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所以我要給你投資，當你的天使投資人，等你長大了更厲害了，你就可以罩著我了。”秦玨說。唐歆眨巴眨巴眼睛，在努力理解秦玨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說，我們互幫互助。”秦玨說。“好，互幫互助！”這個理論唐歆小朋友可以認可。“那麽，你先幫我一個小忙，我們兩個說好了的事情，不可以跟別人說哦。”秦玨笑著說。“跟姐姐也不能說嗎？”唐歆問。“對，跟姐姐也不能說，因為……因為我很內向，不敢跟陌生人說話。”秦玨張口就來。“這樣不好，你不能怕生，”唐歆搖搖頭，得瑟得搖頭擺尾：“不過誰讓我厲害呢，我罩著你。”秦玨笑起來，跟唐歆小朋友拉了個山盟海誓的勾，然後施施然起身出門，找護士留下一個預存賬戶，敲定了愛心資助醫藥費的事。做了件順心事，秦總腳步輕快，拐出轉角的時候被一個提著保溫飯盒行色匆匆的中年婦女撞了個趔趄，還好聲好氣地主動跟人道了聲歉。保溫飯盒邊緣溢出來的菜湯蹭到了秦玨貴得讓人咋舌的大衣上，中年婦女低頭一看臉色大變，趕緊掏出紙巾幫她擦。這件衣服多少沾點多災多難，先是被唐韻蹂.躪現在又被沾上菜湯，按秦玨的習慣肯定是不會再穿第二遍了，前麵剛信誓旦旦地承諾秦總有錢秦總買單，現在不至於因為一件衣服跟人扯皮，於是秦玨幹脆擺擺手表示不用在意。正好電梯到了，秦玨一步踏進去省得沒完沒了地客氣下去。電梯門合攏，拎著保溫飯盒的王嬸盯著樓層數字一個一個往下跳，忽然腦子裏沒來由起了個念頭：這身衣服是不是有點眼熟？第33章 養生秦玨回到公司, 趕緊開始處理被她推後的待辦事項，首先就是《尋道》項目組的會議。自從秦玨設了個局輕描淡寫地砍掉了關黎手底下幾條暗線，又把唐韻全須全尾地從抄襲風波裏撈出來, 關黎就端出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 原本他可做決策可不做決策的事情，現在全都不做了, 通通等待秦玨指示。看似是在彰顯自己的清白，實則是像秦玨示威，以退為進，如果此時的秦玨還是原身那樣每天在遊手好閑混吃等死, 那肯定會出大亂子。秦玨猜關黎等的就是出亂子擺不平的時候，她隻能臊眉耷眼地重新請關黎出山, 輸了這一次, 以後再想扳倒關黎就難了。不過不好意思，秦玨和原身，本質上是兩個人。秦玨穩穩當當地在主位坐下, 這是關於《尋道》重大版本更新的會議。唐韻留下的思路似乎激發了林浩他們一群人死寂多年的開發靈感, 明明隻是一次賽季活動, 隻是之前項目組為了向上要錢，寫了份觸目驚心的前景分析報告，仿佛再不做出改變，《尋道》這顆搖錢樹就要沒了。現在林浩用那份報告給自己背書, 正常的賽季更新硬是被這群人整成了重大版本更新。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如果這樣走下去, 接下來整個遊戲的風格和內容都會走上另一條道路。有傷筋動骨的可能, 所以需要領導層決策。會議室裏，關黎抱著胳膊坐在秦玨旁邊下手的位置, 麵帶微笑，隻是一問搖頭三不知，仿佛《尋道》不是他一手拉拔起來的項目一樣。氣氛波雲詭譎，林浩硬著頭皮講完了ppt，然後習慣性地抬頭去看關黎的眼色，以往關黎總會提出一二三四點意見讓他修改，但這回，關黎笑著點點頭，態度要多和藹有多和藹地來了句，“小林辛苦了。”“秦總覺得怎麽樣？”關黎問。秦玨沒有立刻給出態度，這一會兒功夫的拖延，林浩的手心立刻出汗了。