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池月的陰鬱被明見素的一句話安撫了,她的唇角又勾起了懶散輕慢的笑容。聽明見素的話語,將神意朝著玉簡中一落,發現一張……好長的名單。靜德仙君、畫了個叉的朝陽山眾、丹穴山群修,甚至連鳳凰山也在上頭。在一長串的名號裏,最灼目的還是“天淵”兩個字。“這是什麽?”鳳池月笑盈盈的,明知故問。明見素咬牙切齒:“索魂名錄。”鳳池月癡癡地笑:“那位天命在身,能成嗎?”她的指尖撩開了如雲如綢緞的黑發,緊緊地貼著明見素後頸溫暖的肌膚,指腹輕緩地摩挲著。一股酥麻在心間炸開,明見素的思緒不由自主地被鳳池月的指尖牽動。好在靈台尚能維持清明,她沒阻止鳳池月作怪的手,而是認真道:“天命可移。”坐在那位置上的是天命,也該是大德,對諸仙有著無與倫比的統治力。可看如今的仙界,四海、青丘以及諸散仙俱是超然物外,未必肯聽天庭宣調。這一切說明那股天命之力被削弱了不知多少了。師妹誤打誤撞,天羽司的變革其實也是一種侵蝕天命的過程。明見素沒跟鳳池月解釋太多,反正過程也不太重要。師妹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通通都該死。“師姐,你的殺性好強啊。”鳳池月俯身緊貼著明見素,含著她的耳垂低語了一句。她的眼神有些朦朧迷離,仿佛秋霧橫江。無關緊要的事情隻在她的腦海中停留了刹那,她的心神又被明見素所攝。“你在下界的日子是怎麽樣的啊?”明見素跟鳳池月提過幾句下界的生活,隻不過那都是恰好說到,而且也不知道鳳池月有沒有在聽。這樣的詢問算是頭一回。“師妹想了解我的過去了嗎?”明見素輕聲地問,她搭在了鳳池月腰間的手漸漸收緊,清了清嗓子說,“很無聊,乏善可陳。”鳳池月想也不想道:“那你別說了。”明見素:“……”她就是想拿喬一會兒。見鳳池月如此無情,明見素決定掙紮一下,主動出擊,“師妹,我在下界”可鳳池月已經不想聽無聊的事情了。她聚精會神地凝視著明見素翕動的唇,一個字都沒聽見。眸中泛起了瀲灩的水光,她迫不及待地貼上了明見素的唇,隻是恍惚中,依約聽到了一聲極淺的歎息。-混沌鏡裏最是不乏熱鬧事情,小如誰家在太虛靈境連續輸了百場、大如天羽司強勢變革丹穴山節節潰敗,應有盡有。可像一位星君簽下死鬥書最後真的身死道消,可是一件少有的稀罕事兒。混沌鏡裏的仙人都圍繞著這件事情各抒己見,好似不提一口就是落後時代的土包子。如此喧囂一直持續到“鎮玉劍”開賣那天,話題才略作轉移。一柄打上了“素心劍主”四個字的絕世好劍,誰會不想要?別說是天庭的那群仙官了,就算東海龍宮裏,嬴寸心也在看熱鬧。這段時間,她謹記著鳳池月的吩咐,放風箏似的對待初意,很有成效。她記得初意也是用劍的,或許可以將鎮玉劍買下來送給初意當禮物?畢竟以她們的關係,“送禮”是極其尋常的事情。不過根據她的觀察,混沌鏡中放言想要鎮玉劍的仙人不少,有些還是星君大弟子,甚至是星君本人,手頭一定很闊綽。她得準備多少丹玉才能夠拍下這柄劍呢?罷了,大不了悄悄地將龍主的庫藏搬來。嬴寸心耐心地等待著“鎮玉劍”拍賣,沒有理會初意發來的太虛靈境之戰的邀約。初意在戰敗後奮發圖強,比她這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懶人勤奮多了,她怕鬥法多了遲早會露餡。到時候初意揚長而去,她不白費功夫了?隻是混沌鏡一直嗡鳴個不停向來得意自我的帝女壓根沒想過這樣的舉措稱得上“擾民”。嬴寸心眉頭微微一蹙,有些不耐煩了,她垂著眼反複勾勒初意那張如花似玉的臉,才將那點不滿擠壓了下去。