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這個人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絕殺啊。孫雅盛對此真是羨慕不來。她開始認真思考,如果自己將來真的要和趙老師走上那樣一條路,那自己要麵臨的艱難險阻,可就非同小可了。她不像陸念文,這些年雖然有些積蓄,可始終也不曾規劃過未來隻依靠自己的生活,更不曾想過要獨獨依靠自己去帶給另一個人舒適安全的生活。在買房這件事上,孫雅盛靠不了父母,她隻能靠自己。她也不可能一直租房,如果真的要獨立,她就要考慮買房的事了。和老陸做鄰居嗎?她是很想,據說陸念文那棟樓的樓上還沒賣出去。但……單靠她一個人的工資確實有些拮據了。而且人家趙老師可比她要有錢多了,看得起她買的房子嗎?唉……想這麽多做什麽,她到現在和趙老師八字都還沒一撇呢,這都考慮起買房了,她自我吐槽。忽而手機發來了趙依凝的消息,她點開一看,是一小段視頻。光線有些昏暗的房間裏,趙依凝散著發,神色略有些疲憊。她身上穿著睡裙,領口略寬,淺淺露出一抹鎖骨的輪廓來,素雅靜美。她衝鏡頭淡淡微笑著,神色雖疲憊,眉梢眼角卻依舊嫵媚,嗓音迷人地說道:“我有點困,這就睡了。晚安,明天見。”孫雅盛當天晚上沒睡好,反複播放這段視頻到半夜。她覺得,趙依凝在故意勾引她!作者有話說:感謝在2022-09-02 18:00:19~2022-09-03 18:15: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第八十六章 雲物為人布世界,日輪同我行虛空。“你咋了, 黑眼圈好濃。”一大早,章書淼剛坐上陸念文的車,就吐槽身側的孫雅盛道。“要你管, 沒禮貌!”孫雅盛毫不客氣地回擊道。隨即從包裏取出化妝品和鏡子, 開始化妝遮瑕。她今早差點睡過了,還是被陸念文的電話吵醒的, 隻簡單刷牙洗臉就衝出來了。“嘖嘖嘖……瞧你這臭脾氣, 好像是被大姐頭傳染了似的。”章書淼咋舌道,隨即對前麵的陸念文打招呼,“早,大姐頭。”“早,三水小弟。”陸念文笑嗬嗬回道。他們這便算是打過招呼了,陸念文戴著墨鏡, 頂著明媚的朝陽開始向東行駛。半路上化完妝的孫雅盛開始啃麵包、喝牛奶, 解決自己的早餐。陸念文和章書淼有一搭沒一搭閑聊, 都是聊些近況。章書淼說他開年後會比較忙,估計就沒有空再出來玩兒了, 他負責的工程進入了關鍵期。“我還以為我沒機會等到你們請我吃飯了。”這家夥可憐兮兮地說道。“說了要請你吃烤肉, 不會食言的。等上洛雲山, 山頂有專門燒烤野炊的地方,食材我都帶來了。”陸念文笑道。她車上的食材,是昨天她和許雲白在新家附近的超市和集貿市場采購的, 凍在車載冷櫃裏。“好耶。”章書淼眼饞地搓了搓手。到大學城許雲白家門口接上許雲白,他們調整了一下座位。章書淼坐到了陸念文身旁的副駕上, 後排留給姑娘們坐。許雲白今天又把她那件硬核的迷彩衝鋒衣穿上了, 她這一身登山裝備今天總算用到了正確的地方。當初她穿著這一身去跟蹤盯梢劉家母女, 可把陸念文給驚到了。人群中, 再也沒有比她更打眼的存在了。許雲白上車後,就給每個人發了一條士力架。“小白妹妹,你好像善財童子。”光吃麵包沒吃飽的孫雅盛感覺此刻的許雲白異常親切,抱了抱許雲白,然後接過士力架繼續大快朵頤。“你還要嗎?我還有一兜子。”許雲白道。“哈哈哈,你到底有多喜歡吃甜的,士力架這玩意兒可了,我吃一根就夠了。”孫雅盛笑道。車子行至趙依凝家碧水河灣門口,趙依凝從孫雅盛那一側上車,坐在了她身側。牧馬人的後座很寬敞,三個女孩並排坐也並不嫌擠。但孫雅盛的心依然加速跳動起來,聞著趙依凝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水味,心猿意馬。趙依凝今天也穿得很休閑,很適合爬山。上車後她摘掉了頭上的寬簷帽和墨鏡,孫雅盛發現她今天疏了公主頭,雙鬢發絲編成發辮,攏於腦後固定,更顯溫婉可人。