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麽無趣的修羅城中待了一個月!”鳳池月控訴道,還刻意強調了“無趣”兩個字,“你不想見我!不就是討厭我嗎?”明見素歎氣,她說:“哪有不願意見你,我朝思暮想呢。”見鳳池月眼中還藏著幾分狐疑,又說,“我每日都在混沌鏡上看你的消息,隻是”鳳池月眨眼:“隻是什麽?”她能說自己是氣狠了而且抹不開顏麵嗎?明見素含糊地說了幾個字,又將話題一轉,說:“永劫劍中有些許劍道傳承,我被困住了一段時間。”雖然很短暫,但也不算說謊。鳳池月輕哼了一聲,臉上的沉鬱總算是散盡了。她的手滑了下來,隻是虛虛地搭在了明見素的腰間,搭著眼簾問:“那邊防線崩潰了,要過去嗎?”明見素不假思索:“要。”師妹都想著回東阿山了,那她也得加快進度,早些解決那些麻煩精。-藏在暗處的人時時刻刻地關注著明見素的動態,就怕她留在修羅城中不動彈,畢竟他們真正的目的不是掀起“仙魔大戰”,而是想看著明見素落難。“那邊傳訊說她們出城了。”高高的山崗上,蓬寧道人持著拂塵盤膝而坐,他的對麵則是坐著一位黃袍道人。黃袍道人聞言一頷首,也微笑道:“諸同道也已經出發了。”他心中那點隱憂沒有散去,可既然決定出來了,那就隻能將心定了下來。他抬手一招,便見一柄法劍出現在了掌中,耐心等待著魔族修士將明見素她們引入彀中。-魔族侵襲聲勢浩蕩,宛如黑色的狂潮向著前方衝來。可等到了明見素提劍現身,那狂潮在銳利的劍芒下斷成兩截,縱然魔族的修士百般提防,還是有功行不濟的魔族在那閃爍的劍光中被斷去了四肢。為首的魔將過去曾和明見素交手過,僥幸得以脫身。他是按照自己對明見素功行的認知安排人的,可在與劍光一照麵的瞬間,他的瞳孔就驟然一縮,知道自己那一步踏錯了!明見素的功行增長了!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明見素的功行為什麽增進得那麽快。此刻也沒有時間讓他來細想,隻倉皇地按照著計劃行事。“破綻太多了。”另一個大魔頭眉頭緊皺,眼神中倒映著如群星灑下的劍芒,深處藏著驚懼之色。可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下,明見素還是依照他們設想的那般,一步一步走向了早就設置好的“陷阱”,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不!明見素不會這麽沒頭腦,她敢過來肯定有必勝的把握!一旦真正出手,最先被解決的到底是誰還是未知數。“他們那邊也不是完全依靠我們,成或者敗我等不用負責。”魔將回答道,顯然已經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魔族後撤的速度很快,明見素、鳳池月不緊不慢地追在了他們的身後,至於原本一道作戰的駐守仙人因著種種原因落在了後頭。她們兩人似是在驅逐魔族,可等到群山四合圍抱之地,魔族陣勢一變,化成了一個包圍圈,將那算得上孤軍深入的明見素、鳳池月二人包圍了起來。低沉幽咽的號角聲在山中響起,宛如群狼咆哮。幾乎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天際就出現了兩道遁光。魔族將領將號角一甩,沒有跟明見素纏鬥的打算,身一轉就想逃跑。明見素嗬嗬笑了一聲,不緊不慢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她一抬手,將兩柄劍祭出,高亢的劍意在半空中長鳴,宛如洪流傾瀉而下!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傳出,仿佛天崩地裂、山呼海嘯!劍氣風暴橫掃四方,那山體瞬間崩塌。