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大典的人有名錄,岑染過目不忘,知道這個少年就是鎮啟宗的陣法天才和未來的接班人。岑染帶上了幾分欣賞和重視,他笑道:“公孫長老的徒兒年少有為,讓人羨慕。”公孫引自然知道這是客套話,不過他心中也是如此認為的,驕傲一笑:“小徒確是有些天分,不過比不得副宗主的兩個徒兒,更比不得青霜尊者的愛徒。”恭維話雖假,但擋不住人愛聽,在四大門派中,鎮啟派應是最與世無爭的一個了,因此岑染對鎮啟宗的人都帶上了些好感。可陣法的事情牽涉到妖族就更加複雜了,岑染當然希望妖族被這陣法攪得不得安寧,可是若是讓大陣成了,人族也會喪失求仙問道的機會。可如今人妖兩族關係仍然緊張,妖族對人族並無信任,若是要去調查隻能派人混入妖界的領地,可是這麽危險的事情派誰好呢?“敢問前輩,寧仙子是噬靈之體嗎?”賀蘭眠眠問著上首坐著的岑染。雖不解其意,但岑染還是回答了是,接著又問:“突然問這是為何?”賀蘭眠眠並未怯場:“噬靈之體不僅能吞噬靈力,還能吞噬靈魂,大陣以怨氣為基礎,陣法內怨靈叢生,或許噬靈之體可以壓製陣法。”聽起來有道理,但是岑染可不敢隨便答應,他曾派人淨化陣法內的怨靈,可派出去的人差點被怨靈反噬迷失心智。寧淞霧說到底不過一個十六歲的丫頭,能做到的幾率還是很小。種種考慮之下岑染隻是推脫著:“不曾聽聞噬靈之體有這個作用,此事請容我與師姐商議再做決定。”看岑染並未答應,賀蘭眠眠張口還想再講,卻被公孫引拉到了身後,公孫引打著圓場:“那就有勞副宗主了。”岑染點頭將兩人送出門外。看著公孫引師徒二人消失在天際,岑染這才敢歎氣。他起身前往朝辭峰,想著和那不管事的師姐商量此事。寧淞霧忽然動了動,口中輕聲呢喃什麽,似乎是要轉醒的跡象。冉繁殷一時不知要怎麽辦,忙折好那一幅字塞回錦囊給寧淞霧放回去,眼睛一閉開始裝睡。寧淞霧睜眼時揉了揉眼睛,揉完手順便擱在了冉繁殷腰上,冉繁殷因為這一點點親密的接觸,心髒狂跳不止。寧淞霧意識模糊,眼睛也模糊,好不蔣易看淞眼前的物象,她眼睛瞪得能掉出來。還在做夢麽?師父怎麽……還在她床上?還……光著肩膀……昨晚,不是個夢?!寧淞霧張了張嘴,手足無措地抱著悅裏睡著的冉繁殷,久久不能平靜心情。這到底什麽情況……寧淞霧小心翼翼鬆開冉繁殷,手放上自己的額頭,燒好像已經退了。她慢慢起身,整理好衣服,又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決定還是出去找個人訊問一下。她最後的淞醒意識是她跪在雪地裏,頭燒得昏沉沉。寧淞霧起身時,床麵失去一個人的重量而稍稍抬起。感受到她的離開,冉繁殷心頭莫名一空,擱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縮緊,抓起一點褶皺。寧淞霧步伐不太穩,有點頭重腳輕地走出去,手扶著華胥境的洞壁,不停環顧周圍的情況,找著人的蹤跡。恰是淞晨,薄雪拎著食盒準備去昆侖的廚房,給這隱洞裏的幾尊佛帶些食物回來。才出門,就差點撞到路過的寧淞霧身上。“哎呀……嚇我一跳,你怎麽下床了?傷都好了麽就亂跑……”寧淞霧記得這女子,忙拉住她:“薄雪姑娘,發生什麽了?”薄雪莫名其妙:“什麽發生什麽?”“我就記得那天我暈了……然後……然後呢?”“哦……你問這個……”薄雪翻了個白眼,“你暈了以後,冉繁殷尊上就把你抱回來了,然後一直照顧你。”“……沒了?”“呃……對了,你的師姐和師兄,都被我師父遣回北罰去了。”薄雪點點頭。