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慌亂,粉色的指套忽然竄進腦海裏,船身打晃,唐韻下意識抓緊座椅。唐韻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真有點怪,仿佛就跟那個粉色的小玩意過不去了,或許都怪秦玨,唐韻現在隱隱能感覺出來,秦玨似乎就喜歡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所以一直吊著她,遲遲不給個最後通牒。唐韻不明白秦玨到底是怎麽想的,她似乎並不像唐韻先入為主印象中的那個洪水猛獸,跟在秦玨身邊,唐韻甚至偶爾會產生秦玨是故意教自己成長的錯覺,這些年她遇到的良師益友不多,所以不敢確定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小舟順河道蜿蜒下行,太陽漸漸西沉,水鄉的冬天也是冷的,寒意順著空氣裏的水霧,從四麵八方沁進來。唐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努力控製著,不想叫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看出來。沒什麽理由,就是不想。秦玨似乎挺裝的,不管什麽天氣都沒見過她穿得半點臃腫,她幫秦玨整理衣櫃的時候專門摸了摸,秦玨的羊絨大衣似乎並不厚。她們alpha難道不會冷嗎?還是說,昂貴的料子就這麽保暖?唐韻一路胡思亂想,河道兩邊亮起燈光點點,船停在一家門口點著古法燈籠的酒樓門口,唐韻趕緊起身向路易斯介紹,這是今晚為他接風洗塵的地方。路易斯欣然下船,去品嚐他的異域風情美食。小助理萊安步履淩亂地跟上,唐韻這才發現,他的臉色甚至都開始發青了,唐韻試探著小聲問:“你暈船嗎?”萊安苦笑著點點頭。唐韻身上沒帶藥,她在這小鎮長到六歲,跟父母搬去大城市上學之前幾乎天天都在船上跑跑跳跳,完全沒想到有人可能暈船這一層,唐韻求助地看向秦玨,秦玨隱匿地朝唐韻擺了擺手。她也沒有。開席了,唐韻定下一桌豐盛的地方菜,圓桌正中小火爐上奶白色的魚湯咕嘟咕嘟冒著泡,旁邊一圈時令河鮮讓路易斯大開眼界,他食指大動,對唐韻的安排連連稱讚。“唐秘書真貼心,秦總算是撿到寶了。”路易斯真心實意地誇獎道。秦玨彎起唇角,用小狐狸一樣漂亮的眼眸看了一眼唐韻,讚同道:“她確實是個寶。”“路易斯先生可能還不知道,唐秘書是h大計算機係畢業的,我把她帶在身邊,其實是委屈她了。”秦玨故意提起。“哦,h大?”路易斯果然有了興趣,“我去h大交流過一年,你們學校的技術很強啊。”路易斯本人是搞技術出身,雖然現在轉市場了,但比起商場那些爾虞我詐,路易斯顯然還是更樂意聊點純粹的東西。從h大開始,把話題漸漸引入技術領域,唐韻這回做足了功夫,在路易斯麵前侃侃而談,一頓飯吃了幾個小時,服務生都湊到包廂門口等著下班了。當地的老酒入口柔滑,路易斯不知道深淺,聊得口幹舌燥了就啜飲一口潤潤唇,不知不覺間把自己喝到整個人都紅了,甚至開始拍著秦玨的肩膀說出這樣的話:“秦總啊,我是真的想和你們合作,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唐秘書能主導項目組和我們對接,我覺得唐秘書真的,很有潛力。”秦玨眼睛一眯,無端地生厭,但她馬上就能把這種厭惡壓下去,繼續賓主盡歡。路易斯這條路子,她們算是走通了。月朗星稀,杯盤狼藉,路易斯終於打算打道回府,撐著紅木圓桌晃晃悠悠起身,眼神掃過他帶來的小跟班,終於發現一頓晚飯下來,萊安幾乎都沒怎麽動筷子。“你怎麽了萊安,不合胃口?”