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掐我下,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孫雅盛趁機抓著她的手往自己臉上送。“哈哈,別鬧。”趙依凝笑出聲。“你真的……”孫雅盛欲再度確認,卻被趙依凝搶先打斷:“你不是在做夢,我很喜歡你的,小笨蛋。快上車,外麵好冷的。”說話時,她還理了理孫雅盛的長發。“我好開心。”孫雅盛情不自禁又擁抱住了她,趙依凝悶在她懷裏笑得像隻狐狸。黏糊地抱了半天,直到冷風吹的她倆有些受不住,孫雅盛這才在趙依凝的催促下上車。趙依凝繞到駕駛座,剛準備拉開車門,忽而看到車窗上落的那層薄薄的浮灰上,被人塗鴉上了一幅畫一顆心,中間有箭矢穿過。趙依凝蹙眉,四下裏張望了一下,然後取出手機給車窗拍了一張照。坐在車內的孫雅盛出聲詢問:“怎麽了?”剛問完,她也從車內部注意到了車窗上的塗鴉。於是立刻下了車,繞到了趙依凝身旁。“誰畫的?”她問。“不知道,也許是哪個無聊的人吧。”趙依凝道。話雖說得輕鬆,但實際上她仍然起了十足的警惕心。現在有一絲風吹草動,都會觸動到她的神經。“車窗你不要擦,我來聯係一下老陸,讓她過來看看,也許能提取出指紋。”孫雅盛道,隨即她又看了看附近,發現不遠處路燈上有監控可以拍到這個停車位,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陸念文的微信電話,“有必要的話,調監控看看。”……許雲白和宋希合力,把陸念文扛回了省廳酒店的房間。她怎麽也找不到陸念文的房卡,所以幹脆開了自己的房門,讓宋希把陸念文送到了自己房裏躺下。此過程中她口袋裏陸念文的手機一直在震動,她取出手機,發現原來是孫雅盛的來電,於是接通。“小雅姐。”“咦?小白妹妹,怎麽是你接電話?”“念文她喝多了,這會兒不省人事了。”許雲白簡略回答道。“啊?怎麽回事啊?”許雲白言簡意賅地把今晚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盡管她沒有用什麽詞匯去特別渲染當時的情景,但依舊讓孫雅盛聽得憤懣至極又後怕至極。“靠,氣死我了,但願那個辛露露一切平安。那你和老陸接下來什麽打算?去查那個郭飛?”“嗯,從郭飛查起,還有我想搞明白今晚和郭飛一起出現的那個男的是誰,我覺得他好熟悉,我在哪兒見過他,但就是想不起來了。”許雲白苦惱地蹙著眉。“老陸她現在怎麽樣啊?”“之前在車上很難受的樣子,現在整個人倒是平靜些了。”“她這回可慘了,她真不能喝酒的,平時啤酒都喝不下去。唉,你給她搞點解酒藥吃,她會好受點。”“嗯,我知道。”這方麵許雲白是專家。隨即她詢問孫雅盛:“你找念文什麽事?”“哦,嗨,你不提我差點都忘了我為啥要打電話了。是這樣的……”孫雅盛又把她和趙依凝的事說了一遍。重點說了趙依凝車窗上出現的塗鴉,而沒有明說她和趙依凝已經在一起的事,最後提了一句趙依凝今晚會在出租屋過夜。許雲白認真聽著,最後道:“好,我知道了,等她醒了,我和她說,到時候一起去查查。”迅速溝通完畢,許雲白掛了電話。看著在一旁幫忙燒水,又擰熱毛巾給陸念文擦臉的宋希,她感激道:“謝謝你小宋,今天實在是麻煩你了。”“許姐您別這麽客氣,有什麽事兒盡管和我說,我一定隨叫隨到。”宋希道。“謝謝,今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一會兒把打車費轉給你,你要收下來。”“這……不用的……”“不不不,這錢你一定要收,不能讓你白做事。你師傅肯定也是這個意思。”……二人互相客氣,推拉了半晌,宋希到底臉皮稍薄了點,最終沒再推辭。許雲白送她到了電梯口,目送她離去。她回到房間,看著癱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陸念文,輕輕歎了口氣。她先將陸念文的外套、外褲、鞋子都脫了下來,努力把她擺正到床的右側。這床平時許雲白並不睡,床很寬,為了方便照顧陸念文,她讓她盡量往床的邊沿躺。她做完這一切時,已經累得氣喘籲籲。陸念文這會兒死沉死沉的,雖然其實她的體重並不很重,但沒有她的配合,許雲白一個人還是很難搬動她。她嚐試過公主抱陸念文,失敗了,隻能采取上半身挪一下,下半身跟著挪一下的策略。