她所坐的位子就在駕駛座後,上車後她拍了拍駕駛座的後背,對陸念文道了句:“我拿到了洛雲山的終生vip年票,咱們今天進去可以不花錢。”“哇!”章書淼都驚了,“洛雲山居然還有終生vip年票?”“嗯…一些特殊的人會有。這年票是景區送給我父母親的,我父親曾經應省文旅廳的邀請,給洛雲山景區寫過官方導遊詞,我母親還校勘過景區宣傳文本裏的曆史訛誤。“洛雲山有一部分也在道州境內嘛,當年洛雲山被人投訴過,說是景區宣傳誇大不實。這事兒鬧得省文旅廳都知道了,所以找了當時還在道州大學任教的我父母來勘誤。”趙依凝耐心地解釋道。“哈哈哈,趙老師一大早可是給了我一個驚喜。”在陸念文和孫雅盛的計劃裏,門票是打算大家分攤的。孫雅盛看了一眼趙依凝的側臉,心想趙老師應該是昨天搞定這件事的,可她為什麽不和自己說?昨天她真的是一個字都沒提這件事。孫雅盛回憶了一下,趙依凝昨天下午還好好的,到了晚上神色看上去就有些疲憊了,該不會因此……和父母有了什麽齟齬吧。牧馬人飛快向著洛雲山駛去,從碧水河灣走,其實抵達洛雲山隻需半小時車程了,路上都是省際快速路,春節期間車流也不算多,走起來很快。洛雲山其實並不是一座單獨的山峰,而是延綿上百公裏的山脈的統稱。這山位於洛城東北,洛水從山南衝擊而過,形成沃野千裏的肥沃土地,孕育了上洛省悠久古老的文化曆史。曾經劉家母女爬的洛鳳山也是洛雲山的餘脈分支。洛雲山還有大片未開發的真正山林野區,那裏除了護林人員是不允許進入的,地形也險要,是真正的深山老林。陸念文等人要去的是傳統意義上的洛雲山景區部分,那裏包含了最高峰紫霞峰,以及幹將、莫邪雌雄雙峰等景色最為壯麗的部分。本來陸念文還在犯愁該怎麽和景區的人溝通,讓她們把車開上去。一般車子都不能上去的,遊客隻能步行上山或者坐景區遊覽車和索道。他們今天帶了這麽多的吃食,全部背上去可得費些體力。這下有了趙老師的大力援助,她們便直接把車開了上去。不過山上的燒烤營地也並不在紫霞峰峰頂,而是在距離山頂大約200米的位置,距離索道的上峰站並不很遠。紫霞峰海拔1564米,這個燒烤營地其實也很高絕了。她們此次出遊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爬山是其次,吃燒烤、看雲海才是重點,散心愉快最重要,她們並不想把自己累趴下。牧馬人強勁的馬力帶著他們在盤山道上疾馳,陸念文不停地打著方向盤轉向,以至於一車人除了她,幾乎都有些暈車了。等上了山,她們先將車停在了燒烤區附近,然後便先往山頂去。200米的垂直距離,爬上去其實也頗為費體力。這個時節的山頂寒涼無比,水霧深重,將攀山石階都打濕了,走起來有些濕滑。攀山走道並不寬,也就上下可以四人並行的程度。雖然有護欄,但旁邊就是險峻的崖壁與萬丈深淵,爬起來還是頗為令人心驚。章書淼走在最前麵,手裏還舉著他的單反不停地拍,看上去一點也不累。後方趙依凝已經爬得氣喘籲籲,隻能走一段歇一段。孫雅盛跟在趙依凝後麵,怕她走不動,甚至在後麵輕輕推著她走。而許雲白比趙依凝要好不少,至少她有慢跑功底在,心肺能力還行。但攀山可並不僅僅是慢跑這種有氧運動,還涉及到了混氧能力和腿部耐力。爬到中段後,她也很累,必須要停下來歇息。陸念文在她身前耐心地引導和等待,一點也不著急。幾人互相幫扶,終於爬到了山頂。上午將近11點,燦爛的陽光熱情灑向眼前無邊無際鋪展而開的雲海,仿佛給雲鍍上層層璀璨的金邊。雲海散射出五彩斑斕的絢爛光芒,水汽凝出七彩光圈懸在頭頂,耀目得讓人不自覺眯起眼。山風吹拂,雲濤舒卷,好一番夢幻世界。登頂後她們隻覺胸中狠狠一闊,一股壯懷激蕩的心緒將所有的瑣事煩擾全部驅散。雲物為人布世界,日輪同我行虛空。登高遠望果然可滌蕩胸襟,一種徹底發乎自然的狂情湧起,惹得她們紛紛高聲向遠端呼喊。她們在山頂逗留了四十多分鍾,也不知拍了多少照,竟流連忘返。等下山到燒烤營地時,都12點半了。不過他們倒也不著急,慢條斯理開始燒炭,串簽子,一麵品嚐孜然肉香,一麵欣賞著山外的黃綠樹海,悠然閑適。等她們吃完了飯,收拾好一切,都已經到了下午3點多了。於是抓緊時間上車,陸念文繼續驅車下山,繞道半山腰的法相寺。