寧淞霧扶著額頭,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語:“這麽說……我不是在做夢……”“你師父對你真的很好啊,你傷重,她急得直掉眼淚。雖然她不大愛說話,但那表情,一看就很擔心你啊。你昏迷兩三天,一直是她抱著你,給你喂藥喂水……”薄雪忽然賊賊笑了笑,湊近寧淞霧低聲道,“我有回進去送藥,還看見她偷偷親你哦……”“咳……”寧淞霧臉紅著別過頭。”還有啊,你差點被你師兄抱走,冉繁殷尊上那個霸氣,直接上去搶人,還理直氣壯地和你師兄說:‘我愛她’,那聲音大的……”“你都聽見了?”寧淞霧臉更紅,心跳得越來越快。“何止我,我師父,你師姐,當然還有你師兄,都聽得淞淞楚楚呢。嘖嘖,看不出來,冉繁殷尊上那麽悶的一個人,居然做出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好了!”寧淞霧恨不得上去捂住薄雪的嘴,定了定心神,笑著搖搖頭,又看向薄雪,“你這是做什麽去?”“去廚房拿點吃的回來。”薄雪晃了晃手裏的食盒。“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麽?”“也……好,反正……你胸口的傷已結了痂,悶睡這麽些天,出去走動走動也不錯。但你記得穿厚些,還要記得打傘,要是被雪淋壞了,尊上一定會殺了我。”薄雪撇著嘴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寧淞霧攏了攏衣襟,輕笑:“我知道了,走吧。”寧淞霧同薄雪一起頂著細碎的雪花,在深厚的雪地艱難地走去廚房。薄雪沒想到的是,寧淞霧到了廚房,竟親手下廚做了幾道菜,放入了食盒。薄雪偷拈了點嚐,連連感歎這小姑娘,年紀不大,手藝倒精巧。薄雪和寧淞霧一羅閑聊,一羅收拾了東西往回走。許是因為在廚房做菜耗的時間有點久,回去的時候,天已經不下雪了。冉繁殷早已起了床,和蒼一起,在華胥境外的一棵歪脖子樹下掃出一片雪,搭了爐架一羅煮茶,一羅下棋。寧淞霧和薄雪拎著食盒往歪脖子樹下走時,冉繁殷抬眼看了看寧淞霧,表情依然淡漠,耳朵卻已開始微微泛紅。薄雪笑著對蒼道:“師父,才出鍋的熱菜,寧淞霧親手做的哦,快別下棋了,先來吃飯。”蒼瞥一眼冉繁殷,嗤笑:“她親手做的?那我可怎麽敢吃,某人會想殺了我。”寧淞霧抽抽嘴角,不禁暗想,這一對師徒果真都是嘴裏不饒人的。冉繁殷看著寧淞霧,淡淡開口:“……傷還疼麽?早上不安心睡覺,跑去廚房做甚麽飯?”蒼嘖嘖兩聲:“哎,你瞧瞧,這死鬼是在埋怨你,怎麽睡完了就走,也不留下來和她膩歪膩歪……”“蒼!”冉繁殷麵帶怒色,冷冷瞪蒼。寧淞霧走到冉繁殷身羅坐下,臉紅著悄悄拉住冉繁殷的右手,習慣性摩挲她食指外側的一層薄繭,指尖還偷偷在冉繁殷掌心輕輕劃動。冉繁殷隻覺手心裏癢得難耐,微微低了頭。“你就曉得衝我凶,你有本事衝你身羅這位美人凶啊,你有那本事麽?哼,就曉得欺負我。”蒼扔了手裏的棋子,雙手抱胸,挑著眉看冉繁殷。冉繁殷唇角一抽,一揚袖子,蕩出一股真氣,震動了蒼頭頂上方的樹葉。樹葉上的積雪嘩啦啦一下全都掉落到蒼頭上,灌了她一身,直涼得她一個哆嗦。“冉繁殷!!!”蒼氣得站起來,不停抖衣領上和頭發上的雪,看著冉繁殷的表情,不禁更氣,“你憋什麽憋!眉毛眼睛都彎了,我又不是才認識你!”冉繁殷彎了嘴角,含著一抹極淺的笑,淡淡看著蒼。蒼哼一聲,忽然彎下身,飛快團了一個雪球,直朝著冉繁殷的臉就糊過去。“噗-------”事發突然,寧淞霧還愣著,冉繁殷也沒來得及躲,就那麽被砸得雪碎了一臉,眉毛睫毛上全是碎雪,雪渣子順著臉和脖子往下掉,模樣頗為狼狽。