,不要讓對手控製住你,學會脫身反製。對敵時必須沉下心來,調整呼吸,仔細預判對手的動靜,以靜製動,戒掉毛躁與衝動。“情緒意識如流水,不要試著與它對抗,要試著順其形,感受其流動與變化。他要我集中精神去思索一件事,如果我煩躁不安,或者無法集中精神,就嚐試著畫一個圈,輕柔地引導情緒重新平複,意識再次集中。”這是……瑜伽冥想的內容?許雲白很驚訝。不過她更驚訝的是陸念文的悟性,冥想絕非是能輕易入門的,但是她三天就做到了利用冥想來調整自己的狀態,真是不可思議。“你都……觀想了什麽?”她好奇問。“先是感受我自己,然後就是,想你……”陸念文的眸光又一次投向許雲白。“我?” 許雲白感覺臉上在發燒。“嗯。”她應了一聲,卻不再往下說了。許雲白好想問她,到底是怎麽想自己的?陸念文卻突然輕歎了一聲:“如果我會畫畫就好了,我甚至可以觀想你的每一根發絲。”“原來你真的隻是在觀想我啊……”許雲白抿唇,她還以為陸念文是在懷抱著愛情的思緒想念自己,結果其實是在大腦內打印她的人像。但這仍然很厲害,也很讓她感動。陸念文有些大不明白她在想什麽,又不說話了,偏著頭繼續盯著她看。許雲白雖然早已習慣了她的視線,可這些天因為她的疏離,她們幾乎沒有視線的接觸。突然被這樣盯著看,她反倒不自在起來。“你困不困,要不睡會兒吧。”她道。“我這些天睡得太多了,不困。”陸念文道,“我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我想出去走走。”“那我去問問醫生。”她準備起身,卻突然被抓住了手。“怎麽了?”她問,冰涼的手被裹進她溫熱略顯粗糙的掌心,熟悉的觸感。許雲白這兩天做飯留下的傷,被她輕輕摩挲。陸念文不說話,從床邊站起身,高挑的身子緩緩俯下,張開雙臂,將許雲白一整個裹進了懷裏。久違的擁抱,溫暖至極,許雲白的麵龐埋在她的頸項側,一時發懵,不知自己該作何反應。“我是不是傷害到你了?”陸念文的聲音從她的胸腔震動透出,傳進了許雲白的耳中。許雲白猛然間鼻子一酸,淚意湧出。她沒有回答,但陸念文顯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她輕柔地說道:“對不起,雲白。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隻想你開心幸福。”“嗯,我知道的。”許雲白吸了吸鼻子,應道。“謝謝你一直照顧我。”她又一次真誠地說道。“我不照顧你,還有誰能照顧你?”許雲白破涕為笑,“你幹什麽說這些,像臨終遺言似的,怪嚇人的。”“我害怕自己還是表達不清楚自己的感受,所以趁著我這會兒腦子很清醒,有什麽想法都要和你說明白。”她老實解釋道。“你要是,往後每一天都這樣該多好。”許雲白輕輕親吻她的鎖骨和頸項。“我盡量……要是我再失控,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能清醒過來。我不會再傷害你一絲一毫。”“不許說這些,你肯定一天比一天要好的。”許雲白阻止她繼續說,抬手撫摸她的後腦與後頸。但她內心仍存一絲憂慮,案件尚未解決,那些陰暗裏的家夥尚未被抓住,他們仍然盯著自己等人。她太害怕陸念文再遭受任何的刺激了,到那時她會變成什麽樣,不可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