進入職場這幾年，他別的本事沒長，不粘鍋的技巧學了一籮筐，隻要墨守成規因循舊例，出了問題鍋也扣不到他頭上，隻能怪那些成規舊例，問就是係統性問題。但這次不知道怎麽了，興許是被那個傻不愣登的唐韻影響，他心甘情願當了回出頭鳥，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林浩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對秦玨說：“秦總，新策劃對比原先是開創性的，我們預計會麵臨一定的風險，但也一定會帶來超額的回報，甚至有機會一舉打破我們近年來走進死胡同原地打轉的局麵，對此我們《尋道》項目組很有信心。”說完，林浩忐忑地盯著秦玨。開創性，其實是一個很危險的詞，在一個成熟的行業裏，創新往往伴隨著不可預料的風險，但秦玨不是個畏手畏腳的人，往前推幾年她剛嶄露頭角的時候，也沒少被人說成是瘋子，等著看笑話的人不少，但最終還是讓秦總看了他們的笑話。林浩的策劃案在會前已經出現在秦玨的桌麵上了，她仔細斟酌過，今天再看他匯報時的表現，她願意冒這個風險。“那就擇期上線吧。”秦玨拍板。林浩長舒一口氣。“那……就等著蹭秦總的慶功酒了。”關黎笑著說。秦玨悠悠抬眼看過去，唇角揚起一個非常程式化的弧度。“借你吉言。”秦玨說。最重要的議題結束，秦玨沒有時間跟關黎在這打機鋒，她隨口問了句還有沒有別的問題，直接宣布散會。轉身走出會議室，一回頭發現林浩那家夥滿臉賠笑地跟了上來，秦玨頓住腳步，問：“還有事？”“啊，是有點，那個……我沒別的意思啊，就是想問一下，唐秘書她……”林浩吞吞吐吐。秦玨下意識擰眉，這家夥平白無故打聽唐韻幹什麽？哦，也不是平白無故，當時唐韻剛進公司的時候就和這小子並肩戰鬥來著，後來被秦玨設局坑了一把，也是這姓林大半夜不睡覺幫唐韻收集罪證，最終讓唐韻找到了漏洞。秦玨無端升起點煩躁，看林浩忽然沒剛才那麽順眼了。“你要問什麽，不要耽誤我時間。”秦玨冷臉問。“我就是想問一下秦總，唐秘書她接下來還會不會加入我們項目組？”林浩趕緊加快語速。秦玨眯起眼睛，問：“需要她協助？”“主要我們現在做的東西都是在唐秘書最初的思路上演化出來的，如果她能回來的話……”林浩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他終於發現秦玨的臉色不好看了。“啊秦總，我真沒別的意思。”林浩趕緊找補，恨不得咬自己的舌頭。他怎麽忘了，唐韻那可是秦總養在身邊招搖過市的小情人，他這話說的就好像他對唐韻有什麽想法一樣。但是……林浩心一橫，還是得把要說的說完。“秦總，我沒有懷疑公司人事安排的意思，但是據我觀察了解到，唐秘書在遊戲開發方麵很有能力，甚至稱得上有天賦，她現在的職務是否……可能埋沒了她？”林浩一邊說一邊後悔，心裏的分裂出來的兩個小人，打退堂鼓的那個已經快把勇往直前的那個打死了，方才會議上秦總認可了他做的東西不代表他能對秦總的私生活指指點點，他真是昏了頭了。林浩眨著眼睛在無盡後悔中等待秦玨發怒。“哈，”秦玨輕笑一聲，問林浩：“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勇敢正義？”林浩：“啊？”秦玨留下一句“我會考慮的”，然後轉身離去。步伐壓抑著火氣。她當然知道唐韻有多優秀，用不著林浩來提醒。回總裁辦公室的途中會路過秘書辦，秦玨忍不住從門口往裏麵看，所有人忙忙碌碌，唐韻正坐在自己狹小的工位上，用腦袋和肩膀夾著手機打電話，雙手在鍵盤上快速敲打。