萬重雲海也被狂暴的劍意斬中,頓時崩了一角,整個仙魔戰場的元霎時間□□了起來。天道行令,萬法皆禁!魔將體內湧動的法力隻是阻滯了片刻,便讓他失去了先機!被那劍風一掃,整個人宛如破布娃娃般飛了出去,吐出了一口鮮血來。而自身修為不夠強悍的,護體光芒在颯颯的劍光上破碎,劍芒快得隻餘下了殘影,瞬息間,大部分的魔族都在“天鋒無忌”下被斬首。魔將膽喪魂驚,看劍芒在剩餘的魔族中穿梭,他連幫一把的想法都沒有,扭頭就化作了一道煙氣想要遁逃。可遁煙才起,一道劍芒瞬間騰躍到了他的跟前,直接穿胸而過,將他釘死在搖搖欲墜的山壁上。明見素眼中閃著幾分興奮的亮芒,在飛升前她其實沒有什麽拘束,到了仙界有了身份,除了最初在仙魔戰場上廝殺,她的不敗很少有出鞘的時候了。不管是勢均力敵的鬥戰還是單方麵的鎮殺,她都有種酣暢淋漓的快感!她才不管是誰指使著,既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那就是對她有殺念,因為不敵被自己殺死了不是很正常嗎?眼見著明見素持著劍摧枯拉朽似的解決了一群魔族,蓬寧道人和黃袍道人心中也浮現了驚駭。原本蓬寧道人是誌在必得的,可眼前的畫麵讓他頭皮發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過去那段堪稱慘痛的記憶。退縮之意瞬間生出,宛如浪潮席卷了他的心靈。他與黃袍道人對視了一眼,正準備說話,一道颯颯的劍芒便在他的眼眸中映照出來!蓬寧道人下意識地祭出法劍相迎。“道友竟然與魔族勾結?”明見素故作訝異。蓬寧道人:“……”他們的確跟魔族有勾連,但是對方問起來,他是不能承認的。他一摸臉,嗬嗬一笑說,“東阿主這是何意?我二人隻是見此地狂風驟起,以為有什麽事端生出,才臨近一看。道友怎麽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二人出手?”他這話說得委屈冤枉,好似應號角而來的人不是他們。明見素哂笑了一聲:“那邊的星君跟你們一樣隻是路過的嗎?”蓬寧道人聞言扭頭一看,可視野中並沒什麽星君的身影。是他功行沒到那個地步?丹穴山那邊說了,有星君會過來的。他的眼神沉了沉,左手朝著黃袍道人打了個手勢,同一時間對著鳳池月出招!他們知道明見素最為珍視這個師妹,如果有鳳池月在手,對方必定會投鼠忌器。一路跟著明見素過來的鳳池月一直沒有動手,麵上百無聊賴,仿佛在經曆一場沒勁的旅遊。那股殺機昂揚的瞬間,她便感知到了,抬眸覷了蓬寧道人、黃袍道人一眼,露出了一抹笑。她生得麗明豔,那一笑宛如群芳綻,直教天地失了顏色。轟下的神通根本就沒有迫近她身前,便被“太一烈火玄光”徹底打散。蓬寧道人一抿唇,傳音問黃袍道人:“那些同道怎麽還不來?”黃袍道人耷拉著眉眼搖頭,他哪裏知道對方出了什麽問題?數百裏外。那震裂天地的轟鳴聲如狂風怒濤,撲到了仙魔戰場中的仙官、散仙身上。其中混著一些散仙,是被黃袍道人喊來作幫手的,隻是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壞,才動身就碰到了帝女初意,他們哪裏還敢現身?私底下做是一回事,被捅到了明麵上,天樞部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兩相抉擇下,他們當然選擇了安分地隨著帝女去阻攔魔族,至於黃袍道人、蓬寧道人,隻能說聲“抱歉”了。山中。蓬寧道人、黃袍道人遠不是明見素、鳳池月的對手。不過明見素存著“釣魚”的心思,沒在第一時間就摁死他們。一刻鍾過去了,沒等到那些個為丹玉辦事的散修,倒是等來了一個鶴發童顏的道人,他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山體的廢墟中。天地間風雲重新聚合,黑沉沉的烏雲壓頂而來,其中電閃雷鳴,聲勢動人。