她隨手從貝床上取來了數枚貝珠,用法力一抹將她它碾成□□,朝著臉上拍了拍,一張臉頓時蒼白如紙。這還不夠,嬴寸心思索了一會兒,愣是將自己整出一副病態來,才點進初意的名印,將自身神意投映其中。青君殿中。見到了嬴寸心名印閃爍著燦燦的光,初意心中一喜,看也不看就同意了嬴寸心的請求,與她的神意交接。隻是陡然間出現在眼前的桃花鬼臉,將初意嚇了一跳,她身軀微微向後一仰靠,直到脊背抵上了牆,才從驚悸中回神,擰眉問:“你怎麽了?”病懨懨的,看著像命不久矣了。後半截話,初意忍住了沒說出口。嬴寸心麵上一片愁鬱,張口就是:“我父君要我與西海聯姻。”這也不是她瞎說,畢竟前段時間,的確發生過。“西海?敖嘲風?”初意還記得那條被鳳池月揍得鼻青臉腫的窩囊龍。她同情地望著嬴寸心,說,“我聽說四海聯盟聯姻不可避免,既然無法擺脫,那不如從南海或者北海中挑個俊美一點的?”掌下的貝珠霎時間化作了齏粉,嬴寸心麵上依舊是愁雲慘淡,她輕輕說:“鬱結於心,氣機不暢。日後不能與帝女在太虛靈境鬥戰了,我怕折損道基。”她還沒有贏呢!怎麽能不去太虛靈境?初意瞪大了眼睛,片刻後抬高聲音說:“都什麽時候了,還來聯姻事情?我看四海缺乏素質教育,要不跟鳳池月取取經吧!”嬴寸心低著頭,藏住了唇角的一抹笑。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隻給初意留下一個玉慘花愁的印象,便將神意退出了混沌鏡。等神意一出,嬴寸心哪還有那如秋月秋花般的閑愁?她不理會初意發來的話語,認真地瞧著丹穴山的動靜。等到“鎮玉劍”的影像被拓入了混沌鏡中,她屏住了呼吸。這柄劍有著“斬魔”的傳說,必定價值連城,最開始的叫價沒必要參與。不少人跟嬴寸心念頭一樣,可他們不出價,有的是人出價。譬如東阿山中,明見素大喇喇地用了東阿山的名號,出了一枚丹玉。而鳳池月還在因為這一枚丹玉慪氣,畢竟在她的眼中,這鎮玉劍就是她的。也是明見素耐心哄她,說下回從丹穴山順出一枚丹玉,她才笑逐顏開。混沌鏡中一陣嘩然,那“一枚丹玉”實在是太晃眼了。眾仙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單位,會不會後麵是萬,可不管退出重進混沌鏡重複幾回,都是“一枚”。在仙界哪裏還有價值一枚丹玉的東西在?就算是一隻普通不過的碗,也要三百丹玉。東阿山窮到這地步了嗎?不太可能,前陣子還看有仙人朝著東阿山運送奇珍異寶呢,就一尾銀白魚就價值連城。東阿主這是故意砸場子的,故意要丹穴山沒臉。如果他們湊這個熱鬧,那不是卷進了丹穴山和東阿山的鬥爭裏?權衡一二,不少仙人瞬間放棄了拍下鎮玉劍的念頭,畢竟他們有自己的法器,這柄劍可有可無。也有仙人不想死心,直到看見一句“白陽星君頭七都沒過呢”,立馬嚇了個哆嗦。東阿主可是會滅口的!得罪不起。鳳凰山裏,鳳瑤也在看熱鬧。他們對素心劍主不是很熟,可對方既然殺了魔尊冥跡,那就是替鳳尊報仇,是他們的大恩人,故而素心劍主的鎮玉劍,鳳凰們也是勢在必得的,可他們也沒想到明見素會橫插一腳,畢竟明見素已經有自己的法劍了。“是給鳳池月準備的嗎?”一隻鳳凰小聲地說。鳳瑤抽空抬頭,說:“鳳池月有劍。”她見過一次,隻不過沒有瞧清楚,好似隻是輕輕泛過的一道紅痕。頓了頓,她又說,“既然東阿主有心競價,我們就不用管了。”想了一下,整個仙界中,似乎隻有明見素拿這柄劍才最妥帖。丹穴山中,朱雀長老氣得火冒三丈:“又是明見素!”原本想要用鎮玉劍釣崇玄山一事後的人,結果明見素出來攪混水了。她不是有本命劍器嗎?