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與天庭的關係不好不壞,至少在沒有大事情發生的時候,能維持著相安無事的狀態。西海在天庭掛了個名,偶爾有所往來,可在公事上連星君都沒有到來過,更別說帝女本人了。要是說私交,他實在想不到整個西海龍宮有誰與帝女有交情的。一時衝動來到了西海龍宮,初意隱隱有些後悔。但是一想到嬴寸心那張憔悴慘淡的臉,一股莫名的怒意油然而生。好在理智尚存,見了龍主後還能維持應有的禮節,壓著滿心的不耐說了堆無關緊要的閑話後,初意雲淡風輕地提到了敖嘲風,說久聞龍子高名,想要與他切磋一二。敖備聽了這話懸著的心便落了下來,隻要不是天庭想幹涉四海聯盟與四海司,那一切都好說。他聽說過帝女好戰之事,沒想太多,就讓人將敖嘲風從深海中請了出來。自上回被鳳池月剝鱗想要慫恿四海一起替他報仇未果後,敖嘲風就被壓在深海過著不見天日的慘淡生活,連帶著混沌鏡都被沒收了,美其名曰“修身養性”。乍一見初意,他還以為對方是來商討對付“鳳池月大計”的,見左右無閑人,他壓低聲音說:“殿下要對付鳳池月,需要敖某的幫助嗎?”初意一怔,沒跟上敖嘲風的思緒,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輕飄飄地掃了敖嘲風一眼,說:“道友知道東阿主回來的消息嗎?”敖嘲風如聞晴天霹靂,呆愣當場。如果明見素回來了,那他的複仇大計不就落空了?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急切來,初意卻懶得理會他,將法劍一抖,頓時祭出一團粲然的劍芒。她淡聲道:“東阿山之事,道友可在日後上混沌鏡中打探,今日我來尋道友,隻是想切磋一場。”“道友是西海龍子,又是同輩中的佼佼者,應該不會拒絕我的邀約吧?”敖嘲風沒什麽鬥法的心情,他隻想知道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可初意話都說到這裏了,他要是拒絕丟得絕對是西海的臉。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總算是拿出了點西海龍子該有的模樣,說了聲:“請。”敖嘲風是鳳池月的手下敗將,初意自信能夠贏了他。可在太虛靈境中,她因輕敵和草率吃了虧,就算是勝券在握,她也要拿出十二分的認真來。劍芒一出,初意眸中冷光四射,劍上煞氣騰騰。在她的驅使下,一道劍光往來縱橫,留下了大片的殘影。等到敖嘲風從錯愕中緩過神來,眼前茫茫劍氣如海潮疊來,倉促之間應對,手中頓時失了章法。見初意劍芒如此凶煞,他的眼皮狂跳著,一股不祥的預感驟然生出。初意見敖嘲風認真了起來,眼中閃過了一道寒芒,將劍氣一鋪,一道比先前還要猛烈數倍的劍芒橫空穿過,斬向了那浩淼的水潮。鬥了約莫半個時辰,敖嘲風再也支撐不住,向後騰躍了幾步後,當一聲將劍芒一蕩,拱手道:“我認輸!”垂眸望了敖嘲風一眼,初意藏住了那點嫌惡,就這本事還想與嬴寸心聯姻?她也沒說什麽,重新去拜訪西海龍主,在對方提起戰局的時候,佯裝無意道:“龍子當潛心修行,而不是心在風月上。”“風月?”敖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正準備細問,可初意沒了繼續細說的打算了,道了一聲“告辭”,便離開了龍宮。敖備越想越不對勁,等看到了敖嘲風過來,一抹靈思閃現,直接判定是敖嘲風在外捏花惹草驚動了天庭,帝女說的切磋其實是一種警告。