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不是遺棄呢?”程星反問。原書中薑瓷宜絕對不是被遺棄的。因為顧家對她這個認回去的女兒嗬護備至,要什麽給什麽。但當程星問出這個問題時忽然意識到,薑瓷宜好像已經推測出了什麽。薑瓷宜是個習慣想很多的人,總能麵麵俱到。很聰明,但活得很累。程星分明都沒說什麽,但她就是能從細枝末節中推出來。而且不動聲色將事情藏在心底。“無所謂。”薑瓷宜說:“原因不能改變結果。”“那如果你想的是真的呢?”程星試探地問。薑瓷宜的指骨忽然脆響了聲,隨後輕笑:“星星,我會委屈的。”她看上去輕描淡寫,但短短一句道出了心酸。笑完之後眼裏甚至有淚光閃動,不願讓程星看見直接扭過頭去。沒說她委屈什麽,但有這句就夠了。“那你會認嗎?”程星問。“我要認嗎?”薑瓷宜很認真地問程星。程星的車停在路邊,忽然感覺心口很悶:“你問我做什麽?”雙閃不停閃動,富有節奏的聲音蓋過了音樂聲。薑瓷宜說:“我看你知道很多事。”程星掌心捏了一把汗,真相呼之欲出卻怕被係統懲罰,在薑瓷宜期待的眼神注視下最終還是決定冒一下險。可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腦海中就出現了係統的警告。程星隻能無奈苦笑:“這件事我不清楚。”薑瓷宜曲起手指搭在膝蓋上富有節奏地敲著。“阿瓷,你現在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了。”程星說。“很難。”薑瓷宜聲音很輕,帶著迷茫:“到了現在這個階段,我好像不再需要別人愛我,所以我很難去做這些決定。”言語之間,仿佛已經知曉了真相。程星也不敢直白問她,隻能溫聲安慰:“那你需要我給你什麽建議呢?”薑瓷宜側眸看向她,瑩潤的眼睛裏閃著點點星光,沉默良久。程星抬手拂過她的眼睫,感受她眼睫掃過掌心的溫度,順手擦掉她眼角溫熱的淚。在程星以為自己聽不到回答時,薑瓷宜輕笑,笑中幾分淡然:“不用你的建議,陪著我就好。”就像平時那樣,讓她不必孤單。剩下的事,總會有答案。-在認親這件事上,程星想到關鍵點在沈晴雪身上,但她和沈晴雪完全不熟,沒辦法引導沈晴雪去幫助薑瓷宜認親。但她可以完成別的任務,譬如薑瓷宜的複健。薑瓷宜每天都堅持複健,連老師都誇讚她有毅力。程星看她在訓練室艱難地走路,摔倒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她的肌膚本就嬌嫩,隨手一掐也能出現紅印。哪怕訓練室內鋪滿了昂貴的軟墊,也經不住她一次又一次地摔,兩條膝蓋戴著護膝,卻還是摔出了青紫。晚上程星給她按摩針灸的時候,還要另外用藥油給她把淤青揉開。如今薑瓷宜的腿已經有了知覺,按摩時碰到一些很疼的穴位她倒是沒什麽反應。但隻要給她用藥油揉膝蓋上的淤青,她總是倒吸一口冷氣。程星無數次懷疑她的痛點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即便她將力道放到最輕,薑瓷宜還是會不自覺縮腿,手抓著床單,將床單抓皺。有天程星給她揉完膝蓋上的淤青之後,看到她的唇色發白,額頭凝著汗珠,臉色卻有些泛紅,抓皺的床單被鬆開,久久無法恢複平常模樣。程星抽了張濕巾輕輕給她擦拭額頭上的汗珠,那雙清冷的眼睛中帶著幾分程星看不懂的情愫,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程星湊近了問她,“怎麽……”話沒說完,薑瓷宜就湊上來親了她一下。程星被親得發懵兩秒,卻不甘示弱,將她壓在床上親。親得她眼尾泛紅,手重新抓緊床單,程星便將她一隻手拿起來,沿著她的指縫進入。十指相扣,卻總能及時止刹。薑瓷宜潮熱的掌心握住她的手,程星在她的唇上輕啄,躺在她的身邊平複呼吸。偶爾會想,等到薑瓷宜真正能站起來那天會是什麽樣。薑瓷宜低聲說:“星星,你現在也可以的。”