不論是陸念文還是許雲白,進寺廟也都隻是走馬觀花。她們都不信佛,也不會向佛問姻緣事業,她們更相信自己的智慧與雙手。章書淼比起拜佛,更喜歡拍照,他今天就沒把他的單反放下來過,進了寺廟也在不停地拍,根本是心不在焉。趙依凝想來也是不信佛的,但她卻還是象征性地求了一個護身符。原因在於,她發現孫雅盛在佛前顯得相當虔誠,禮佛時認真如同拜師,還坐在簽案前,對著老和尚問東問西。關鍵是,做這些事兒她都避開了趙依凝。趙依凝自來到山門口時,就大抵猜到了孫雅盛安排她們來此的目的,因而也刻意與孫雅盛保持了距離。孫雅盛抽了個“婚若成時待月圓,不須心下意懸懸。雖然好段姻緣事,爭奈他人尚未堅。”的姻緣簽,讓老和尚解。老和尚說這簽意思是在說她姻緣已到,不需整日掛懷。隻是雖然這是段好的姻緣,可對方可能意誌尚且不堅定,還有些動搖。這簽抽得,還不如不抽。孫雅盛隻能安慰自己,至少她這是個好簽,整體走勢是好的。隻是她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意誌不夠堅定,還是趙依凝還在動搖,使得她們遲遲未曾邁出那一步。趙依凝等她迷迷瞪瞪從老和尚處返回,才上前靠近,把自己剛買的護身符遞給她。“保車旅平安。你是交警,很適合帶一個這樣的護身符。”“謝謝。”孫雅盛喜出望外,無比珍視地反複打量這個護身符,將它小心收了起來。趙依凝看著她,欲言又止。孫雅盛假裝未曾在意她的目光,將話題引到無關緊要的地方去。趙依凝微笑著應和她,眸中的光卻有些黯淡。孫雅盛心裏則愈發忐忑了。直到此刻,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是一種怎樣的心理。她,大大咧咧啥也不在乎的孫雅盛,在趙依凝麵前一直感到自卑。因自卑而不敢表白對她的感情,隻能懦弱地一退再退。以至於,讓趙依凝感到了困惑與迷茫,讓她也踟躕不前了。“雖然好段姻緣事,爭奈他人尚未堅。”什麽“他人”,分明就是她自己。這一刻孫雅盛有些恨自己,但短時間內,她並不能克服這種自卑的感覺,隻能再度選擇了退縮。她們大概在五點鍾從法相寺下山返回,走盤山道下去的路上,她們偶遇三輛警車擦身而過,往山上而去。陸念文奇怪地望了好幾眼後視鏡,身旁副駕上的章書淼笑道:“警察叔叔這麽晚上山,難不成要露營啊。”“也許是……有案子,我剛才匆匆掃了一眼,車裏麵的人沒穿製服,看著像是刑警。”陸念文道。“咦,你可別烏鴉嘴,大過年的別把案子招來了,到時候你就和小白妹妹去加班吧。”孫雅盛忙出聲製止她。陸念文和許雲白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到底誰才是烏鴉嘴啊。回程一個多小時車程,等她們趕到預定好的ktv,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這家ktv其實距離洛大不遠,孫雅盛對這裏很熟,她不止一次在這裏定過包廂,組織過聚會。ktv隔壁就是一家披薩店,孫雅盛也早在回程路上就預定好了披薩、炸雞和飲料,作為今晚的吃食。她們先去取了餐,接著便直接進了ktv,準備開始狂歡。然而陸念文卻在ktv大堂撞見了熟人。三個男子正從裏麵走出來,陸念文第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人,此人正是洛城市局綜合訓練中心的搏擊教官王曉偉。他私下和陸念文關係很鐵,陸念文一身的搏擊本領,有一半是和他對練出來的。“偉哥?你怎麽在這裏?”她驚訝出聲打招呼。“陸念文?!”王曉偉露出笑容,衝上去假意要踹她,“又喊我偉哥,我說什麽來著?你真是嘴裏沒句好聽的!”“哈哈哈哈,我錯了。曉偉大哥,這總可以了吧。”陸念文忙舉手投降。陸念文示意同伴們先去包廂,她留在大堂和王曉偉聊起來。王曉偉身側那兩個男子也並未離去,安靜站在一旁等待。作者有話說:這章是昨天寫好,今天定時發布的。原因是什麽呢,是因為我今天下午2點-晚8點特娘的!該死的!