氣不打一處來,他看著敖嘲風就氣悶不已,直接下令將他關起來,省得再出去惹是生非。初意不管敖嘲風有什麽下場,她謄錄了與敖嘲風的對戰。一離開西海,就將它完完整整地發送給了嬴寸心。她就不相信嬴寸心會“因小失大”。她替嬴寸心解決後顧之憂,嬴寸心還忍心將她利用完就扔嗎?最起碼也要等自己找到她功行突飛猛進的緣由並且贏她一次吧?東海龍宮。嬴寸心見初意放完話後就沒動靜了,內心深處浮起了一抹不安來。難不成做得太過了?要不就算了吧?天庭又不是隻有初意這麽棵“樹”。幾乎想要給初意發送消息,最後都忍了下來。幾番猶豫糾結,嬴寸心終於做下了決定。可就在她準備清除對初意的好奇崇拜時,新的消息傳來了,卻是敖嘲風被打的血腥畫麵。目不轉睛地看完了畫麵,嬴寸心那張完美無瑕的臉出現了些許裂痕,她吃驚地詢問:“你去了西海?”初意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見到嬴寸心回複,她唇角揚起了一抹笑,回答道:“是啊,我是為你去的。”嬴寸心:“……”就因為她先前提了跟西海聯姻的事?帝女這是吃醋了?可她們才認識多久啊,也就太虛靈境中見過幾麵,現在就情根深種,是不是太早了點?帝女未來要當天帝的,太陰中必定會誕生出她的伴侶,自己要是跟帝女談情說愛,那以後不是會很難堪?嬴寸心糾結了片刻,一臉悵然地回複:“謝謝。”然後火急火燎地將帝女名印刪掉了。初意隨手回:“不用謝,你跟我進一趟太虛靈境吧。”然而這條消息沒有成功地送出去,混沌鏡中那原本與她名印勾連的“寸心”二字消失了。初意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神意在混沌鏡中轉了一圈,依舊沒找到嬴寸心留下的痕跡。嬴寸心這是將她刪掉了?!一股無名怒火頓時衝上心頭,初意臉色黑沉如鍋底。抹去初意名印後的嬴寸心唉聲歎氣了一陣,從各個方麵說,初意都很符合她的心意,就這樣放棄了,其實有些可惜。在貝床上躺了半天,嬴寸心處理了三兩件必須要解決的事兒,等到夜半的時候,才提起了勁。混沌鏡中與她交換名印的散仙、仙官數目不少,大多是水族的,嬴寸心對著她們沒什麽傾訴的欲望。她發了好一會兒呆,最後找到了那一枚屬於鳳池月的名印點了進去以了解天羽司為由添加的,可從來沒有討論過相關的事兒,裏頭出現頻率最高的是“初意”兩個字。“我忽然覺得帝女也不過爾爾。”嬴寸心發送了一句,是對鳳池月,更是對她自己說的。鳳池月還沒睡,明見素在籌備天羽司考核的事兒,她則是窩在明見素懷中玩混沌鏡看一些異想天開、光怪陸離的仙劇,樂不可支的,時不時拉上明見素的袖子點評上兩句,再順手給明見素投喂丹藥和糕點。明見素有一萬種熬夜做事的憤慨,可對上鳳池月開心的笑容時,又一點點地被撫平。等到一折仙劇看完了,鳳池月才點開了嬴寸心的消息,掃上了一眼,她的眉頭就緊緊皺起,心中警鈴大作。她沒有回複嬴寸心,而是仰頭看明見素,問道:“師姐喜歡龍嗎?”“嗯?”明見素垂眼,柔聲勸道,“真龍先天開智,位列天仙行列,他們的肉不能吃。”鳳池月放心了,她“哦”了一聲,繼續擺弄混沌鏡,跟嬴寸心閑聊。“說說?”嬴寸心沒指望鳳池月回複,乍一看到“說說”兩個字後,她的傾訴欲浮上來了。可她能說什麽呢?想了一會兒,她說:“帝女功行不如東阿主。”鳳池月皺了皺眉,脾氣一上來就想將嬴寸心刪了。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住那股不快,她說:“也不如西河主,初意自個兒說的。”