程星卻在她頸間輕輕咬一下,咬出紅色的齒痕,逼得薑瓷宜揚起頸,嘴巴微張,手指緊緊扣著她的手。程星享受著被她箍著的感覺,溫聲輕笑:“再等等。”有天薑瓷宜實驗室聚餐,許是因為她最近恢複得不錯,席間喝了點酒。程星把她接回來後,程星照例給她揉膝蓋,又一次無法自控地將她壓在身下。她的襯衫扣子已然開了三顆,淺粉色的內衣肩帶都已經看得清楚。程星的呼吸無法平複,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身體裏,卻還殘存著一絲理智,手指在她的小腹處幾經流連,最終克製著收了手,再次躺在她身邊。然而喝了酒的薑瓷宜像一隻樹袋熊,直接抱著她纏過來,溫熱的呼吸吐露在她頸間,淺色的口紅也在她肌膚上印了好多下。程星掙脫她的擁抱,溫柔哄她:“再等等。”“等”這個字忽然就觸碰了薑瓷宜的逆鱗,原本還旖旎的表情頓時散了幾分,冷著臉問:“還要等多久?”程星亦有些忐忑,握著她的手腕處摩挲,試圖安撫。可是薑瓷宜並不領情,甩開了她的手,背過身閉上眼睛,語氣清冷:“星星,要等到你走以後嗎?”程星一下子被問了個猝不及防,所有旖旎的情愫都消散得無影無蹤。不管任務完沒完成,時間總是不等人的。可能是程星這段時間對她站起來這件事抱有太高的期待,薑瓷宜也從她的反應中察覺到了什麽。幾乎沒有怎麽問過她相關的事情,但偶爾旁敲側擊問幾句,都已經明了。所以薑瓷宜幾乎不怎麽社交,下班以後都跟程星窩在一起。她也從沒問過程星,如果不走會怎麽樣?似乎意識到分開是必然的結局。而她將每一日都當做是她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程星這段時間也覺得有些奇怪,但從沒往這方麵想。卻沒想到,薑瓷宜聰慧敏感至此。程星從背後抱住她,將頭埋在她長發裏。用了同一款洗發水,橘子淡淡的清香讓程星很有安全感。很有保持著這個姿勢到地老天荒的想法。可程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攻略進度已經到了85%,除了讓薑瓷宜站起來這個任務之外,其餘任務的完成度幾乎都停留在原地。程星已經做好了再來一次的準備,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麵對下一個小世界的薑瓷宜。從閣樓裏把薑瓷宜再放出來,然後和冷漠的她再相處,會再愛上她還是隻當成任務去攻略?所有的一切,程星都不知道。但程星所能抓住的,也隻有現在。這一切也無法和薑瓷宜言明。程星隻能溫柔地抱著薑瓷宜,相擁在一起卻各懷心思。度過了不算很平靜的夜晚之後,翌日清早,薑瓷宜始終都擺著冷臉,說話也對程星愛搭不理的,擺明了要因為這種事跟程星冷戰。一天之後,程星終於忍不住,在下班回到家後直接堵著房間的門,問她:“你是因為那件事生氣的嗎?”“哪件事?” 薑瓷宜仍舊坐在輪椅上,和她有著巨大的高度差,但纖長白皙的天鵝頸抬起來,語氣清冷淡淡,氣場全開。仿若是一場無聲的對峙。程星說:“就那件事。”“是哪件事?”薑瓷宜問。程星幾乎沒跟薑瓷宜用這麽冷硬的語氣說過話,但此刻堵著她出去的路,纖薄的背脊靠在泛著冷意的門上,語氣也不由得變硬:“就是昨晚的事。”薑瓷宜抿了下唇:“我不懂你在等什麽。”薑瓷宜不是個喜歡冷戰的人。昨晚也真是被程星氣慘了,分明能感覺到她是喜歡自己的,但到了要做的時候就各種推脫。她都剝掉了程星的上衣,自己的內衣扣子都已經解開了,但程星偏要給她將內衣扣再扣上,襯衫的扣子一顆顆係上。說她是個正人君子,親也親了,抱也抱了,天天一張床上睡。說她不正經,偏偏永遠發乎於情止於禮。薑瓷宜每次都覺得要水到渠成發生了,可她卻寧願忍著最後去衝個冷水澡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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