路易斯問。萊安有些窘迫,小聲跟他說:“我對魚蝦過敏。”席間,他隻吃了清口用的蔬菜。“你怎麽回事,什麽過敏,都是基因缺陷!如果你需要額外優待,那你至少應該提前說出來,而不是掃別人的興!”路易斯大聲訓斥。喝醉了酒的路易斯風度全無,萊安臉色非常難堪,抓著酒杯手背上青筋鼓起,秦玨起身打了個圓場。“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們事先沒有問清楚,準備工作沒做好,路易斯先生別見怪。”秦玨把鍋攬在自己身上了。路易斯搖了搖頭,舌頭都大了,嘟嘟囔囔說著沒關係,也不管萊安跟上沒有,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唐韻事先聯係好的司機等在外麵,雖然路途不遠,但還是把這兩個喝大了的送上了車,叮囑司機務必要確保路易斯安全回到酒店房間。唐韻緩緩走到秦玨身邊,席間她也喝了不少,但她知道老酒的厲害,後半程都是一點一點抿進去的。她覺得自己沒醉。“我是不是犯錯誤了?”她靠在秦玨肩膀上問。“還能走嗎?”秦玨反倒問她。唐韻眨了眨眼睛,忽然嘿嘿一笑,斬釘截鐵道:“能!”滿臉醉態。秦玨忍不住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沒發現的弧度,她攬著唐韻的腰,由著性子慢慢往回走。她沒喝多少酒,唐韻都擋在她前麵喝了,那麽她負責把這個小醉鬼送回去,似乎很是合理。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你沒犯錯誤,你今天表現非常好。”秦玨說。“那個萊安暈船,海鮮過敏,我沒招待好。”唐韻自己垂著腦袋,一點一點複盤。“我們的主要目的是路易斯。”秦玨說。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當然最好把對方團隊所有人都兼顧到,但如果做不到,肯定要有所取舍,尤其路易斯的喜好和萊安的身體狀態不相容,那就沒辦法了,唐韻已經不算做錯了。隻不過有一點,秦玨邊走邊問唐韻:“你對路易斯這個人怎麽看?”風一吹,酒精越發上頭,唐韻眼神發直,半天才聽明白秦玨什麽意思。“我以前覺得路易斯是個紳士,但今天感覺……不太像。”唐韻吐字遲鈍。秦玨笑意更甚,看來這小朋友不傻。“媚上者必然欺下,反之亦然,這世上真正的正人君子少有。”秦玨感慨道。酒店就在前方,燈火在夜空中勾勒出輪廓,唐韻迷蒙著雙眼盯著看,鼻尖繚繞的檀香把她的理智攪成了一團亂麻。秦玨的手攬在她腰間,行走間衣料摩擦,上半身的小薄襖和毛衣一起往上滑,露出腰間一截在冷風中寒毛豎起。高級羊絨偶爾擦過去,明明麵料堪稱油光水滑,偏偏有個omega皮膚敏感地不像樣,一碰就忍不住戰栗。不怪秦玨,怪她自己,天天惦記和秦玨簽的合同,惦記人家買來逗她的玩意兒,單方麵想展示自己的堅貞不屈,結果自己半點耐性沒有,人家反倒到現在連淺嚐輒止都沒有過。秦玨剛說這世上正人君子少有,唐韻覺得她眼前就有一個。她並不是很開心。第36章 抑製劑江月很美, 江風也溫柔,秦玨很少有機會在這樣的景致裏散步,所以她選擇了徒步把唐韻攙扶回酒店。兩人的房間緊挨著, 房卡都在唐韻的懷裏, 秦玨憑借記憶找到了唐韻定的房間,然而醉鬼不配合, 秦玨好聲好氣地問房卡在哪裏,唐韻仿佛完全聽不到。沒辦法,秦玨隻好讓唐韻靠著牆,自己用膝蓋頂著輔助以免這個醉鬼東倒西歪, 伸出手去唐韻的口袋裏摸索。“嗯……”唐韻皺起眉,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呢喃。縱使秦玨沒吃過豬肉隻見過豬跑, 她也能聽出這動靜很容易讓人誤解啊!