既然初意沒什麽價值,那她就重新拉一個,反正不能讓嬴寸心的視線落到師姐身上來!西河主白孤禪是虎族修成的,龍爭虎鬥也很有意思呢。“師姐,你跟白孤禪有往來嗎?”鳳池月拉住了明見素的手問。明見素搖頭:“不熟。”要不是師妹提起來,她都想不起白孤禪這麽個同僚。這位簡直將“深居簡出”貫徹到底,天庭群仙中,她一定是六根最淨的。“師妹怎麽想起西河主了?”明見素更關心這件事。鳳池月跟明見素間沒什麽秘密,她將混沌鏡遞到了明見素的手中,“喏”了一聲,說:“嬴寸心厭倦了帝女,拜托我給她找個新的玩具。”明見素:“?”她橫看豎看也沒看出龍女有這種心思啊?但是在看見對話中的“東阿主”三個字時,明見素趨利避害的本能發動,決定不替嬴寸心說話,而是順著鳳池月的問題說,“白孤禪道友長住在西河山中,不怎麽與同僚往來,不過每月的初一、十五她都會去一趟須彌山。”鳳池月好奇說:“須彌山?那不是散仙所居的嗎?”明見素:“是散仙淨蓮的道場。”淨蓮是誰?鳳池月沒什麽印象,她才不管那麽多呢,給嬴寸心發送了一句:“想見西河主,就每月初一或者十五在西河山到須彌山的必經之道上堵著。”她跟嬴寸心連朋友都不是呢,做到這份上已經算仁至義盡了。鳳池月收起了混沌鏡,一臉滿足,自我誇獎道:“我真是個好人。”明見素眨眼,將良心拋到了九霄雲外去,她道:“師妹仙界第一心善。”那頭收到了鳳池月提點的嬴寸心眉頭緊緊皺起,她在記憶中搜索著“西河主”三個字,發現連她是什麽樣的都想不起來。反正也無心睡眠或者修煉,不如搜索些西河主的訊息。抱著這樣的念頭,嬴寸心在混沌鏡中轉悠,大多是“散仙割肉喂虎,西河主立地成佛”這樣的傳說,至於她的模樣,是一點都檢索不到,像是籠著一層神秘的麵紗,嬴寸心不由得升起了幾分好奇來。要不要去見一見?十五才過,初一尚有些時日,得慢慢思考。-長夜無眠。初意在太虛靈境裏一連挑戰了十幾個仙人,可內心深處那股鬱氣還沒有消除。堂堂帝女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興許是嬴寸心的失誤操作呢?或者是東海龍主限製了她的交友?等第二日嬴寸心發覺自己的名印消失了就會再來找她?抱著各種各樣的念頭,初意等到了次日日高起,無數問好的身影中,沒有任何嬴寸心存在的跡象。初意還看到了有嬴寸心留言的消息,這說明對方根本沒有忽略混沌鏡,她壓根就是故意的!初意氣得不輕。隻是她沒有去找嬴寸心,而是衝著東阿山飛掠去。太虛靈境中的對手不堪一擊,她需要一個更為強悍的對手來紓解那股堆積在胸腔中的情緒。她跟明玉衡交手多次,再切磋總覺得沒有勁頭;她與長離關係很不好,至於白孤禪根本逮不到人,剩下的唯一選擇就是明見素,況且這本就是她的執念之一。聽到了初意來訪的消息,忙碌了大半夜的明見素根本不想去應付。可她心懶,師妹身心都懶,至於祝完,膽子太小一下子就會被帝女震懾住。偌大的東阿山,竟然有事還要她親自出麵!明見素滿心憤憤地坐起身,可就在準備下了床榻的時候,腰身忽地被鳳池月攬住。“我去處理,很快。”明見素溫聲安撫鳳池月。鳳池月可不想讓明見素單獨見初意,以前初意就愛纏著她師姐。本來初意跟嬴寸心糾纏不清,東阿山就能得清靜了。可偏偏初意那廝忒沒用,連龍女的心都籠絡不住,還有臉來東阿山找茬。明見素歎氣,認命地替鳳池月束發畫眉,等她們磨蹭完出去後,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初意喝了幾杯茶,吃了幾個靈果,內心的火苗一澆再澆,徹底地泄沒了。