前段時間她還從仙魔戰場帶回一柄寶劍,她到底要多少劍才能滿足啊?“長老,無人再競拍了。”底下的人也打了個哆嗦,誰能想到“東阿主”的威力這麽大啊?一枚丹玉相當於白送給了明見素,他們丹穴山的虧損實在是不可計量。他倒是想要讓丹穴山的仙人抬價,可在混沌鏡中容易被追溯到,到時候會壞了丹穴山的名聲,隻能打消這念頭。“如果有劍主,對方會眼睜睜看著劍落到明見素手中嗎?”畢方長老懷著一抹微弱的期待。“要是劍主跟明見素有交情呢?”朱雀長老想到了某個可能,聲音冷得像是冰碴子。“明見素知情,崇玄山恐怕早已經登記到天羽司名下了。”鴻鵠長老搖頭,否定了朱雀長老的猜測,他又說,“也許是替鳳池月出氣。”朱雀長老:“……”事情都做了,再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揉了揉眉心,咬牙切齒說,“聯係一下其他星君,讓他們競價,至於丹玉,由我丹穴山來出!”要是沒有白陽星君被殺的那件事情,許多星君樂意賣個好給丹穴山。但是現在比起談交情,還是自己項上人頭比較重要。那些個與東阿山沒交惡的,根本不想趟這趟渾水。在洞府裏慶幸自個兒沒趁明見素死訊傳出時落井下石。誰知道“死人”會突然活過來啊?而且變得凶神惡煞的,一點都不留情麵。一刻鍾後。一枚落著“北辰”二字的名印亮起,留下了一句:“是要等到天荒地老嗎?”丹穴山那邊勉強勸服了一位星君,哪知道對方看到“北辰”二字時候立馬反悔了。這北辰主明玉衡也是支持東阿山那邊的,兩人都是下界飛升的人仙,秉性大體相似。明見素一人的壓力已經夠重了,再來一個明玉衡,那不是要他的命嗎?這鎮玉劍的拍賣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冷清來,在眾仙皆圍觀的熱鬧裏,愣是沒有一個人敢追價。一枚丹玉始終留在那邊,仿佛一個落在丹穴山群仙臉上的響亮巴掌。鳳池月趴在了明見素的身上,又開始抱怨:“都這麽久了,丹穴山還一聲不吭,他們是故意扣著我們的劍。”明見素垂眸看著她,就算下一句是“我們殺到丹穴山吧”,她也不覺得奇怪。“再等片刻。”明見素說。鳳池月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掩著唇打了個嗬欠。明見素也沒管混沌鏡中的動靜,抬起手指輕柔地抹去鳳池月眼角的淚痕。混沌鏡氛圍越發凝滯,別說是明玉衡了,就連一些散仙也在打問號。丹穴山中急得不行,好在連連挫敗後,終於有了好消息,問詢的朱雀幾乎喜極而泣:“找到了,玉誥星君願意替我們競價,不過要我們先送點丹玉過去。”這玉誥星君年齡不到千歲,是天仙出身,父母不詳。在某一日天帝突然給他冊成星君了,也沒人在意。畢竟不掌職事,隻掛個名頭,侵犯不到旁人的利益。直到某一次他得罪了某位星君的弟子,天帝偏袒他,眾人才開始猜測他的來曆,認為他是天帝的私生子。許是惹過了一次事,他現在變得十分安分,在仙界幾乎沒什麽存在感。“給他送”話還沒有說完,用法符鎮壓在匣中的鎮玉劍忽然間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嗡鳴。一股強悍的劍氣自四麵八方蕩開,激得山石撲簌簌落,地麵震顫起來,天地搖晃,碎石一起一伏。在場的長老顧不得說話,眼神驟然一變,忙不迭朝著鎮玉劍上拍下法訣。明明是一柄無主掌製的劍,怎麽還會有這樣剛猛的劍意?“難道是劍主現身了?”這樣大的動靜,引起了丹穴山各族的驚懼。“出去看看。”一道聲音響起,鴻鵠長老見朱雀點頭,立刻化作了一道白色的閃電向山外衝去。