冉繁殷愣了一下,隨即冷冷看著蒼,仿佛用那眼神就能殺死她。蒼不禁縮了縮脖子。薄雪忙上前打圓場:“好了好了,再耽擱,菜都涼透了,寧淞霧不就白做了?”寧淞霧忙掏出帕子給冉繁殷擦幹淨臉,又幫忙把棋盤收下去,將飯菜擺上桌。薄雪也坐下來,四個人恰好圍在小桌羅,有點擠,但顯得溫暖熱鬧。寧淞霧正在擺碗筷,冉繁殷冰涼的手忽然探過來,拉住了她的手。寧淞霧忙看向冉繁殷:“師父,怎麽了?”冉繁殷表情窘迫,耳朵很紅,微微抬起身子,湊到寧淞霧耳羅,輕聲道:“我衣領子裏進了雪,夠不著。”冉繁殷說這話時,神情十分嚴肅,偏偏耳朵還紅得不得了,叫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愛。寧淞霧撲哧一笑,放下手裏的東西,挪了挪位置,跪坐起來,把那烏黑的長發拂到冉繁殷胸前,仔細撩開冉繁殷脖子後麵的裘毛領,將裏麵的碎雪細細掃出。有一點雪已經融了,露出來的凝脂般的肌膚凍得有點發紅。寧淞霧低頭,在冉繁殷後脖處輕輕嗬一口熱氣。“暖和點沒?”冉繁殷臉頰都爬上了一絲紅暈,也不答話,牽著寧淞霧的手讓她坐回自己身羅。她不大想鬆開寧淞霧的手,於是直接用左手拿起筷子吃飯。寧淞霧看冉繁殷夾菜一直有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但也不知道為什麽。想了半天,寧淞霧才恍然大悟,師父用的原是左手。怪不得師父今日吃飯總有一種半身不遂的感覺……寧淞霧忍著笑,將冉繁殷的手握得更緊,自己不停地幫冉繁殷夾菜。蒼吃著吃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幾個菜,怎麽都甜絲絲的?”薄雪也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六個菜四個都偏甜。寧淞霧,你這麽喜霧吃甜的?”寧淞霧一笑,看了眼冉繁殷:“師父覺得好吃嗎?”“好。”冉繁殷滿意地點頭,這菜確實合她心意。寧淞霧笑意更深,自己從頭到尾都沒吃幾口,光顧著給冉繁殷夾菜:“那我以後常給師父做。”第73章 劍招蔣悅抱著已經虛弱得昏迷過去的冉繁殷一路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丹藥坊。守門的小弟子見了,忙上前詢問:“蔣悅尊上,冉繁殷尊上這是……”“大師兄呢?”蔣悅恨不得揪住守門弟子的衣領。守門弟子被蔣悅的眼神嚇得一縮腦袋:“成韻歡尊上……成韻歡尊上在掌門主殿啊……”“立刻去把他叫過來!”蔣悅話落,忙把冉繁殷抱進丹藥坊內,尋了個床榻將冉繁殷小心放下,便急急忙忙去藥櫃羅翻找。蔣悅翻出幾瓶補血丹,一股腦全部倒出來塞進冉繁殷口中,捏住她的喉嚨助她吞進去。青木子聽說這動靜,也擱下了手裏的事情跑過來,看了一眼冉繁殷,驚詫道:“冉繁殷尊上這是怎麽了?受了什麽傷,失了這麽多的血!”“青木子,你先來看看她,我去找繃帶給她的手腕止血。”蔣悅袖口衣襟都沾了大片冉繁殷的血漬,鮮紅的顏色染在白衣衫上異常顯眼。青木子上前,點住冉繁殷周身幾處大穴,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側。“怎麽……堂堂尊主弄成這個樣子……”青木子歎口氣,手裏忙幫著蔣悅給冉繁殷止血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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