等聽到了那鈴鐺聲,她也是隻掀了掀眼皮,掃了眼形影不離的兩人。這不如讓鳳池月化作原身變小揣懷裏呢。明見素揚著沒那麽真摯的笑,說:“帝女來訪,有失遠迎。”初意蹙眉,也知道自己是遭人嫌的角色,可她沒有走,在椅子上穩坐不動。她直截了當地問:“東阿主今日有閑暇嗎?”“沒有。”鳳池月替明見素答了,振振有詞說,“天羽司改製,一切都要從頭做起,本司人手極度不足,各種各樣的瑣事壓在我師姐的肩頭,一點空閑都不會有。”初意:“……”誰家仙官說著忙實際上日上三竿才開門啊?!她沒跟鳳池月吵架,而是露出了一抹笑,問,“那鳳道友有空嗎?”她不信天羽司的事情鳳池月會親自處理,八成是明見素在整理。“沒有,我要瞧著我師姐呢。”鳳池月不假思索地回答,她看初意不順眼,聽她問上兩句就煩了。思索了一會兒,她故意問,“怎麽不去找嬴寸心?”初意:“……”她的怒火再次被這個名字挑動了。鳳池月佯裝看不出初意的生氣,又說:“嬴寸心近來在打探西河主的消息,你是帝女,對天庭仙官了如指掌,怎麽不給嬴寸心解惑?”初意聲音一拔:“西河主?”西海與東海都是海,這西河是山,跟東海八竿子打不著吧?嬴寸心找西河主做什麽?鳳池月還在那感慨:“龍女交遊甚廣,多結善緣。師姐,你說我是不是要跟她學一學?”就算知道鳳池月壞心眼地在逗初意,明見素也不爽快。她握住了初意的手,說:“不應該。”找回了自己神魂的初意也附和道:“就是不應該!”怎麽也要給她一個解釋吧?就這樣單方麵絕交了?嬴寸心怎麽這樣心狠?喜新厭舊的龍真該死!過來約戰的念頭早已經煙消雲散了,初意坐不住,說了告辭就急慌慌地走了。鳳池月看著她的背影笑,好半晌,才摩挲著明見素的手指幽幽說:“師姐在天庭還是很受歡迎的,我想要清靜還真難呢。”明見素答道:“也就帝女想來約戰。”鳳池月歪著頭看了她一會兒,問:“那明玉衡呢?”明玉衡跟明見素一樣,是從下界飛升上來的,隻不過比明見素要晚上幾年。明見素與她關係不錯,在自己成為東阿主後,更是對她百般關照。過去明玉衡往來東阿山的次數很多,可漸漸不大來了。一是俗務纏身不得空閑;二是她曾經對著明見素喊了一聲“師姐”被鳳池月聽見了。鳳池月倒也沒有吵鬧,隻是不吃飯不睡覺,就在角落裏蹲著誰也不理。明見素哪裏還能讓明玉衡喊自己“師姐”?第41章 對上鳳池月似笑非笑的神色, 明見素眼皮子一跳,萬萬沒想到話題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她斟酌了一會兒, 謹慎道:“也隻是尋常同僚間的交遊。”“用得著想這麽久嗎 ?”鳳池月斜了明見素一眼,氣哼哼地甩開了她,到殿外逗弄那群鳥雀去了。明見素瞧她沒真的生氣,一顆提起的心慢慢地落了回去。她沒跟上鳳池月,畢竟積壓的天羽司事務還要處理。重新統計、黜落一些羽族仙官後, 有些位置就空缺了下來,需要新的羽族仙官補上。她其實很想朱雀、畢方那幫家夥的名字抹去了,可惜考核與“公平”二字掛鉤, 她不能讓師妹落人口實。明見素拿了鳳池月的混沌鏡發了一則三日後選拔巡山使以及諸仙吏的通知。這巡山使是度支殿下負責巡察天羽司所求礦山、靈脈的仙官,數目不少。過去都是從朱雀、畢方等羽族中選拔的,因他們不來登記, 直接罷去了大半。重新選拔的巡山使除了考核基礎知識,還要有一定鬥戰本領。畢竟前任仙官留下盤根錯節的關係網, 沒那麽容易清掃。天羽司這考核還分門別類嗎?聽說朱雀、畢方那些羽族族屬在搬家,他們還會參與嗎?不知道, 近段時間天庭真的好熱鬧啊。新丹穴山中。朱雀、畢方、鴻鵠他們也看到了天羽司的公告。