這讓她感到挫敗,陸念文那樣輕輕鬆鬆就能抱動自己,可自己卻如此的柔弱無能。我真的要鍛煉了,她心想。她給陸念文蓋了一層稍薄的被子,喝過酒的人要散熱,她不能蓋太厚,不然一定會踢被子。最後她再幫陸念文擦了擦臉,湊近她口鼻輕輕嗅了嗅,濃鬱的酒氣混合著胃部反酸的味道,著實難聞。不過這對許雲白來說,算不上什麽刺激性氣味。她又跑下樓,去了藥店買解酒藥,順便買了一些檸檬和一罐蜂蜜,陸念文如果醒來,喝點檸檬蜂蜜水會很舒服。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去陸念文的出租屋,她就有給自己調製過檸檬蜂蜜水。現在雙方立場輪轉,有種說不出的奇妙感。回想起來,她和陸念文認識後,幾乎都是她在照顧自己,自己很少會有機會照顧她。陸念文在感情裏確實很強勢,很主動,許雲白不討厭她這樣,她很享受這種被寵溺的感覺。但這不意味著許雲白就會成為養尊處優、被寵壞的大小姐,她知道感情需要相互作用,在陸念文需要她的時候,她永遠都會在。她也許做不到那樣的主動強勢,但她希望自己能是陸念文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給養,靜謐安然、潤物細無聲地滋養著她。一如春雨,一如冬陽,一如秋露,一如夜月。她回來後調了蜂蜜檸檬水,用保溫杯裝好。然後湊到陸念文身邊,看能不能喊醒她,讓她吃藥。這個人喝醉後的酒品還是不錯的,不鬧,也幾乎不說胡話,就是悶頭酣睡。就像是回到了嬰孩時期,隻是有些依賴人。“念文,念文,醒醒!”“嗚~”陸念文蹙起眉頭,她其實醒了,能聽到許雲白的聲音,但又不算完全醒來,因為她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許雲白努力把她上半身扶起來,讓她靠住自己,一邊不停喊她,一邊掰開她的嘴,把藥片飛快塞了進去。緊接著她小心將蜂蜜檸檬水喂了進去,陸念文下意識吞咽,還算聽話地把藥吃了下去。許雲白沒有讓她再躺下,而是讓她就這般靠躺在自己懷中。許雲白需要過一段時間就給她喂一點熱的檸檬蜂蜜水下去,促進她的酒精代謝。今天白天睡多了,許雲白這會兒一點也不困。她有些無聊地看了一會兒手機,突然懷中陸念文身子微微一顫,許雲白側頭去看她,就見她咬緊牙關,像是在做什麽噩夢似的蹙著眉,雙拳也下意識攥緊了。“念文?”她輕聲喊道。陸念文發出了一串含混不明的音節,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但她說了好幾遍。許雲白仔細聽,好半晌才分辨出來她在說:“你們不許欺負她……雲白快跑……雲白……數學題我不會做……”許雲白頓時哭笑不得,她這都夢到了什麽呀。但不管她夢到了什麽,似乎自己永遠都是她夢裏的主角。這是夢到了學生時代了嗎,是夢到她在保護被校園暴力的自己嗎?如果她們真的曾經是同班同學,那她的人生還會是現在這樣嗎……如果她們早就相識,自己是不是也會這般一下就陷進去了呢?還是說,她們會因為太過年輕,經不起風浪而分道揚鑣。許雲白暢想著,眸光已然濕潤。但不論如何,她都不會後悔與她相識相愛。她認為她們在最好的年歲相遇,這是命運的恩寵。她環著陸念文的肩臂,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作者有話說:今天晚上加班,這章早點發。這章稍微緩一緩節奏,寫一寫感情。後麵,大批劇情將襲來。感謝在2022-09-20 18:24:22~2022-09-22 17:12: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第九十九章 “栗副廳真是深得兵法精髓啊。”陸念文在一陣撕扯頭皮般的疼痛中醒來, 痛苦地蹙眉,緩了半晌才睜開眼睛。眼前景象晃了一下複歸原位,她一瞬間沒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方。片刻後她發覺自己枕在一個人肚子上, 於是忙支起身子, 一抬頭就看到了許雲白優美的下頜線。她呼吸輕柔地睡著,側身靠在床頭, 像個柔軟恬靜的天使。丟失的記憶片段緩緩回歸, 陸念文漸漸想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探身抓住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是2月11日(初七)上午的十點鍾了。