不知道走廊上有沒有監控?自己做的項目不知道好好捂住, 一張房卡藏得比什麽都認真,秦玨摸完左右兩個口袋都空空如也,氣急敗壞撐著唐韻的肩膀朝她瞪眼。“房卡在哪, 自己拿出來。”秦玨命令道。唐韻眯著眼睛蹭了蹭頸邊秦玨的手臂。“嗯, 熱……”唐韻開始不老實地扒拉自己的衣領。能不熱嗎, 酒店裏中央空調開得很暖和,秦玨和她折騰半天,後背上都出汗了。一個不留神,唐韻刷的一聲拉開了自己薄羽絨服的拉鏈, 然後一雙手不老實地去夠秦玨的脖子, 秦玨輾轉騰挪, 逮著個空隙看見唐韻羽絨服內裏還有個口袋。秦玨忍不住想笑, 這都是什麽老掉牙的設計。她伸手探過去,兩張房卡老老實實地躺在唐韻胸前, 沾染著體溫摸起來發燙。滴秦玨刷開房門,門開的瞬間唐韻毫無預料地向後倒去,秦玨攬著她的腰堪堪挽救回來,沒讓唐韻的後腦勺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隻是這個姿勢,未免對秦玨的老腰要求太高。唐韻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秦玨一條手臂上,她安安心心地向後仰倒,還睜著無辜的眼睛盯著秦玨看,秦玨彎腰前傾去撈她,在唐韻烏黑瞳孔的倒影中看到自己呲牙咧嘴的臉。誰說這是標準偶像劇流程的,誰能在這種情況下親一個,誰?秦玨努力把兩個人從表演高難度雜技的邊緣拉回來,連拖帶拽把唐韻弄到床上,唐韻立刻閉上眼睛仿佛陷入沉睡。秦玨應該慶幸唐韻到了酒店才開始發酒瘋,如果她在大馬路上來這一出,秦玨相信自己一定會放任唐韻躺地上扭頭走人。不過畢竟沒發生,秦玨隻能想想。秦玨的房間在隔壁,她坐在唐韻的床邊打算把氣喘勻就要走了,然而喝醉了的唐韻此時不知道哪裏來的敏銳度,一把抓住了秦玨的手腕,讓秦玨走不了。“難受,別走。”她呼吸急促,嘴巴動來動去,聽不清楚說的什麽。唐韻臉紅到脖子,秦玨想起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了,聽說喝酒上臉的人酒精代謝方麵有點什麽問題,秦玨忽然心虛了起來。唐韻不會出什麽問題吧?秦玨俯下身去聽唐韻在說什麽,結果唐韻反倒繃著嘴巴不說話了。“想說什麽,不說我就走了。”秦玨半真半假地威脅道。“別走,嗯,別走。”唐韻抓著秦玨不放手。秦玨輕聲歎了口氣,唐韻這種情況她還真不好一走了之。不知道別人家員工喝醉了老板是怎麽處理的,但總歸不會親自照顧,然而秦玨盯著唐韻的臉看了半天,抬手幫她摘掉了她臉上的金絲邊眼鏡。自從秦玨送了她這玩意之後,唐韻恨不得一天到晚把它焊到臉上,秦玨都忍不住納悶,唐韻就這麽喜歡嗎?眼鏡鼻托在唐韻挺直的鼻梁上壓出兩個印子,這副眼鏡很顯然比她以前戴的學生氣塑料框眼鏡重不少,秦玨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指尖已經輕輕撫上了那個印子。動作裏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嗯……”唐韻咬著下唇,發出一兩聲鼻音,雙腿緩緩挪動,把身下原本平整的床單扯出褶皺。清淡幹淨的皂香不知不覺間在房間裏氤氳,讓人聯想起盛夏午後晾在陽台上的白襯衫。唐韻就在這時睫毛顫抖,緩緩睜開雙眼,烏黑不帶半點雜質的眼眸凝視著秦玨,美麗但出神。霎那間一個念頭像閃電一樣擊穿秦玨,她遲疑著問係統:“唐韻她……是不是發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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