明見素真的著手強行推進這件事,天帝那邊一聲不吭,而長離閉關不知所蹤,他們除了“認命”已經沒有辦法了。巡山使的位置就那麽幾個, 先不說羽族中有部分是追隨鳳凰的, 他們定然會參與。原本附屬於他們朱雀的,也開始動搖了。難不成眼睜睜地看著巡山使都被他們占據了嗎?“她們至少沒有偏向鳳凰山那邊。”朱雀長老沉聲說道, “讓族中優秀的守選仙以及被罷黜的舊日巡山使去考核。”依照先前公布的幾枚跟考核有關的玉簡來看,考核內容與職事掛鉤。舊巡山使到底是有經驗在身的, 在這點上遙遙地領先了鳳凰山。在做出了商議後,朱雀長老一拂袖進入了山洞中,怕有人窺探,他一連落下了數個屏蔽陣法,直到內外氣機徹底分流,他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枚黑色的符紙來,將法訣一掐,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後,符紙化作了一縷黑煙冉冉升起,依約勾勒出一個魔物的形狀。那煙氣停留了片刻,繞著朱雀長老轉了一圈才散去。朱雀長老冷哼了一聲,眸中掠過了一抹暗沉的光。魔淵魔宮。塗山流蘇翹著腿,懶洋洋地窩在了寶座上,前方懸浮著混沌鏡,裏頭映照出了塗山修容那張憤憤不平的臉。自從塗山修容被明見素種下劍氣後,每日都要來罵她幾句,塗山流蘇不痛不癢,反正劍氣也不是種在她的身上。在底下的魔兵來稟告消息時,塗山流蘇也沒有收起混沌鏡,而是覷了那魔兵一眼,等待著他的話語。“天庭那邊有人放了訊號,要我們出動。”魔兵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塗山流蘇一挑眉,眸光逐漸深沉。魔淵、天庭隻以一條河為界,恩怨糾纏了千萬年。魔族和仙眾不可能沒有聯係的。大多數的時候戰戰和和都跟“利益”有關。有些老傳統,塗山流蘇當上了魔尊後,也沒有改變。譬如仙界有人要升官,可苦於功數,便用重寶賄賂魔族給他造勢、堆成他的功德;或者有些仇人沒有機會解決,假借魔族之手將對方暗殺……利好雙方的事情,何必要拒絕呢。“去準備吧。”塗山流蘇笑盈盈地回答。那頭塗山修容聽了一耳朵,瞪大了眼睛看著她,才說了句“你又”,眼前的景物變幻,那張滿是笑容的臉消失了,塗山流蘇單方麵地掐斷了跟她的聯絡。塗山修容:“……”回到青丘就算是長老也沒辦法抽出她身上的劍氣,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聯係塗山流蘇,可惜好好的問話到了最後總會變成她單方麵對塗山流蘇的謾罵,然後什麽訊息都沒得到。東阿山那邊沒再聯係她,像是忘記了這件事,可塗山修容自個兒心中盈滿了不安,畢竟遭到威脅的是她。琢磨了一陣,塗山修容決定將這當成“情報”,希冀換來東阿主的一點“憐惜”。-從塗山修容那得到魔淵動態的明見素有些訝異,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是情理之中。她用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塗山修容,言語間不見半分對魔族的敵視和憤慨。明見素才不想管這些爛事,天淵又沒有叫她去負責,跟她有什麽關係?她一門心思都在天羽司上,畢竟她領了天母的法旨,要為師妹保駕護航。眨眼間三日就過了,天羽司考核的那日,明見素可算是起了個大早,準備在天羽司中露個臉。