昨晚她們去了雪山天地調查趙朗下落,遇見了辛露露,她自己被迫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塗。她後來隻隱約記得自己吐了, 被誰抽了一巴掌, 打得臉上生疼。還有就是不停被人灌水, 灌了一肚子的水,以至於總是要跑廁所, 她都記不清自己跑了多少趟廁所。現在她明白了, 是許雲白在給她不停地喂水, 照顧她上廁所,以盡快代謝掉體內的酒精。“雲白……”陸念文想喊她,但看到她眼底淡淡的青色, 又不忍心了。她嗅了嗅自己身上,一股味兒, 於是整潔癖犯了, 幹脆悄然下床, 拉起被子輕輕蓋在許雲白身上。接著她衝進了浴室, 看著洗漱台上略有些陌生的布局,不屬於自己的牙刷與毛巾,陸念文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許雲白的房間裏。忙又返身回去,抓起自己的衣服和物品,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間,臨走時還帶走了許雲白的房卡。她忙不迭地洗漱,洗去一身汙穢酸臭,吹幹頭發,出來後換了幹淨衣服,感覺渾身清爽了許多。她將髒衣服全都丟進洗衣機裏轉著,又迅速拿著許雲白的房卡回了許雲白的房間。許雲白還在睡,陸念文站在浴室旁的過道裏,查看了一下手機消息。大約一個多小時以前,張誌毅給她們發了消息,讓她們中午之前先到省廳去見他。他不是很著急,似乎預料到她們一時半會兒起不來。此外,張誌毅還在專案組群裏發了一個閆清菲綁架案的最新搜查情況。那輛接應兩名歹徒的車追蹤到了,就是出現在監控下的那三輛車之中的那輛黑色沃爾沃xc90。車子被發現時,停在興洋水庫旁的道路上,經過追索蹤跡腳印,判斷車上的人全都落入水庫了,目前正在進行打撈。車子的主人名叫鄒成貴。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鄒成貴,是高新開發區派出所副所長鄒立陽的堂弟。而鄒立陽與城西分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長馮保國、銀瀾路派出所分管治安的副所長魯建軍、大學城派出所所長劉鋒屬於同一個小集團的人,且都與萬峰集團牽扯不清。“落入水庫……”陸念文輕聲念叨了一句,眸光微凝,心下有所猜測。接著她又查看了一下昨晚孫雅盛給她發的一連串消息,解釋她和趙老師經曆了什麽。陸念文看到她們在一起的照片時,心中真心實意替她們高興。但看到那車窗上的塗鴉時,心又揪了起來。微微歎了口氣,陸念文收起了手機。她走到床邊,打算先輕輕將許雲白放平身子,讓她繼續好好睡,自己中午去見張誌毅就行。她剛攬住許雲白的腰際,護住她的頭部,準備將她抱起來。許雲白就醒了,探手勾住她脖頸,道:“……念文,你起來了?”“嗯,起來了。”陸念文沒有鬆開懷抱,依舊溫柔地抱著她。“感覺怎麽樣,有沒有頭疼?”許雲白問,抓著她衣襟的手繼續向上探,摸了摸陸念文的麵頰,溫度正常,並不發燙,她安下心來。“有一點,但不嚴重。”“那就好……你身體好,酒精基本代謝掉了。”許雲白放下心來,又不可抑製地打了個嗬欠。“你再睡會兒。”陸念文將她抱了起來,送去許雲白慣常睡的隔壁床。許雲白卻製止她:“不用,我睡了幾個小時,夠了。我不困,你放我下來。”“那怎麽能行,你陪我折騰了一夜,我都心疼死了。”陸念文眉頭皺得緊緊的。許雲白總覺得她這話說得怪怪的,麵龐染上一絲緋色,轉而道:“你現在讓我睡我也睡不著了,真的,你讓我倒個時差,不然我就會習慣白天睡晚上醒了,這可不行。”“好吧。”陸念文拗不過她,隻得放她下來,找拖鞋給她穿上。許雲白正低頭穿拖鞋呢,陸念文卻突然又將她擁入懷中,探首深吻住她唇瓣。清新的牙膏味取代了昨晚的酒氣,許雲白被吻得一瞬缺氧,心頭像是脹開了一團棉花般,酸澀又甜蜜。“我沒刷牙呢,別鬧。”她扭頭,躲開陸念文的進一步索吻,半是羞赧半是抱怨地說道。陸念文笑著看她,並不說話,眸中翻騰著洶湧的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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