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比賽?”這人嗯了聲。元若沒再問,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沈棠經常去其它地方參加比賽,之前還去過國外。夜晚的風都帶著熱氣,吹在臉上又燥又舒適。周日,元若去了趟文藝書店,算是視察一下合作方那邊的情況。江大老板似乎對這些賺小錢的方法不感興趣,自打上一次簽完合同以後就沒了下文,更沒聯係過元若。元若也是厚著臉皮過去,還特地收拾了一番,沒讓別人認出來。文藝書店的生意還行,比她第一次來好了許多,客人不少,點蛋糕麵包的顧客也有很多。回家以後,元若跟沈棠提了兩句。沈棠光腳坐在沙發上,把電腦擱在腿上,正在寫代碼。聞言,她手下的動作慢了半拍,像是猶豫了半晌,才低聲問:“江聽白先找的你?”元若在清掃客廳,回道:“聞姐幫忙介紹的,哪可能是江老板主動找我,根本都不認識。”指尖一頓,沈棠繼續做自己的事,不接話。晚上快睡覺時,元若給江聽白發了一條消息,講明自己店裏出了幾樣新品,如果江聽白覺得可以的話,下次可以送一些去文藝書店。她發了幾張圖片過去,都是在店裏拍的樣品圖片。江聽白十分幹脆,隻回了一句話。“可以。”沒有要聊下去的意思,態度比較冷淡。元若知趣,講完事就不再多說什麽,結束了談話。周二那天,沈棠去s市,家裏就隻剩下元若一個人。大四的課少,不用特地向學校請假,跟老師知會一聲就行。元若想開車送這人去機場,但是沈棠不讓,自己大清早就收拾東西走了。兩個人生活了一陣子,忽然有一個去了外省,元若還有些不適應,到晚上就憋不住要想對方,可最終還是沒有打電話問問。她覺得自己最近不大對勁,對沈棠也太在意了些,如此想著,她還是止住了不該有的念頭。沈棠走後的第二天,周雲巧等人來了大學城,順路過來照顧元若的生意。她們是過來吃飯的,還喝了點酒。那時已經快關店打烊了,元若幹脆留大家在店裏喝點東西聊聊天,讓趙簡提前下班。末了,又開車送喝了酒的周雲巧回家,反正也不遠。快到周家時,元若倏地記起上次打牌那會兒聊過的話,就問了一下,周家妹妹跟那個男人後續怎麽樣了。周雲巧暈乎地抵在座位上,遲緩地反應了片刻,說:“沒什麽事了,小姑娘鬧著玩呢。”小姑娘就是一時興起,想一出是一出,早先以為三十多歲的男人是自己的命中注定,結果一進大學軍訓,遇到了差不多大的帥氣男孩子,想法登時就變了。聽到這些,元若沒有接話,打了半圈方向盤駛入岔路口。周雲巧感慨:“小年輕沒什麽見識,多經曆幾回就不會這樣了,上次還為了那個男的要死要活,把家裏人氣得要命,這才多久,她就是不懂,懂了就好了。”確實就是這個理。不過元若沒吭聲,沉默以對。送周雲巧到小區樓下,再開車回家,進房間洗漱好躺床上,她給沈棠發了兩條消息,問問在s市如何了。可能是太忙,沈棠沒有回複。元若給這人再留了一條消息,明天自己有空,可以去機場接人,讓到了給她打電話。這條消息第二天早上才得到回應,沈棠要晚上才到家,不用去接。元若也沒堅持,隨著了。今兒天氣晴朗,不算太熱。店裏的生意還行,一天下來的營業額比昨前天都高,一切都順遂。隻是不知為何,元若心裏總空落落的,一個人在烘焙室待著都出了好幾次神。本來她是打算六點再回家的,但最後四點多就走了,先去買菜,再回家等著。到家之後她給沈棠打了兩個電話,中間隔了半個小時,第一個沒打通,第二個接通了,對方剛剛下飛機。從機場到這邊還是有那麽遠,元若沒有立馬開始做飯,打算等沈棠到家再說。她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邊休息邊等著。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沒躺一會兒竟睡了過去。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間感覺到臉上一熱,麵前有個人站著。知曉是誰,她沒太大的反應,半睜著眼說:“回來了……”沈棠的臉色有些憔悴,像是這兩天都沒休息好。她摸了摸元若的臉,把散亂的頭發撥開:“沒有跟你打電話,出機場就直接打車過來了。”元若笑了笑,半支起身子瞧著這人。沈棠卻一把將她抱住。忽如而來的暖熱懷抱教元若不太適應,但她沒把對方推開,而是任由摟著。輕輕拍了拍沈棠的後背,元若柔聲問:“怎麽了?”沈棠揉了下她的頭發,把手放在她後腦勺的位置:“沒怎麽,隻是有點累。”元若一怔。下一刻,這人驀地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壓在沙發上。元若嚇了一跳,還以為這是要做什麽,然而卻什麽都沒發生,沈棠隻是趴在她肩上,將自個兒壓下來。沈棠似乎有些疲憊,整個人都沒什麽氣力。“想你了。”她低低說。元若抿抿唇,嗯了一聲。