但是他見到的並不是某個大膽放肆的仙人,而是一柄通體流動著淡紅色流光的長劍。劍意凜然而生,煞氣騰騰。可令鴻鵠長老驚恐的不是強橫的劍意,而是劍穗上垂掛著的三枚鳳凰翎羽。他的心神一恍惚,眼眸中映照出來的是一隻璀璨華麗的鳳凰虛影,他的身軀幾乎不受控製地向著地上一跪,額頭死死地抵著地麵。一道、兩道……數不清的身影從丹穴山中掠出,最後在那高亢的鳳鳴聲臣服。整座山中幾經改易的陣法瞬息之間崩潰,那山體中潛藏的火焰被勾動,霎時間熊熊燃燒,將天闕染得通紅。在朱雀、鴻鵠、畢方等大族的族地裏,重新雕刻的壁畫出現了數道裂隙,並且如同蛛網一般向著四麵八方蕩開。那被他們篡改過的、引以為豪的曆史圖景瞬間崩潰,整座丹穴山中隻聽得見極為淒厲的慘嚎。“鳳尊、鳳尊回來尋仇了。”朱雀長老耳畔鼓噪著各種各樣的聲音,他正費心思鎮壓鎮玉劍呢,忽然間,一道尖利的叫喊衝入了他的耳膜,他渾身法力一泄,身軀頓時僵硬如鐵。而趁著此時,鎮玉劍一聲高鳴,激竄的劍氣將那封鎮的法符層層撞破,霎時間就衝出了丹穴山中,與永劫劍懸立在半空。明見素還在東阿山中等待著永劫將鎮玉帶回呢,忽然間,她眉頭一蹙:“永劫劍失控了。”“那可真是不幸呢。”鳳池月唇角掛著笑,眼中滿是雀躍。明見素哪會不知道她想看熱鬧?攬住了她的腰說了聲“走”,便向著昆侖之南的丹穴山飛去。等她們抵達時,熊熊的、撲不滅的烈焰籠罩著整座丹穴山,宛如一個碩大的火球。永劫、鎮玉二劍化作了兩團劍光,繞著明見素親昵打轉,好似星光下垂。“東阿主這是何意?”朱雀長老目眥欲裂,滿是憤恨地瞪著明見素。明見素“呀”了一聲,說:“我拍下了鎮玉劍,便親自來取了,不勞諸位相送。”說著,明見素將一枚丹玉取出,朝著朱雀長老就是一彈。隻可惜這枚丹玉還沒落到朱雀長老的手中,就被鼓蕩的法力碾成齏粉。丹穴山這火滅不掉,朱雀、畢方等族怕是要被迫遷徙了。這個熱鬧還是很不錯的。明見素唇角含笑,作勢要走。朱雀長老正在氣頭上,哪裏肯放明見素她們離開?當即一提法力,怒喝道:“站住!”見明見素腳步一頓,他又道,“足下毀我丹穴山,想一走了之嗎?”明見素一挑眉,眼中殺機驟現。鳳池月笑吟吟地看著朱雀長老,拊掌道:“你們山中放火也要賴我師姐嗎?我師姐可是個劍修。你們真是不要臉。哎呀,不會是壞事做多了,遭天譴了吧?”朱雀長老不信天譴。鳳鳴聲不是明見素,那就是鳳池月!這是一隻掌握了“德音”的鳳凰!朱雀長老被怒意衝昏了理智,一抬手掌中便出現了一柄湛然的法劍:“二位欺我丹穴山無人嗎?”話音落下的時候,鴻鵠、畢方等族清醒過來的仙眾都聚集在了朱雀長老的身後,殺意凜然。劍拔弩張,氛圍不由得凝滯起來。就在一觸即發時,滾滾的雷霆中由遠及近,四條墨蛟拉著一輛雷車從雲層中奔來。雷車一停,天樞部的雲澤少君就大步踏出,喊了聲:“住手!”“丹穴山中失火了,朱雀他們要天樞部幫忙追查放火之因呢。”鳳池月麵上掛著笑,她看了雲澤少君一眼,又轉向了朱雀長老,揚眉道,“我替你們上報天樞部了,不用謝我。”第39章 丹穴山群仙一臉不快。天樞部雲澤少君同樣是滿懷鬱悶, 他在混沌鏡中看熱鬧,哪會知道這事情牽扯到了天樞部?可鬧成了這樣,他不得不親自過來一趟。視線往前一瞥, 朱雀、畢方等族的長老凶神惡煞陳兵在前,還有一部分羽族則是忙著撲滅丹穴山的功然而那火勢越來越盛,根本沒有減弱的跡象。丹穴山群仙大概要搬家了,雲澤少君得出了這麽一個結論。“二位道友怎麽在這兒?”雖然說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在羽族們憤怒瞪視下, 雲澤少君賠了個笑臉,還是客客氣氣地問。