隻倏忽間,滂沱大雨已經砸落了下來。隻是在場的都是仙人,風雨從不沾身。“星君”看到了道人的蓬寧道人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幹澀的喉嚨間擠出了一句急切的話。可餘下的半截還沒說完,四肢和首級在同一時間飆飛起,灑下的鮮血還沒有落地,就宛如風中的沙塵,一吹就散了。明見素旁若無人地將掉落的乾坤囊攝來,掐了個法訣抹去了上頭的髒汙,便將它收起。黃袍道人越發驚恐,他朝著那道人處退了幾步,眼皮子劇烈地跳動著,壓根不知道明見素是怎麽動手的,好好的一個人就在眼前消失了。“東阿主倒是好本事。”道人不鹹不淡地開口,手一揚便有一道白芒籠罩著黃袍道人,將磅礴的劍意阻隔在外。明見素微微一笑:“謬讚了。”眼前的星君她沒見過,原身應當是。鳳池月垂著眼睫,將“壺中天”一祭,頓時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將此地與外界隔絕。明見素放心地取出了天羽位業書一瞧,找到了這隻的名號原遙。他是丹穴山那一脈的,隻不過在仙魔之戰結束後,一直在天外天清修。怕是丹穴山那邊被逼急了,就將他請了出來。“壺中天?”原遙星君神色冷峻,他認出這件出自丹穴山的法器,森冷如刀刃的目光刺在了明見素身上,寒聲道,“我丹穴山中的小輩真的都是你殺的?!”黃袍道人眼皮子一顫,這在天庭是一件懸案,天樞部草草地了結,隻有丹穴山拚命地將凶手往東阿山中扯。混沌鏡中議論此事的仙人其實不太信,畢竟死去的不是一個,而是一大群。眼下,這位星君的話證實了丹穴山不是胡言!早知道就該相信自己的預感,不來這趟渾水了!黃袍道人是後悔不已,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這道行深甚深的原遙星君身上。明見素氣定神閑說:“丹穴山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嗎?”殺他幾個不聽話的後輩怎麽了?遲早要將整座丹穴山清剿了!原遙星君怒意上湧,氣極反笑,說了一聲:“好!”他將肩膀一抖,頓時現出了一隻金色的法相來。法相威嚴端方,在出現的瞬間便有風雷相隨。雙翅一動,卷起了無邊狂瀾,朝著明見素、鳳池月身上壓去!元暴動,整個地陸被那股風雷威勢壓得向著下方一沉,氣流被擠壓著,朝著四麵八方掃蕩。麵對著這般滔天聲勢,明見素不閃不避,雙手一點,不敗、永劫兩柄劍化作了兩道疾如閃電的光芒,在那閃爍的雷霆中留下了兩道深深的無法彌合的劍痕!劍氣直貫長空,攜帶著莫與爭鋒的浩蕩氣勢,不顧一切向上一衝!眨眼間,兩道撕裂虛空的劍芒閃過,震耳欲聾的爆響傳出,別說是那隻法相,就連烏雲籠罩的天空也被劍芒劈開!一聲淒厲的慘嚎傳出,那金色的法相重新彌合,站在半空中的道人氣急敗壞,高聲怒罵。明見素對丹穴山一眾是極其厭惡的,看到原遙更是深恨不已!這隻經曆過仙魔戰場落鳳之盟的是背叛者!他憑什麽趾高氣昂地活著?!狂流如漩渦,罡風肆意流蕩。籠罩在了黃袍道人身上的大法力已經消退,他身軀被那如瀑流的氣機一刷,頓時血肉撕裂,露出了森森白骨來。眼見著明見素與原遙交手,他悄悄地撤退,可腳步才動,身軀陡然間僵住。他猛然間低頭,見腳下不知何時生出了一團火焰,搖晃著灼燒著他的神魂。“要去哪裏呢?”鳳池月偏著頭問道,搖晃的鈴聲清越,幾乎被雷霆震響覆蓋了。黃袍道人捕捉到了一絲,慢慢地,那鈴聲在耳中放大,仿佛是追魂索命的閻王令。黃袍道人膝蓋一軟,忍不住跪倒在地。鳳池月“嘖 ”了一聲,抱著雙臂,饒有興致地看著黃袍道人在火中燒成一堆焦灰。她眉頭蹙了蹙,覺得很是沒有意思。將袖子一拂,掃開了風中的煙塵,微微地仰起頭看半空中打得驚天動地的明見素以及被迫顯出真身的原遙。這隻有些眼熟。鳳池月撫了撫額,覺得眉心傳來了一陣刺痛。