要加班【永無止境的核酸噩夢】感謝在2022-09-03 18:15:32~2022-09-04 11:21: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第八十七章 白日與夜間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也是截然不同的心境。“曉偉哥你也會來唱k啊, 看不出來。你不是五音不全,唱打靶歌都能走調走到姥姥家去嘛。”陸念文調侃王曉偉道。“我是不會唱歌,但我兄弟是歌神啊。嗨, 就習慣每年出來小聚一下, 唱不唱歌不重要,這兒我們每年都來。”王曉偉笑道。說著他張臂, 將身旁的兩個男子引薦給陸念文道:“呐, 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兄弟,這位就是我說的歌神,黃子禪。他以前玩過搖滾的,彈得一手好吉他。現在是疾風特訓的明星教官。”“你戰友?”陸念文詢問道。王曉偉從前是特種兵士官,退役後很是拚了一把,考入特警, 繼續發光發熱。他五年前在一次行動中膝蓋受傷, 所以才退下前線, 轉入市局訓練中心擔任教官。“算是戰友,嚴格來說是前同事。老黃是我幹特警那會兒的好兄弟。他可厲害了, 十項全能, 神槍手兼攻堅手, 全麵發展。所以說能人在隊裏待不長,他的本事,現在在疾風特訓每月能拿到3萬, 自由自在的,不比在特警隊日子過得滋潤啊。”“唉, 王哥你別吹我了, 3萬那是最多的時候, 哪能每月都拿這麽多。有單子接, 咱們才有錢賺。”對方謙虛了一下。疾風特訓是洛城的一所私營的軍事技能訓練中心,在軍警迷和戶外特戰迷這些小圈子裏很出名,陸念文也有所耳聞。這訓練中心是幾個退伍老兵合夥開的,除了帶小朋友玩真人cs、給企業做培訓之外,他們也有著真正硬核的訓練內容,吸引了不少有錢有閑的人成為他們的會員,確實收入不少。陸念文打量了一下黃子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隻比陸念文略高一點,體格精悍,並不很壯,內行人一看就是速度、敏捷、耐力、爆發力全都點滿的類型。他剔著寸發,皮膚略黝黑,穿了件簡約的皮夾克,一條牛仔褲,大冬天的衣衫單薄但一點也不畏寒。他樣貌尋常,乍一看似乎就是個丟到人堆裏都找不出來的普通人。“你好,黃哥。”陸念文主動伸出手來,黃子禪一笑,與她握了握手。手掌有力,掌中全是老繭。“你好,小姑娘。”對方打招呼的方式讓陸念文略感到一絲輕蔑,她懷疑是自己太敏感了。黃子禪和王曉偉是同齡人,都是年近40歲,叫她一聲“小姑娘”好像也不過分。介紹完了黃子禪,王曉偉又介紹另一位道:“這位是戴東,東哥。他是老黃的兄弟,也是疾風特訓的。而且還是練力量舉的,你看看,這體格,這胳膊都比我大腿粗了。”這位戴東身高也是在一米七多,但體格極其強壯,膀大腰圓,胳膊粗壯。他剃了光頭,唇邊蓄了一圈硬硬的黑胡茬,穿了一身黑色的圓領絨衣,不穿外套,袖子捋起半截,小臂上還有紋身。雖然體格凶悍,但他麵上卻滿是笑容,看著像是彌勒佛似的,還挺和藹。“你好你好,小陸警官。”陸念文還沒伸手,戴東率先伸出手來了,陸念文略猶豫了一下,還是和他粗粗握了一下手。對方握手未用力,和陸念文碰了一下,就快速收回。陸念文微微蹙眉,因為她發現這個人的手異常得冰涼,不像是個強壯的成年男子的手溫。她於是仔細看了一眼對方的臉,發現此人氣血不足,以至於唇色有些發白。難道是近期做過什麽大手術,所以傷了元氣?王曉偉一行三人是出來買啤酒和煙的,陸念文和他們簡略打個招呼,便返身去了自己的包廂。雖然她和王曉偉私下關係還不錯,可王曉偉的交際圈子她可並不熟,尤其是今天剛見麵的這兩個人,陸念文直覺他們和自己不是一路人。這種中年老男人的圈子,她可不想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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