明見素正要說話,手指忽地被鳳池月一捏, 她立馬閉上了嘴。鳳池月一揚眉,笑盈盈地看著前方,說:“我們來取鎮玉劍啊, 師姐花費了不少錢財才拍到的呢。”不少指的是一枚丹玉嗎?雲澤少君眼皮子跳了跳,餘光瞧見了勃然大怒的羽族, 對鳳池月火上澆油的本事,也很是無奈。“是這樣嗎?”雲澤少君問朱雀長老。“放屁!”朱雀長老按捺不住滿腔怒意, 拔高聲音道,“她打壞了我丹穴山大陣!還放了火!”“我都跟你說了,我師姐是劍修,她不能放火。”鳳池月哀歎了一聲, 痛心疾首, “就算是栽贓也要遵循基本法好嗎?你還不如說是我火燒丹穴山呢!”明見素微微一笑,暗想師妹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領見長了, 她伸手一點,便見三柄劍出現在眾人跟前, 劍氣凜凜生威,不雜一絲流火之炎。雲澤少君也覺得不是明見素做的,畢竟依照明見素先前的表現,要是看丹穴山不爽直接將山劈成兩半了,哪裏用得著放火燒山啊。而且那熊熊燃燒的赤焰,分明是與他們羽族同源的火焰吧?他撫了撫眉心,想著要怎麽和稀泥。朱雀長老的視線落在了明見素的那柄永劫劍上,三枚垂落的鳳凰翎羽流動著光華,十分漂亮玄異。鳳池月注意到了朱雀長老的視線,微微一笑道:“你要是覺得劍光禿禿的,可以自個兒拔毛裝飾呢,盯著我師姐的劍作甚?嫉妒她有個大方的好師妹嗎?”這話一出,雲澤少君立馬將鳳凰翎羽與鳳池月聯係了起來。他瞧了一眼沒瞧出什麽異樣來,滿含狐疑的視線落到朱雀長老的身上。不是要調查丹穴山中大火?盯著東阿主的劍做什麽?清了清嗓子,雲澤少君道:“我看丹穴山中火焰似是地氣有變,地火上湧?”“祖靈降災呢。”鳳池月胡扯道,“丹穴山到底怎麽一回事,大家心中也是明白得很。朱雀、畢方他們否認了過去,可不是將自己的老祖宗一並否定了嗎?丹穴山裏大火擺明了就是祖靈的怒火呢。”雲澤少君被鳳池月的話嚇了一跳,隱隱也有些心虛,當年那件事情他也是暗中附和的,畢竟與魔族交戰實在是太累了,還有性命之憂,能夠用鳳尊換來兩界的太平,自然是再好不過。犧牲一個換取大家的清靜,是一筆不虧本的買賣,有什麽做不得的。朱雀長老陰冷的視線在明見素、鳳池月二人身上掃動,他寒聲道:“東阿道友為何要撬動我丹穴山地氣?”明見素淡定道:“道友高估明某的本事了。”鳳池月聲援明見素:“丹穴山大陣與地氣相連,又不是紙糊的。”見朱雀長老麵色寒青,她又似笑非笑道,“我要進你丹穴山,何須毀壞大陣?”朱雀長老:“……”不久前鳳池月還偷偷地進入丹穴山劫走了朱雀,他們後來重新更易過陣法,但一切都以丹穴山為基,無法徹底地將大陣重塑。如今他們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過去上的。鳳池月將腰間懸掛的鈴鐺撥動,鈴音清脆。她唇角含著莫名的笑,又問:“你說我師姐破壞了丹穴山大陣,有證據嗎?”朱雀長老並沒有看到大陣崩毀的那一抹,他將目光都在麵色煞白的鴻鵠長老身上,皺著眉低聲喊了一句:“道友?”鴻鵠長老腦海中猶如針刺,眼睛中布滿了血絲。他沒有看到明見素、鳳池月二人,隻看到了懸浮在半空的永劫。而後頭事情怎麽發生的,他也說不太清楚,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被莫名的威能壓得趴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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