她的好奇心立馬就降了下來,不去思索那些事情了。見明見素壓過了原遙,便沒有插手,而是安靜地看著,等那隻被徹底斬斷翅膀,被長劍拍落在地上,她才慢條斯理地彈了彈衣裳上的灰塵,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了明見素,將她的手臂一挽,說:“師姐,我頭疼。”明見素薄唇一抿,也沒看被長劍定住的原遙星君,而是將手中抵在了鳳池月的眉心,打入了一道靈氣查探究竟。鳳池月任由明見素動作,她的視線在明見素身上停了片刻,就落在了原遙星君的身上,小聲地嘀咕:“我是不是見過他?”鳳池月沒見過,但是鳳尊絕對是見過。頭疼是因為故人舊事刺激才引發的?明見素想到了這種可能,心中寒意很深。她的眼神甩到了原遙星君的身上,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她扭頭,對鳳池月說話的語氣很溫柔: “原遙星君一直在天外天隱居清修,不怎麽在仙界露臉,興許是記錯了。”鳳池月眨眼:“是嗎?”明見素認真點頭,又說:“醜陋的人總是相似的。”她一拂袖,頓時法力化作了巨大的巴掌拍在了原遙星君的臉頰上,將他打得鼻青臉腫。末了,明見素才理了理袖口,說,“師妹你看,他跟朱雀長老是不是也很像?”鳳池月:“……”她師姐就是在胡說八道。不過這也沒什麽重要的,師姐說像,那就像吧。於是她點了點頭,又問,“怎麽處置?”明見素毫不猶豫:“殺了!”原遙星君麵頰腫得老高,四肢百骸間都是流竄的劍意,法力盡數被封鎖。他瞪著明見素,怒不可遏說:“你敢得罪丹穴山?!”明見素聽了這話笑了起來,將劍氣往下一壓,她輕飄飄道:“我不徹底得罪丹穴山,你會來截殺我嗎?”這些得意洋洋的勝利者,是不是在享受了一切利後將腦子給扔了?她取出了幾枚玉簡,唰唰寫了丹穴山的罪狀,強行將原遙星君名印往上一落,充當罪證。怕遺漏了什麽,她又搜了一次魂。不過在原遙星君的元靈中瞧見的千年前的景象讓她很是不快,那股積蓄的恨意再度加深。隻是麵對著鳳池月她沒有顯露分毫,唇角還掛著淺淺的笑。叛徒合該受千刀萬剮之刑!她知道鳳池月嫌棄這樣的場景血腥,拉著她背過身,抬起手捂住了她的雙眼。眼睫在掌心掃動,如羽毛在心間輕撓。可明見素沒有什麽旖旎的心思,她隻是想,為什麽她的師妹要受那麽多的苦呢?是不是天道出了點問題啊?等到原遙星君魂飛魄散了,明見素、鳳池月才從壺中天中遁出。恰好初意一行人找到了這裏。明見素麵上有些訝色,視線一掃,瞧見了些許神情慌張的散仙,心中也有數。她將謄錄的玉簡朝著初意懷中一拋,正色道:“亂自內生。”初意一怔,神識往玉簡中一轉,神色驟然一變。她一扭頭打量著跟隨著她的仙人,目光中滿是思索之色。片刻後,她的神情恢複如常,朝著明見素問道:“東阿主是從哪處來的?”明見素搭著眼簾,慢悠悠說:“壺中天。”這東西是之前從丹穴山的小敗類手中搶來的,趁著現在過個明路。初意心領神會,也沒再詢問,而是笑道:“諸位辛苦了,先回修羅城吧。”駐守的仙官聞言鬆了一口氣,可心中有鬼的散仙看到明見素她們就見了鬼似的,哪敢與她們同行?紛紛找了個托詞說要回清修的洞府去。明見素笑說:“急什麽呢?人都沒齊不是嗎?難不成諸位要落下同道獨自回去?”散仙更是慌張了,蓬寧道人、黃袍道人他們還會回來嗎?團聚?是要請他們一起下黃泉嗎?不對,他們現在還什麽都沒有做呢,還有棄暗投明的機會!第45章 那作亂的魔族都從仙魔戰場中退了出去, 他們沒有掀起大戰的打算,自然不會跨越那條兩界河打到魔淵去。一行人回返修羅城,有人鬆懈了一口氣, 麵上滿是鬆快的笑容,也有人耷拉著腦袋,眼神閃爍著唯恐被問罪。尤其是到了城中中樞,初意示意鎮守仙官將禁製一啟,那些散仙更是嚇得不輕 , 沒等初意出聲詢問,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初意沒有理會散仙,她跟那些辛苦做事的仙官們好言好語, 了解了仙魔戰場的情況,讓他們回去休息了。