她原本沒指望鳳池月去的,哪知她一反常態,全然不見過去的懶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好,還貼心地召喚來金車。明見素狐疑地看著鳳池月,總覺得那乖巧的神態底下藏著許多的不安分。天羽司中。卻塵衣捏了一把汗,她還以為明見素、鳳池月都不會來。要知道她隻是一隻小小的山雀,麵對著眾多羽族身上散發的源於血脈的威壓,她還是有點緊張的。新造的傀儡人在維持著秩序,興許是投入的錢財多了,新傀儡變得結實的同時,外觀也變得好看起來,至少不再是沒有五官的臉了。羽族守選仙官脾性不一,加之與仇人同列,難免會有些不安和躁動。微弱的法力蕩漾,聚合在一起也像是一道壯闊的波瀾了。就在那點兒怒火快要被挑起的時候,一道轟隆炸響平地生出。眾仙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那兒是一根雷霆、劍氣環繞的雷柱,奄奄一息的白子楓被吊在上頭,眼見著要昏死過去的時候,便有傀儡給他喂一顆靈丹。他的存在讓羽族眾仙官想起了白陽星君的下場。嘈雜的聲音很快就消失不見,不管內心怎麽想,一個個垂首低眉,噤若寒蟬。從東阿山來的金車停在了天羽殿外,悠悠的鍾磬聲響起後,守選仙們一個個入殿,明見素、鳳池月才從中走出來。卻塵衣看了兩人一眼沒說話,將早已經準備好的玉簡發了下去。玉簡裏的考題有涉及羽族曆史的,也有講各大礦脈性質的,還有一些算術、律法題。卻塵衣知道是明見素擬的,至於她們真正的司主誰也驅使不了她幹活。聽說下界正經的修士為了飛升,得經曆重重考驗,也不知東阿主遭遇了什麽,才想出這麽變態的法門。是了,此刻的卻塵衣已經自發地將一切都推到明見素的身上去了。殿中靜謐無聲。鳳池月待了片刻就覺得很是無聊,她拉著明見素到了副殿中去,也沒拿出混沌鏡找樂子,而是難得地記起了自己的身份,裝模作樣地關心了一陣天羽司的事情:“文試錄取之後還要進行新一輪地篩選,師姐打算讓他們怎麽做?”明見素不假思索道:“直接擂台戰。”巡山使可不是在殿中一坐的活,既要防止礦脈內部生亂,又要提防來竊取寶礦的散仙,還要有核算產出的本事,在修為上不能太弱了。鳳池月哼聲道:“麻煩。”明見素眨眼問:“師妹有什麽主意嗎?”鳳池月道:“不情不願的新舊交替間,賬冊一定會出問題。每個人分配一座山頭,讓他們去列出百年內的賬目,實踐才能出真知嘛。給他們半個月的時間,不合格地全部剔出去。”明見素若有所思:“那些舊巡山使沒那麽聽話,也許會出問題。”和平過度、起劇烈衝突、避而不問或者索性與對方勾結,都是可能發生的事。鳳池月淡定道:“那就直接將問題抹除了。”問題是由仙眾引發的,解決了那些個不聽話的仙眾,問題還會存在嗎?明見素從鳳池月的臉上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殺意,思忖了片刻,認為這也是一個剪除朱雀、畢方力量的好機會,當即應了一聲“好”。這些個守選仙們經曆過了考核的事情,知道未來的考核不可避免,都趁著這段時間惡補了不少知識。等時間到了,仙眾們將玉簡上交後,不少人的臉上浮現了勝券在握的笑容。卻塵衣也沒麻煩鳳池月或者不敗劍來批複,送走了守選仙們,便將玉簡分發給了傀儡。幾乎見不到空白的或者胡亂塗寫的卷子了。在一陣忙碌後,卻塵衣精挑細選出一百五十份玉簡上呈給了鳳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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