話音未落,耳後又傳來溫暖的觸感。她脊背僵直,卻沒動作。第二十五章 這次沒人喝酒,意識都是清醒的。此時外麵的天色有些昏沉,沒有太陽,幾朵厚厚的雲堆聚在天空一角,窗戶是開著的,卻沒有風吹進來,高樓之上沉靜而壓抑。沈棠沒有別的動作了,隻是摟住元若,手撫在元若背後,摸著垂落的頭發,她放低聲音喊了聲:“元若”元若不應答,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隨後,對方抵在她頸窩裏蹭了蹭。如此突然的舉動攪亂了原有的打算,平靜不複,剩下的隻有莫名的悸動和慌亂。沈棠沒再做別的,也沒說什麽。接下來還是一如往常,好似無事發生。隻是這一回不是上次,沒有酒精的擾亂的黑夜的遮掩,感覺不要太真實,讓人無法逃避。也許是太亂了,人亂心也亂,元若從頭到尾都沒怎麽樣,任由對方抱著,縱容了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允許了對方的放肆。之後照舊做飯,吃飯,再各自回房間,雙方都沒什麽交流。元若還不適應這樣的改變,她吃完飯就回了房間,直挺挺躺在床上,心裏懊惱,可又無濟於事。夜色已經落下,無星無月的晚上沉悶不已,窗簾拉開了,落地窗外是繁華有序的城市,林立的建築,彎繞的街道,還有徹夜不歇的燈火。外頭客廳裏時不時會傳來輕微的聲響,沈棠還在收拾,沒有回次臥休息。元若靜靜聽著,把半個身子都裹在被子裏,側頭看了看窗外,又一動不動地閉上了眼睛。她再次想到了之前的那個晚上,一些畫麵在腦海裏亂竄,擾得她不得安寧。其實她是記得的,隻不過一直在自欺欺人,不願意回想起來而已。那天晚上,沈棠挨著她,她喊了沈棠一聲,不管用,接著再是腦袋一偏,又乏累又無力地說:“別鬧……”這人湊近她耳朵邊上,小聲地認真說:“沒鬧。”她想躲開,可酒勁兒上來了,可能是沒力氣,可能是糊塗了,她容許了緊隨而來的所有事情,暈頭轉向地倒在沙發上。那些事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親身經曆。元若是個正常的人,也有著世俗的情緒和感受,當時的沈棠是那樣的強勢,不讓她有任何退卻的餘地,步步緊逼,直到無所遁形。她有些緊張,把手抵在了中間,還保留有最後一絲理智。“別這樣,”她說,“沈棠,快起開。”沈棠卻置若罔聞,不僅不讓開,還吞掉了她所有的話語。元若怔住,一時半會兒都沒能回過神來。她對這人從來都是純粹的,從未有過任何非分之想,連一丁點雜念都不敢有,她早就給自己築起了一道高高的牆,橫亙在兩人之間,始終不曾越距,可就在那時,所有的克製與自持都分崩瓦解,不複存在。她始終是把沈棠當作曾經的那個孩子,前女友的妹妹,一直不曾設想過別的可能,一次都沒有,從未這樣過。然而沈棠沒給她冷靜的時間和回緩的功夫,這人直接,幹脆,也愛意深沉。元若想要離遠點,但最後隻抬了下手,再後麵就沒了下文。那時的元若昏昏沉沉的,她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應該及時止住這種衝動,可終究還是沒有,反而容許了沈棠的所有行徑,讓對方一再地靠近自己,接受了全部的試探。她們應該還像以前那樣的,可惜都沒有。沈棠一意孤行,不理智,元若也衝昏了頭腦,變得不像平常的自己。她倆都超過了原本的界線,從早先相安無事的相處模式,突然就發展到了緊緊擁抱在一起的程度。元若心裏都亂得很,分不清究竟該怎麽辦,推開沈棠,或者是做點別的什麽。她到最後都像一塊木頭,仿佛不能支配自己的行為了,比連著線的木偶還僵硬,從頭到尾都被對方拉著走。她們都過於瞎鬧了。一個主動靠近,一個放棄了本來的自己。雖然那天晚上沒有再發生別的事,但那樣的親吻就已足夠,已經能代表很多東西了。再後麵,元若給了沈棠一巴掌,沒用力,輕輕的,但也足夠讓那人停下。她們都沒動了,額頭挨在一起,如同兩座沒有生命力的雕像。元若的手都在抖,不可控製地動了動。沈棠拉著她的胳膊,不讓遠離,一會兒,還抓起她的手腕,偏了偏腦袋,有些病態地將自己的臉放進她的掌心裏,自願落到她的手中。元若垂了垂眼,又抖了下,最終還是抽開了手,離沈棠遠一些,不讓局麵再往更壞的方向進行下去。元若不敢麵對,將那些事都當成了醉夢一場。她確實做了夢,可事情也是真實發生過的,沈棠把她徹底打亂了,讓她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獨占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討酒的叫花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討酒的叫花子並收藏獨占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