她在做秘書的本職工作，興許是在對接公務接待，看上去很認真，完全沒發現秦玨從門口路過。秦玨回到辦公室坐下，抓起手邊的保溫杯打算猛灌一口，拿起來才發現，空的。她略顯煩躁，拿著杯子自己去接水，明明辦公室裏有飲水機，但秦玨腦子裏不知道哪根弦沒搭好，出門就拐去了員工們公用的茶水間。秦玨很少踏足這裏，她知道有些員工會借著打水的時間和朋友聊點八卦，在茶水間消磨一下時間。好的領導知道什麽是邊界感，秦總默許員工這種無關大雅的消遣。茶水間就在秘書辦的斜對麵，靠在咖啡機旁邊，可以隱約看見門口唐韻的工位，秦玨給自己煮了杯咖啡，等待的時間裏，一直盯著唐韻瞧。她會覺得自己被埋沒了嗎？似乎沒聽唐韻抱怨過。這小朋友腦袋笨笨的，也不是會笑會鬧會來事的類型，她做得來這些雜事嗎？也不知道見縫插針找老板匯報工作，明明是離秦玨最近的崗位，從早到晚都離得很近，一點也不知道抓住機會。“秦總？”聽見有人叫她，秦玨猛然間回神，她的咖啡已經不知不覺間做好了，簡臻幫她把杯子拿出來。“秦總怎麽自己來煮咖啡了，您可是我們這茶水間的稀客啊。”簡臻順著秦玨剛才的視線方向看過去，明晃晃一個唐秘書，簡臻看破不說破，隻調侃。“路易斯的行程確認了嗎？”秦玨熟練地轉移話題，不上簡臻的當。“已經確認了，有隨行人員一名，唐秘書正在安排。”簡臻說。秦玨一本正經地點頭，仿佛她隻是來視察工作，順便喝杯咖啡，視察完了該往回走了。簡臻替秦玨端著咖啡跟上去，一回頭餘光瞥見，秦總專供的豆倉都空了。“秦總，您用的普通豆子嗎？”簡臻隨口問。“什麽？”秦玨不明所以。“我們喝的是拚配的，給您專門采購的是原產地頂級的咖啡豆，具體什麽種類我不太記得了，但我印象裏特別貴。”簡臻說。“這段時間您早上沒讓我煮咖啡，我也沒留意，我立馬讓後勤補上。”簡臻笑著解釋。“不用，以後也不用買。”秦玨說。“好的。”簡臻點頭。秦玨回到辦公室，呷了口普通員工的普通咖啡，沒喝出任何不對勁。秦總原本的確離不了咖啡，但她和原身不同，根本不講究什麽產地風味，她隻為了快速獲取咖啡.因，但經過兩次瀕死的體驗，再加上唐韻潛移默化的影響，秦玨不知不覺間仿佛已經戒斷了咖啡.因，邁出了健康生活的第一步，感覺還挺不錯。秦玨盯著杯子，腦子裏無縫銜接蹦出來她躺在病床上時唐韻別別扭扭說的那句喝咖啡對心髒不好，當時她好像反應得很不屑，但現在，秦玨起身把剩下的咖啡倒進了水槽裏，去飲水機給自己接了杯開水。嗯，倒不是她有多聽話，主要是怕這個身體還有什麽隱疾，她得注意養生。第34章 討好秦玨以為自己足夠冷酷無情, 但偏偏林浩那幾句仿佛為唐韻打抱不平的話總是時不時從腦海裏竄出來，秦玨當天第七次工作走神的時候，沉寂許久的係統終於歎了口氣。係統：“宿主, 我提醒一下……”“欺辱女主是吧, 我記得呢，”秦玨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打發她去端茶倒水買票訂餐，不就是在欺辱她嗎？”係統：“是這樣的，宿主正走在正確的道路上，所以宿主在不高興什麽呢？”“誰說我不高興了, 我高興得很。”秦玨咬牙說。係統：ok，fine這種狀態持續了好幾天, 眼看著路易斯來訪的日期越來越近, 秦玨等來了簡臻跟她匯報唐秘書做的接待方案，等來了林浩項目組跟她報備新版本上線日期，但硬是沒等來唐韻一句牢騷。甚至, 這小姑娘連在家裏都變得比以前賢良淑德了, 不知道秘書的活打通了她哪條任督二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