至於明見素,更是頭也沒有抬起。修羅城中的瓜果哪裏比得上東阿山的?所幸這回出門的時候攜帶了不少。唉, 比起新鮮很不足,但是比下有餘了, 委屈師妹這幾日了。鳳池月與明見素坐在同一張銅案後,幾乎半個身子掛在了明見素身上, 她垂著眼簾,旁若無人地接受著明見素的投喂,壓根不管閑雜人等的死活。原本因為打了幾架抒發了內心鬱氣的初意看了明見素她們好幾眼,那股不爽快重新上浮了。她拉著一張臉, 隻能嚇唬嚇唬那些自個兒心裏崩潰的散仙, 對明見素二人沒有半點效用。她恨不得這兩直接從殿中消失,很可惜還有相關的事情要問個究竟。她早知道天庭風氣不好, 做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就算了,可嚴重到了“通敵”的程度, 那是不可饒恕的。“是蓬遠山的蓬寧道人聯係我們的,邀請我們來仙魔戰場除魔的。”有位散仙嘴硬,還想抵抗一二。初意不說話,指尖敲在了案幾上, “篤篤”的聲響很是清脆。她托著腮,眼睫下垂,烏黑的眼眸宛如墨色洇開。“是蓬寧道人、黃袍道人他們想對付東阿主,但是自認修為不足,便請了我們過來幫忙。”另一位散仙惶惑地改口,絞盡腦汁想要自己摘出去,他說,“東阿主駐守仙魔戰場,是仙界的大功臣,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做那樣的惡事的。之所以來到仙魔戰場,是想在關鍵的時刻阻攔,省得那兩位道友鑄成大錯。”明見素抽空說了句:“我與蓬寧道人不熟,沒有結仇。”頓了頓,“我師妹也沒有。”初意嗤笑了一聲,她審視著那些個屈服的散仙,端著一張高貴冷豔的臉,總算是發話了:“幕後主使?”見底下的散仙期期艾艾的,顧左而言他,她不耐煩道,“原遙、蓬寧已經將你們供出來了,用不著負隅頑抗。”玉簡中記下的罪狀已經落了原遙的名印,推脫不得,她這會兒是要找尋人證,省得天樞部再來和稀泥。丹穴山也就仗著父君信重他們,行事一次比一次過分,他們是非要攪得仙界不安寧嗎?“他們有難言之隱。”鳳池月忽地開口,很是貼心地看著前方的散仙,笑盈盈地說,“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他們知無不言。”“嗯?”初意懷疑地看著鳳池月,要是這句話從明見素口中說出來的,她就信了。但是鳳池月,瞧她的笑容就是不懷好意。鳳池月輕飄飄地甩下了三個字:“搜魂吧。”嘴巴沒有用不要緊啊,有的是法門將他們過去的痕跡剝離出來。散仙麵麵相覷,這是正經仙人說出來的話嗎?初意就知道鳳池月沒什麽好主意,不過此刻就她們幾個人,誰會知道她們用這等禁忌的法門呢?到時候讓天樞部推一個人出來頂鍋,不就能將事情糊弄過去了?初意頓時意動,涼涼的視線在這些散仙的臉上掃動,仿佛一柄寒光四射的刀。這說不說都是糟糕的下場,萬一帝女能夠庇護他們呢?在思索了片刻後,這種散仙識相地做出了選擇,將丹穴山和蓬寧道人勾結、試圖害死明見素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初意眉梢微動,涼涼地吐出了幾個字:“不自量力。”散仙們一臉絕望,心想,可不就是嗎?當初還信誓旦旦的,結果現在魂飛魄散了。自個兒死了就算了,還要拉他們下水。此刻被驚恐籠罩的他們,完全忘記了聽到報酬時貪婪的模樣。仙魔戰場這麽大的事情,初意一定會上報的。但是她也知道天帝對丹穴山的態度,她這父君希望天庭清寧無事,最好什麽風波都不要生出。如果在消息先送到他手中,他可能會把一切都壓下。倒是她母親,如今管著天羽司,有足夠的理由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